2025年接近尾聲,對于美國內布拉斯加州的萊克辛頓小鎮來說,這個冬天格外寒冷。全美肉類巨頭泰森食品公司宣布,將于明年1月20號關閉在當地經營了30年的牛肉加工廠,裁員3200人。對于這個只有一萬多人的小鎮來說,意味著每三個人中就有一人失業。在這個新年,許多人將在焦慮中度過。
在萊克辛頓的一間大廳里,數百名工人正圍坐在勞工部門設立的咨詢臺前。這里沒有了往日的喧囂,焦慮的情緒寫在每個人的臉上。內布拉斯加州勞工部官員布倫特·勒克萊爾正在現場協調安置工作。
“泰森工廠在一周多前發出了預警。工廠將于1月20號正式關閉,這將直接影響到萊克辛頓社區的3200名員工。前來咨詢的人們普遍感到焦慮。他們都在問:接下來該怎么辦?什么時候會正式失業?我還能在哪兒找到工作?”
這座曾經晝夜轟鳴的巨型工廠之所以陷入死寂,根源在于一場席卷全美的“缺牛荒”。受長達數年的極端干旱影響,美國肉牛存欄量已跌至70年來的最低水平。由于沒草吃、養不起,牧場主被迫減少牛群的數量。對于泰森這樣的巨頭來說,當牧場無牛可供,工廠就陷入了無米之炊的窘境。與其讓所有工廠半負荷虧損,公司最終選擇了斷臂求生。
但對于萊克辛頓來說,這種商業層面的“止損”,卻是生活層面的“重創”。泰森工廠是小鎮的心臟,它的薪水支撐著當地的學校和每一家小店。裁員3200人,意味著當地每年將流失三億美元的工資收入。
利澤特·亞內斯是四個孩子的母親,她在工廠辛勤工作多年,從未想過自己的“家”會面臨崩塌的一天。
“我有四個孩子,老大21歲,最小的才8歲。當我把失業的消息告訴他們時,孩子們都哭了。他們很生氣,因為他們心碎了。他們哪兒都不想去,這里就是他們的家。”
萊克辛頓曾是許多移民和藍領工人實現夢想的地方。即使不會說英語、沒讀過高中,只要在屠宰場勤懇工作,就能買下房子,把孩子送進大學。而且,這一“夢想”并非孤立存在,它通過數千名工人的消費,像毛細血管一樣滋養著當地的每一寸土地。從牧場主的牛源銷路,到小鎮商鋪的生意,所有人都在這條產業鏈上呼吸與共。工廠的倒下,意味著整座小鎮的經濟循環被強行切斷。
長期與工廠打交道的當地牧場主克雷格·烏登,親眼見證了這種共生關系的瓦解,對此他感到十分心痛。
“看到這種變化對社區造成的打擊,我感到非常難過。萊克辛頓是一個非常團結、緊密的社區,大家一直以來都相互接納。這次關停幾乎觸及了社區的每一根纖維,沒有人能幸免。”
亞內斯和她的工友們依然每天去工廠完成最后的班次。對他們來說,現在唯一能做的就是堅守崗位,直到最后那一刻。
“我們只是勤勞的人,我們在這里所做的全部,就是去工作,照顧家庭。這就是我們在這里的全部生活。”
泰森工廠的白煙依然在冒,但倒計時已經開啟。寒風中,萊克辛頓的3200名員工不得不開始尋找下一個出路。
編譯 | 李鵬
編輯 | 李皓
監制 | 蔡耀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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