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成年無罪，法理的困惑與思辨

數據顯示，未成年人犯罪正呈現上升趨勢，這是一個可怕的現象。究其根本，雖然不乏人口增長的因素，但在老齡化業已起步的今天，更多的原因指向了社會深層次的矛盾。

紛繁復雜、物欲橫流的世界讓孩子們變得早熟，只是這種早熟，像是催熟，也有些半生不熟。他們知道自己想要什么，可內心遵從的也許不是法律和道德，更談不上什么至高無上的原則。快的事物，向來不穩。

人的本性或許非善非惡，但學壞很容易，學好卻很難。一些孩子可能從小沒有感受到足夠的愛，也沒有得到該有的教育，最終有不少誤入歧途。

當然，未成年犯罪不是什么新鮮話題，1999年頒布的《中華人民共和國預防未成年人犯罪法》（2020年修訂）正是要干預這類問題，不過，其主題是預防，當未成年人真正犯了罪，法律突然就顯得單薄了。

按照國內法律，未成年人的刑事責任有幾個階段，已滿16周歲的一般承擔刑事責任，已滿14周歲不滿16周歲的根據案件性質判斷，惡性犯罪承擔刑事責任，而不滿14周歲的往往不用承擔任何刑事責任。

大部分犯罪的未成年人，有足夠的法條脫罪。

▲與未成年人相關的法律

未成年人固然需要保護，犯罪的未成年人也可以被判定無罪，但不應隨隨便便脫罪。原因在于，法律的終極目的是保護好人和他們的合法權益，當好人和他們的合法權益受到侵害，甚至喪失生命，未成年絕不應該是逃脫懲罰的法寶。

如若未成年犯罪者可以無敵，善良孩子的世界，甚至成年人的世界，都將遭到踐踏。

在未成年人已然犯罪的情況下，簡單粗暴從輕減輕或免予刑罰，就是對邪惡力量的縱容。近年屢見不鮮的校園霸凌事件大多被弱化為孩子之間的打鬧，以至于監管愈加寬松，一些未成年人仗著年齡優勢，從校園暴力到街頭鬼混，尋釁滋事、燒殺搶掠、禍亂人間，近日的邯鄲事件更是窮兇極惡，刷新了不少成年人的認知。

與未成年犯罪者情況相似的還有精神病犯罪者，但凡精神有問題，多會得到一定程度的庇護，更有甚者，犯了重罪后找關系認定個精神病，走一套手續，洗脫一切罪過。

事實上，現代社會反對同態復仇，這也是不少西方國家廢除死刑的緣由，抵命并不能換回受害人的性命，只會讓世界上再死一個人，但是，死刑存在的理由也很有力，一是震懾惡人，二是慰藉受害人家屬。

所以，不是不給未成年人以改過自新的機會，也不是非要跟精神病人講理，而是至少讓他們的監護人注意采取應有的預防措施，也讓受害者或他們的家人感受到法律的護佑。

▲邯鄲殺人埋尸案現場

那么，犯罪的未成年人一律處刑嗎？這需要判斷其主觀動機，一個兩三歲的小孩子就可以拿起刀槍，已經具備傷人殺人的條件，但這個孩子懷揣什么樣的動機才是關鍵。

很小的孩子甚至不知道刀可以用來殺人，那么他捅下的那刀只是對生活的探索，很無奈，這種事情會有，但不會太多。

大一點的孩子則已經知道刀的作用，知道或者應當知道后果，無論想要零花錢，還是想惡作劇，當他施加傷害之時，就已經是一種犯罪了。

早熟的孩子們無疑增加了犯罪風險，在你我玩沙子的年紀，他們卻已然能夠深入參與社會生活。這就意味著，靠18歲、16歲劃分年齡階段已不太現實，犯罪意識和犯罪意識都在前移，唯有前移承擔刑事責任的年齡才是相對合理的。

除卻年齡劃分，更為準確合理的量刑標準應當是犯罪動機，主觀惡意和無意過失勢必不能相提并論。需要說明的是，主觀惡意沒有輕重之分，大到殺人放火，小到霸凌欺辱，都是惡。

▲校園霸凌

如果覺得未成年犯罪者都很可憐，不必給條絕路，倒還有另一條路，那就是讓監護人替罪。

這樣一來，事情就有趣很多，孩子搶劫，父母坐牢；孩子殺人，父母槍斃。給沒給機會？給了，無罪釋放啊。至于監護人為啥這么倒霉，那要問他們自己，正常人怎么能培養出早早就犯罪的后代呢？沒有施加積極的教育影響，就是父母的罪過。

同理，精神病人也一樣，對于監護人來講，明知道有病，關在家里不是更省事嗎？放出來干什么？他出來，你就進去。

當然，這是一種極端的情況，多數情況下，不至于把監護人一槍崩了，但要讓他們知道，監護不到位，后果很嚴重。

▲工讀學校

懲罰從來都不是法律的目的，選擇寬容未成年也是法律與社會的人道。比起懲戒，預防顯得更有必要、更有價值。

不過，這需要管理機制上的變通，以及人們認知方式的變革。比如，降低工讀學校門檻，現實社會中，只有極少數無可救藥的未成年人才會被送去工讀學校接受軍事化管理，實際上，搞校園霸凌的絕大多數壞孩子，是不會遭遇這種境地的。

學區這么擁擠，學位這么緊張，誰家孩子囂張，就送去集中管理，給好孩子騰出位置。

再者，放寬對教師教育懲戒的限制。過去的家長把孩子全權交給教師，甚至賦予教師以體罰孩子的權利，我們不能一味責怪現今的教師，質疑他們的責任心缺失問題，更要審視自身，一點風吹草動就想著維權，特別是問題學生的家長，反倒覺得自己孩子天性如此，這樣一來，教師群體不如明哲保身。

與此同時，教育也不能過于文弱，比起讓受傷的孩子調適自己，不如讓他們學會與人干架，把壞孩子的生存空間擠壓到最小。為什么文明的現代社會也有真刀真槍的戰爭？因為還不夠文明，語言并不能解決所有問題，我們依然需要拳頭與槍炮、鐵與血。

對，干就完了！

（文內圖片來自網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