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音樂產業觀察原創文章,未經授權謝絕轉載
作者丨未加一
在短視頻和流媒體音樂時代,擁有一首所謂爆款歌曲,對于音樂公司和歌手而言似乎已經成為了硬性KPI。有制作人發朋友圈吐槽:“實不相瞞,《跳樓機》火了之后,我已經接到了好幾個對標的需求”。
在傳統唱片工業的黃金時代,我們聽到的每一首好作品的背后,一定少不了一位精心打磨的音樂制作人。他們扮演著音樂建筑師的角色,負責從詞曲創作、編曲、錄音、混音等全流程美學把控,確保作品符合藝術標準與市場定位。
如今,音樂行業的內容生產更多以市場為導向,作為音樂制作人不僅要操心音樂上的事情,擁有音樂審美和統籌能力,還要從宏觀上了解市場需求、甚至做出能夠引領市場的內容。
一方面對于制作人的要求越來越高,另一方面制作人的話語權卻在逐漸減弱。面對更加復雜的行業環境,制作人如何獲得更好的職業發展?核心競爭力是什么?近日,眾多業內知名制作人加入TME制作人聯盟,新音樂產業觀察與首批加入聯盟的陳致逸郭一凡Bryan孫偉三位制作人,聊了聊他們的從業經歷與看法。
圈層化時代,制作人如何獲得更好的職業發展
從學習和職業經歷來看,這三位制作人既有音樂學院畢業生,有憑借音樂靈感橫空出世的創作人,也有從臺前轉到幕后的唱作人,他們從事的音樂領域橫跨了游戲、古典、流行等等。
雖然經歷不同,但相同的是,他們都提到了自己職業發展中的那些關鍵節點。
在游戲音樂領域,陳致逸的名字可能被很多人所熟知。2020年他加入HOYO-MiX擔任游戲《原神》的音樂制作人,在此之前,陳致逸接過廣告音樂制作、創作過許多影視配樂,個人的興趣也一直在古典音樂領域。《原神》這個機會的出現,與他之前積累恰好一拍即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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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致逸
回想起這段經歷時,陳致逸認為,“這個項目找到我,就是我最大的幸運。對我來說創作音樂的初心,就是要打磨好的作品。”
不得不說游戲音樂給了他最大的空間去施展音樂才華,并憑借《原神》配樂,陳致逸獲得了2020 Game Music Awards年度藝術家獎(新人/突破者),被越來越多游戲玩家和聽眾認可。
兩年前從米哈游離職后,陳致逸發行了個人純音樂專輯《幻想樂園Fantasyland》,以他擅長的西洋管弦為底色,融合多種世界民族音樂元素,帶聽眾進入一個悠遠深邃、寬廣遼闊的世界,也開啟了自己職業發展的新階段。
“機會是留給有準備的人”,這句聽膩了的道理,在這些制作人身上都得到了印證。
郭一凡作為一位從歌手轉型到幕后的制作人,最初的機會也來源于行業前輩和朋友偶然給到的一些制作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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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一凡
在制作人這個圈子里,口碑都是一個個作品累積起來的。事業剛起步的那幾年,郭一凡只是覺得:“大家愿意把一些機會非常大膽地交到我這樣一個萌新的手上,當然也不能給他們丟臉。”也是這樣的心態,給郭一凡帶來了更多的機會,與單依純、李宇春、易烊千璽等等知名藝人都有過合作。
另一位制作人Bryan孫偉也是如此,雖然本科就讀于農業大學,但在學校期間就開始創作。畢業后的支教經歷也給他的創作帶來了許多靈感,周深后來演唱的《隨風》就是孫偉在支教后不久創作的,還有給郁可唯創作的《鬧哄哄》,與劉宇寧合作的多首歌曲《煙火星辰》《掉》《緣圈》《永不散場的告白》、《蒼蘭訣》ost《尋一個你》等,為《永夜星河》制作的《凝眸》、為《長風渡》創作的《輕輕》等, 更是將Bryan孫偉的才華無限放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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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yan孫偉
每一個制作人都經歷過初出茅廬的階段,當這些偶然拋來的機會都被穩穩接住了后,才會有更多合作源源不斷地找上來。正如陳致逸所說:“我從來不放過任何機會,年輕的時候拼命地在接活,不管什么項目我都要做做看,是這樣的一個心態。”
從幕后到臺前,制作人如何拓寬視野
在音樂行業,制作人的職能非常復合化,經常需要同時承擔作曲、編曲、錄音指導、混音甚至藝人定位等多元任務,其職業身份也是最具流動性的。
例如,郭一凡從歌手轉型制作人后,找到了“被需要”的感覺;Bryan孫偉不僅為影視音樂創作也開始自己演唱OST、在音樂綜藝的舞臺受到更多關注;陳致逸走出游戲音樂領域,開始籌備自己的古典音樂唱片。
越來越多的制作人在臺前幕后、甲方乙方之間來回切換,身份的轉變也很大程度拓寬了他們的創作視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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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歷過臺前又轉型到幕后的郭一凡認為:“做制作人磨練我的地方會比較多,包括音樂上的能力,與人溝通的能力,但有過臺前經歷的音樂制作人會更能理解藝人的需求,視角也會更全面一些。”這兩個身份之間的切換,完全看個人的興趣和能力的差異。
優秀的制作人不僅要能夠轉換視角,且總是會“多想一步”,在創作階段就考慮到作品與藝人的適配性,音樂本身的傳播、營銷等等。
例如,Bryan孫偉在創作時考慮的因素會比較多,給藝人創作的歌曲之前,他會先了解藝人的說話方式、穿著、性格等。給晚會、影視項目做的音樂,也會思考這首作品如何擁有自己的生命力,在特殊的使用場景之外,也能獲得更廣泛的傳播。
“我甚至會想這首作品最后裂變能到什么程度,比如要壓哪一個韻腳,重復哪一個段落,能讓宣傳團隊為作品營銷的時候比較好推。”
雖然這些思考完全超出了一個音樂制作人應該囊括的范疇,但能做到這些的制作人無疑在市場上更具有競爭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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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致逸也表達了類似的觀點,在他的職業生涯里,曾作為乙方接過來自廣告、影視、游戲音樂的制作案,也作為甲方音樂制作管理過整個游戲的音樂內容產出。從自身的經歷來看,乙方到甲方的視角切換給他的創作思路也帶來了很大的轉變。
陳致逸表示:“作為一個外包的創作者,通常不會知道公司內部的運作邏輯、音樂為什么風格定位是這樣。但是在甲方,在前期就會參與到與制作人的溝通中,能看到音樂的各種功能性和可能性。之后如果我想要走到臺前成為演奏者,創作思路可能又會不一樣,考慮的也會更多,例如觀眾的情緒價值能夠如何被滿足。”
所以,想成為優秀的制作人要擁有音樂技能上的絕對實力,但又不能只考慮音樂,對產業生態、跨界合作的深度理解與連接能力,給新一代的制作人們提出了更高的要求。
從入門到成長,制作人需要系統性支持
三位制作人出生的80-90年代,正值傳統唱片工業的黃金時期,制作人為歌手“逆天改命”的故事不絕于耳。
跟那個時候相比,現在的年輕制作人面臨著一個完全不同的市場環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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短視頻時代要求快速產出、技術進步降低創作門檻帶來低價競爭、在滿足市場需求的同時難以獲得職業認同等等,各種焦慮環繞著年輕制作人們,對他們的要求也更高也更復雜。
而音樂行業的制作人以個體戶居多,普遍缺乏資源整合、專業交流、職業上升的穩定通道。正如陳致逸所說的:“千里馬太多,而伯樂太少。”面對這樣的困境,年輕制作人們的確需要更系統性的支持,獲得更多職業成長機會。
“TME制作人聯盟”為這些制作人帶來豐富合作機會。像孫偉與制作家工作室合作的北京國際電影節閉幕式致敬曲《永不散場的告白》,被央視新聞、新華社等主流媒體賬號多次轉發,全網播放過億,累計登上各類音樂榜單122次。TME及騰訊生態內豐富的內容IP和合作藝人,也為聯盟中的制作人們帶來更多合作機會。
Bryan孫偉認為,在聯盟的輔助下,制作人們有了歸屬,也可以更專注于創作本身。“聯盟更多的是對創作者的一種心理上的保護,聽起來像以前那種武俠幫派一樣,大家一起往前走。”郭一凡也認為,“這是一個很好的契機,大家可以一起為這個行業做一些正確的事情。”
雖然技術進步降低了制作人的入門門檻,但大部分制作人的職業發展,依然遵循著“師傅帶徒弟”這樣的傳統路徑。在初期新人不得不面對資源集中、競爭激烈的挑戰。“TME制作人聯盟”則起到橋梁作用,對接項目資源和制作資源,也方便這些已成名的制作人培養和鍛煉新人,為行業持續輸送新鮮血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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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致逸回想起自己年輕的時候,也有過為了生存接制作案的階段。“那個時候只是為了賺錢,什么風格的案子都接,時間長了會慢慢迷失方向。”對于很多剛入行的制作人來說,他們可能就處于這個階段,既需要解決收入問題,也需要更長期、更系統性的職業成長支持。
所以,在如今流動性成為常態的當下,不僅年輕制作人需要以“超級個體”的姿態,在技術、藝術與商業的交叉地帶重構價值,制作人之間也需要更多的交流與互助,將“個體”凝聚為“集體”,共同完善行業生態,獲得更好的職業發展。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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