戲劇具有一定的通俗性,即便是高雅的戲劇,也仍然要迎合觀眾的需求,不然就會曲高和寡,并不能獲得觀眾的喜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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戲劇來源于民間,本身就是老百姓勞動或勞動之余自娛自樂的形式,最初根本不具備龐大的體系。人們勞動的過程中,為了緩解疲勞,有可能開玩笑,有可能互相打鬧,也有可能拿起鋤頭或土塊比劃著鬧。勞動之余,人們有可能講笑話,有可能捉迷藏。有可能學一些人勞動的動作,令人噴飯,本身就具備戲劇的雛形。巫師帶領(lǐng)人們搞請神或降神活動。本身也具備戲劇的雛形。戲劇產(chǎn)生之后,并不一定有專門的人來演戲,很可能只是農(nóng)民自娛自樂的方式。農(nóng)忙的時候,農(nóng)民就種地,農(nóng)閑的時候,可能有些演藝才能的農(nóng)民去表演,逐漸形成了草臺班子。不僅唱的曲調(diào)比較通俗易懂,而且戲劇的臺詞也通俗易懂,甚至有很多臺詞屬于低俗的東西,還有些色情,但并不是十分露骨,只要說出來,人們就都懂,既含蓄又幽默。倘若戲劇沒有這些通俗的形式,基本上難以在老百姓之間推行,甚至根本形不成高雅的戲劇形式。雖然最終有些戲劇進了京,成了宮廷戲劇,但這樣的戲劇本身也具有一定的通俗屬性。像昆曲那樣高雅的戲劇并不是特別多,大多數(shù)戲劇都不是特別高雅,尤其是唱腔和曲調(diào)以及臺詞,都有貼近老百姓生活的意味。
戲劇伴奏大多用的是民族樂器,有二胡、京胡、笛子、笙、小鼓、鈸、鐃等東西。不管是演戲還是紅白事,都有這些樂器伴奏,老百姓熟悉了,就算是喜聞樂見了。當然就覺得這些樂器發(fā)出的聲音比較優(yōu)美動聽,主要還是觀念先入為主,早就形成了刻板印象。倘若用西洋樂器來伴奏,老百姓就覺得不合拍,很滑稽。中國民族樂器發(fā)展了上千年,早已經(jīng)形成了深厚的群眾基礎(chǔ)。倘若完全用西洋樂器或電聲樂器來伴奏,很多戲劇就會變了味,本土的變成了西洋的,讓人覺得怪模怪樣的。中國戲劇有本土特色,很多地方的戲劇唱腔不一樣,但伴奏的樂器都差不多,都具有本民族的特色,當然就容易形成深厚的民族基礎(chǔ),也有通俗易懂的屬性。演員往往一開口,臺下就有觀眾跟著唱。因為有些觀眾已經(jīng)成了票友,早就看了好幾遍同樣的戲劇,臺詞也早已經(jīng)爛熟于心,跟著演員唱,居然能唱完整出戲。這是真喜愛戲劇的觀眾,而不喜愛戲劇的觀眾往往退避三舍,聽到這樣的聲音覺得熟悉動聽,但并不會親近。有高雅的所謂西洋歌劇引入中國,但能夠欣賞得了的畢竟是少數(shù)。大多數(shù)人只能欣賞國內(nèi)的戲劇,當然也有一些年輕人欣賞不了,總是覺得節(jié)奏太慢,原因是他們被短視頻帶亂了節(jié)奏,總是以為快節(jié)奏的就是好的,強烈刺激的音樂就是好的,卻不懂中國傳統(tǒng)戲劇音樂的美學特征,當然也就無法欣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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演員的唱腔是通俗易懂的。不管是拔高音,還是平鋪直敘地唱,都可以讓觀眾聽懂,而不至于曲高和寡。演員有深厚的基本功,甚至“冬練三九,夏練三伏。”他們會刻苦練功,叫做“臺上三分鐘,臺下十年功。”不管是武生,還是老生,都可以在平時練功,而且有穩(wěn)定的基本功。有的竟然能夠自己支撐一部戲,獨自唱下來都沒問題。老百姓欣賞的時候。很容易跟著優(yōu)美的曲調(diào)進入境界,很容易跟著演員的唱腔哼鳴起來。在樂器的伴奏中,演員的唱也算一種聲音,合起來就算是交響樂了,只不過演員的唱占了主要的部分,或者說演員的唱是主音,而其他伴奏的聲音是配音,一唱一和,或者互相周全,樂器音夾裹著演員的聲腔,會起到特殊的催化效果,甚至能催人淚下,還有的能讓觀眾憤而離席,甚至亂蹦亂跳,指著舞臺罵娘。只能說是觀眾入戲太深,不能自拔。當然也有的觀眾因為演員演的不好而叫倒好,甚至把爛鞋底子或爛西紅柿、臭雞蛋扔到了臺上。固然有演員自身的原因,素質(zhì)不好,唱不好,表演也不好,當然也有觀眾的原因,他們有可能按照刻板印象來衡量演員,卻往往出現(xiàn)偏差,就認為演員演的不好,唱腔不優(yōu)美,從來沒聽過,實際只是自己認知有限度,怪不得演員。
戲劇的臺詞和動作也要通俗化,并不能完全高雅,當然并不是說不能高雅,而是說在高雅的同時要照顧一下通俗的屬性,其實就是照顧一下文化水平略低的觀眾,讓戲劇變得老少咸宜。有的戲劇臺詞非常高雅,唱宋詞那樣優(yōu)美的東西。有演員唱“良辰美景奈何天,賞心樂事誰家院。則為你如花美眷,似水流年。”本身就是詞,有演員插科打諢,歪戴帽子,鼻子上抹著一塊白,一走三晃,上臺就說:“哎呀呀,我這小日子啊,就跟那亂麻似的,理也理不清呦!”一邊說一邊擠眉弄眼,看到長胡子的人就摸人家的胡子,說道:“呦,這胡子長得跟掃帚似的,能掃地不?”逗得觀眾前仰后合。演員在演莎士比亞的《威尼斯商人》的時候,說到了這樣一句話:“天吶,我們還沒有當丈夫,先就當上王八了!”很多觀眾對此反感,認為這樣的臺詞有傷風化,實際上并不是那樣。莎士比亞創(chuàng)作戲劇的時候,很多都用了通俗化的語言,甚至有的語言有些色情,完全為了討好觀眾,才獲得了良好的群眾基礎(chǔ)。當然演他的戲劇,可以去除色情的內(nèi)容,但一些通俗的話,還是盡量不要去掉。戲劇本身就是通俗的,并不一定完全高雅。因為完全高雅的戲劇觀眾看不懂,也沒幾個觀眾喜歡看。昆曲比較高雅,無論唱腔還是臺詞,都堪稱經(jīng)典。倘若沒有人們發(fā)掘性搶救,早就失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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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威尼斯商人》中的夏洛克離家時特地囑咐女兒,把家里的門窗都緊閉起來:“聽到外面的鼓聲、和那歪頭曲頸、雞貓子叫的笛子聲,你別爬到窗口,探頭到街上去……”而他的女兒卻是愛好音樂的,沐浴在月光下,對她的愛人說:“聽著那動聽的音樂,我總感到一陣惆悵。”這樣的臺詞正好符合人物身份。雖然夏洛克說的有些粗俗,通俗易懂,但并不超出人物本身的設(shè)計,還符合人物本身的身份,當然是經(jīng)典。倘若讓夏洛克說著他女兒說的話,就真的讓人摸不清頭腦了。戲劇臺詞、音樂都要符合人物性格特征,符合環(huán)境的設(shè)置,不然只是追求高雅,而不追求通俗,就會成為空中樓閣,甚至瀕臨滅絕。老百姓喜愛的藝術(shù)才是好的藝術(shù)。當然也有高雅的藝術(shù)。戲劇本身就有高雅和通俗的屬性,但在通俗性方面應(yīng)該有所追求,有所突出,而不能只是強調(diào)高雅,脫離地氣,脫離老百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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