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 歲的小楊怎么也沒想到,晚自習課間的一句玩笑、一拳打鬧,會讓他再也站不起來。現(xiàn)在一年半過去了,他躺在床上,四肢動不了,意識不清楚,也說不出話。法院早就判了誰該負責,可孩子后續(xù)治療需要的錢,還是沒著落。
2024 年 5 月 21 號晚上,小楊在郯城銀河初級中學上九年級,晚自習下課的時候,他在樓道里跟同班女生鬧著玩。他順口叫了女生一聲 “大力女俠”—— 他們平時也總這么開玩笑,女生沒生氣。一開始女生只是比劃著要打的樣子,小楊抬手想擋,接著女生就用左拳往小楊左胸口上搗了一下。沒等小楊反應,他就捂著胸口蹲下來,之后臉朝下倒在了地上。
第一個看到小楊倒下的是物理老師。根據(jù)判決書里說的,這位老師問小楊情況,小楊沒回應,同學把小楊扶著坐下后,老師接了個電話就走了。過了一會兒老師回來,就看了小楊一眼,又進了教室,之后又走了,從頭到尾沒做任何幫忙的事。
直到事發(fā) 4 分鐘后,有同學叫來了另一位老師。這位老師掐了小楊的人中,小楊才有了點吸氣的反應。之后老師和幾個同學一起把小楊抬起來,放到別的老師車上送醫(yī)院。從出事到送進醫(yī)院,已經(jīng)過去 15 分鐘了。
醫(yī)院記錄顯示,小楊到的時候意識不清,路上還小便失禁了。醫(yī)生搶救了 36 分鐘,他才恢復自主心率;搶救 49 分鐘后,自主心跳才回來。最后診斷是呼吸心跳驟停、缺氧缺血性腦病。
從 2024 年 5 月到 2025 年 3 月,小楊換了五家醫(yī)院,住了 303 天院,可情況越來越差。2025 年 9 月出院時,醫(yī)生寫的診斷是:四肢癱瘓、意識模糊、不會說話、沒法吞咽,連認知功能都有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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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來打官司的時候,好幾方都想鑒定學校和女生對小楊的傷害有多大關系,可鑒定中心都說 “不在受理范圍” 或者 “太復雜做不了”,最后也沒鑒定成。女生家里說,小楊自己身體有問題,有肥厚性非梗阻性心肌病,這事兒是意外。但小楊家人拿出好幾份心臟檢查報告,兩家醫(yī)院都沒查出小楊有這個病,說之前說的心臟病,其實是被打后心臟短期水腫導致的。
最后山東郯城縣法院一審判了:學校擔 70% 責任,女生擔 20% 責任(由她的監(jiān)護人賠),小楊自己擔 10% 責任。學校不服上訴,臨沂中院二審維持了這個比例,說學校課間沒安排人巡邏,老師看到小楊倒下后沒及時處理,也沒打 120,確實沒盡到管理責任。
可判決下來后,該給的錢卻拿不到。到 2025 年 5 月一審的時候,小楊已經(jīng)花了 71 萬治療費。女生家要賠 13 萬,可她家情況實在不好:爸媽早就離婚了,爸爸是一級殘疾,媽媽有三級精神病,女生跟著六十多歲、身體也不好的爺爺奶奶過,全家就靠低保過日子,現(xiàn)在只給了 1 萬,剩下的根本拿不出來。
學校之前墊了 44.6 萬治療費,而且買了校園責任險。一審的時候,法院判保險公司給小楊家人 50 萬,學校墊的錢另外算,當時家人還覺得有希望。可二審改了判決,保險公司把 44.6 萬還給了學校,只給小楊家人 5.6 萬。小楊家人說:“本來以為 50 萬能接著給孩子治病,結(jié)果就拿到 5 萬多,根本不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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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了給小楊湊錢治病,家人跟親戚朋友都借遍了,2025 年 7 月還在籌款平臺上籌錢,想籌 50 萬,最后只籌到 1.5 萬。因為沒錢,小楊 9 月就從醫(yī)院回了家,只能做些基礎護理,醫(yī)生說的效果好但貴的治療,根本做不了。
家人好幾次找學校,想讓學校先墊點治療費,可學校只說 “聽法院的判決”,讓家人就后續(xù)的費用再去起訴。記者聯(lián)系學校負責這事的人,也沒得到回復。
小楊家人看著躺在床上的孩子,急得沒辦法:“官司贏了,可孩子的治療費還是沒著落,只能在家等著,真不知道該怎么辦。” 本來就是課間鬧著玩,沒想到變成這么大的悲劇,現(xiàn)在錢拿不到,孩子沒法繼續(xù)治,這個普通家庭的難處,也讓人看到校園安全出事之后,后續(xù)解決問題有多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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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事在網(wǎng)上傳開后,很多網(wǎng)友也說了自己的看法。有網(wǎng)友覺得,學校擔 70% 責任不冤,“課間沒人巡邏,老師看到孩子倒了還不管,要是當時第一時間打 120,說不定孩子不會這么嚴重”;也有網(wǎng)友同情女生家,“不是故意的,爸媽都是殘疾人,爺爺奶奶也沒能力,這 13 萬確實拿不出來,總不能逼死一家人”;還有網(wǎng)友關注到賠償執(zhí)行的問題,“法院判了卻拿不到錢,保險還改判,孩子治病等不起啊,能不能有專門的救助渠道幫一把”;另外有網(wǎng)友提建議,“學校真該多搞點急救培訓,老師至少得會 basic 的應急處理,再備個急救箱,別再讓‘沒人管’耽誤事了”;也有網(wǎng)友嘆氣,“倆孩子都是受害者,一個躺床上,一個家里難,最該反思的是校園安全的漏洞,別讓這種玩笑變悲劇的事再發(fā)生了”。
這場由課間嬉鬧引發(fā)的悲劇,最終落在了 “判決易下、執(zhí)行難行” 的現(xiàn)實困境里。希望這件事能得到更多部門的關注,無論是為小楊爭取臨時的醫(yī)療救助,還是完善校園安全與賠償執(zhí)行的相關機制,都能讓這樣的悲劇少一些,讓困境中的家庭能多一點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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