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樂五年七月初四,南京西宮的燭火忽明忽暗,一代雄主朱棣死死攥著妻子徐氏的手,哭得像個被抽走了底氣的孩子。誰能想到,這個動輒殺伐果斷、讓滿朝文武大氣都不敢喘的帝王,此刻連一句完整的話都說不出來,只能眼睜睜看著枕邊人咽下最后一口氣。
更讓人跌破眼鏡的是,僅僅一年后,朱棣就派人去請徐皇后的妹妹入宮,明擺著是想讓她接替姐姐的后位。可你猜怎么著?這位徐家二小姐半點不領情,直接剃了一頭青絲,遁入空門當尼姑去了!這操作是不是夠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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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讓人琢磨不透的是,徐皇后去世后,棺槨居然放了整整六年才下葬。朱棣不是號稱寵她到骨子里嗎?為什么連身后事都要拖這么久?要解開這些謎團,咱們得先聊聊這位能讓朱棣專寵二十八年的徐皇后,到底是個什么樣的狠角色。
徐皇后是誰?說出來你都得佩服——她爹是大明開國第一功臣,魏國公徐達!朱元璋打天下那會,徐達就是他最靠譜的左膀右臂,攻無不克戰無不勝,大明江山一半都有他的功勞。有這么個爹,徐氏打小就跟別的閨秀不一樣,別人家姑娘都在繡鴛鴦、學女紅,她倒好,天天抱著兵書、四書五經啃得津津有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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據說她記憶力好得驚人,看過的書過目不忘,教她的先生都忍不住驚嘆:這姑娘的天賦,比好多世家公子都強!久而久之,“女諸生”的名號就傳開了,放在“女子無才便是德”的年代,這可是天大的贊譽,你說她厲害不厲害?
朱元璋聽說了徐氏的名聲,心里立馬盤算起了親家。他有個兒子朱棣,排行老四,雖說不是太子,但從小就虎頭虎腦,殺伐決斷最像自己,正到了娶媳婦的年紀。徐達的閨女,文武雙全、家世顯赫,這不就是天造地設的一對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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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朱元璋直接找徐達攤牌:“咱倆是布衣兄弟,一起扛過槍打天下,如今君臣相得,不如結個親家?你家大閨女配我家老四,咋樣?”皇帝親自開口,徐達哪敢不同意,當場磕頭謝恩。但這可不是盲婚啞嫁,洪武六年,12歲的徐氏就被接進皇宮,名義上是伺候馬皇后,實際上就是讓她跟14歲的朱棣培養感情,這算不算最早的“婚前同居”?
三年朝夕相處,一個是將門虎女、滿腹詩書,一個是皇家龍子、文武雙全,倆人情投意合,感情好得沒話說。洪武九年,15歲的徐氏正式嫁給17歲的朱棣,成了燕王妃。婚后的日子,那叫一個甜蜜,朱棣眼里就沒別的女人,你信不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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婚后第二年,徐氏就生了長女;第三年,長子朱高熾出生;往后幾年,老二朱高煦、老三朱高燧,還有三個公主接連降生。你算算,九年時間,七個孩子!平均一年多就生一個,這密度,放在皇室里簡直罕見至極!要知道,朱棣一輩子總共就九個孩子,七個都是徐氏生的,剩下兩個要么夭折要么早逝,真正長大成人的,全是徐氏的骨肉。這還不能說明朱棣有多寵她嗎?
洪武十三年,朱棣帶著老婆孩子去北平就藩,往后二十多年,燕王府里里外外的事,全靠徐氏打理。朱棣忙著練兵、打仗、應付朝廷的猜忌,回到家啥都不用操心,府里幾百號人被徐氏管得服服帖帖,妥妥的賢內助!可你要是覺得她只懂持家,那就太小看她了,她的本事,可比你想象的大得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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建文帝朱允炆上臺后,開始瘋狂削藩,周王被廢、齊王被抓、湘王被逼得自焚而死,朱棣看得心驚肉跳,下一個肯定是自己!沒辦法,只能起兵造反。建文元年,朱棣打著“清君側”的旗號起兵,這一仗打了整整四年,最驚險的時候,差點連北平都丟了!
當時朱棣帶兵去打大寧,建文帝派大將李景隆帶著五十萬大軍圍攻北平,城里就一萬守軍,名義上是世子朱高熾守城,可他年紀小,真正拿主意的是徐氏!她親自登上城樓,發動城里的婦女都穿上鎧甲守城,老百姓的妻子、女兒們,一個個抱著石頭、端著滾水往下砸,硬生生擋住了五十萬大軍的進攻。有人勸她躲一躲,她直接懟回去:“王爺在外面拼命,我要是縮在后面,還算什么燕王妃?”就這么硬扛到朱棣回來,里應外合,把李景隆打得落花流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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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來朱棣登基,冊封徐氏為皇后時,詔書里專門寫了一句:“朕躬行天討,無內顧之憂。”說白了就是:我在外面打仗,從來不用擔心后院起火,全靠我媳婦撐著!這份認可,可不是一般皇后能得到的。
當了皇后之后,徐氏還是沒閑著,朱棣處理政務,她經常陪在旁邊,朱棣忙到中午不吃飯,她就坐著等,非得跟他一起吃。朱棣勸她先休息,她偏不,說要陪著他。國事上,她也敢給朱棣提建議,剛登基那會,朱棣不信任建文帝的舊臣,想大換血,徐氏就勸他:“當今賢才都是高皇帝培養的,陛下別以新舊分親疏。”朱棣聽進去了,重用了解縉、夏元吉這些人,后來都成了永樂朝的棟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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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還提醒朱棣:“這些年打仗,老百姓都累壞了,該讓他們歇歇了。”朱棣也照做了,推行與民休息的政策。最難得的是,她從不給娘家人謀私利,弟弟徐增壽當年暗中幫朱棣通風報信,被建文帝砍死了,朱棣想追封他爵位,徐氏堅決反對,朱棣先斬后奏封了爵,她也只說了四個字:“非妾本意”,從頭到尾沒謝恩。這樣的女人,朱棣能不疼嗎?
可好景不長,永樂五年夏天,徐皇后病倒了,太醫們束手無策,朱棣急得團團轉,據說還親自學醫,想給皇后治病。七月初四,徐皇后知道自己撐不住了,拉著朱棣的手,留下了最后幾句話:“陛下要愛惜百姓,廣求賢才;對宗室要以恩義相待;千萬不要驕縱我的娘家人。”說到最后,朱棣已經泣不成聲,徐皇后還反過來安慰他:“生死有命,陛下要珍重自己,別為我太過傷心。”說完,她就閉上了眼睛,終年四十六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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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皇后一死,朱棣像變了個人似的,在宮里動不動就暴怒,太監宮女們戰戰兢兢,誰都不敢靠近。他在西角門處理政事整整一年,以示哀悼,還命令皇子們服喪三年,期間不許有任何娛樂活動,甚至發誓這輩子不再立皇后。從永樂五年到永樂二十二年,十七年時間,大明皇后之位一直空著,這份深情,放在帝王身上,真的少見。
可讓人看不懂的是,永樂六年,也就是徐皇后去世才一年,朱棣就派人去找徐皇后的妹妹,想讓她入宮當皇后。這是怎么回事?不是說好了不再立后嗎?難道之前的深情都是裝的?其實你仔細想想就懂了,朱棣首先是個政治家,其次才是丈夫。徐家一門兩公,開國功臣和靖難功臣都買賬,徐皇后一死,朱棣和徐家的紐帶就斷了,找她妹妹入宮,說白了就是想維持這層關系,穩固自己的統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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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這位徐家二小姐,偏偏是個硬骨頭!朱棣派女官去傳話,她裝病不見,女官在門外等了半天,她裹著被子喊:“我臉上有麻子,丑得很,配不上皇上!”女官都看傻了,她臉上明明干干凈凈的!等女官走后,她直接剃了頭發,出家當了尼姑,還寫了一封《答永樂帝書》,里面說:“臣女生長華門,性甘淡泊。不羨禁苑深宮,鐘鳴鼎食,愿去荒庵小院,青磬紅魚。”翻譯過來就是:我寧愿在破廟里敲木魚,也不稀罕進你的皇宮!
朱棣聽說后,氣得說了一句狠話:“你連朕都不愿意嫁,以后還能嫁誰?”這話里的威脅味都快溢出來了,可徐妙錦愣是硬扛到底,終身未嫁,一直在尼姑庵里待到死。不過這話得說清楚,“徐妙錦”這個名字沒在《明史》里記載,《明史》只說徐達有三個女兒,老大嫁朱棣,老二嫁代王,老三嫁安王,徐妙錦的故事只在《罪惟錄》等野史里有,明代史學家王世貞還考證過,說這事兒存疑,到底是真是假,誰也說不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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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有一點是肯定的,朱棣后來確實沒再立皇后,除了對徐皇后的思念,更重要的是政治考量。當時太子朱高熾已經定了,可老二朱高煦、老三朱高燧都不服氣,明里暗里爭儲位,如果再立一個皇后,萬一皇后生了兒子,豈不是又多了一個爭儲的人?到時候太子跟皇后斗,皇子之間互相殘殺,朝廷還不得亂成一鍋粥?所以空著皇后之位,既能對外彰顯對徐皇后的深情,又能避免儲位之爭惡化,一舉兩得,朱棣這算盤打得真夠精的。
至于徐皇后的棺槨為什么放了六年才下葬,其實也跟政治有關。永樂七年,朱棣回北平巡視,想起了和徐皇后在這里生活的點點滴滴,當即決定:遷都北京!然后他就派人在昌平天壽山選了塊風水寶地,圈地八十里,開始營建皇陵,也就是后來的明長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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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永樂十一年二月,長陵地宮才完工,朱棣親自護送徐皇后的棺槨,從南京一路送到北京,二月十七日,徐皇后入葬長陵,她也是明十三陵里埋葬的第一個人。又過了十一年,永樂二十二年七月,朱棣在北征蒙古的回師途中病逝,享年六十五歲,臨終前,他還念念不忘要跟徐皇后合葬。同年十二月,朱棣的棺槨被送入長陵地宮,和徐皇后葬在了一起。
從洪武六年兩個少年相識,到永樂二十二年帝后合葬,整整五十一年,他們終于可以永遠在一起了。朱棣寵了徐皇后二十八年,她死后皇后之位空懸十七年,可他也曾想娶她的妹妹,也曾讓她的棺槨停放六年,帝王的深情里,到底藏著多少真心,又藏著多少算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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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皇后是幸運的,她得到了帝王的專寵,死后能與丈夫合葬;可她也是不幸的,她的婚姻從一開始就帶著政治聯姻的底色,就連妹妹的命運,都成了皇權博弈的犧牲品。
那些流傳百年的帝后情深,那些野史里的決絕出家,到底有幾分真,幾分假?或許只有長陵地宮里的棺槨,才能說得清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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