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朋友們,人是會變的。
十幾年前看到韓劇白富美說“我的阿布吉的阿布吉的阿布吉就是有錢人”,小小的我內(nèi)心還毫無波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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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幾年后的今天,我醒著的每一分鐘都在跟大文豪契訶夫共情:
“我很傷心,因為沒有錢了,我像狼一樣叫起來”。
我們這一代年輕人經(jīng)常上網(wǎng)上出一種無力感。
尤其是看到富哥富姐們分享日常的時候,網(wǎng)友們總是會忍不住自嘲:
“能不能給我們普通人調(diào)回農(nóng)村頻道?”
最近我發(fā)現(xiàn)其實有很多人并不喜歡玩這個梗,特別是一部分大學生。
因為別人都是在過嘴癮,但他們一放假是真的要回農(nóng)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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記得今年過年那陣子,全網(wǎng)都在玩回農(nóng)村梗。
你一句“放假不敢跟crush打電話,因為怕他聽到雞叫”;
他一句“crush給我點外賣定位到鎮(zhèn)上,騎手出發(fā)了,我也出發(fā)了”。
把農(nóng)村生活不夠當代性的一面展現(xiàn)得淋漓盡致。
網(wǎng)友調(diào)侃,真是趕上抽象的好時候了,以前我們農(nóng)村人哪敢發(fā)這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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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是這一兩年,才有大學生敢在網(wǎng)上說自己根本不喜歡放寒暑假。
他們把放假回農(nóng)村的落差感,形容成就像參加了一期《變形計》。
大學校園對他們來說就是物理意義上的象牙塔。
雖然宿舍是六人寢,但已經(jīng)算得上是自己住過的最好的房間;
哪怕學校里的公共設施都很基礎,但“圖書館很暖和,食堂的菜色比家里豐富,運氣好的話還能找個空教室坐一下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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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能有人覺得這種措辭很夸張,2025年了,恐怕連國產(chǎn)年代劇的編劇都不這么寫了。
但對于很多農(nóng)村大學生來說,這不是一種文學表達,而是生活本身。
他們在各種相關的帖子底下互相交流自己不想放假的理由。
有網(wǎng)友家里至今還是土房,所謂的臥室看上去跟雜物間沒什么兩樣;
屋子里毫無裝修和陳設可言,所有難言之隱都暴露在外。
“沒有衛(wèi)生間,蚊蟲很多,屋頂還漏雨”,跟大學宿舍天差地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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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片來源小紅書@momo)
有人只是離開了半學期,再回家看到的是滿屋子像從史前時代就積下的灰;
桌上堆著過期的藥品、落單的電池、零錢、牙刷,時間經(jīng)過這里都變得混亂失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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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片來源小紅書@小紅薯)
斑駁破舊的墻,飽經(jīng)風霜的木梁,一下雨就陰濕冰冷的房。
發(fā)布這張照片的女孩說,覺得自己就像這間老屋里的一塊青苔;
她只字未提這樣的生活環(huán)境是難以忍受的,但我猜或許也沒有一刻是讓她享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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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也不知道成長環(huán)境到底會影響我們多少。
有網(wǎng)友直到上大學以后才發(fā)現(xiàn)自己并不是天生邋遢。
“原來我討厭的不是洗澡洗頭,而是起鍋燒熱水,再把沉重的水桶提到逼仄的廁所這個過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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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所有不想放假的理由里,被大家提到最多的是:
一些農(nóng)村家庭的小孩,既沒有隱私,也沒有話語權。
老家根本沒有自己的房間,家里甚至都沒有幾件真正屬于自己的個人用品。
有大學生每次回家都會專門買一只洗內(nèi)衣褲的水盆,但一開學就會被家人拿去當洗腳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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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有人一到暑假就要頂著40度高溫出門,因為田間地里有干不完的農(nóng)活。
而最噩夢的部分,是隨時可能出現(xiàn)在家里的蛇蟲鼠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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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一個農(nóng)村家庭里,最焦灼的總是那個大學生。
他們深知自己還無力改變現(xiàn)狀,只能做點力所能及的事情。
既然忍受不了臟亂差的是自己,那就主動打掃打掃衛(wèi)生。
但到頭來發(fā)現(xiàn)做的都是無用功,因為家里沒有第二個人在意為什么會有這么多灰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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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部分農(nóng)村孩子自打記事起就被鼓勵著走出去。
在真的走出去看到世界的參差后,又被時刻提醒著心理不能失衡,心態(tài)不能崩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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迷茫無助的年輕人想在網(wǎng)上尋找一些認同。
他們盡力保持著客觀的描述,不敢流露太多負面情緒。
開頭一定會強調(diào)“沒有任何抱怨父母的意思”;
結(jié)尾也會小心翼翼地反思“我知道人要知足”,生怕自己連難過都不被允許。
結(jié)果還是遭到了指責:
“過了十幾年這樣的生活,怎么上了一年大學回來就過不慣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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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對這些出身農(nóng)村的大學生表示不滿,覺得他們長了見識忘了本;
也有人質(zhì)疑他們在過分丑化農(nóng)村生活,無法想象誰到現(xiàn)在還過得像世紀初一樣窘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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網(wǎng)友現(xiàn)身說法,有時候確實不是父母無能為力,而是他們不愿意。
比如當年農(nóng)村大刀闊斧地實行廁所改革,爸媽覺得不靠譜,導致家里到現(xiàn)在用的還是旱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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脫口秀演員小四爺在節(jié)目上也講了這樣一個故事:
當同村人都住上樓房的時候,自己家還住著石頭和泥巴砌成的破房子。
不光漏風漏雨,還有蝎子蜈蚣出沒。
哪怕家里經(jīng)濟條件好起來了,父母也遲遲不打算改善一下居住環(huán)境。
8歲就開始期待的那個像樣的房子,一直到前兩年才蓋成。小四爺坦白,自己是有點怨父母的。
后來新房建成,父親開始用“你不結(jié)婚我在村里都抬不起頭”來催婚。
他回答:“那你像我小時候一樣自卑不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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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對于很多農(nóng)村大學生來說,真正窒息的不是居住環(huán)境,而是物質(zhì)匱乏的同時,愛也很稀薄。
貧窮見縫插針地擠進生活的縫隙里,一度電、一粒米就可能引起一場家庭戰(zhàn)爭;
一家人連好好說話都是奢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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甚至有人一邊上學一邊自己掙生活費,同時還要反哺父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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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這些年輕人來說,學校里那張一米五的單人床,無異于一個精神與肉體的雙重避難所。
他們并不是想與那片熟悉的土地決裂,只是想暫時和那些困頓的、守舊的、哀怨的日常分離開;
只是想暫時躲起來,不被命運找到。
我們最后總會理解父母的弱點和苦衷,但這并不意味著我們就要無視自己身上那長達數(shù)十年的生長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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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幾年網(wǎng)上流行一個概念,叫做“把自己重新養(yǎng)一遍”。
這個系列的視頻里有很多出身農(nóng)村的大學生,他們感嘆長大成人后,生活終于善待了自己。
而所謂的善待,其實就是擁有了一個屬于自己的房間,哪怕只是群租房里一個隔斷的單間;
其實就是每天都有肉吃,不用再像小時候一樣經(jīng)常餓肚子,哪怕只是自己下廚的家常菜。
我們無法選擇自己的出身,從小被迫接受著某一種教育方式;
也許這些都很難推翻、重建,但我們至少還能一點點改刀,直到把生活雕刻成你滿意的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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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我想說,有人遺憾人生再也沒有寒暑假,有人慶幸人生終于沒有寒暑假。
那就讓遺憾的人遺憾,讓慶幸的人慶幸。
我們只祝福,不教育彼此。
作者 / 左 拉
編輯 / 奇 妙
設計 / JANE
注:圖片來自于網(wǎng)絡
后臺回復“加群”,進入讀者粉絲群
“誠心祝福你
捱得到新天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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