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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小曼與丈夫燕守平
她叫馬小曼,是京劇大師馬連良的女兒,也是家喻戶曉的京劇梅派名家。
馬小曼命運坎坷,從中國戲曲學校畢業后,被下放到天津部隊農場勞動四年半,既喂豬,還要給連隊的100多人做飯。
1978年,馬連良獲得平反,馬小曼從湖南省京劇院被調入北京的中國京劇院。
正因為人生不順,馬小曼49歲才走進婚姻。他的丈夫名叫燕守平,離過一次婚,享有“京胡圣手”的美譽。
馬小曼與燕守平因年齡偏大,沒有孕育自己的孩子。馬小曼嫁二婚丈夫,沒有生育自己的孩子,她婚姻幸福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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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連良
馬小曼的父親馬連良是京劇馬派的創始人,堪稱一代京劇大師。馬連良有過兩段婚姻,他與第一任妻子王慧共育有5個兒子兩個女兒。
王慧病逝后,馬連良與陳慧璉再婚,又生下了兩個兒子兩個女兒。兩個兒子分別是馬崇政、馬崇恩,兩個女兒分別是馬靜敏、馬小曼。
馬連良兩段婚姻,共有11個子女,馬小曼是馬連良最小的女兒。
馬小曼1947年出生,從小生活優越。小時候她家里就有私人轎車,還有多個保姆。受父親的影響,馬小曼從小癡迷京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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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連良與梅蘭芳性格相近,都沉默寡言,兩人關系密切。
加上彼此經常合作演出,因此馬家與梅家來往頻繁。馬小曼的母親陳慧璉與梅蘭芳的妻子福芝芳關系也很好,梅蘭芳的女兒梅葆玥拜馬連良為義父,梅蘭芳認馬小曼為義女,但沒擺認親宴。
因為這層關系,馬小曼從小就看梅蘭芳的演出,對梅派旦角藝術情有獨鐘。
1960年,中國京劇院辦了個培訓班,馬連良擔心被人說閑話,不準馬小曼報考。
馬小曼想報考北京藝培戲曲學校,馬連良也不同意,因為他是該校的校長,擔心被人說拉關系。
于是1961年,馬小曼考入中國戲曲學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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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年馬小曼
馬小曼在接受北京電視臺采訪時,說自己有一件最遺憾的事,那就是與父親僅有一張合照,而且照片還很模糊。
原來馬連良要幫襯、撫養11個子女,每天早出晚歸。馬小曼放學回家時,馬連良去劇團演出了。馬連良回家已是深夜,馬小曼睡了。
第二天,馬小曼早起上學,父親還沒醒來。父女倆生活在同一個屋檐下,但見面的機會并不多。
1965年,馬小曼被學校安排到公安大學當了兩個月的兵。父親去學校看望她,馬小曼穿著軍裝與父親拍了唯一的一張合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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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小曼與父親,兩人唯一的合影
1966年特殊年代來臨,馬連良遭受沖擊,經常接受批斗。一些同事打他下手狠,馬連良經常被打得站不起來。
那時馬小曼還在中國戲曲學校讀書,父親被關進牛棚里,父女倆不能相見。
馬小曼和母親拎著餃子去看望父親,看守人員不讓他們見面,將馬小曼帶過去的餃子沒收了,自己吃。
1966年12月16日,一代京劇大師馬連良,因遭受迫害離世,享年65歲。
父親悲情離世,將馬小曼一家人推入巨大的悲痛中,他的命運也因為父親發生了急劇的改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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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年馬小曼
1967年,馬小曼從中國戲曲學校畢業了。當時各京劇團體不招演員,加上馬小曼是馬連良的女兒,屬于黑五類,她在家里待業近1年。
直到1968年8月,馬小曼才被分配到天津部隊農場接受再教育。這個部隊農場位于天津葛沽,位置比較偏僻,馬小曼分配在女生連,連隊的100多人全是女生。
馬小曼被領導分在炊事班。她每天凌晨4點多就起來,揉面蒸饅頭,熬米粥,給連隊100多人做早餐。
馬小曼每天要和70斤面,挑20擔水。農場用卡車運來白薯,每袋200來斤,馬小曼扛起200斤的白薯就踉踉蹌蹌地往倉庫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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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葛沽
馬小曼還要喂8頭豬。她做完早餐后,就背著麻袋出去葛沽的野地里打豬草,做好豬食后再做中飯。
白天忙得腳不點地,馬小曼沒有心思想其他事情,可夜深人靜,她刻骨銘心地想父親,經常用牙齒咬著被子哭。
那時馬小曼在連隊不受歡迎,因為她每天在豬圈里忙來忙去,身上有刺鼻的異味。連隊的戰友不讓她進宿舍,馬小曼要沖洗干凈再進去。
初冬的時候,食堂里的熱水都被戰友打走了,馬小曼就用涼水洗頭、洗澡,凍得瑟瑟發抖。
馬小曼一直在葛沽農場里勞動了4年半,直到1973年才被分配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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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說她是北京人,按政策可以回北京,但受父親馬連良的牽連,馬小曼被分配到遙遠的湖南省京劇院。
在湖南省京劇院,馬小曼演過現代京劇《杜鵑山》,在劇中飾演女一號“柯香”。
當時毛主席在湖南視察,想看湖南省京劇院的《杜鵑山》。單位對此非常重視,特意請京劇名家楊春霞來院里指導排演。
為了塑造好柯香,馬小曼還趕去北京看楊春霞的演出。湖南省京劇院將馬小曼主演的《杜鵑山》拍成了影像資料,毛主席看過后認為她演得不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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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小曼飾演的“柯香”
客觀地講,馬小曼塑造的柯香,在個頭、扮相、唱腔方面,與楊春霞版并沒什么差距。
1975年,馬小曼已經28歲了,在那個年代屬于不折不扣的老姑娘。由于馬連良的原因,沒有小伙子敢追求馬小曼。
加上馬小曼接觸的圈內人都結婚了,她沒有機會接觸更多的單身異性,婚事便擱置下來了。
1978年,馬連良得到了平反。同年,馬小曼被調回北京的中國京劇院當演員。
當年馬小曼看過很多梅蘭芳的戲,但由于年齡太小,她沒有得到梅蘭芳的親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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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小曼跟隨梅葆玖學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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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葆玖與姜鳳山
調回北京后,馬小曼跟著梅蘭芳的兒子梅葆玖學了不少梅派戲,梅蘭芳的琴師姜鳳山也教了馬小曼幾出梅派戲。
1980年,馬小曼33歲了,婚戀成了難題。她想找未婚小伙子,可很少有這個年齡段的未婚男人;找二婚男人,馬小曼又心不甘情不愿。因此她索性不考慮婚戀問題,萌生了單身到老的念頭。
1994年,馬小曼應邀赴香港參加梅派專場演出,在《抗金兵》中飾演梁紅玉。
其中,馬小曼有一段“擊鼓抗金兵”的戲,她想跟人學習擊鼓,同事便向她推薦了京胡名家燕守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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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守平1941年出生于江蘇徐州沛縣農村,比馬小曼大6歲。
燕守平還未出生時,父親就因病去世了,他是個遺腹子。燕守平上面有個哥哥,母親沒有再婚,艱難地拉扯燕守平兄弟。
1951年,燕母帶兩個兒子來北京投奔自己的兄弟。燕守平的舅舅家也不寬裕,為了給自己找條活路,1952年11歲的燕守平考入北京藝培戲曲學校,學習京胡專業。
燕守平學了7年半,18歲畢業時被留在母校任教。當時馬連良是該校的校長,燕守平多次為馬連良伴奏演出。
馬小曼很早就認識燕守平,但兩人沒有私交。1994年5月,馬小曼與燕守平已經多年沒見面了,她來到燕守平家登門請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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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麗雯與朱寶光同臺演出
當時燕守平已離婚幾年了,他的前妻是北京京劇院的京劇名家張麗雯。離婚后燕守平一直沒有再婚,主要是他有個臥病在床的老母親。
燕守平享有“京胡圣手”的美譽,在業界很有影響。因為他的母親身體不好,有的異性即便喜歡他,也不敢與他結婚。
馬小曼登門后,熱心的燕守平給她講了《抗金兵》的戲文,及梁紅玉擊鼓的內心活動,他還教馬小曼擊鼓。
馬小曼跟著燕守平學習擊鼓的日子里,見證了燕守平的孝順:他給母親做飯,幫母親翻身,每隔兩個小時燕守平就會在母親的床單上摸一摸,看母親是否尿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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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小曼藝術照
孝順的男人最打動人,馬小曼看著燕守平給母親按摩胳膊,她的眼睛竟濕潤了。
馬小曼在香港演出《抗金兵》非常成功,受到香港戲迷的熱烈歡迎。
演出回京后,馬小曼為了感謝燕守平,在家里熬了一大鍋牛肉湯,然后用兩個大保溫桶裝著,送給燕守平和他的母親吃。
燕守平先喂給母親吃,然后自己喝了滿滿一大碗牛肉湯。一個單身男人常年照顧臥病在床的母親太不容易了,不知為什么,馬小曼的內心竟生出一絲疼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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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守平與戲迷合影
吃完牛肉湯,燕守平要送母親去醫院檢查,馬小曼也跟了過去。燕守平背著母親樓上樓下跑,額頭上滲出了汗珠,臉憋得通紅,看上去很吃力。這一幕,讓馬小曼的眼睛濕潤了。
此后,馬小曼多次去燕守平家看望老太太,與燕守平探討京劇藝術。
燕母得知馬小曼未婚單身,嘆口氣說:你心好,不知哪個男人有福氣能娶到你。唉,要是我們家守平不離婚就好了。
馬小曼聽出來了,燕母對他有好感,可覺得兒子離婚了配不上她,心里有遺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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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小曼
1995年,燕守平的母親不幸離世。送別母親后,燕守平向馬小曼求愛:我喜歡你,此前我要照顧母親,無法給予你幸福,不敢向你求愛,你能接受我嗎?
經過一年多的接觸,馬小曼覺得燕守平是個才華橫溢,心地善良,有責任擔當的好男人,接受了他的感情。
1996年,49歲的馬小曼與55歲的燕守平在北京結婚。
同年,北京京劇院的梅蘭芳京劇團重新恢復,馬小曼被調入該團工作。
馬小曼與燕守平年齡偏大,不適合孕育寶寶,夫妻倆放棄妊娠的打算,決定過二人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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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小曼與燕守平
婚后,馬小曼的演唱水平提高很大,這主要源于兩個方面原因:一是馬小曼吊嗓子時,燕守平給她伴奏,她演唱的語匯與京胡的語匯更契合了。
二是馬小曼得到了梅葆玖的系統指點,跟著梅葆玖學會了《穆桂英掛帥》《貴妃醉酒》《霸王別姬》等梅派經典劇目。
馬小曼與燕守平婦唱夫隨,舉案齊眉,生活上從沒吵過架,工作上是一對黃金搭檔。
馬小曼在臺上演出,燕守平給她伴奏,夫妻倆珠聯璧合。京劇名家楊秋玲曾稱贊馬小曼:我在電視里看了你的演出,你的演唱水平提高了一大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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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小曼劇照
馬小曼知道,自己能走到今天,有丈夫的一份功勞。
2011年,紀念馬連良從藝100周年演唱會,馬小曼跟馬派傳人穆雨、朱強、張學智學唱馬派老生。
在演唱會上,馬小曼反串馬派老生,在《淮河營》中飾演男主角“蒯徹”。
燕守平在臺側為妻子伴奏,夫妻倆的精彩配合贏得了戲迷的陣陣掌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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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小曼與丈夫燕守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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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小曼盛長壽面,為丈夫燕守平慶生
2023年,燕守平82歲生日,馬小曼在酒店里為丈夫慶生。她給丈夫盛長壽面,祝他生日快樂。
2025年11月,馬小曼已經78歲了,丈夫燕守平84歲了,夫妻倆已結婚29年了。
漫長的29年里,馬小曼與丈夫沒吵過架,連紅臉的次數都很少。夫妻倆都熱愛京劇,工作上是黃金搭檔,比一般夫妻更多了一份深情。
馬小曼與燕守平心態很好,對物質沒有欲求,從不與人攀比,一心一意過自己的日子。
正因為這種好心態,馬小曼與燕守平看上去比同齡人要年輕。雖然沒有孩子做紐帶,但并不妨礙馬小曼與燕守平的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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