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36年那個夏夜,江蘇長涇鎮張宅,到處張燈結彩。
16歲的新娘韋均犖——也就是后來轟動上海灘的上官云珠,緊緊攥著嫁衣,聽著新郎張大炎向賓客炫耀:“這丫頭,我等了她足足8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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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人察覺,她的指甲早已深深掐進掌心,留下帶血的印記。
時間倒回1928年。
那年她只有8歲,穿著帶補丁的裙子在院子里撲蝴蝶。
17歲的富家少爺張大炎,來同學家做客,走到石榴樹下時,一眼撞見同學的妹妹、那雙野鹿般靈動的眼睛,當即愣住了。
“小丫頭,我請你吃糖,長大后給我當媳婦好不好?”他笑著掏出糖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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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料,女孩一把打掉糖果:“我才不要吃你的糖!”
這一舉動,非但沒有惹怒張大炎,反而激起了他的征服欲。
張家傭人后來回憶:“少爺捏碎糖紙的眼神,我這輩子都忘不了——那是狼盯著羊羔的目光。”
張大炎說到做到,他拒絕所有門當戶對的親事,每月雷打不動地,給韋家送米送面。
鄉親們指指點點:“張家少爺這是魔怔了,非要等個丫頭片子長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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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36年春,變故發生了,16歲的韋均犖,在蘇州念書時懷孕了。
張大炎拿著化驗單,踹開韋家大門:“你們女兒不檢點,除了我誰肯要?”
韋父抽著旱煙嘆氣:“這就是命啊,嫁吧。”
婚后的生活,并非全然黑暗,韋均犖曾有過短暫的安寧時光,直到1937年,抗日戰爭的炮火轟開了江南水鄉的寧靜。
被迫逃往上海的韋均犖,擠在法租界的小屋子里,吃不飽穿不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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丈夫教書的那點薪水,實在養不起五口之家,她不得不硬著頭皮外出找工作,最終在一家照相館找了份管賬的工作。
命運的轉折,往往始于微小的契機。
那天,影后周璇來拍海報,貂皮大衣裹著雪膚花貌,高跟鞋敲出清脆聲響。
韋均犖看著那個搖曳生姿的背影,心里第一次萌生了“我也要站在聚光燈下”的念頭。
“鄉巴佬也配站這里?”貴太太們的譏笑聲,刺痛了她的耳膜。
“憑什么不配!”她咬牙掏出三天的飯錢,當了件舊大衣去拍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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照片掛進櫥窗那晚,丈夫撕碎她的旗袍大罵:“折騰啥,還想拍戲?戲子都是下九流!給我老老實實相夫教子,再敢丟人現眼,就給我滾!”
“滾就滾!”她抱著行李沖進雨夜,這是她第一次反抗命運,但絕不是最后一次。
1940年深秋,卡爾登戲院后門蹲滿了星探。
韋均犖攥著招考簡章排隊時,突然被人拽進汽車。
新華影業老板張善琨,叼著雪茄打量她:“這么水靈的小臉蛋,不演交際花可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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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韋均犖早早趕到片場,化妝間的鏡子里映出一張全新面孔——細眉斜飛入鬢,紅唇彎起一抹冷笑。
導演卜萬蒼,拍案叫絕:“就是這個眼神!這個角色非你莫屬!上官云珠,以后你就叫這個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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舊名字和丈夫,一起被拋在了九霄云外。
很快,張大炎抱著兒子堵在片場:“別胡鬧了,跟我回家!”
上官云珠把離婚協議,拍在道具桌上:“我就是要演戲,演戲就是我的命,你是要命,還是要我?”
這一次,她大膽選擇了自己要的人生,離了婚,孩子歸前夫,上官云珠留在了上海灘。
她知道要么不演,要演就要演出個名堂,她沒有靠山,也沒有退路,一切只能靠自己,所以每天拼了命地練臺詞、磨演技,不放過任何一個角色,終于慢慢打出了名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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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成名后的上官云珠,情路卻格外坎坷。
她的第二任丈夫姚克,是耶魯歸來的才子,曾讓她以為找到了真愛。
他教她品紅酒、看莎士比亞,在她生產時在產房外彈奏《月光奏鳴曲》,她以為自己是這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
直到小三挺著肚子上門:“姚教授說,他跟你只是玩玩而已,我才是他的真愛,你一個戲子,只配當玩物!”
上官云珠眼前一黑,兩腿一軟,差點沒站穩,“原來這段感情里,我就是個笑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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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官云珠當天就搬出了洋樓,姚克痛哭流涕,跪地求饒,她抱著女兒頭也不回:
“我怎么會看上你這么個東西?真后悔認識你!”
接下來是與演員藍馬的戀情。
他教她演《雷雨》里的繁漪,教她揣摩角色,卻在后臺為了句臺詞扇她耳光:“矯情個什么勁?戲里你給軍閥當姨太,戲外裝什么清高!”
血從嘴角,流進上官云珠的旗袍領口,她摸著腫起來的臉,冷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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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得謝謝你,這巴掌打得好,讓我看清了你,從此我們兩清!”
后來回憶這段往事,她總結說:“男人都愛馴服野馬,可馬吃草,而我是要吃肉的豹子。”
1950年,她與老朋友程述堯結婚生子,以為這次能安穩度日。
誰知,1952年,程述堯被舉報貪wū,最痛恨背叛的她,直接提出了離婚。
3年后,她與導演賀路結合,這是她的最后一段婚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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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情屢遭挫折,事業卻蒸蒸日上。
上官云珠相繼出演了《一江春水向東流》《萬家燈火》《烏鴉與麻雀》等經典作品,1962年,她被評為新中國“二十二大電影明星”之一。
在《南島風云》中,她成功塑造了游擊隊員符若華的形象,徹底擺脫了“交際花專業戶”的標簽。
這個出身底層的女子,用實力證明了,自己可以駕馭任何角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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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長年累月的超負荷工作,讓她的身體每況愈下。
60年代中期,上官云珠得了癌癥,病痛折磨得她痛不欲生,恨不得用頭撞墻,她卻依然堅持背臺詞:“再堅持一下,再拍部片子,死了也值。”
之后的那個特殊時期,上官云珠受到了很多不公正對待,給了她最后的打擊,精神的壓力,疾病的折磨,讓她飽受痛苦。
終于,1968年11月23日凌晨,上官云珠換上《早春二月》里最愛的那套西裝,把獎杯鎖進皮箱,從四樓縱身躍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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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最后望向南京西路——那里是劇院的方向。
野貓的叫聲中,她恍惚又想起了,1941年的那個雨天:
初登銀幕的自己,因扮演被拋棄的舞女,而痛哭時,場記小哥遞給她一條熱毛巾,說:
“姐,你剛才演得太好了!你演戲的時候,整個人都在發光!”
要是時間能夠靜止在那一刻,該有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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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看,這就是上官云珠的故事:
16歲困于婚姻,不認命,拼了命地演戲;
終于紅遍上海灘,卻一生情路坎坷,身體也垮了;
最終疾病纏身,選擇了自我解脫。
她的故事之所以穿越時光,依然能夠打動我們,正是因為她用一生回答了1個問題:是安于別人給我們的定義,還是勇敢地為自己重新命名?
從被迫接受命運安排的韋均犖,到主動選擇成為的上官云珠,她不僅是改了一個名字,更是重新定義了自己的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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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官云珠這一生,就像一場演不完的大戲,她經歷了4段婚姻,多次情感受挫,卻始終沒有放棄事業追求,哪怕在最艱難的時代,身患重病、遭受污蔑,她也從未屈服,從未放下對表演的熱愛。
那份死磕到底、永不低頭的精神,格外的打動人心,或許這也是她留給我們后人,最珍貴最動人的東西。
如今再回頭看上官云珠的黑白照片,那雙眼睛依然閃著不屈的光,她教會我們的,不是在逆境中低頭,而是哪怕手握最爛的牌,也要打出最精彩的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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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個與命運死磕過的人,都值得被銘記,因為生命的意義,從來不在于完美無缺,而在于哪怕會輸,卻依然要賭上全部勇氣的執著。
讀到這里的你,或許也在生活中面臨各種選擇和困境,你會為什么而堅持?又會為什么而妥協?
在評論區聊聊你的看法吧,每一個認真生活的人,都值得被看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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