毫不夸張的說衛青是華夏民族的英雄,是漢人的驕傲,是后世軍人的楷模,是完美的化身。漢武帝、衛青、霍去病三人創造了漢民族,走了前人沒有走過的路,開創了農耕民族深入草原游牧民族腹地反擊的先河。他為人正派低調,不急不躁,從來不居功自傲,立下不世之功卻又不貪戀權勢,他對漢武帝忠心耿耿,對同僚彬彬有禮對下屬禮賢下士,也從來不養門客。就是這樣一位堪稱完人的臣子,漢武帝為什么還那么忌憚他,甚至用霍去病來制衡他?其實沒那么簡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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衛氏是漢武帝時期最強大的家族,第一貴戚,一切源頭都是因為衛家出了一位天之驕女衛子夫。漢武帝在姐姐平陽公主府上一眼看上衛子夫之后,從此開啟了衛氏集團的光輝時刻。衛子夫剛被漢武帝帶進宮的時候并不如意,長時間被漢武帝遺忘,在一次漢武帝遣散宮人的衛子夫請求漢武帝放她回平陽公主府上繼續做下人。漢武帝觸景生情,當晚又寵幸了她,這次衛子夫懷上龍種,生下公主。這個孩子是漢武帝第一個孩子,二十多歲的漢武帝異常興奮。接下來幾年衛子夫為漢武帝又連續生下二女一男,兒子就是后來的衛太子劉據。漢武帝二十八歲才有了第一個兒子,自然是大赦天下,后來陳阿嬌被廢,又后來衛子夫母儀天下,做了三十多年皇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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衛青是在衛子夫進宮受寵之后進宮的,差點被漢武帝的岳母兼姑媽給打死,被好友公孫敖給舍命救下來的。漢武帝怕衛青再出事,把他帶到身邊做建章監、侍中,后來又做太中大夫,把他當心腹培養。
到了元光六年(公元前129年),漢武帝認為時機成熟,決定反擊匈奴。派了四位將領各帶一萬騎兵分四路攻擊匈奴,衛青就是其中一位,以車騎將軍的身份第一次統兵。衛青出上谷,騎將軍公孫敖從代郡(今山西大同、河北蔚縣一帶),輕車將軍公孫賀從云中(今內蒙古托克托東北),驍騎將軍李廣從雁門出兵。
衛青有膽略有能力,深入匈奴腹地,在匈奴祭天的圣地龍城與匈奴大戰,此戰首虜七百人,取得勝利。其他三路大軍要不全軍覆沒,要不死傷過半,要不無功而返。衛青的勝利對于這位雄才大略的少年天子來說是多么不容易,因此漢武帝大喜過望,封衛青為關內侯,此戰也為衛青后來名震天下打下基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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衛青的勝利讓漢武帝對匈奴戰爭看到很大的希望,緊接著第二年,也就是元朔元年(公元前128年)秋,衛青為車騎將軍出雁門,領三萬騎兵,長驅而進,斬首虜數千人。元朔二年(前127年),匈奴大舉入侵上谷、漁陽,先攻破遼西,殺死遼西太守,又大敗漁陽守將韓安國,劫掠百姓兩千多人。漢武帝大怒,于是派李息從代郡出擊,衛青攻打河套地區,采用“迂回側擊”的戰術,西繞到匈奴軍的后方。
結果是漢軍活捉匈奴數千人,奪取牲畜數百萬之多,控制了河套地區。漢武帝在此修筑朔方城,設置定居朔方、五原二郡,并從內地遷徙十萬人到兩地定居,并且修復了秦朝蒙恬所筑的邊塞防御工事。也解除了匈奴對長安的威脅。凱旋而歸之后漢武帝論功行賞,衛青被封為長平侯,部將蘇建(蘇武父親)、張次公也得以封侯。
三年之后的元朔五年(公元前124年),漢武帝命衛青率領三萬騎兵,從高闕出兵,還給衛青配備了蘇建、李沮、公孫賀、李蔡等將領做副手。此戰主要對手是匈奴右賢王部,經過激戰俘虜了右賢王的小王十余人,男女一萬五千余人,牲畜達千百萬頭。隨后,大軍凱旋而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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捷報傳到長安,漢武帝大喜,派使臣捧著大將軍印,就在軍中拜衛青為大將軍統帥三軍。并增加食邑六千戶,漢武帝特意拔高衛青的地位,位在丞相之上。這還不算,連衛青三個還是孩子的兒子也一并封侯,漢武帝對衛青寵愛到無以復加。跟隨衛青作戰的公孫敖、韓說、公孫賀、李蔡、李朔、趙不虞、公孫戎奴、李沮、李息、豆如意等將領也因功封侯。
緊接著在元朔六年(公元前123年),衛青統領公孫敖、公孫賀、趙信、蘇建、李廣及李沮六位將領,分兵六路,從定襄出發,北進數百里,“斬首數千級而還”。一個月后再次出塞,斬獲匈奴軍一萬多人,不過此戰趙信投降匈奴,還軍之后漢武帝只給衛青賞賜金錢而已,部將又沒有一個封侯的,等于無功。
過了幾年,于元狩四年(前119年)衛青與外甥霍去病各率領五萬騎兵,兵分兩路共同打擊匈奴。霍去病東出代郡,衛青西出定襄。衛青大軍派出去,身邊老弱比較多,又碰上匈奴單于伊至邪主力,衛青發揮他的謀略。先排兵布陣,又用拉后勤的武剛車結陣,贏扛伊至邪主力,雙方拼死廝殺一整天。伊至邪看到戰場形勢不利提前跑了,衛青派輕騎緊忙追趕,還是沒追上。繳獲匈奴人的糧食吃飽之后全部燒掉然后班師回朝,總共斬殺和俘虜一萬九千人,這就是歷史上赫赫有名的漠北決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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班師回朝之后,漢武帝沒有對衛青及部下加封,不過對霍去病及部下大加賞賜。漢武帝為了平衡權力,加封衛青為大司馬大將軍,霍去病為大司馬驃騎將軍,共同管理軍務,兩人基本平起平坐。衛青七戰七捷之后,衛青的食邑已經三萬多了,也位極人臣。從此再沒有親自統兵作戰,可能是匈奴被打殘了想要休養生息,也有功高震主的原因。
衛青做了大將軍之后,又立下開疆拓土的不世之功之后,人身權力和威望達到巔峰。引起了漢武帝的大姐也就是衛青原來的主人平陽公主的注意,平陽公主喪夫守寡在家。她有意跟親隨透露自己還想再嫁,她希望嫁一個侯爵,親隨立馬明白,大家紛紛贊美大將軍衛青。平陽公主半推半就就同意了,然后找到皇后衛子夫,衛子夫馬上找漢武帝。漢武帝也很高興,還開玩笑說我倆誰是姐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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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元鼎二年(公元前115年)漢武帝作主,衛青娶平陽公主為妻。兩人在一起十個年頭,元封五年(公元前106年),一代名將與世長辭,史書沒有記載他的出生年份,估計四十五六歲的樣子。之后平陽公主沒有再改嫁,一直護著衛家,臨終前留下遺言跟衛青合葬。
縱觀衛青一生是極富傳奇色彩的,如果說衛子夫把衛家帶進了貴族門檻,那么衛青把衛家帶入了當朝第一家族。衛氏一門是尊貴到了極點,他自己是天子和皇室之下第一人,姐姐是母儀天下,妻子是高貴的嫡長公主。外甥是驃騎將軍,另一個外甥是皇太子,三個兒子是侯爵,另外兩位姐姐也是嫁給貴族,何等風光。最重要的是衛青還是職業軍人不參與政治,自己還低調,對天子敬重,對同僚和下面人隨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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衛青風光的時候有人勸他畜養門客被衛青拒絕了,他不拉幫結派,對下屬還好,李敢闖進大將軍府毆打他還讓大家瞞著不要說出去。他從來不在朝堂上發表意見,只做職業軍人,堪稱完人。但漢武帝對他還是非常忌憚的,為什么如此低調的衛青漢武帝還害怕?主要原因有幾點:
一、軍中威望太高
自從衛青以車騎將軍統兵直搗龍城開始,他在軍中威望越來越高,橫掃右賢王之后漢武帝在軍中拜將封為大將軍之后威望達到巔峰,成為軍魂。漠北之戰后封大司馬大將軍,基本上封無可封賞無可賞,早已位極人臣。此時的軍隊基本上都是衛青和霍去病兩甥舅的人,雖然霍去病跟衛青地位不相上下,但霍去病自小尊重舅舅。
軍隊中衛青培養出來的列候有不少,比如李蔡后來做了丞相,公孫賀是他姐夫,公孫敖是他救命恩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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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朝廷上有人
衛青明明不干政,為什么朝廷上還有自己人?這個人就是主父偃。主父偃是個有才華有能力的人,他學的是縱橫術,口才是十分了得。史書上記載他去函谷關見已經是大將軍的衛青,衛青賞識他的才華多次向漢武帝推薦,漢武帝開始并沒有同意,后來主父偃自己毛遂自薦將《九事》遞到皇宮,被漢武帝召見。漢武帝贊賞他的才華,讓他做官,一年中得到四次升遷,由郎中升到了中大夫。
主父偃入朝之后把才華發揮的淋漓盡致,他總共四次上書漢武帝,第一次是建議漢武帝實行推恩令,加強中央集權,提高皇帝的威望。第二次是建議遷徙天下豪杰富戶于茂陵,既削弱了地方大族的勢力,另又充實了京城。第三次建議在朔方屯田設郡,充實了北方邊境,防止匈奴南侵。第四次是建議立衛子夫為皇后,使宮中及朝堂得到了穩定,四次上書漢武帝都全部采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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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父偃后來揭發燕王劉定國的陰私,被漢武帝砍頭。后來主父偃又向皇上說齊王劉次昌在宮內的淫亂行為,跟自己姐姐亂倫,漢武帝讓他當齊相去齊國監督他。齊王害怕自己會跟燕王一樣被砍頭就自盡了,趙王劉彭祖看到因為主父偃死了兩位諸侯王了,生怕哪天輪到自己就跟漢武帝檢舉主父偃受賄還逼死齊王。漢武帝發怒把他關進大獄,查出來主父偃只受賄并沒有逼死齊王,就想寬松他。御史大夫公孫弘說齊王一死又沒后代,就要除國,不殺主父偃沒法向齊國王室交代,漢武帝只能殺了主父偃。漢武帝還感嘆說主父偃是個通才,主要是急功近利實在太可惜了,這件事漢武帝才是最大的贏家,主父偃替罪,他自己收回了齊國,順帶斬斷了衛青跟朝堂的聯系。
三、江湖上的勢力
大俠郭解是衛青的朋友,郭解這個人有通天的手段,官府辦不到的事情他能輕易做到。得罪他的人都不用動手就有人替他解決了,他結交的權貴非常多,大家都很給他面子。漢武帝把家產達到數量的富戶遷徙到茂陵去,郭解找到還是車騎將軍的衛青,衛青親自去找漢武帝說郭解沒什么錢,漢武帝頗有深意的對衛青說能找到你這個將軍的人是簡單的人嗎?衛青無話可說,最后郭解被漢武帝夷三族。其實郭解犯了俠以武犯禁,一個豪俠就能讓權貴為他打掩護,哪個皇帝不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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漢武帝一面雄才大略,另一面又把權力看得特別重,生怕別人害他。他一輩子除了打仗就是集權,做他的丞相一半不得善終,動不動夷三族。何況衛青的威望和權勢,就算衛青多么忠誠和低調漢武帝也不會放心。
衛青去世后,漢武帝看到衛青一手打造的衛氏集團已經占據半壁江山,有點著急想動手了。他是知道呂后和竇太后的權勢的,衛青在世的時候漢武帝找不到理由,也不敢輕易動手,衛青死后漢武帝沒那么大顧忌了。衛青之后衛氏集團雖然有衛子夫和皇太子劉據,但主心骨還是軍中大佬公孫賀,他是最早跟著衛青立軍功的人,也是衛青大姐衛君儒的丈夫,還是漢武帝的發小,兩人關系非比尋常。漢武帝十分忌憚他,漢武帝給他設套,讓他當丞相,公孫賀太了解漢武帝這個發小了,死活不愿意去,哭著跟家人告別,甚至留下遺書,最后還是被漢武帝設局殺死并夷三族,公孫賀父子的死也代表著巫蠱之禍的開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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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來衛青的救命恩人另一位軍中大佬公孫敖也被夷三族,第一次跟衛青打擊匈奴封侯的張次公也被廢除侯爵,連霍去病的小弟、第一個攻打西域滅樓蘭國的趙破奴都被殺,可以說衛氏集團在軍中的勢力被清除的差不多了。由于漢武帝晚年疑心太重,把權力看的比命還重,又想解決外戚干政的麻煩,結果玩砸了,滅了自己兒子三族。萬幸的是漏網之魚,劉據的孫子劉病已后來繼天子位,皇位兜兜轉轉又回到衛太子一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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