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德旺退休后第一講：人生是一出戲，重要的是演好自己

內容來源：2025年11月7日，筆記俠PPE書院于福州福耀科技大學舉辦的PPE2025級第五模塊【商業·常與變】暨【筆記俠曹德旺心法營】課程內容分享。

分享嘉賓：福耀集團創始人、終身榮譽董事長、福耀科技大學理事長曹德旺。

責編| 賈寧排版| 拾零

第 9268篇深度好文：12027字 | 31 分鐘閱讀

商業智慧

筆記君說：

11月7日，福耀集團創始人、福耀科技大學理事長曹德旺先生，以近八十高齡與五十年商海沉浮的智慧，為筆記俠PPE書院的同學們帶來了一場關于經營、規律與生命的深度對話。

在這場專題分享中，曹老毫無保留，從“敬天愛人、止于至善”的精神底色，到企業傳承、合伙選擇、行業堅守的具體方法；從“人品、產品、品質、品味”的品牌四維，到“勤勞、樸實、誠信”的企業家根基——他以極致的坦誠與樸素的言語，擊穿了眾多創業者長期以來的迷茫與困惑。

不止于曹老的獨到洞見，現場100多位第五代企業家學員的感悟同樣真摯而深刻。他們中有的人重燃創業初心，有的人破解了管理迷思，有的人在至暗時刻的分享中找到了堅持的勇氣，更有人在“中國是中國人的中國”的呼吁中，再次明確了創業報國的責任與擔當。

我們相信，曹老的生命經驗與第五代企業家們的體悟交織，會給你在這個不確定的時代，提供一份確定的精神地圖與行動參考。

今天，我們把曹老的分享和第五代企業家們的感悟內容免費公開分享，希望對你有所啟發。閱讀完拉到底部，筆記俠期待以一流的智識為你帶來更多。

一、曹德旺先生分享實錄

1.風趣幽默的開場白

首先和大家說，我退休了（哈哈哈）。當官的退休叫老干部，我們企業界退休呢，就是退休老人。我跟你們的差別，其實就是年齡比你們大一些，走過的路比你們遠一些。

今天不是上課，而是開座談會，你們想聽什么，我就講什么，針對熱點痛點難點的問題，我們共同討論。我能知道的，都會告訴你們。

首先想聊聊如何做企業家。就像我在《心若菩提》里寫的，要遵循"信愿行"。首先是正信，就是要有堅定的自信來應對各種挑戰。這個自信不能過頭，過頭了就變成自負，自負就會把事情搞砸。

曹德旺先生與筆記俠PPE書院同學合影

我舉個例子。當初我相信中國政府一定會推進改革開放。83年我承包工廠時，很多人都勸我見好就收，但我堅信改革會繼續深化。

為什么這么確信？因為我跑遍全國各地，親眼看到江蘇、浙江的鄉鎮企業蓬勃發展。深入了解后發現，很多掛著鄉鎮企業牌子的，實際上是個體承包。福建當時只有零星幾家，差距這么大，就是因為福建人比較保守。

但我相信，為了生存發展，福建人遲早也會跟上這個潮流。正因為有這個信念，我決定先打好基礎。

我本是農村人，從零開始學習工業管理。從會計學起，學了會計原理，又鉆研統計學，為后來的創業打下堅實的知識基礎。這個學習過程，讓我無論是承包工廠還是自己創業，都有扎實的管理基礎。

我們福耀科技大學的校訓“敬天愛人，止于至善”:尊重法律法規、尊重自然規律、尊重大自然、尊重宇宙、尊重天條、尊重眾生，你才能安心做自己的企業，做到對國家、社會、人民有貢獻，我深刻體會到，不能利國利民利社會，做也白做。只有利國利民利社會，就可以事半功倍。“敬天愛人”是第一位，然后“止于至善”，不斷創新，推動新技術的迭代。

所以我辦學也用這個理念來培養學生。不管孩子們將來是當總理、當書記，還是成為大企業家、工程師，都要把這個準則貫徹始終。

2.曹德旺先生答第五代企業家學員問

問題1：當前經濟周期下，白酒行業如何創新？

曹德旺：你們是做醬香白酒的？確實，這個行業曾經很賺錢，但現在必須認清現實：宏觀經濟處于調整期，再加上年輕一代的消費習慣已經改變，他們更傾向于選擇可樂、咖啡等飲品。

早在幾年前我就預見到這個趨勢，當時就提醒身邊人不要投資股票，也不要囤積酒。現在看來，這個判斷是正確的。

對于你們企業，我的建議是：首先要確保現金流安全，能維持就盡量維持。但切記不要再擴大生產了。

經濟走勢從來都不是直線上升的，而是波浪式前進，但長期是向上走的。白酒行業現在面臨的調整可能需要較長時間，具體多久還說不準。做企業就是這樣，不可能一帆風順，經歷顛簸是肯定的，關鍵是要認清形勢，及時調整策略。

問題2：您在創業過程中，最煎熬的時刻是什么時候？（漁具行業）

曹德旺：最煎熬的時候，是當年讀完弘一法師李叔同的傳記后，一度想出家當和尚（笑聲）。那時候驚動了不少人來做我(思想）工作，最后還是寺廟的師父點醒我：“你沒有佛緣，還是好好做企業家吧。”

其實想出家不是因為別的，就是太累了。那時候每天凌晨四五點就要起床，經常忙到半夜十一二點才能休息。更讓人難受的是社會的不理解，很多人說我“為了錢連命都不要”。

但實際上，我從1976年在高山鎮創辦玻璃廠開始，生意一直做得不錯。1983年承包高山玻璃廠后，更是把握住了鄉鎮企業發展的機遇。明年就是我創業50周年了，回想這一路走來，雖然辛苦，但很值得。

做企業有個特點：天天看著賬面上的盈利數字，實際上卻見不到現錢，永遠都在欠別人的錢。這次退休前，我特意把公司賬上的存款和貸款都理清，最后福耀的存款比貸款還多出100億。

問題3：人生是否如劇本？如何找到自己的路？（教育行業）

曹德旺：世界是一個舞臺，人生是一出戲，戲的角色自己選。到舞臺上扮演角色，就是自我的生涯規劃。我曾經四次去求簽問路，最后一次老和尚對我說："東西南北任君行"，意思是讓我自己闖天下，從此我再也不去求簽了。

我深深明白一個道理：最了解自己的人永遠是自己，因此能規劃自己的人是你自己。就像我性格太直，不適合當官，只能做企業家。記得剛開始創業時，我從基層做起，做過采購員、銷售員，還專門去學了會計和統計。后來辦工廠，又鉆研經營管理。這些經歷讓我對企業運作的方方面面都了如指掌。

做企業家要把握幾個根本：誠信是立身之本，勤勞是成功之基，樸實是處世之道。最重要的是要堅守"敬天愛人"的信念。就像在舞臺上，不管演曹操還是演馬夫，不以角色論偉大，入角色就可以，關鍵是要演好自己的角色，全身心投入。做什么，要像什么。

轉眼間我已經80歲了，明年就是創業50周年。這一路走來，我最大的感悟就是：人生短暫，要找準自己的位置，演好自己的角色。不要在意別人怎么看，重要的是你是否真正進入了角色，是否活出了自己的精彩。

問題4：關于企業傳承，您有什么經驗和建議可以分享？

曹德旺：企業傳承這個問題確實很關鍵，我這些年也一直在思考和實踐。首先我想說的是，作為父親，我們總是容易把子女當成永遠長不大的孩子，這種心態要不得。

就像當年毛主席送給田中角榮的王安石詩集里說的"天變不足畏"，在王安石變法中有三條核心：“天變不足畏，祖宗不足法，人言不足恤”，要相信下一代肯定比我們強。

說到具體怎么做，我認為最重要的是建立現代企業制度。早在1995年，我就率先在國內推行獨立董事制度。當時我特意聘請了清華大學、湖南大學、廈門大學的三位知名院長擔任首屆獨立董事。這個制度運行近30年來效果很好，確保了大股東不能為所欲為，保護了小股東權益。

現在我兒子接班擔任董事長，但實際經營權是在管理層手中。董事長更多是一個象征性的職位，負責召集會議。具體經營決策由管理層和獨立董事共同決定，這樣既能保證企業穩定運行，又能避免權力過于集中帶來的風險。

在傳承內容上，我認為不能只教孩子做生意的手段。比如房地產行業那些請客送禮的套路，現在的年輕人根本不屑于學。更重要的是傳承企業經營的理念和方法，建立科學的管理制度。要選擇那些能夠持續百年發展的產業，設計合理的公司治理結構。

另外，傳承不是一蹴而就的事情，需要長期規劃。我用了四年時間逐步交接，期間公司業績仍然保持每年20%-30%的增長。這說明只要制度健全，傳承過程完全可以平穩過渡。關鍵是要把企業打造成不依賴個人的現代化組織，這樣無論什么時候交接都不會影響企業發展。

問題5：43歲后，再次創業失去沖勁和勇氣怎么辦？（二次創業者）

曹德旺：這個我很理解。讓我用福耀的真實經歷給你一些建議。

首先說說"品牌"這件事。你看我們福耀做汽車玻璃，50年來就專注這一件事。1984年轉型做汽車玻璃時，很多人勸我做房地產、互聯網，說那些賺錢快。

但我堅持"為中國人做一片玻璃"的初心，現在證明這個堅持是對的。所以你現在做健康產業，要先想清楚：到底要解決什么問題？服務哪些人？

說到產品定位，我們福耀的經驗是：要像激光一樣聚焦。比如我們汽車玻璃就專注三個標準：安全、舒適、環保。你們做SOD抗自由基產品，也要找到這樣的核心價值點。

關于品質控制，我可以分享福耀的做法：我們在福建、上海、美國等地建立的工廠，都執行統一的"福耀標準"。一個擋風玻璃從原料到出廠要經過186道檢測工序。你們做健康產品，更要建立嚴格的質量標準。

說到企業管理，我們福耀有個"四品"理念：

1.人品：我常跟員工說，做企業先做人。做人要正道，投資要有正確的動機，動機決定了你的結果。做企業家，要高度負責的態度，人品要端正。

2.產品：要經得起市場檢驗。你的服務群體是誰，被服務群體的經濟狀況、消費情況和消費需求是什么。

3.品質：我們實驗室每天做300多次撞擊測試。品質要穩定。

4.品味：產品要體現企業格調。

你現在覺得猶豫，可能是因為：對市場研究還不夠深入。我們每進入一個新市場，都要調研半年以上。對產品信心不足，建議你像我們當年一樣，先小規模試產試銷。

關于年齡帶來的顧慮，其實我43歲時，福耀也才起步不久。記住，做企業不是比誰跑得快，而是比誰走得遠。我們福耀能走到今天，靠的就是專注和堅持。你現在需要的不是盲目沖勁，而是想明白后的堅定。

問題6：您有什么具體的方法把用心二字從一個理念能夠變成讓員工都能感受和執行的標準？（美妝連鎖公司企業家）

曹德旺：用心管理企業，關鍵在于用合適的辦法使“上下一條心”，讓員工自愿把心放在企業上。

我有這樣一個案例：我們玻璃生產中間工序扭轉時，需要一種單面膠墊片，它不能粘在玻璃上，但能粘在另一邊且不易掉，退下時又容易拿下來。這種墊片我們過去一直進口，一片要兩塊錢。

重慶有一位工人覺得這樣太浪費，可又沒辦法解決。他利用午休時間，騎著自行車在重慶四處尋找。幾個月后，他找到了可以國產替代的產品，高興地花錢買了一大堆回來，向車間主任報告這東西能替代進口產品。

經過集團組織論證，確實可行，他特別開心，因為為企業做了一件有意義的事。

現在福耀所用設備百分之九十幾都是自己做的，而編寫軟件編得最好的就是車間的工人。因為他們最了解這臺設備最需要什么樣的動作，知道哪里該怎樣動作。

作為老板，要公正對待員工，讓他們信服。我們在公司設立獎勵機制，對于重大項目進行掛牌，比如今年設立的“董事長獎”，獎金挺高的，哪個小組攻關成功，就能拿到這個獎。說到底，還是要用心去做。

除此以外，還要對工人有愛心。不能隨便欺壓員工。我們集團在這方面做了些事，比如員工或其老婆、父母生重病，集團會給予報銷，你們辦企業也可以考慮做這些。

問題7：生意不好做，該堅持還是換賽道？（女裝行業）

曹德旺：這個問題很有意思。你看我這一輩子，從水表玻璃做到汽車玻璃，50年就專注這一件事。但這不是說盲目堅持，關鍵要看市場供需。去年我們福耀還投了100億在安徽、福建建新廠，為什么？因為玻璃根本不夠賣啊！6月份新廠剛投產，現在已經是邊建設邊生產了。

但是，像白酒等行業，現在明顯產能過剩，流動性也過剩，你再往里砸錢就是自找麻煩。企業遇到困難時，要學會"斷舍離"——把虧本的、不賺錢的業務果斷清理掉。

就像剛才那位做白酒的，現在年輕人都不喝了，你還生產干什么？資金堆在那里就是浪費，該停就停。

問題8：如何選擇外部合伙人？（咨詢行業）

曹德旺：首先得說清楚，合伙人不分內外，關鍵是合同要寫明白！我股改的時候，為了"公平"這兩個字，自己掏了20多億補償小股東。當時管理層都勸我："曹總，這筆錢不該我們出。"但我堅持要賠，為什么？因為決定是我做的，當著全體員工的面，我不能出爾反爾！

做企業條例條款一定要清晰：你出多少錢？我出多少錢？決策權怎么分配？退出機制是什么？這些都要白紙黑字寫清楚。我常跟合伙人說："你要覺得我不公平，隨時可以用腳投票走人。"記住，不管是徒弟還是親戚，在合同面前都要一視同仁。合資合伙，你做牽頭的，要光明磊落，公開公正公平做事。

筆記俠PPE書院同學在福耀科技大學圖書館合影

問題9：我今年40歲，想問問您是如何度過不惑之年的？對新時代企業家有什么建議？（餐飲行業）

曹德旺：我40歲成立福耀集團，那時已經明白一個道理：經驗比蠻干重要。30歲創業時，我經常跑石竹山求簽問路，到40歲后就不去了。最后一次老和尚跟我說："東西南北任君行"，意思是讓我自己闖天下。

就像我們福建的毛竹，長到一定高度必須開花，不然會把天捅破。人也是這樣，成熟了就知道該做什么。40歲的我，比30歲時更清楚方向，但比現在還有沖勁。這是個很微妙的年紀啊！

中國是中國人的中國，發展中國、保衛中國、建設中國是每一個中國人的責任。

在座的各位都是社會精英，要肩負起更大的責任。當前形勢下，我們要積極配合社會發展的需要，在時代變革中尋找新的發展機遇。但切記要穩扎穩打，不能盲目冒進、胡亂投資。沒有十全十足的把握，千萬不要再亂投資。越是關鍵時期，越要保持清醒的頭腦和務實的態度。

問題10：哪些事情必須堅持要做，哪些事情絕對不能做？（制造行業）

曹德旺：絕對不能做的事情：不犯天條，國家明確規定不能做的，不做；第二，不要和官員有不正當接觸；第三，坑人的事情不能做。

必須要做的事情：國家因為有你而強大，社會因為有你而進步，人民因為有你而富足。有利他的精神，做利他的事情。

曹德旺先生與筆記俠PPE書院24&25級班長、優秀同學代表合影

曹德旺先生用他50年的創業歷程，為我們詮釋了什么是真正的企業家精神——不僅是商業智慧，更是一份家國情懷。從"敬天愛人"的處世哲學，到"心若菩提"的人生境界；從專注一片玻璃的匠人堅守，到面對時代變革的清醒判斷。

這位79歲的商業領袖用最樸實的語言告訴我們：做企業，就是做人；創事業，就是擔責任。

在這個充滿不確定性的時代，曹老的分享猶如一盞明燈：既要保持敢為人先的魄力，又要守住"利國利民"的初心。正如他所說："中國是中國人的中國"，愿每位創業者都能在這片土地上，找到屬于自己的堅守與突破。

二、企業家學員心得分享

智匯管家創始人邵之瓊：

此行收獲遠超預期，滿心感觸想與大家分享。最初啟程，核心念想便是出于對曹德旺老先生的敬仰，只想親身見見這位傳奇企業家。11月7日全天的分享，從上午到下午，都讓我收獲滿滿、觸動至深。

上午曹老的分享中，最讓我印象深刻的是他對企業家精神的詮釋——勤勞與樸實。他說，若只為掙錢，自己或許早已不做企業。這與當下很多人對企業家“資本家、賺快錢”的固有認知截然不同。

曹老樸實的表達帶來強烈震撼，他傳遞的核心，是源于社會責任感的踏實勤懇，是一步一個腳印踐行責任的堅守。這份理念，在福耀科技大學隨處可見的“敬天愛人，止于至善”八個字中，得到了最好的印證。

作為稻盛和夫的粉絲，“敬天愛人”早已是我熟知的理念，但在福耀再次聽聞、見證曹老的踐行，才真正明白，老一輩卓越企業家早已將這四個字刻進骨子里。他們不是把它當作口號式的“雞湯”，而是融入人生智慧與經驗的行動指南，是能讓人變好、值得終身踐行的路徑。

另一個顛覆認知的收獲，是對“止于至善”的理解。此前我一直誤解了它的含義，直到昨天曹老分享時提到，踐行“止于至善”的核心是不斷創新。

曹老還坦誠分享，自己中途曾想過放棄，并非生意難做，而是工作強度實在太累。這讓同為創業者的我深感共鳴。來的路上我發過一條朋友圈，說創業后需要偶爾放空——世人常說打工是“牛馬”，但其實創業者才是“最大的牛馬”。我們常自嘲：創業前是“不想上班”，創業后變成“不能下班”，一字之差，道盡其中艱辛。

曹老的真實讓我格外契合：我本就是只想認認真真做事的人，不會玩虛的，也不善官話套話，或許真的只能堅守這份創業初心，老老實實走下去。原來偉大的企業家也會有疲憊時刻，這份坦誠更讓我堅定了“踏實做事”的信念。

有同學提問品牌相關問題時，曹老對品牌的解讀讓我瞬間被點醒。他將品牌拆解為“人品、產品、品質、品味”，從宏大的“人品”到契合當下的“品味”，涵蓋了經營的核心智慧。

在我看來，品味對應的是產品的情緒價值，品質是功能價值，產品是企業立足的起點，關乎市場定位與客戶價值，而人品則是經營的基石——誠信。這“四品”，道盡了經營的本質。

此外，曹老提到自己自學會計、統計，極度重視數據與分析，這一點讓學財務出身的我感觸尤深。他說，經營不只是理念和產品，更離不開“計算”，但這不是算計他人，而是先實現自我發展，再尋求兼濟天下的平衡，最終歸于“算術的平衡藝術”。

曹老的遠見卓識、寬廣視野與敏銳洞察，或許有先天天賦的成分，非普通創業者能輕易習得，但他所倡導的勤奮務實、敬天愛人、止于至善，以及經營中平衡的智慧，都是我可以慢慢踐行、逐步學習的。

最后想說，創業或許很苦，卻是這個世界上相對單純的事情；創業或許需要慢走、“笨走”，但這份踏實前行，恰恰是最快捷、最聰明的方式。

筆記俠PPE24級同學、六漁釣具創始人周駿：

見到曹老我主要問了兩個問題，第一個是曹老的至暗時刻，第二個是關于事業、家庭和生命生活的平衡點。這兩個問題，我覺得對于我們每個人的人生都很有參考意義，尤其是曹老已經80歲了，不管是作為偉大的企業家、慈善家，還是人生旅程已走過漫長歲月的長者，他的經歷和感悟肯定能給我們不少啟發。

關于至暗時刻，曹老沒有講具體的某一件事，只提到他曾經甚至有過想出家的念頭。我覺得這個點很有力量——對我們來講，當我們覺得自己正處在很難很難的境地時，只要還沒到“想出家”的程度，就說明還能再扛一扛。你想啊，連曹老這樣的人都有過出家的時刻，我們遇到的那些困難又算得了什么呢？?

而且要知道，曹老其實從創業之初就已經是萬元戶了。早在70年代，他就發現了福建和江西之間的價差商機，單從創業收入來看，他已經收入不錯。可即便如此，他也有很多艱難的時刻。

這就讓我們更清楚了，沒有誰的人生是一帆風順的，哪怕是看起來一直順風順水的人，也會有自己的至暗時刻，關鍵是扛過去的那份堅持。

第二個關于平衡的問題，他在回答PPE24級同學、約讀書房楊國茂同學相關的問題時，其實已經給出了答案。他說，人生就是一個舞臺，每個人都有自己的角色，無論角色大小，都不要跟別人比，好好演好自己的角色就行。

結合曹老一直追求的理念，我覺得從這個回答里能提煉出關于“平衡”的核心啟示：我們難得來人生一趟，既要在事業中盡情發揮自己的價值，也要好好愛身邊的人，真的沒必要把自己逼得那么累。畢竟，人一旦離開了，那些所謂的成就、財富什么都帶不走。

所以說到底，事業、家庭和生活的平衡點，沒有一個統一的標準，關鍵還是要先認清自己，知道自己真正想要的是什么，然后根據對自我的認知去把握這個平衡度就好。這就是我從曹老的分享里感受到的關于平衡的智慧。

筆記俠PPE25級班長、洄游科技創始人張強：

其實對我個人來說最有感觸的，并不是曹老分享的那些內容，而是他出現的那一刻，我看到了改革開放，看到了歷史的具象化，這本身帶給我的力量就已經足夠了。

因為我們提前通過他的書籍，看到一些視頻內容，很多內容其實都學了，曹老上午講內容也不是特別多，但看到一個虛歲80歲的老人，創業了這么多年頭，經歷了那么多波折，然后此時還能夠站在這里跟大家去分享，本身就是一種力量。

很多同學提問提的很好，有一位同學我印象很深刻，就問曹老就在下一個時代給我們這些晚輩什么忠告？

曹老講了一句話，他說：要記住中國是中國人的中國，要發展和建設國家，發展和建設中國是每一個中國人的責任。這是對我最大的鼓舞。為什么創業？為什么做企業？我們初心到底是什么？

現在很多人有各自的解讀，我們也會看到很多，看到一些可能不符合商業的成功案例，違反了一些常見基本常識或者規律東西，而此會產生一些對自己堅持做正確事情和正確做事情的信念的動搖。

看到曹老是如此地堅定去堅持去做正確的事情，并且獲得如此的成功，他站在了這里，其實就是一個典型代表，給我更多的力量，讓我更好地更加堅定去做正確的事情和正確做事情。我們國內公司叫守正行遠，原來就有這個寓意，就取自于:守正創新行穩致遠，我們也在致力去做這樣的事情!

紐西之謎創始人范珊珊：

我這次見曹老，最開始的想法特別簡單，就是想從心理層面找到一個答案。而曹老沒有直接講道理，反而很有智慧地給我講了一個福耀的小故事，故事講的是福耀員工如何憑借用心獲得公司認同。

這事兒一下就戳中我了，因為我們現在做實體企業，正面臨一個特別現實的難題——實體最大的難點根本不是擴張，而是管理。當公司里的人越來越多，很多事情根本沒法完全標準化，全靠人來把控的時候，對企業來說真的是個巨大的挑戰。

聽完那個故事，再結合曹老說的話，我最大的感悟就是：用心是相互的。你要是能從做人的根本出發，真心實意對待員工、對待經銷商，他們肯定也會用心回饋你的企業。這個道理，還是后來我回去跟兒子交流的時候，才慢慢捋清楚的，也算是我自己的一點小感悟。

說到孩子，我得說說這次來的機緣。那天我刷到柯洲的朋友圈，一看到是曹老的活動，立馬就聯系報名了，動作快得不行。其實在我們這些做企業的人眼里，曹老真的跟“神”一樣的存在。說實話，我之前總覺得向他學習的“求真”幾率沒那么大，倒不是情懷不夠，主要是一來行業不同，二來差距實在太大了，平時都是把他當標桿一樣，遠遠看著學習他的理念。

但我特別希望帶我的孩子來，他是年輕一代的創業者，我覺得他太有必要親身感受一下，中國這樣一位真正的實業家，他的經營智慧和處世哲學到底是什么樣的。

所以，這次來我覺得自己收獲特別大，甚至比不少人都“賺”了——因為我勇敢地舉手發言了，還跟曹老有了直接的交流。現在想想，這其實也是一種傳承吧？我和孩子一起在場，一起聽曹老的故事，一起感悟那些做企業、做人的道理，這種經歷真的很難得。

筆記俠PPE24級同學、約讀書房創始人楊國茂：

作為一個有10年經驗的教育者，今天曹老的分享給了我很多務實的收獲，尤其是曹老關于“哪些事能做、哪些事不能做”的回答，對我幫助特別大。

第一個是“違背政策的事不能做”。很多企業家最后沒能善終，究其根本就是觸碰了政策紅線，這一點真的要時刻警醒。第二個是“不要和官員有不正當接觸”。我們做企業、做教育的，難免會遇到政策相關的問題，但曹老明確說不能走歪門邪道。第三個是“坑人的事絕對不能做”，這一點對我們教育者來說更是底線，教書育人本來就是良心活。

除了這些務實的禁忌，曹老反復強調的“敬天愛人”也讓我反思了很久。其實“敬天”敬的就是規律，就是最樸實的道理，可我們很多時候嘴上說著“敬天愛人”，實際做的時候卻常常違背初心，說到底還是“知行合一”沒做到位。

我在武當山也找人算過一卦，這讓我開始思考“命運”這個事。后來看曹老的書里上山四次請人指點，今天路上和同學聊起，有同學說不同大師解讀卦象不一樣，可能是“平行宇宙”的不同可能性，但我覺得核心還是離不開“因果觀”——不管命運如何，都要在“敬天愛人”的大框架下做事，這才是根本。

筆記俠PPE25級學習委員、點米科技創始人張人卓：

我想從另一個維度聊聊對曹老的一些觀察，最先冒出來的一個問題，是關于“優秀者的學習對象”——很多年前我看過一篇專訪，講的是20年前那批優秀企業家，大家都在學習曹老的時候，曹老自己又在學習什么呢？這個問題一直記在我心里，也引出了我后續的一系列思考。

福耀玻璃已經是行業頂尖了，可曹老在籌建大學的時候，據說還是在閉關隔離4天的時間里認真謀劃的。當時我就好奇，他為什么不把精力繼續投入把福耀玻璃做得更好上呢？后來我想通了，他是在“退讓”企業管理的同時，給自己找了更有價值的事做。這種“退讓”不是躺平，而是另一種層面的“傳承”——他想在歷史的長河里，給這個世界留下點更長久的東西。

很多年前我和一位學長聊過，現在大家一提到“傳承”“遺產”，首先想到的都是財富，但其實真正能流傳下去的，應該是精神和文化。曹老創辦大學的舉動，就是在踐行這種理念，這一點真的特別觸動我。

就說這所大學，從2021年有初步想法，到現在不過短短時間，相當于不到3年就完成了建校和招生的核心工作，這在全國大學里，絕對是獨一份的速度。更難得的是師資力量，王樹國校長可是教育界炙手可熱的人物。我相信王校長愿意來，絕不是因為待遇或者虛名，而是被曹老“敬天愛人、止于至善”的大愛精神打動了。

還有一個特別難得的點，咱們都知道以前都是“公辦民助”，可曹老這所大學是“民辦公助”，連省政府都愿意為這所民辦大學投資3億建設，這背后不就是對曹老初心的認可。而且建校過程中的一個細節特別能說明問題：曹老說：“因為是我自己捐的錢，沒那么多繁瑣管理，誰能干就讓誰上”。

恰恰是這種務實高效的風格，才讓學校能在短時間就建成落地，這背后藏著的其實是曹老的大智慧。

說到傳承，我最近剛好關注到娃哈哈的事情，把他和曹老放在一起對比，能看到第一代企業家兩種截然不同的傳承風格。宗老是典型的“鞠躬盡瘁”，據說一直到身體實在撐不住了，才慢慢從一線退下來，畢生精力都撲在企業上。

而曹老則選擇了另一條路，通過創辦大學服務整個社會，把對社會的賦能當成了自己的核心責任，同時也給新一代企業家樹立了榜樣。這兩種風格沒有對錯，但都讓我們看到了老一輩企業家的責任與擔當。

今天交流信息量真的太大了，我打算回去好好復盤，可能要花一兩個月時間慢慢消化。相信每個人都能從這些分享里，找到屬于自己的啟發。

筆記俠PPE24級同學、大匯網絡科技公司創始人楊帆：

我們站在福耀科技大學操場邊上感受到一種能量，對于“敬天愛人止于至善”，上午見到曹老，我實際感受到了，我覺得要去更深刻的去理解這8個字。

在中午吃飯、走在路上的時候，我們同學都在交流聽到了什么，我說最成功的企業家，所有最后的總結出來的字都是大道至簡的，“敬天愛人止于至善”這8個字值得我們不斷地去體悟去實踐。

筆記俠24級學習委員、車海洋CEO費燁：

看到曹老，就想到了范仲淹，兩袖清風，推行“一田制”，劃一片田作為產業，所有收入都用來供后世子孫讀書辦學堂。看到福耀科技大學的時候，我一瞬間就聯想到了范仲淹的這份情懷。

今天有同學問“怎么實現傳承”，其實秦皇漢武、唐宗宋祖這樣的帝王，后代也未必都能延續輝煌，而曹老用實際行動給出了答案：他不僅在做產品、樹人品，更在打造品質，福耀科大就是最好的例子。

早上逛校園時，我發現馬克思學院和文理學院相鄰，制造學科和未來科學學科共處，這些都是獨立的學院。后來還了解到，學校實行導師輔導同學的模式，大三、大四還會安排學生去外出交流學習，這形成了一個特別好的微循環。

能考進這所學校的學生分數線要很高，在這里他們能沉浸在濃厚的學術氛圍中，學校以培養企業家、科學家、工程師為目標，學生們通過實踐、學科理論學習，再加上校外校辦企業的資源循環，人生履歷相當于按下了加速鍵。

更重要的是，這些學生都會認同福耀“敬天愛人，行勝于言”的文化價值觀，這才是最好的傳承——傳承不是某個人的知識，也不是某一筆財富，而是一個完整的生態。

或許50年、80年、100年后再回望，就能看到“百年樹人”的豐碩成果，這是曹老對福州人、對福建人，乃至對中國智能制造和未來創業群體最寶貴的傳承，這份價值遠超一所民辦大學、一個企業家，或是一位有修為的儒釋道實踐者所能帶來的影響。

我相信，未來中國的企業家們不會只被定義為慈善家，他們的擔當和格局會被更多人看見，而止于至善的底層邏輯，正是“大中至正”的人心。

筆記俠PPE2級同學、歐莎女裝創始人周勇：

這次到福耀科技大學聽了曹德旺老先生的親自分享，聽了幾位高管的分享，又有到福耀玻璃生產基地參觀，讀了曹老的自傳《心若菩提》，加上幾年前看過講述福耀玻璃的紀錄片《美國工廠》，算是有了一個粗淺的立體了解，有一個強烈的感受賽道的選擇十分重要。

福耀玻璃市場占有率占中國的68%，占世界的34%，不僅市場占有率世界第一而且還在以近30%的增長速度持續增長。凈利率可以達到18%。而其他全球頭部同行只能做到5%以下的微利甚至虧損，多數在逐步退出這個市場。

曹德旺1983年從做水表玻璃到1987年開始切入到汽車玻璃，幾十年來幾乎一直高速增長。

我去參觀其最新的生產線還是叫浮法工藝玻璃，這個底層工藝幾十年沒有根本改變，只是自動化程度越來越高，汽車玻璃的底層工藝相對穩定，但是玻璃的深加工上如鍍膜，加鋁框，加顯示屏，加人臉識別的次級研發又需要很多創新，這些特點和福耀玻璃強大的企業文化研發能力，精益生產能力結合（福耀叫五星班組），形成了地基穩定但是又微創新層出不窮的能力。

這樣更加深刻的理解了巴菲特說的變化難以守住利潤，賽道就像在雪坡上滾雪球要又厚又長。

當然曹老獨特的人格魅力，心若菩提的發心，獨到的戰略洞察能力，精打細算的經營管理能力，團隊形成了全員參與，自主管理的精益生產文化等等這些都不可或缺。

曹老的父親解放前曾經在日本學徒3年后來又在上海經商多年，1957年公私合營以后只能回家務農，70年代就帶著15歲的曹德旺做一些煙絲，水果的零售批發業務，這些都讓曹德旺對于商業的理解能力遠超一般人。商業的經驗也是需要積累和傳承的。

嘉興小久窩智能家居總經理劉玉柱：

感謝柯洲和筆記俠各位同事的精心組織，這次游學之旅感悟很多，回去復盤，結合自己的實際情況落地。

火車上無事，帶了一本18年前買的書，復讀一遍，其中這句話，讓我感覺和曹老說的【敬天愛人止于至善】有相通之處：遵從自然規律經營自己的企業，響應國家號召企業全員共同富裕，不斷努力做事，順帶開花結果。

和福耀科技大學侯博士課后簡短的交流，他是我的山東老鄉，用很樸實的山東話和我說：別躺平，別浪費生命，沒有價值，老了你會后悔的，繼續尋找價值點。我現在又滿血復活了，不虛此行。

結語：以“心若菩提”之境界，照見前路

曹德旺先生的分享，所傳遞的遠不止于企業經營之術，更是一種立身處世之道，一種“心若菩提”的精神境界。

從一片玻璃到一所大學，他以五十年的堅守詮釋了何為“敬天愛人”，何為“止于至善”。他的分享，既是一位智者的經驗沉淀，也是一位長者的殷切囑托，為在迷霧中探索的第五代企業家與創業者們點亮了一盞明燈，讓我們深刻理解到，真正的商業成功，最終源于做人的正道與內心的堅守。

未來，筆記俠PPE（政經哲）書院將繼續邀請國內像曹德旺先生這樣具有深遠影響力的著名企業家、思想家進行深度分享，將最前沿的認知、最底層的邏輯與最實戰的經驗帶給各位同學。

期待與大家繼續同行，在問道、悟道與踐道的道路上，共同追尋事業的根基與生命的意義。

對了，在這個極端復雜的時代，如何穿透迷霧、把握本質？筆記俠PPE（政經哲）書院2026級課程正式啟動招生。

我們匯聚了丁學良、李宏彬、蘇德超、季琦等國內外頂尖學者與實業家，圍繞政治、經濟、哲學、國學、歷史、商業六大核心模塊，為基于數智化、全球化和新興產業化的第五代企業家構建“政經哲”融合的認知體系與決策框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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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章為作者獨立觀點，不代表筆記俠立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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