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山佳
在蔡瀾豐富多元的人生里,“美食家”與“風流雅士”的標簽格外醒目。在許知遠主持的《十三邀》中,他毫不避諱地袒露自己公開交往過61個女友,導演李翰祥也曾打趣他“學貫中英日,情定海陸空”。這般瀟灑不羈、情感經歷豐富的蔡瀾,步入婚姻殿堂時已到中年。而他的妻子張瓊文,這段因婆婆“欽定”而成的姻緣,背后藏著她從“鐵娘子”到“智慧伴侶”的角色轉變,更映照出她對生活的透徹領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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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婆婆欽定的緣分:從四選一到“就她了”
蔡瀾家中兄弟姐妹四人,姐姐蔡亮與哥哥蔡丹出生在大陸,出生后便由奶媽照顧長大。1941年,蔡瀾在新加坡誕生,彼時的新加坡被日軍占領,母親洪芳娉只能親自哺育他。到1947年弟弟蔡萱出生,母親哮喘病重,無法再喂奶。如此一來,蔡瀾成了兄弟姐妹中最受母親偏愛的那位。
男大當婚,女大當嫁,蔡瀾也難逃催婚。那時,他的兄弟姐妹早已成家立業,并且都有了兩個孩子。終于有一天,母親下了最后通牒:“不結婚生子,誰來照顧我?”此時的蔡瀾正與中、日、韓三國的四位女友交往,他深知婆媳關系難處,于是直白地對母親說:“你從這四個里挑一個,還得保證以后不吵架,我就娶。”
就這樣,張瓊文進入了未來婆婆的視線。當時的她,是邵氏影業的監制。“就她了,臺灣女子,看著合眼緣。”一句簡單質樸的“合眼緣”,開啟了這段婚姻。那是1989年,50歲的張瓊文,在知天命的年紀,其感情經歷當然不會是一片空白,但她深知自己在婚姻里最看重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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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從“鐵娘子”到溫柔伴侶的蛻變
上世紀六十年代,張瓊文在臺灣電影圈是赫赫有名的“張制片”。在男性主導的片場,她憑借鐵腕手段調度資金、掌控片場秩序,面對各種危機都能冷靜應對、力挽狂瀾,被業內稱為“說一不二的鐵娘子”。就連大名鼎鼎的李翰祥李導演,在“香港國聯電影公司”資金周轉困難時,都要請張瓊文幫忙解燃眉之急。
臺灣歌壇教父劉家昌的首任妻子江青,是大制作影片《西施》的女主角。1966年兩人結婚時,江青演藝事業如日中天,劉家昌卻還在成名的邊緣摸索。為了扶持劉家昌,江青創辦“昌青電影公司”。22歲的她不僅要擔任主演,還被迫當上制片。為了維持公司的龐大開支,江青四處奔波,甚至抵押娘家房子、四處借貸。
走投無路之下,江青向張瓊文求助。張瓊文看著帶著幼子、毫無制片經驗的江青,心生憐憫,總是竭盡全力幫她解決難題。事后,她還語重心長地勸江青:“小青,你不要太傻了......"
在復雜的電影圈里,張瓊文的援手如同黑暗中的一束光。1970年,江青與劉家昌離婚,放下臺灣的名利,前往美國,后來成為享譽華人圈的現代舞蹈家。
江青與張瓊文再次相見,是在上世紀八十年代的紐約。張北海是張艾嘉的親叔叔,那天,張氏夫婦邀請蔡瀾夫妻吃飯,還約了江青兩口子一同相聚。席間,三個男人吃著龍蝦談天說地,三個女人也端著酒杯相談甚歡。
第二天,張太打電話問江青,你和蔡太太這么熟,怎么在飯局上假裝不認識?江青聽到張瓊文三個字才反應過來,蔡瀾身邊那個小鳥依人、溫柔似水的蔡太太,竟是昔日的大恩人。
江青趕忙向張瓊文當面道歉,張瓊文卻大度地笑說:昨晚我告訴蔡瀾江青是個好演員,整個晚上都裝著不認識我……
從這件事上,江青見識到了張瓊文的變化,曾經叱咤風云的女強人已不見蹤影,如今的她溫婉柔和,像是換了一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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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煙火人間,雙向奔赴的愛
走進婚姻,蔡瀾坦言婚姻是一種承諾,讓他有了責任感。雖然身邊不乏紅顏知己,但婚后他從未有過出軌行為,給了愛人足夠的安全感。
感情從來都是雙向奔赴的。張瓊文淡出電影江湖,洗手做羹湯,鉆研廚藝成了她生活的一部分,尤其是處理那些難做的食材,更能展現她的功夫。
張瓊文有著化腐朽為神奇的廚藝。別人看不上的豬肺,經她之手,變成令人饞涎欲滴的美味。炒好的豬肺捆肉質緊實,軟骨脆爽,每一口都能感受到豐富的層次,蔡瀾稱贊這是“天下至美”的味道。
豬頭肉因為有淋巴,很多人不敢吃,可這對張瓊文來說不是問題。她手持柳葉小刀,仔細地剔除淋巴,再用花椒、八角、香葉慢慢燜煮,最后用沙茶水精心煨制。熟透的豬頭肉切成薄片再炒制,味道絕美,讓人回味無窮。
時光流轉,在蔡瀾眼中,妻子張瓊文就是“舌尖中國”的最佳詮釋者,她用一道道美食,溫暖了他的胃,也溫暖了他的心。
然而,美好的事物總是難以長久。2023年,張瓊文意外離世,這給蔡瀾帶來了沉重的打擊。他沒有痛哭流涕,只是滿心傷感。這位曾笑談“一生61個女友”的男人,此后變賣房產和收藏,住進了酒店。
當蔡瀾獨自對著空蕩蕩的房間,懷念妻子做的菜,懷念她“不管我”的那份豁達時,或許才真正明白:這位被母親選中的兒媳,從來不是被動的選擇,而是用自己的智慧與格局,打出了一手屬于自己的精彩人生牌 。2025年6月25日,蔡瀾在香港養和醫院安詳離世,享年83歲。
人生如戲,每個人心中都有自己的劇本,也因此活出不同的人生。每個人的人生都難免有缺憾,而順應現實,洞悉人性、知曉因果,大概就是張瓊文的通透之處,這遠比“蔡瀾妻子”那個標簽更有分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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