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懸疑視角打開女性苦難，《命懸一生》拿捏“中式恐怖”

??鏡象娛樂

文丨栗子酒

下水道分尸、箱子藏尸、意外去世的保安和鄰居大爺，開局四起命案，無論是從懸疑尺度還是從敘事邏輯上說，都有些“殺瘋了”的意思。

這是最近于愛奇藝迷霧劇場上線的新劇《命懸一生》中的情節，該劇改編自陸春吾連載于豆瓣閱讀的小說《一生懸命》，由正午陽光操盤，黃軒、李庚希等主演，開播前在愛奇藝和微博雙端預約量就已突破100萬。

劇中，“背鍋俠”徐慶利（黃軒 飾）在“變身”前后兩度被設計，牽扯到多起命案。身為徐慶利的他，成為殺害包德盛的嫌疑人，被迫逃亡后“變身”倪向東，又卷入殺害曹小軍的案件中。隨著警方調查，與案件相關的吳細妹（李庚希 飾）與田寶珍（姜珮瑤 飾）有了交集，兩人被各自命運裹挾的人生一點點攤開，兩條主線交織喚起時代悲鳴，一段塵封的往事就此揭開。

全員惡人的“羅生門”

細節堆疊勾勒燒腦懸疑線

從觀感上說，《命懸一生》從開篇就拋出了多個鉤子，這些“鉤子”有的是作案者故意混淆視聽，有的則是涉案者意外為之，交叉的情節脈絡加上“羅生門”敘事，除了強化燒腦的懸疑氛圍之外，也快速營造出“全員惡人”的既視感。

不過，這些“鉤子”的設置并沒有完全聚焦在“誰是兇手”這件事上，甚至，有著上帝視角的觀眾，從一開始的木箱藏尸案中尸體“換人”，就很容易推測出可能是吳細妹設計陷害了倪向東。基于此，劇中的懸疑點更多落在人物的作案動機上，就目前來看，《命懸一生》主要通過兩種方式強化這一點。

一種是通過交叉時間線，以不同人物在兩個時間線上截然不同的境遇，引發觀眾對中間發生事情的好奇心。比如吳細妹一開始對倪向東生情，后來卻嫁給了曹小軍。

另一種則是在劇情走向上，《命懸一生》似乎有意為觀眾提供更豐富的信息，劇中多次采用“聲畫不同步”的方式，加大觀眾與探案者的信息差。比如吳細妹向孟隊講述自己的過往時，聲稱前夫郭阿弟對自己很好，他的死是因為一起海上事故，但在同步回憶的畫面中，觀眾看到的則是吳細妹一次次被前夫毆打，苦難的生活讓她走上殺夫逃亡之路。

這樣做的好處在于，劇集節奏環環相扣，不斷帶出新的人物、新的事件，人物形象也隨之快速豐滿起來，人物各種各樣的經歷則帶出更多共情點。

在此基礎上，《命懸一生》整體敘事中，并沒有一味地消費苦難，劇中甚至把更多鏡頭放在他們苦難人生中少有的那一點“甜”上。吳細妹和倪向東互生情愫的過程、田寶珍與徐慶利為愛私奔等情節上，《命懸一生》用了大量的暖色調鏡頭，也有意放大他們短暫的自由與戀愛的美好，當然，這些情節在如此沉重的題材中，猶如鈍刀割肉，更印證了現實的殘酷。

更重要的是，這樣的內容也更容易讓觀眾掉入劇集的敘事“陷阱”中。當觀眾覺得真相已經昭然若揭之時，劇中不經意埋下的細節伏筆，又一點點串聯出新的疑點，其中最大的反轉當數倪向東與徐慶利的身份之謎。

在觀眾從吳細妹的口中了解到倪向東這個人之后，警方對其他人的問詢中，得到的卻是另一個與之判若兩人的倪向東，直到一張匯款單引出徐慶利，觀眾才恍然被吳細妹設計陷害的倪向東，很可能就是徐慶利。而此前有意放大上帝視角的鏡頭語言，則隨之成為增強懸疑氛圍的方式，拉大觀眾的推理落差。

同時，“借身重生”的戲碼不僅完成了兩條主線的交織，也讓整個故事愈發燒腦起來。尤其是徐慶利的身份被戳破后，徐慶利為什么要變成倪向東，真正的倪向東又因何而死，成為更抓人的“鉤子”，讓觀眾持續上頭。

兩個女人對命運的反擊

“中式恐怖”刻畫下的現實悲憫

《命懸一生》播出后，觀眾討論更多的點集中在兩個人身上，也就是吳細妹和田寶珍。其中，吳細妹出嫁的場景讓人不寒而栗，刻意突出的紅嘴唇配上高飽和度的紅嫁衣，再配上宛如哀樂的陰森BGM，幾乎是典型的中式恐怖畫面，畫面中的新娘沒有一絲笑意。

而比畫面更顯“中式恐怖”氛圍的還在于那個時代，劇中借多人之口，不止一次地提到：“女人都是這樣熬過來的。”她們的媽媽，她們的奶奶、外婆，村子里的每一個女人，都是一樣，甚至這些過來人后來成了困住更多女人的“幫兇”，而選擇逃離的人則走向了“懸命”的一生。讓人不禁感嘆：這才是真正的“中式恐怖”。

吳細妹也是裹挾其中的犧牲品之一。撫養她的舅舅舅媽為了給自己孩子娶妻，接受了郭阿弟的彩禮，即便在村里的傳言中，郭阿弟經常家暴，打死了前妻，年齡還比未成年的吳細妹大出不少，也沒有一個人反對這場婚事，包括一直疼愛她的外婆。

相比之下，田寶珍用私奔逃過了這一“劫”。后來，她們的人生走向了兩個完全不同的方向，但在兩條成長軌跡上，這兩個從閉塞的小地方里“逃”出來的女人，身上都有一種向上掙扎的狠勁兒。透過她們的經歷，那些沉痛的過往、女人在那個時代環境中對自己命運的無力，刻畫出劇集悲憫的現實底色，也讓一部懸疑劇在燒腦的情節之外，有了更多抓人的鉤子。

正因如此，《命懸一生》中最爽的一個鏡頭，是吳細妹趁丈夫郭阿弟熟睡時，用殺雞的菜刀砍向了他的喉嚨。這是吳細妹被逼上絕路的選擇，壓垮她的最后一根稻草，是不育的丈夫為了要一個小孩，找人強暴了自己，并輕描淡寫地說著：他過段時間還會來。從這個角度來說，吳細妹揮刀砍向的不只是自己的丈夫，還有命定的人生。

然而，時代的沉重于飄萍一般的小人物而言，并不是逃離一個地方就能獲得新的人生。吳細妹也曾將倪向東視作救贖，但兩次流產讓她認清現實，后來又有了生病的孩子，她也一步步走向深淵，走向惡的極端。

同樣選擇抗爭的田寶珍看向了另一條路。為了逃離家中安排的婚姻，田寶珍選擇和徐慶利私奔，謀生的過程中，她一邊打工賺錢，一邊繼續學習改變命運。后來，上了大學的田寶珍與原地踏步的徐慶利漸行漸遠，選擇嫁給更有錢的富二代。有人說她過河拆橋，有人說她人間清醒，“社會是個大染缸”一點點具象化。

在這個過程中，隨著更多情節展開，警方透過“羅生門”的敘事一點點拼湊出故事原貌，更多人卷入其中，徐慶利變身倪向東前后兩次被設計也逐漸清晰起來。復雜的過往一點點攤開，每個人都很難再用單純的對錯去評判，撥開懸疑的迷霧之后，留在觀眾心底的是愈發沉重的現實悲憫。

鏡象娛樂（ID：jingxiangyuler）原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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