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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您的股票賬戶密碼是多少?"
陳明握著父親陳志遠的手,語氣中帶著無奈。
"賬戶?什么賬戶?"
老人眼神迷茫地看著兒子,仿佛完全不記得曾經(jīng)為了炒股和全家人翻臉的往事。
"就是您以前炒股的那個賬戶!"
李秀芳在一旁著急地說道,"您病重這幾天一直念叨著什么數(shù)字,我們想看看還剩多少錢。"
陳志遠突然清醒了一瞬間,眼神變得異常犀利:"你們...真的要看?"
當(dāng)陳明顫抖著手輸入父親提供的密碼,看到屏幕上顯示的數(shù)字時,整個房間陷入了死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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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9年3月15日,陳志遠從華北機械制造集團辦完退休手續(xù),捧著一束鮮花和退休證書走出了工作了35年的廠門。
春風(fēng)拂面,他應(yīng)該感到輕松,可心里卻空落落的。
"老陳,以后可以享清福了!" 門衛(wèi)老王羨慕地說道。
陳志遠笑著點點頭,心中卻五味雜陳。35年來,每天早上7點準(zhǔn)時到廠,晚上6點下班,生活規(guī)律得像時鐘一樣。現(xiàn)在突然閑下來,反倒不知道該做什么了。
回到家里,妻子李秀芳正在廚房忙活。"回來了?今晚我做了紅燒肉,慶祝你退休。"
"嗯,辛苦你了。" 陳志遠在沙發(fā)上坐下,拿起遙控器漫無目的地換著頻道。
李秀芳從廚房探出頭來:"老陳,你別整天看電視了,出去走走吧,鍛煉鍛煉身體。"
"走什么走,我又不是閑得慌。" 陳志遠語氣有些不耐煩。
李秀芳嘆了口氣,繼續(xù)忙活她的家務(wù)。她知道丈夫心情不好,剛退休的人都這樣,需要時間適應(yīng)。
接下來的兩個月,陳志遠的生活變得單調(diào)乏味。每天早上8點起床,看新聞,吃早飯,然后就是漫長的無聊時光。他嘗試過晨練,但堅持不了幾天就放棄了。嘗試過學(xué)書法,也是三分鐘熱度。
"爸,您怎么老是一副無精打采的樣子?" 女兒陳雅周末回家時關(guān)心地問道。
"沒什么,就是覺得生活沒什么意思。" 陳志遠苦笑著擺擺手。
"您可以培養(yǎng)點興趣愛好啊,比如養(yǎng)花種草什么的。"
"我一個大老爺們,養(yǎng)什么花。"
陳雅看著父親日漸消沉的樣子,心里很不是滋味。以前的父親可是廠里的技術(shù)骨干,每天忙得不可開交,現(xiàn)在卻像霜打的茄子一樣。
轉(zhuǎn)機出現(xiàn)在5月的一個午后。陳志遠在小區(qū)里散步時,遇到了同棟樓的王建國。
王建國比陳志遠大兩歲,三年前從縣政府退休,但精神頭看起來比陳志遠好多了。他穿著一身整齊的運動服,臉色紅潤,說話聲音洪亮。
"老陳!好久不見,怎么樣,退休生活還習(xí)慣嗎?" 王建國熱情地打招呼。
"還行吧,就是有點不適應(yīng)。" 陳志遠勉強笑了笑。
"我看你整天愁眉苦臉的,是不是覺得生活太無聊了?"
陳志遠點點頭:"確實,在家呆著也沒什么事干。"
王建國神秘地笑了笑:"那你跟我來,我?guī)阋娮R點新鮮東西。"
兩人來到王建國家里,陳志遠發(fā)現(xiàn)客廳里擺著一臺大屏幕電腦,屏幕上顯示著密密麻麻的紅綠數(shù)字。
"這是什么?" 陳志遠好奇地問。
"股票軟件!" 王建國得意地說,"我炒股三年了,賺了不少錢呢。"
"炒股?那不是很危險嗎?"
"危險?哈哈,那是外行人的想法。" 王建國點了支煙,"你看看我這三年的收益。"
他打開一個頁面,指著上面的數(shù)字:"三年前我投了10萬塊錢,現(xiàn)在已經(jīng)變成18萬了。平均每年收益率26%,比銀行存款強多了。"
陳志遠瞪大了眼睛:"真的假的?這么賺錢?"
"當(dāng)然是真的!不過這需要技術(shù),需要分析能力。" 王建國拍拍陳志遠的肩膀,"老陳,你這么聰明,又是搞技術(shù)出身的,炒股絕對是把好手。我?guī)闳腴T!"
陳志遠內(nèi)心開始激動起來。作為工程師,他一直以自己的分析能力和邏輯思維為傲。如果真的能在股市上施展才華,既能賺錢又能找到生活的樂趣,何樂而不為呢?
"可是我對這個一竅不通啊。"
"沒關(guān)系,我教你!" 王建國熱情地說,"咱們都是退休的老同志,有的是時間研究。"
接下來的兩個小時,王建國詳細地給陳志遠講解了股票的基本知識,什么是K線圖,什么是技術(shù)指標(biāo),如何看財務(wù)報表。陳志遠越聽越入迷,仿佛找到了新的人生目標(biā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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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家后,陳志遠興奮得睡不著覺。他拿出紙筆,把王建國教給他的知識一條一條記下來,就像當(dāng)年學(xué)習(xí)技術(shù)資料一樣認真。
第二天一早,他就跟著王建國去證券公司開了戶。營業(yè)廳里人頭攢動,大部分都是頭發(fā)花白的老年人,大家聚在大屏幕前激烈地討論著股票走勢。
"新手建議先小額試水,比如5000塊錢。" 開戶的工作人員建議道。
陳志遠點點頭,當(dāng)場就轉(zhuǎn)了5000元進股票賬戶。王建國推薦了兩只藍籌股,說是比較穩(wěn)健的選擇。
"記住,炒股最重要的是心態(tài),不能貪心,也不能恐懼。" 王建國語重心長地說。
陳志遠買入股票后,就像著了魔一樣,每隔幾分鐘就要看一次股價。第一天就賺了60塊錢,雖然不多,但這種通過分析判斷賺錢的感覺讓他異常興奮。
晚上回到家,他興沖沖地對妻子說:"秀芳,我今天賺了60塊錢!"
李秀芳正在擇菜,頭也不抬地問:"做什么賺的?"
"炒股!"
李秀芳的手停了下來,抬頭看著丈夫:"炒股?你瘋了嗎?那玩意兒能賺錢嗎?"
"怎么不能?王建國就賺了不少錢。"
"老陳,咱們都這個年紀了,安安穩(wěn)穩(wěn)過日子不好嗎?非要去折騰那些危險的東西。"
"什么危險不危險的,這叫投資理財。" 陳志遠有些不高興,"再說了,我就投了5000塊錢,虧不了多少。"
李秀芳還想說什么,但看到丈夫難得的興奮勁兒,最終還是忍住了。
一個星期過去了,陳志遠的5000塊錢變成了5800塊錢。他更加信心滿滿,開始大量閱讀股市分析文章,購買各種財經(jīng)書籍。
"爸,您最近怎么總是抱著手機不放?" 兒子陳明周末回家時發(fā)現(xiàn)父親的異常。
"我在研究股票。" 陳志遠頭也不抬地回答。
"股票?" 陳明吃了一驚,"爸,您什么時候開始炒股的?"
"就上個禮拜,怎么了?"
陳明和妻子交換了一個擔(dān)憂的眼神:"爸,股市風(fēng)險很大的,您還是別碰了吧。"
"什么風(fēng)險大?我都賺了800塊錢了!" 陳志遠有些得意地說。
"800塊錢算什么,萬一虧了呢?"
"虧什么虧,我又不是瞎買的,都是經(jīng)過分析的。" 陳志遠語氣開始不耐煩,"你們懂什么叫技術(shù)分析嗎?懂什么叫基本面研究嗎?"
陳明還想勸說,但被母親李秀芳制止了:"算了,讓你爸玩玩吧,反正錢不多。"
然而,事情的發(fā)展超出了所有人的預(yù)料。
接下來的一個月,陳志遠完全沉浸在股市中。他每天早上6點起床,打開電腦研究各種財經(jīng)新聞,分析技術(shù)指標(biāo),制作詳細的投資計劃表。
客廳的墻上貼滿了手繪的K線圖和分析圖表,就像當(dāng)年在工廠里分析技術(shù)問題一樣專注認真。
"老陳,你這是要干什么?把家里搞得像辦公室一樣。" 李秀芳看著滿墻的圖表,有些頭疼。
"這叫專業(yè)研究!" 陳志遠認真地說,"炒股不是賭博,是一門學(xué)問。"
6月份,陳志遠迎來了炒股生涯的第一個高潮。他重倉買入的一只科技股連續(xù)漲停,5000塊錢的本金竟然賺了3000塊錢,總資產(chǎn)達到了8000多。
"哈哈,我就說我有天賦!" 陳志遠興奮得像個孩子,"秀芳,今晚我們出去吃頓好的,慶祝一下!"
李秀芳看著丈夫久違的笑容,心情也好了起來。也許讓他有點業(yè)余愛好也不錯,至少人精神了。
但是好景不長,連續(xù)的盈利讓陳志遠的胃口越來越大。他開始覺得5000塊錢的本金太少,無法施展自己的分析才華。
一天晚上,陳志遠試探性地對妻子說:"秀芳,我想再投點錢進去。"
"投多少?" 李秀芳正在織毛衣,隨口問道。
"不多,就兩萬塊錢。"
李秀芳的手停了下來,抬頭看著丈夫:"兩萬?你瘋了嗎?"
"不多啊,你看我這一個多月賺了多少錢。再說了,咱們存在銀行里的錢利息才多少?還不如拿出來投資。"
"那不一樣!銀行存款是保本的,股票是會虧錢的!"
兩人發(fā)生了退休后的第一次激烈爭吵。最終,在陳志遠的軟磨硬泡下,李秀芳妥協(xié)了,同意他再投2萬元,但有個條件:如果虧損超過20%就必須全部賣出。
陳志遠答應(yīng)了,心里卻暗自得意。以他的分析能力,怎么可能虧錢?
有了更多的資金,陳志遠的投資策略也更加激進。他不再滿足于藍籌股的穩(wěn)健收益,開始關(guān)注成長股和概念股。每天的收益波動也從幾十塊錢變成了幾百塊錢,有時一天就能賺一千多。
"老陳啊,你現(xiàn)在可是我們小區(qū)的股神了!" 王建國羨慕地說,"大家都說你有天賦。"
陳志遠越來越自信,甚至開始在小區(qū)里給其他老人講解股市知識,儼然成了股票專家。
但是李秀芳的擔(dān)心也在加深。她發(fā)現(xiàn)丈夫越來越沉迷于股市,經(jīng)常熬夜研究股票,有時半夜還要起來看美股走勢。
"老陳,你這樣下去身體會垮的。" 李秀芳心疼地說。
"放心,我身體好著呢。再說了,這是我的事業(yè),我要做出點成績來。"
"什么事業(yè)?你都65歲了,還要什么事業(yè)?"
"年齡算什么?巴菲特80多歲還在炒股呢!"
李秀芳嘆了口氣,感覺丈夫完全變了一個人。以前的陳志遠雖然嚴謹,但至少還會關(guān)心家庭,現(xiàn)在滿腦子都是股票。
真正的危機在8月份爆發(fā)了。
那天下午,李秀芳去銀行取錢準(zhǔn)備給孫子交學(xué)費,卻被告知定期存款余額不足。
"不可能!我們有15萬的定期存款,怎么會不足?" 李秀芳急了。
銀行工作人員查詢后告訴她:"您的定期存款在7月15日被提前支取了10萬元。"
李秀芳如遭雷擊,顫抖著手拿出手機打給陳志遠:"老陳,你是不是動了我們的定期存款?"
"啊...這個...我本來想告訴你的..." 陳志遠的聲音有些心虛。
"你瘋了嗎?那是咱們的養(yǎng)老錢!"
"別激動,我保證很快就能賺回來,而且還能賺更多。"
李秀芳幾乎要崩潰了:"陳志遠!你給我馬上回家!"
陳志遠灰溜溜地回到家,面對的是妻子憤怒的質(zhì)問。
"你怎么能瞞著我動用我們的存款?那是我們辛辛苦苦攢了一輩子的錢!" 李秀芳第一次對丈夫發(fā)這么大的脾氣。
"我知道你會反對,所以才沒說。但是我保證,這筆錢很快就能翻倍。"
"翻倍?萬一虧了怎么辦?"
"不會虧的,我有把握。"
"你有什么把握?股市是你家開的嗎?"
兩人越吵越激烈,35年的夫妻感情第一次出現(xiàn)了嚴重的裂痕。最終,李秀芳哭著跑進了臥室,重重地摔上了門。
當(dāng)天晚上,陳明接到母親的電話,匆忙趕回家。看到哭紅了眼睛的母親和一臉愧疚的父親,他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
"爸,您這是干什么?媽都被您氣哭了。" 陳明語氣嚴厲地質(zhì)問父親。
"我沒有惡意,我只是想讓家里的生活更好一些。" 陳志遠試圖解釋。
"更好?您這是在賭博!" 陳明的聲音提高了,"股市那么多人虧錢,您憑什么覺得自己能賺錢?"
"我不是瞎買的,我都是經(jīng)過分析的!"
"什么分析?您懂什么股市?" 陳明完全失去了耐心,"您就是個退休工程師,又不是專業(yè)投資人員,憑什么覺得自己能在股市賺錢?"
這句話深深刺痛了陳志遠的自尊心。"你什么意思?看不起你爸是吧?"
"我沒有看不起您,我是擔(dān)心您!您知道有多少人炒股傾家蕩產(chǎn)嗎?"
"那是他們沒有專業(yè)知識!我不一樣!"
"您哪里不一樣了?" 陳明徹底爆發(fā)了,"您就是一個普通的退休老人,沒有任何金融背景,憑什么覺得自己能戰(zhàn)勝市場?"
陳志遠被兒子的話氣得臉色發(fā)青:"好,好,你們都看不起我,都覺得我是個廢物!"
"爸,我不是這個意思..."
"不用解釋了!" 陳志遠憤怒地站起身,"我現(xiàn)在就去把錢全部取出來,還給你們!"
說完,他摔門而出,留下面面相覷的母子二人。
第二天,女兒陳雅也回來了。她試圖調(diào)解家庭矛盾,但父親的態(tài)度異常堅決。
"雅雅,你也是來勸我的嗎?" 陳志遠苦笑著問女兒。
"爸,我只是希望您能和媽媽哥哥好好談?wù)劇? 陳雅的語氣溫和,"炒股本身沒錯,但您至少應(yīng)該和家人商量啊。"
"商量?我一商量你們就反對,就說危險,就說我不懂。" 陳志遠的語氣充滿了委屈,"我在這個家里就沒有發(fā)言權(quán)了是嗎?"
"爸,我們不是這個意思。我們只是擔(dān)心您,畢竟您投入的錢太多了。"
"多嗎?王建國投了20萬呢,人家老婆還支持呢。"
陳雅看著父親固執(zhí)的樣子,心里也很無奈。她知道父親退休后一直很失落,炒股讓他找到了新的目標(biāo),但家人的擔(dān)心也不無道理。
"爸,要不這樣,您可以繼續(xù)炒股,但是控制一下規(guī)模,不要投入太多資金。"
"控制規(guī)模?" 陳志遠搖搖頭,"你們不懂,投資是需要一定規(guī)模的,錢太少施展不開。"
談話最終還是無果而終。陳志遠感到深深的孤獨和不被理解,而家人則對他的固執(zhí)感到無可奈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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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庭關(guān)系的惡化在9月份達到了頂點。陳志遠搬到了書房居住,與妻子分房而睡。每天的交流僅限于必要的生活事務(wù),整個家庭籠罩在冷戰(zhàn)的陰云之下。
"老陳,飯做好了。" 李秀芳敲敲書房的門。
"知道了。" 陳志遠的回答冷淡而簡短。
吃飯的時候,兩人各自吃各自的,偶爾的對話也只是關(guān)于日常瑣事。陳志遠能感受到妻子的怨氣,但他覺得自己沒有錯。他只是想證明自己還有價值,還能為家庭做貢獻。
在書房里,陳志遠更加專注地研究股市。他購買了多臺顯示器,墻上貼滿了各種分析圖表,儼然把書房改造成了一個小型交易室。
"爸這是要干什么?" 陳明周末回家時,看到書房的變化吃了一驚。
"專業(yè)的事情需要專業(yè)的設(shè)備。" 陳志遠頭也不抬地回答。
陳明想要進一步了解父親的投資情況,但被拒絕了。
"你不是說我不懂嗎?那就別問了。" 陳志遠的語氣充滿了賭氣的成分。
此時的陳志遠已經(jīng)將投資金額增加到了15萬元,幾乎是家庭積蓄的一半。但他對家人嚴格保密,不愿意透露任何投資詳情。
10月份的一天,陳志遠在研究一份上市公司的財務(wù)報告時,無意中聽到了妻子和兒子的電話通話。
"明明,你爸現(xiàn)在完全不可理喻,整天關(guān)在書房里,也不和我說話。" 李秀芳的聲音充滿了委屈。
"媽,您再忍忍,等他虧了錢就會清醒了。"
"可是萬一他把家里的錢都虧光了怎么辦?"
"不會的,大不了我來養(yǎng)您們。"
聽到這段對話,陳志遠心如刀絞。原來在家人眼里,他就是一個不可理喻的老糊涂,他們都在等著看他的笑話。
當(dāng)天晚上,陳志遠做出了一個沖動的決定。
"秀芳,我明天搬出去住。" 他站在李秀芳面前平靜地說道。
"搬出去?你瘋了嗎?" 李秀芳吃了一驚。
"既然你們都覺得我是個麻煩,那我走還不行嗎?"
"老陳,我沒有說你是麻煩..."
"不用解釋了。" 陳志遠擺擺手,"我已經(jīng)決定了。"
第二天,陳志遠就在市區(qū)租了一間老年公寓的小房間,月租1200元。公寓環(huán)境還不錯,主要住著一些獨居老人,大家相處比較融洽。
"老陳啊,怎么一個人住了?" 隔壁的老張關(guān)心地問道。
"家里人不理解我的事業(yè),住著憋屈。" 陳志遠苦笑著回答。
"什么事業(yè)?"
"炒股。"
老張眼睛一亮:"喲,高手啊!我也炒了兩年了,不過虧了不少錢。"
"那是你沒有掌握方法。"
在公寓里,陳志遠感到了前所未有的自由。沒有人嘮叨,沒有人質(zhì)疑,他可以專心致志地研究股市。他把房間也布置成了交易室的樣子,每天從早上9點到下午3點,嚴格按照交易時間作息。
但是自由的代價是孤獨。特別是晚上,空蕩蕩的房間里只有他一個人,電視聲音再大也掩蓋不了內(nèi)心的空虛。
"爸,您還是回家吧,媽很想您。" 陳雅打電話勸說。
"想我?她要是真想我就不會那樣對我了。"
"爸,您理解一下媽的心情,她只是擔(dān)心您。"
"擔(dān)心?她擔(dān)心的是錢,不是我。" 陳志遠的語氣充滿了失望,"你們都覺得我會把錢虧光,是不是?"
"爸..."
"別說了,我心里有數(shù)。"
陳志遠掛斷了電話,望著窗外的夕陽,心中五味雜陳。
在公寓的日子里,陳志遠更加沉迷于股市。他有時一天盯盤12個小時,連飯都忘記吃。其他住戶看到他經(jīng)常熬夜,都勸他注意身體。
"老陳,你這樣下去不行啊,身體是本錢。" 樓下的老王關(guān)心地說。
"沒事,我身體好著呢。" 陳志遠強撐著說道。
但實際上,長期的精神緊張和不規(guī)律的生活已經(jīng)開始影響他的健康。他經(jīng)常失眠,食欲不振,體重下降了十幾斤。
11月份,股市開始震蕩下跌。陳志遠的賬戶出現(xiàn)了較大的浮虧,但他堅信這只是暫時的調(diào)整,拒絕止損。
"老陳,要不咱們先出來觀望觀望?" 王建國建議道。
"不行,現(xiàn)在出來就是割肉。我相信我的判斷,這些股票的基本面沒問題。"
陳志遠的固執(zhí)在這個時候充分顯現(xiàn)出來。他不僅沒有減倉,反而在股價下跌時加倉,試圖攤薄成本。
這個時候,家人更加擔(dān)心了。李秀芳多次打電話要求他回家,都被拒絕了。
"老陳,家里沒有你不像個家。" 李秀芳在電話里哭著說。
"你們不是覺得我是累贅嗎?"
"我什么時候說過這話?"
"你們的態(tài)度已經(jīng)說明一切了。"
陳志遠內(nèi)心其實很想回家,但他的自尊心不允許他在沒有證明自己之前低頭。他要等股市回升,等賬戶盈利,然后光榮地回到家中,讓所有人對他刮目相看。
然而,命運開始跟他開玩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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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1年10月的一個晚上,陳志遠突然發(fā)現(xiàn)自己找不到回房間的路了。
他站在公寓的走廊里,看著一模一樣的門,完全不記得自己住在哪一間。焦急之下,他開始敲門,把其他住戶都吵醒了。
"老陳,你怎么了?你的房間在這里啊。" 隔壁的老張穿著睡衣出來,關(guān)心地問道。
"我...我剛才在樓下轉(zhuǎn)了一圈,回來就不記得了。" 陳志遠有些尷尬地說。
老張覺得有些奇怪,但也沒有多想。人老了,偶爾糊涂一下也正常。
但是,類似的事情開始頻繁發(fā)生。陳志遠經(jīng)常忘記關(guān)火,忘記鎖門,有時甚至忘記自己吃過飯沒有。
最讓人擔(dān)心的是,他開始在半夜起床游走。公寓的管理員多次在凌晨時分發(fā)現(xiàn)他在大廳里徘徊,神情困惑,似乎在尋找什么東西。
"陳先生,您怎么了?需要幫助嗎?" 值夜班的管理員小李問道。
"我在找...找..." 陳志遠想了半天,卻說不出要找什么。
"您是不是想回房間?我送您回去吧。"
陳志遠點點頭,但眼神依然迷茫。
奇怪的是,雖然日常生活能力在下降,但陳志遠對股票的記憶卻異常清晰。他能準(zhǔn)確說出每只股票的代碼、價格、漲跌幅,對市場走勢的分析也依然頭頭是道。
"老陳,你記性越來越差了,是不是該去醫(yī)院看看?" 王建國關(guān)心地建議。
"沒事,人老了都這樣。" 陳志遠不以為然,"你看我分析股票還是很準(zhǔn)的。"
"話是這么說,但是生活上的事情你經(jīng)常忘記,這不正常啊。"
陳志遠確實感覺到了變化,但他不愿意承認。在他心中,只要還能分析股票,就說明自己的大腦還是清楚的。
12月份,情況進一步惡化。陳志遠開始出現(xiàn)時間和地點的混亂,有時候他以為自己還在工廠上班,穿好工作服準(zhǔn)備出門。
"老陳,您這是要干什么去?" 老張看到他的怪異行為,連忙攔住他。
"上班啊,要遲到了。" 陳志遠著急地說。
"您都退休了,不用上班了。"
陳志遠愣了一下,然后困惑地看著老張:"退休了?什么時候的事?"
這下老張真的擔(dān)心了。他立即聯(lián)系了陳志遠的家人。
陳雅接到電話后,急忙趕到公寓。看到父親的狀態(tài),她心如刀絞。
"爸,您還認識我嗎?我是雅雅啊。"
陳志遠仔細看了看女兒,過了好一會兒才說:"雅雅...我的女兒..."
"是的,我是您的女兒。爸,我們?nèi)メt(yī)院檢查一下好嗎?"
"醫(yī)院?我沒病啊。" 陳志遠拒絕道,但語氣不如以前那么堅決了。
陳雅好說歹說,終于說服父親去醫(yī)院檢查。在神經(jīng)內(nèi)科,經(jīng)過一系列的測試和檢查,醫(yī)生給出了診斷結(jié)果。
"患者患有阿爾茨海默病,也就是老年癡呆癥,目前處于輕度到中度階段。" 醫(yī)生嚴肅地對陳雅說。
陳雅感覺天都要塌了:"醫(yī)生,我爸爸的病嚴重嗎?還能治好嗎?"
"這種病目前沒有根治的方法,只能通過藥物延緩病情發(fā)展。" 醫(yī)生解釋道,"最重要的是家人的陪伴和照顧,不建議患者獨居。"
陳雅流著眼淚點點頭。她立即打電話通知了母親和哥哥。
李秀芳聽到消息后,顧不上之前的怨氣,立即趕到醫(yī)院。看到丈夫茫然的神情,她心疼得直掉眼淚。
"老陳,你怎么變成這樣了?" 她握著丈夫的手哭泣道。
陳志遠看著妻子,眼神中閃過一絲清醒:"秀芳...我是不是病了?"
"沒事的,有我在呢。" 李秀芳強忍著眼淚安慰道。
陳明趕到醫(yī)院后,看到父親的狀態(tài),內(nèi)心充滿了愧疚。他想起之前對父親的嚴厲指責(zé),現(xiàn)在看來是多么的殘忍。
"爸,我們回家好嗎?" 他輕聲說道。
陳志遠點點頭:"回家...好..."
在回家的路上,李秀芳問女兒:"醫(yī)生說你爸的病是什么時候開始的?"
"醫(yī)生說可能有一年多了,早期癥狀不明顯,我們都沒有注意到。" 陳雅自責(zé)地說,"如果我們早點發(fā)現(xiàn),也許..."
"別自責(zé)了,現(xiàn)在最重要的是照顧好你爸。"
陳明想起了什么:"媽,爸的股票賬戶怎么辦?里面還有錢嗎?"
"還提什么股票!" 李秀芳激動地說,"肯定都虧光了!現(xiàn)在最重要的是治病!"
"我的意思是,如果里面還有點錢,可以用來給爸爸治病。"
"算了,別指望了。你爸炒了這么久的股票,能不虧錢就不錯了。"
陳雅點點頭:"媽說得對,錢的事情以后再說,現(xiàn)在先照顧好爸爸。"
就這樣,股票賬戶的事情被暫時擱置了。家人都認為陳志遠炒股必然虧光了錢,現(xiàn)在最重要的是他的身體健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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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2年1月,陳志遠重新回到了闊別半年的家中。
李秀芳專門整理出主臥給丈夫住,自己搬到了次臥。她把陳志遠在公寓里的那些股票資料都收起來,害怕刺激到他的病情。
"老陳,以后就安心在家休養(yǎng),什么都別想了。" 李秀芳溫柔地說道。
陳志遠坐在客廳的沙發(fā)上,茫然地環(huán)顧四周:"這是...我家嗎?"
"是的,這是您的家。" 陳雅在一旁耐心地解釋,"我是您的女兒雅雅,這是您的妻子秀芳阿姨。"
陳志遠點點頭,但眼神依然困惑。
回家后的生活比想象中更加困難。陳志遠的病情在逐步發(fā)展,他開始需要幫助穿衣、洗漱,吃飯時也需要有人在旁邊照看。
最讓人頭疼的是他的夜間游走。幾乎每個晚上,陳志遠都會在半夜起床,在房間里來回踱步,或者試圖走出房門。
"老陳,現(xiàn)在是晚上,該睡覺了。" 李秀芳被吵醒,耐心地勸導(dǎo)。
"我要去上班,要遲到了。" 陳志遠固執(zhí)地說。
"您已經(jīng)退休了,不用上班了。"
"退休?" 陳志遠困惑地看著妻子,"我怎么不記得?"
為了照顧陳志遠,李秀芳幾乎沒有睡過一個整覺。白天還要處理他的各種突發(fā)狀況,身心俱疲。短短兩個月,她就瘦了十多斤,頭發(fā)也白了不少。
"媽,您這樣撐不住的,要不我們請個保姆吧。" 陳雅心疼地建議。
"請什么保姆,外人哪有我照顧得仔細。" 李秀芳堅持道,"再說了,現(xiàn)在家里經(jīng)濟條件也不好,能省就省吧。"
陳明和陳雅只能輪流請假回家?guī)兔Γ麄円灿凶约旱墓ぷ骱图彝ィ豢赡荛L期這樣下去。
春天的時候,陳志遠的病情進一步發(fā)展。他開始認不出家人,經(jīng)常把陳雅當(dāng)成妻子,把李秀芳當(dāng)成母親。
"媽,您怎么老了這么多?" 他看著李秀芳困惑地問道。
"我是您的妻子秀芳,不是您的母親。" 李秀芳強忍著眼淚解釋。
"妻子?我有妻子嗎?"
每一次的對話都像刀子一樣刺痛著李秀芳的心。35年的夫妻感情,就這樣被疾病慢慢侵蝕。
但是,令人奇怪的是,陳志遠偶爾還會提起股票。
"股票...我的股票..." 他有時會念叨。
"什么股票?爸,您別想那些了。" 陳雅安慰道。
"賬戶...密碼..." 陳志遠的話語斷斷續(xù)續(xù),但神情似乎很焦急。
家人以為這是病情的表現(xiàn),并沒有太在意。在他們看來,股票賬戶里肯定已經(jīng)沒有錢了,老人的念叨只是病態(tài)的表現(xiàn)。
夏天的時候,陳志遠的生活能力進一步下降。他開始出現(xiàn)吞咽困難,只能吃流質(zhì)食物。醫(yī)生建議家屬做好心理準(zhǔn)備,病人的時間可能不多了。
"醫(yī)生,我爸還能撐多久?" 陳明私下問醫(yī)生。
"很難說,可能幾個月,也可能一兩年。" 醫(yī)生如實回答,"關(guān)鍵是要讓病人在最后的時光里感受到家人的愛。"
陳明點點頭,心情沉重地走出醫(yī)院。
這個時候,家人整理陳志遠的遺物,發(fā)現(xiàn)了一些股票相關(guān)的資料。
"這些還要留著嗎?" 陳明拿著一疊開戶資料問母親。
"留著干什么?反正里面也沒錢了。" 李秀芳擺擺手,"扔了吧。"
"等等," 陳雅制止了哥哥,"萬一里面還有點錢呢?以后給爸爸看病還能用。"
"能有多少錢?你爸炒股這么長時間,不虧光就不錯了。"
"那也要查一下啊,萬一呢?"
"算了,現(xiàn)在最重要的是照顧你爸,其他的事情以后再說吧。"
就這樣,股票賬戶的事情又被擱置了。在家人心中,這個賬戶最多只是空賬戶,或者還有一點零頭,根本不值得花精力去處理。
他們?nèi)f萬沒有想到,賬戶里隱藏著一個驚天的秘密。
秋天來臨時,陳志遠的病情急劇惡化。他開始長時間昏睡,偶爾清醒時也說不出完整的話。
但是,在這種情況下,他依然會念叨一些數(shù)字。
"8844...1206...8844..." 聲音微弱但很清晰。
"爸在說什么?" 陳雅問母親。
"不知道,可能是電話號碼,或者什么重要的日期。" 李秀芳猜測道。
她們試圖解讀這些數(shù)字的含義,但都對不上任何電話號碼或重要日期。只有在念這些數(shù)字時,陳志遠的眼神才會變得專注,仿佛這些數(shù)字對他有著特殊的意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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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天的一個夜晚,陳志遠突然高燒不退。家人緊急送他到醫(yī)院,經(jīng)過搶救才脫離危險。
醫(yī)生告訴家屬,病人的身體機能在快速衰竭,隨時都有生命危險。
"你們要做好準(zhǔn)備。" 醫(yī)生低聲說道。
那一夜,全家人都守在病床邊,看著奄奄一息的陳志遠。大家都以為這可能是最后的時光了。
但是,就在這個時候,陳志遠突然清醒了。
陳志遠閉上眼睛,聲音虛弱但清晰:"孩子,爸爸這輩子只瞞了你們一件事..."
陳明心臟狂跳,緊緊抓住父親的手:"爸,您說什么?"
"股票賬戶...里面的錢..." 老人突然睜開眼睛,眼神中閃爍著從未有過的光芒,"你們打開看看就知道了。"
李秀芳和陳雅對視一眼,心情忐忑不安。
她們以為賬戶里早就一分不剩了。
陳明打開電腦,手指在鍵盤上顫抖著輸入賬戶信息。
登錄頁面慢慢加載,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
"爸爸對不起你們..."
陳志遠的眼淚順著臉頰流下。
當(dāng)股票賬戶首頁完全顯示出來的那一刻,陳明看到賬戶余額欄中的數(shù)字,整個人如遭雷擊般僵在了椅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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