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從散兵坑露出頭,主戰壕和其它散兵坑一片死寂,巨大的恐懼比寒冷更讓我發抖,我判斷那里不會有活著的人了。”
這是參加過朝鮮戰爭的約翰.托蘭,在其所著的《漫長的戰斗》一書中,記錄了一個名叫埃德.里夫斯的下士,在下碣隅里戰斗中的親身經歷。以下節選自他的口述:
真慶幸剛才中國軍進攻時自己趴在地上沒動,更慶幸排長把我自己安排到這個最遠的散兵坑,沒讓中國軍發現。現在必須要盡快回到連隊,否則這零下30度的鬼天氣也會要了自己的小命。
往山下看去,映紅夜空的火光消失了,剛發生在山谷里的激戰已經停止下來,借著探照燈的亮光,看到環形陣地還沒有丟失,我于是像被踢了一腳的兔子一爬出散兵坑,踩著齊小腿肚子深的積雪,沒命地向山下狂奔,奔跑中我不得不避開雪地中一個個奇怪的雪包。可是還沒到山腳,那令人丟魂的喇叭聲又響起來,隨即可怕的一幕出現了,只見那些雪包突然相繼炸裂,一個個白色幽靈跳了出來,竟然是中國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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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帝呀,這樣的低溫,二十分鐘不動彈就會凍僵,可中國軍不但沒有凍死,還有力氣邊喊叫邊沖鋒,簡直太不可思議了。從槍口噴出的火光中,能看清他們身上穿著薄棉衣,腳上是膠鞋,臉上布滿了仇恨。我不明白他們為什么恨我們。
他們只顧沖鋒,沒人過來殺我,我驚喜地發現,他們都穿著白色披風,而自己昨夜在F連陣地上也撿了一件白披風,本想用來御寒,可是這玩意兒根本不頂用,可能中國軍只是用來做偽裝。沒想到此時卻幫了大忙,中國軍把我當成自己人了。
離環形陣地大約四百碼時,我不得不躲在一個土堆后面,再也不敢往回跑了。我軍的火力沒有受到絲毫影響,我前面的中國軍,一個個就像砍斷的玉米桿一樣,在密集的彈雨中紛紛倒下。
可是后面的中國軍像著了魔一樣繼續沖鋒,即使踩上了同伴的尸體也嚇不退他們。有些中國軍顯然腳凍壞了,一瘸一拐地往前沖。我分明看到一些中國軍邊沖鋒邊用手砸槍栓,估計極寒天氣把槍栓也凍上了。即使這樣,他們仍然沒有停下腳步。
上帝,他們居然不怕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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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著實嚇壞了,他們這樣玩命,環形陣地一定會被踏平,天一亮我也會露出馬腳,我該往哪逃命?
埃德.里夫斯最終活了下來。由于志愿軍多次進攻受挫,已經在黎明前撤兵,美軍的核心陣地最終沒有攻克,埃德.里夫斯才得以回到基地。最后,他將自己的所見向約翰.托蘭作了口述。
根據中美雙方的戰史資料記載,在長津湖之戰中,下碣隅里的美軍基地周邊,至少設置了四處拱衛多陣地,在志愿軍向美軍基地發起進攻的同時,美軍的拱衛陣地相繼被攻克,其中美軍F連一個排守衛的山頭,只逃生了2個美軍,不知是不是埃得.里夫斯下士。
晩年的埃德.里夫斯說:“那晚的所見太震撼了,遇到這樣的魔鬼軍隊,不失敗才見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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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津湖之戰中,攻打下碣隅里是重要的一次戰斗,志愿軍打得有多艱難,僅舉一例,在其中的一次攻擊中,兩個營同時發動攻擊,700多名勇士,最終沒有傷亡的只有16人。從埃德.里夫斯的口述中,足見中國人民志愿軍是何其的頑強和勇敢。
11月28日,是下碣隅里之戰的發起日,距今已過去74年了,但是,偉大的抗美援朝戰爭,偉大的志愿軍精神,永遠與日月同輝。特撰寫此篇以示紀念。
向英勇無畏的中國人民志愿軍致以崇高的敬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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