仔細觀察歷史,我們會發現四大野戰軍軍事主官的作戰命令,明顯有兩種體系。
一野彭總、二野劉帥、四野林總的命令都非常簡潔明了,命令更多的地強調目的,至于怎么實現目的,則在命令中不會過于強調。
彭總的命令語言直白有力,常以 “堅決”“務必”“不惜代價” 等詞匯強化執行力,如宜川戰役命令中明確 “打勝這一仗,即可扭轉西北戰局”,但具體怎么打,不會太過于硬性規定,強調將領的靈活應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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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帥則在蘇俄伏龍芝軍事學院畢業,命令更是簡潔直白,惜字如金。 渡江戰役,二野發布的《第二野戰軍渡江戰役命令》為例(文章篇幅限制,有興趣的朋友可以去自行搜索),全文總計583個字,大體上只說打哪里。正如劉帥的老搭檔鄧政委曾經說過:你們可能注意到,從戰爭一開始,每一次的具體作戰,指揮的都是各縱隊的頭頭,劉鄧沒有親自到戰場上指揮過一個戰斗行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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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總的的命令以 “數字、時間、地點” 為核心,極少冗余表述,邏輯清晰。《大決戰之遼沈戰役》中經典一幕:“劉亞樓,你記一下。我做如下部署調整。以4縱、11縱,加兩個獨立師強化塔山防線;2、3、7、8、9五個縱隊,加6縱17師,包打錦州;10縱加1個師,在黑山、大虎山一線,阻擊廖耀湘兵團;12縱加12個獨立師,圍困長春;5縱、6縱兩個師,監視沈陽;1縱做總預備隊。給我復述一遍。”這些命令加起來不過100字。遼沈戰役圍殲廖耀湘的時候,林總的命令更加簡潔,“各縱隊不必找師,師不必找團,團不必找營,大家找廖耀湘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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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三野的作戰命令,如果從表面看就是字非常多,認真閱讀命令的內容,則非常精細精準,各部隊的作戰任務、協作內容、行軍路線,行動時間,戰斗步驟,分界線、紀律要求等等全面而詳細,邏輯緊密,條理清晰,語言流暢,甚至很有作戰的畫面感,確實是一種享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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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野發布的《第二野戰軍渡江戰役命令》只有583個字,三野粟裕同期發布的命令則有3044個字。
以其中一段軍事目的命令為例:
九兵團(轄二五、二七、三十、三十三軍)其主力應即沿南陵、宣城、十字鋪之線(含)及以北地區,經郎溪東西地區挺進至津陽、宜興及其以南地區集結待機,以策應八、十兵團作戰,并堅決堵擊京鎮段可能南竄之敵,以便視機協同八、 十兵團聚殲該敵于京、鎮、句、丹、金(壇)、武、津地區。
十兵團(轄二三、二九、二八、三一軍及蘇北軍區三個警備旅與海防縱隊主力)其主力應確實控制江陰、 無錫、武進地區,堅決阻殲可能由東西兩方來援之敵,并力求與九兵團打通聯系, 確實堵塞武進、無錫之敵南竄道路,爾后伺機協同八、九兵團或中野聚殲京、鎮、 句(容)地區之敵。
這兩段內容,直接說明了軍事任務目的,也非常詳細。將領一看就知道自己的主力首先應該做什么,完成第一任務后,后續又應該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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粟裕的命令可以視作一個完備的戰爭機器程序,一經啟動,其精細、精準的特點顯而易見,底下執行的人只需要跟著命令程序執行,就能達到粟裕設定的結果。
這種命令,需要極其具備軍事天賦的人才能寫出來,因為“兵者,詭道也”,誰也難以預料戰場會發生什么事情,所以軍事命令通常都較為簡潔,只告訴部隊應該做什么,達到什么目的,至于實現手段和路線,是給予底下將領充分自主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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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粟裕對于戰場的感知極其敏銳,他能夠判斷戰場的走勢,不僅僅告訴部隊應該做什么,達到什么目的,還可以告訴部隊怎么做,做完后,下一步又要做什么。
可以說,這種命令,一般人是絕對寫不出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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