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話筒】鬼馬少女日間手術記

以聲傳情，以情為引
在護患相守的時光里，用溫暖的聲音描繪那些無聲的守護與感動。
讓我們在聆聽中，感受白衣之下的仁心，體會生命交織的溫情。

朗讀者：王瑩（臨床營養中心）

今天的天氣不太好，窗外狂風呼嘯，天色陰沉。但是預約日間手術的患兒絡繹不絕。為了確保孩子們能按時做上手術，我和韓老師早早到崗，投入到緊張的工作中。韓老師迅速地為提前到來的患者辦理入院手續，我則準備著術前留置針穿刺工作。

前兩位小朋友都十分勇敢，順利完成了留置針穿刺。當我喊出“馬曉琳進來扎針了”“馬曉琳媽媽抱著孩子坐在凳子上就行”時，一場“扎針拉鋸戰”即將拉開帷幕。

通常情況下，叫到名字的孩子會在家長帶領下很快出現。但這次，我叫完馬曉琳后，門口遲遲不見人影。我跟韓老師說：“難道我聲音太小了，家長沒聽見？”又猜測道：“要不就是家長沒在外邊，去別處了，才沒聽見我叫名字。”帶著疑問，我走到門口，看到了馬曉琳。那是一個皮膚白皙，眼睛大大，頭上扎著馬尾辮的漂亮姑娘，但此刻，她大大的眼睛里全是拒絕的神情。

馬曉琳媽媽蹲下身，溫柔地勸說：“寶貝，就扎一小針，很快我們就出來。”“我不去，我不扎。”小姑娘把臉向一轉，態度很堅決。“你不扎針，咱怎么做手術呢，咱來不就是為了做手術的嗎？”媽媽繼續耐心勸說。小姑娘卻嘟起小嘴，氣鼓鼓的說：“我不要做手術。”見勸說無果，媽媽無奈地拉著馬曉琳的胳膊向扎針的屋內走，馬曉琳身體向后傾，腿上開始發力，一只手奮力掙脫媽媽的手，嘴里不停地嚷著：“我不去，你別拽我！”眼看母女二人在等候區僵持了五分鐘，馬曉琳絲毫沒有妥協的意思。

這時，站在一旁的爸爸放下手中的物品，蹲下身，一把抱起馬曉琳往屋內走。馬曉琳也不肯示弱，拼命掙扎，又踢又鬧，大聲嚷著：“別碰我，我要自己走，爸爸你放我下來！”走到門口時，鬼馬精靈的馬曉琳眼疾手快，一把扣住門框，死死拉住不松開。爸爸怕傷到她，只能先停下來。剛一被放下，她頭也不回地轉身就向外跑去，爸爸媽媽趕緊追了出去。

看到這對束手無策的父母，我“上場”了。“馬曉琳小朋友，阿姨能邀請你進去參觀一圈嗎？我們屋里貼著長頸鹿、大老虎、小獅子、大熊貓，還有好多可愛的小動物，你進去看看喜不喜歡，不喜歡你再出來也不晚！”我的話似乎讓她有些心動，但她依然沒有放松警惕。我繼續加碼：“我們屋里還有好多好多故事書，你可以隨便看隨便挑，要不然你讓媽媽陪你進去挑一本？”聽到可以讓媽媽陪她進去挑故事書，馬曉琳眼睛一亮，轉頭對媽媽說：“媽媽，我們挑一本故事書就出來好嗎？”媽媽趕忙點頭答應。

馬曉琳拉著媽媽走進屋里，警惕地環顧四圈。日間手術中心內粉紅的配色，墻上可愛的貼紙，瞬間讓小姑娘放下了戒心，將視線轉移到書架上，開始專心地挑選起故事書。“嗯，就這本吧，媽媽一會你給我讀好嗎？”馬曉琳把挑選好的故事書遞給媽媽。

我蹲下來，拉住她的小手說：“我有個禮物要送給你，但是你得先讓我量量你的手腕才行，要不然你手腕太小了，送你的禮物帶不上呀。”我攤開手心，露出止血帶，“阿姨就用這個量，可以嗎？”“就能量一下哦！”稚嫩的聲音里帶著討價還價的意味。“好的，沒問題，不過讓媽媽幫我一下，你能讓媽媽抱著你坐這個凳子上嗎？”我循循善誘。“好吧”，她猶豫一下答應下來。

媽媽抱著馬曉琳坐在凳子上，我拉起她的左手，綁上止血帶，用棉簽消毒。就在這些，她似乎察覺到什么，手腕開始往回縮，身體開始掙扎，雙腿也亂蹬起來，眼看就要從媽媽的懷里掙脫出來了。一旁的爸爸眼疾手快，扶住她的小胳膊，說道：“您扎吧。”我瞅準血管，迅速扎針、順管、貼膜、固定，動作一氣呵成，生怕稍有遲疑，就被小姑娘掙脫了。“好了好了，完事了，完事了！”我嘴上安慰道。馬曉琳一臉驚訝，不敢相信地問：“真的扎完了？”“扎完了，是不是不疼？”我笑著問她。“阿姨，真的不疼！”“行了，出去讓媽媽去講故事吧！”我對她說，又轉頭叮囑她媽媽：“您帶她出去等叫名字吧，有不舒服的地方隨時跟我說。”馬曉琳爸爸媽媽連聲道謝，一家三口離開了。

40分鐘后，馬曉琳做完腺樣體手術回到日間手術中心，我給她接上監護設備，囑咐她媽媽：“不要把床檔拉下來，不要離開孩子，孩子不舒服要及時叫我。”然后跟爸爸說：“您可以帶著出院診斷和押金條去辦理出院手續了。”安排妥當后，我回到馬曉琳的床前，看到媽媽正在低聲為她讀剛才那本故事書，小姑娘微閉著眼睛，眉頭輕蹙，長長的睫毛微微顫動，與術前那個活潑鬧騰的她判若兩人。

不一會兒，小姑娘的“本性”又露了出來。她拉著媽媽問這問那：“媽媽，手術做完了，我嗓子為啥還疼呀？”“媽媽，我啥時候才能喝水呀，我都渴了！”“媽媽，我們什么時候能回家呀？”“媽媽，阿姨啥時候給我拔針呀？”媽媽被問得有些無奈，“你是十萬個為什么嗎，不要說話，把嘴閉上休息一會！”馬曉琳卻不依不饒：“媽媽，我就最后說一句，一會能吃冰淇淋的時候你一定要叫我奧！”

爸爸辦完出院手續回來，我詳細地向他交代了出院后的注意事項，并告訴他，遇到不懂的問題隨時可以打電話咨詢。說完，我們一起來到馬曉琳的床前。“寶貝，可以拔針嘍，拔完針不出血就能走了。”她擔憂地叮囑道：“阿姨，你要輕輕地。”我安撫著她：“沒問題，阿姨一定輕輕地。你喜歡玩貼畫嗎？這個就跟把貼畫從身上撕下來一樣，一點也不疼。”“我不愛玩貼畫！”她一本正經地反駁。爸爸立刻拆臺：“你把貼畫貼的到處都是，還說你不喜歡玩！”媽媽看著這對可愛的父女，無奈地笑了笑：“哎，在家就這樣。”很快，拔針順利完成，我叮囑道：“行，可以走了，東西都拿好，別落東西。”媽媽不好意思地說：“行嘞，謝謝您，孩子太鬧給您添麻煩了！”“沒事，這都是我們該做的，你們家長不也幫我們扶著孩子了嗎，我們都是為了孩子能夠恢復健康，為了避免孩子遇到傷害，咱們目標是一致的，你說對不？”媽媽連連點頭表示贊同。

看著他們一家三口漸行漸遠的背影，感慨到，醫護和患者及家屬從來都不是對立的關系，從患者來到我們的面前的那一刻起，我們就成為了并肩作戰的戰友，而我們共同的敵人，始終都是危害健康的疾病。“健康所系，性命相托，為祖國醫藥衛生事業的發展和人類身心健康奮斗終生”，這不僅是一句誓詞，更是鐫刻在每一位醫務人員心底的座右銘。

“阿姨，你扎針真不疼！”臨走時，馬曉琳清脆的聲音再次響起，這是對我工作最好的肯定吧。

文 | 賈菂

編輯 | 宣傳中心 郝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