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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白輕松入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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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有沒有想過——
在幾千年的漫長歲月里,人類幾乎一直在「原地踏步」:
農民依舊面朝黃土背朝天,工匠的工具幾百年都沒變。
可就在最近兩三百年,我們的世界突然「加速」了:
電燈、汽車、互聯網、人工智能……每一代人都活在上一代人想象不到的世界里。
為什么從「停滯幾千年」到「爆炸式增長」,只用了短短幾百年?
這個問題,幾乎是現代經濟學的「終極之問」。
而就在本周一,2025年諾貝爾經濟學獎給出了答案:
三位終身追問這個問題的學者,喬爾·莫基爾(Joel Mokyr)、菲利普·阿吉翁(Philippe Aghion)和彼得·豪伊特(Peter Howitt)摘得桂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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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你沒時間啃「燒腦」的經濟學論文,看完這篇文章也能明白:
為什么「創新」,才是推動人類社會持續向前的真正引擎。
01
首先,對于「經濟為啥會增長」這個問題,傳統的經濟學給出的答案,有點像一份「燉湯食譜」。
這個食譜告訴你:
想要經濟增長,你需要兩樣主要的「食材」——更多的資本(錢和機器)和更多的勞動力(人和時間)。
把這兩樣東西放進鍋里,經濟就能增長了。
至于那個最關鍵的「火」,也就是技術進步,傳統理論覺得它更像「天降神火」,是憑空出現的,經濟學家們也解釋不清楚。
這個說法,在很長一段時間里似乎也說得通。但它很快就遇到了無法回答的難題:
-如果增長只靠「堆錢」和「堆人」,那為什么很多資源豐富的國家,經濟卻長期停滯?
-為什么同樣是投入資本和勞動力,有些國家能爆發出驚人的技術創新,而有些卻只能做「世界工廠」?
很明顯,那個最關鍵的「火」,也就是「創新」,絕不是憑空出現的,它背后一定有更深層次的規律。
02
今年的三位諾獎得主,正是破解這個「創新之火」奧秘的人。他們從兩個不同的角度,完美地回答了這個問題。
首先,是經濟史學家喬爾·莫基爾。他回答的是:「火」是怎么被點燃的?
莫基爾教授像一位歷史偵探,他發現在工業革命之前,人類的知識是「割裂」的。
一種是工匠們掌握的「規范性知識」:他們知道「某種方法可行」(比如怎么燒制更堅固的瓷器),但不知道「為什么可行」。
另一種是科學家們研究的「命題性知識」:他們知道「為什么」(比如物理定律),但這些理論和工匠們的實際操作沒什么關系。
這兩撥人各玩各的,導致零星的技術火花總是很快熄滅,無法形成燎原之火。
轉折點發生在16-17世紀的歐洲啟蒙運動,莫基爾將其稱為「工業啟蒙」。
那個時代,一個全新的文化誕生了:人們開始系統性地追問「為什么」,強調精確測量和可重復的實驗。
科學家和工程師、工匠們開始密切合作,形成了「有用知識」的持續流動。比如,對大氣壓的科學認知,直接推動了蒸汽機的改良。
莫基爾的結論是:持續的經濟增長,根植于一種鼓勵求真、包容變革的文化和制度。
如果說經濟增長是火箭,那制度就是燃料,而思想開放,則是那個最關鍵的「點火裝置」。
接著,是經濟學家阿吉翁和豪伊特。他們回答的是:「火」是怎么持續燃燒的?他們揭示了,創新如何成為經濟增長的「持續引擎」。
03
但在他們給出答案之前,我們必須先了解一個長久以來困擾著經濟學家的「世紀之爭」:
到底什么更能激勵創新?是「壟斷」還是殘酷的「競爭」?
長久以來,經濟學家們為此分成了兩大陣營——
1)熊彼特陣營(支持壟斷)
以「創造性破壞」的提出者熊彼特為代表,他們認為壟斷者最有動力創新。
因為他們手握超額利潤,有雄厚的資本去投入高風險的研發(一個吃不飽飯的公司,通常是沒有余力去搞創新的);
同時,創新的目的就是為了維持并延長自己的壟斷地位。
2)阿羅陣營(支持競爭)
以另一位諾獎得主肯尼斯·阿羅為代表,他們認為競爭者才最有動力創新。
因為對于一個壟斷者來說,如果舊產品賣得好,通常沒有動力「自我革命」,用新產品替代自己的舊產品;
而對于一個在激烈競爭中掙扎的企業來說,一旦創新成功,就意味著能從追趕者一躍成為「市場霸主」,這種改變命運的激勵是無與倫比的。
那么,到底誰是對的?這場世紀之爭,正是由阿吉翁和豪伊特的天才模型所終結的。
他們將熊彼特提出的「創造性破壞」理論,變成了一個可以計算和分析的數學模型。
讓我們解剖一下這個模型的精髓。
在他們1992年的開創性論文《通過創造性破壞實現的增長》中,我們可以找到一個奠基石般的公式(公式2.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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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描述的是一個動態的過程:
一項「未來」(t+1時期)的創新的預期價值(Vt+1),等于它成功后能賺到的利潤(πt+1),并被「更遙遠的未來」的創新速度(λφ(nt+1))所折現。
看起來有點頭暈?我們可以把它簡化一下,去掉時間維度,看看各個要素之間的核心關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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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這個簡化版的公式就非常直觀了:
分子 π (Pi),代表創新成功后你能賺到的壟斷利潤。
分母是你的「風險」:其中r代表時間的成本(比如利率),而最關鍵的部分是λφ(n),它代表下一個創新出現的速度。
*這個速度,取決于整個社會投入研發的努力程度(n)。
現在,請注意這個公式最「魔鬼」的細節:
下一個創新出現的速度(λφ(n)),是在分母里的。
這意味著什么?
意味著未來的創新越快、越頻繁,你當前這項創新的價值(V)就越低,因為你的壟斷地位很快就會被下一個更強的創新者「破壞」掉。
這個公式揭示了一個關鍵矛盾:當前創新的價值,恰恰取決于未來創新的速度。
正是這個悖論般的關系,同時解釋了熊彼特和阿羅的觀點,并直接推導出一個著名的「倒U型曲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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創新活力和競爭強度之間,既不是由「壟斷者」引領創新,也不是「越競爭越創新」的線性關系, 而是一個「先升后降」的倒U型關系。
只有在競爭適中的情況下,壟斷者害怕被顛覆,挑戰者又能看到成功的希望,大家都鉚足了勁搞研發,整個社會的創新活力才最強。
04
這些聽起來有些抽象的理論,其實對我們當下的生活有著極強的現實意義。
比如,它深刻地解釋了我們國家發展「新質生產力」和「反內卷」的內在邏輯。
一個健康的經濟體,既要通過反壟斷來防止巨頭「躺平」,也要避免讓所有企業都陷入「價格戰」的泥潭,從而扼殺創新利潤。
當美團、餓了么的競爭進入「9塊9大戰」時,雙方都無力投資真正的技術創新(如無人配送)。 因為價格戰榨干了利潤空間(π趨近于0),誰也賺不到研發的錢。
這就是「過度競爭扼殺創新」的典型案例。
政府的產業政策,就像一個高明的廚師,需要精準把握競爭的「火候」,努力將行業競爭維持在「倒U型曲線」那個最高效的區間。
話說回來,今年的諾獎得主阿吉翁(獲獎圖片里位于中間的那位),除了是一位頂尖的經濟學家,他的母親還是著名時裝品牌Chloé的創始人。
在一個充滿藝術氣息的家庭長大,他卻最終選擇了硬核的數學和經濟學。或許正是這種跨界的背景,讓他能從一個更宏大的視角,看待經濟體那種在「毀滅」與「新生」中不斷演化的動態之美。
雖然新科諾獎得主的理論聽起來很復雜,但也提醒我們,無論是國家還是個人,長期的繁榮,最終都源于一種能擁抱「創造性破壞」的勇氣和智慧。
p.s. 如果你對往年諾貝爾經濟學獎得主感興趣,可以點擊:
晚安
參考資料:
《 「 創造性破壞 」 為何如此重要?中國學者解讀2025年諾貝爾經濟學獎:對我國當前發展有很好的啟示》,每日經濟新聞,20251013 《熱議丨2025 年諾貝爾經濟學獎授予創新驅動型經濟增長,技術進步如何幫助經濟成長?》,知乎日報,20251013 《A Model of Growth Through Creative Destruction》Aghion, P., & Howitt, P. (199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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