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夜から露は白くなり、月は故郷をもっと明るく照らす。”
九月的風裹著瀨戶內海的潮氣,漫過中之島的銀杏大道。我站在約定的“心齋橋”前,石燈籠里的燭火被風撩得搖晃,恍惚又看見新總匆匆走來,一見面就拉著我去了料理店。
去年中秋,新總在東京Aman談項目,原以為只能隔著屏幕說“節日快樂”,不想清晨收到他的消息:“今晚七點,心齋橋,我調了新干線時刻表。”字里行間帶著他慣有的狡黠,像從前加班時替我留的那臺加濕器,永遠在右手前方。
記得料理店回來,新總去買東西,讓我去中之島的月見亭等他。
亭中石桌已擺好茶器。我剛坐下,便聽見熟悉的腳步聲——新總穿著淺灰和服外褂,木屐叩在青石板上。“島津小姐聽說我要來見你,特意讓我帶上久保田。”他掀開蓋巾,琥珀色的酒液晃著月光,“她說,異鄉人過中秋,得有地道的味道。”
我們并肩坐在亭邊,看暮色漫過大阪城的飛檐。遠處道頓堀的霓虹漸次亮起,像撒了把碎鉆在波紋里。新總倒了杯茶,水汽氤氳中,他的眼角比從前更添幾分溫和。
月上中天時,我們將清酒斟入青瓷杯。月光落進酒里,晃著千年前李白舉杯的影子,也晃著我們加班改方案的深夜、慶功宴上的碰杯、他替我擋客戶酒時的背影。“愿這次項目順順利利,”我端起杯子。他碰了碰我的杯:“也愿你在上海扎根穩當,等你窗臺的桂樹開花時,記得喊我來聞香。”
夜風漸涼,我們收拾茶具。新總要趕回東京,臨別時塞給我一盒月餅:“今年改良了,減了糖,你慢慢吃。”月光追著我們走過石橋,他的背影融進街燈里,像一片被風吹動的云。
此刻獨坐亭中,咬開月餅,陳皮的甘香在舌尖漫開。手機屏幕亮起,是他剛發的照片:東京的月亮懸在摩天樓間,配文“同一個月亮,不同的燈火”。
大阪的中秋,有桂香,有清酒,有故人的溫度。原來最好的祝福,從來不是“萬事如意”的套話,而是“中秋節おめでとうございます”。
愿明年今日,我們能在老地方,分食同一盒月餅,再話當年的舊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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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里嬋娟を共にせんことを。
但だ願はくは人長久に、
月滿大阪,念君如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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