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塑敘事！“日本人優先”政黨崛起，國會參院選舉掀起排外風暴？

隨著日本周日（7月20日）將迎來參議院選舉，高呼“日本人優先”的保守派政黨正利用反移民言論來拉票，這與近年來歐美的右翼或極右翼政黨策略遙相呼應。雖然日本各政治派別的候選人都在圍繞通貨膨脹、就業和國防等熟悉的問題展開競選，但反移民言論的激增也重塑了本次選舉前的國內輿論。

這種轉變是由像參政黨這樣的極端保守派團體崛起而推動的。這個2020年成立的政黨雖然也提出減稅等選舉承諾，但所主張的“日本人優先”政策更受關注。該黨主張將入境外國人的數量限制在市、鎮、村層級的日本總人口的5%以內，建議將外國人排除在憲法保障生存權的福利領取者名單之外，反對已入籍的新移民出任公職。

現年47歲的黨魁神谷宗幣站臺時，經常以外國人政策作為開場白。他坦言自己的政黨不是仇外者，只是要把日本人放在第一位。“日本的土地和房地產正在被外國人收購，難道不應該把國民的生命放在第一位嗎？有越多的外國人來日本，偷竊和搶劫變多，我們就無法安居樂業了。”

2024年底在日外國居民約377萬人，占總人口約3.0%，同比增長10.5%。外國人增加的同時，社會上的摩擦與誤解也跟著出現，包括文化差異、犯罪報道與健保使用問題，讓這些政治勢力趁機炒作，訴諸“資源被外國人搶奪”的言論。

根據日本媒體報道，自3月以來，社交平臺上出現許多帖子，聲稱日本領取福利金的家庭中有三分之一是外國人。但厚生勞動省的數據顯示，實際數字不到3%。而犯罪是網上的另一個熱門話題，媒體也迅速報道外國人犯下的罪行，例如沖繩縣的美軍或聚集在東京北部埼玉縣的庫爾德族人社區內的犯罪行為。

實際上，在日本因犯罪被捕的外國人數量從2000年的10963人下降到2023年的9726人。同一時期，外國人占日本總人口的比例從1％上升到2.5％。日本法務省年度犯罪白皮書顯示，被捕外國人占外國居民總數的比例從2000年的0.8%下降到2023年的0.3%。

為了回應民眾情緒，日本執政聯盟公布了針對在日外國人的新提案。自民黨主張對外國人持有駕照實施新限制，并取消對外國博士生的資助，同時承諾加大力度實現“零非法外國人”目標。而公明黨則打算驅逐所有簽證逾期居留的外國人，并引入新規定確保非日本人繳納社會保障金。

日本政府周二（7月15日）成立了一個行政機構，旨在緩解公民對近年來外國人數量迅速增加的擔憂。首相石破茂指出，在一些外國人當中，存在犯罪和滋擾行為以及不當利用各種制度等現象，這令國民感到不安和不公。對違規者嚴加應對，調整有關制度和政策以適應新形勢的要求，都是政府必須予以解決的重要課題。

不論執政黨還是在野黨，都提出對外國人的限制，顯示日本社會對外來人口快速增加產生前所未有的焦慮和不安。過去日本選民最關注的往往是經濟與物價，但今年選戰中各政黨都明確提出與外國人相關的主張，這是從下而上正在擴散的社會現象，選舉成為一個重要出口。

參政黨在6月東京都議會選舉中獲得3席，掀起了一股旋風，本次選舉則在多個選區插旗。根據日本放送協會（NHK）的民意調查，其在多個政黨中支持率排第四，盡管只有5.9%。不過，執政黨自民黨支持率降至24%，下跌至2012年重新執政以來的最低點，凸顯出執政聯盟在參議院選舉中可能面臨的困境。

根據最近幾次調查，自民黨的支持率持續下滑，這表明執政自民和公明兩黨政府繼去年10月失去眾議院多數席位后，可能即將在參議院選舉中也失去多數。有觀點認為，此次選舉結果可能出現懸而未決的局面，迫使自民黨與小黨派進行談判，以保住權力。這可能會讓參政黨等強硬派團體或其他右傾候選人，獲得在政府中擔任職務甚至內閣席位的籌碼。

過去日本政府為了經濟增長，一直在推進擴大吸納外國游客和具有專業知識和技術的外國人。日媒指這是通過利用外國人才來彌補勞動人口不足，而過度的外國人限制是與這種趨勢背道而馳的措施，有可能對日本的成長產生負面影響。

而現在“日本人優先”的政見，已經引起外國人或新移民的不安，有人擔心對全體外國人的偏見和歧視視線會擴散。甚至一些保守派政治人物，如東京都知事小池百合子，對排外情緒高漲表達了擔憂。

新加坡國父李光耀多年前曾在《李光耀觀天下》一書中坦言，日本眼前最嚴峻的挑戰是人口問題。它的人口正在迅速老齡化，生育率也達不到人口替代水平。其他如經濟停滯不前及政治領導班底虛弱等問題，相比之下是小巫見大巫。日本若不解決人口問題，前景將非常黯淡。

不過，日本卻對接納外國移民極為抗拒。由于保持種族純潔性的觀念是那么根深蒂固，日本人從未嘗試公開討論其他選擇。無論是對日本公眾還是政治精英而言，一個多元種族的日本都是無法想象的。

李光耀稱自己一度相信日本人在看清事情的嚴重性后，就會從人口問題的迷思中覺醒。然而，隨著一年又一年過去，他們始終毫無動靜。較有可能的是，這個國家正在走向平庸。誠然，處于中層階級的日本人在此后的許多年，仍然能過著舒適的生活。但日本人終究無法逃避他們必須正視的問題。

總之，本次參議院選舉“日本人優先”這種政見嶄露頭角，將可能成為日本社會走向的一個重要分水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