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西
"媽，您就說一聲對不起，求您了！"兒子陳凱噗通一聲跪在我面前，眼淚直流。
臺下幾百號觀眾的噓聲像潮水一樣涌來，恨不得把我淹沒。
挺著七個月肚子的兒媳張欣坐在對面，哭得梨花帶雨："婆婆，我真的沒有偷您的錢，您為什么要這樣冤枉我？"
主持人方老師也在勸我："王阿姨，事實已經很清楚了，您為什么就不能給孩子一個臺階下呢？"
我看著這滿場的指責和兒子的眼淚，心如刀割。
可是有些話，不能說，有些真相，更不能說。
我緩緩站起身，看著臺下憤怒的觀眾，看著痛哭的兒子，看著"委屈"的兒媳。
深吸一口氣，我開口了。
01
兩年前，當陳凱帶著張欣回家說要結婚時，我高興得三天三夜沒睡好覺。
我是個退休老師，一輩子就陳凱這么一個兒子，他能找到這么好的媳婦，我做夢都要笑醒。
張欣長得漂亮，大學本科畢業，在會計事務所工作，月薪八千，最重要的是對陳凱體貼入微。
"阿姨，您辛苦了一輩子，以后我來照顧凱哥，也照顧您。"張欣第一次進門時這樣對我說。
我當時眼淚都快掉下來了，這個世界上還有比這更貼心的話嗎？
為了給他們準備婚房，我把自己住了三十年的老房子賣了，又拿出所有積蓄，在市中心給他們買了一套三室一廳。
房子裝修的時候，張欣每天都來陪我選材料，挑家具，嘴甜得像抹了蜜："媽，您的眼光真好，這個顏色太漂亮了。"
"媽，您真是太細心了，連這些小細節都想到了。"
"媽，有您這樣的婆婆，是我八輩子修來的福氣。"
聽著這些話，我覺得自己是天底下最幸福的婆婆。
婚禮那天，張欣穿著潔白的婚紗，拉著我的手說："媽，謝謝您把凱哥培養得這么好，我一定會好好對他，好好孝敬您。"
我哭了，在場的親戚朋友都說我找了個好兒媳。
婚后的頭半年，張欣確實像她承諾的那樣，每個周末都來看我，幫我洗衣服，陪我聊天，給我買各種補品。
鄰居們見了都夸我："秀英，你家張欣真是個好孩子，現在這樣的兒媳婦可不好找了。"
我心里美滋滋的，覺得自己真是太有福氣了。
可是好景不長，結婚半年后，張欣懷孕了，她對我的態度開始微妙地發生變化。
起初我以為是懷孕反應讓她情緒不好，所以更加小心翼翼地照顧她。
我每天變著花樣給她做各種營養餐，生怕她和肚子里的孩子營養跟不上。
"欣欣，這是我燉的雞湯，你趁熱喝。"我端著湯碗小心地說。
"又是雞湯，我都快吐了，你能不能換點別的？"張欣皺著眉頭推開碗。
"那我給你做魚湯？還是骨頭湯？你想喝什么媽都給你做。"我連忙說。
"算了，我不想喝，你端走吧。"張欣擺擺手，滿臉的不耐煩。
我以為她是妊娠反應嚴重，也不敢多說什么，默默端著湯回了廚房。
可是類似的事情越來越多，張欣對我的態度越來越冷淡，甚至開始挑我的毛病。
"媽，這個菜太咸了，您能不能少放點鹽？"
"媽，這個湯太油了，我現在看見油就想吐。"
"媽，您洗衣服的時候能不能輕一點？我的衣服都被您洗變形了。"
面對這些抱怨，我都忍了，畢竟她懷著我的孫子，受點委屈算什么。
可是讓我沒想到的是，更大的變化還在后面。
02
懷孕三個月后，張欣提出要搬回娘家住一段時間，說是想讓她媽照顧。
"媽，我媽比較了解我的習慣，我想回去住一陣子，等生了孩子再回來。"張欣對我說。
我心里有些失落，但還是笑著同意了："好，那你回去好好養身體，有什么需要的就告訴媽。"
從那以后，張欣就很少來我這里了，偶爾來一次也是匆匆忙忙，話也說得少了。
反倒是陳凱經常往她娘家跑，有時候連飯都不回來吃。
"凱凱，你媳婦怎么樣了？身體還好嗎？"我每次見到兒子都會問。
"挺好的，媽您別擔心。"陳凱總是這樣簡單地回答，然后就匆忙出門了。
我想去看望張欣，可是她總說身體不舒服，不方便見客。
漸漸地，我感覺到了一種被排斥的感覺，但我告訴自己要理解，畢竟懷孕的女人情緒不穩定是正常的。
真正讓我察覺到問題的，是那次意外的發現。
那天我去超市買菜，在電梯里遇到了張欣的同事小李。
"王阿姨，您好！"小李熱情地跟我打招呼。
"小李啊，你好，工作怎么樣？"我笑著問。
"挺好的，對了，恭喜您要當奶奶了！"小李說。
"謝謝，欣欣現在怎么樣？身體還好嗎？"我關心地問。
"挺好的啊，昨天我們還一起去逛街呢，她說要給寶寶買衣服，買了好多東西，花了不少錢呢。"小李無意中說道。
我愣了一下，張欣不是說身體不舒服，在家休息嗎？怎么還有精力逛街買東西？
"她最近不是身體不太好嗎？"我試探著問。
"沒有啊，她精神可好了，還說要趁著還能動彈多出去走走呢。"小李說完就到了樓層，匆忙下電梯了。
我站在電梯里，心里五味雜陳。
原來張欣并不是身體不好，只是不想見我而已。
那天晚上，陳凱回來吃飯，我忍不住問他："凱凱，欣欣是不是對媽有什么意見？"
"沒有啊，媽您想多了，她就是懷孕反應比較大。"陳凱避開我的目光。
"可是我今天遇到她同事，說她昨天還出去逛街了。"我說。
陳凱的臉色變了一下："媽，您是不是在監視欣欣？"
"我沒有，我只是關心她。"我連忙解釋。
"媽，您別這樣，欣欣已經很不容易了，您就別再給她壓力了。"陳凱有些不耐煩地說。
我心里一陣委屈，我什么時候給她壓力了？我不是一直在照顧她，關心她嗎？
但是看到兒子不高興的樣子，我還是選擇了沉默。
從那以后，我更加小心翼翼，生怕再說錯什么話。
可是事情并沒有因為我的忍讓而好轉，反而越來越糟糕。
張欣懷孕六個月的時候，發生了一件讓我至今都無法忘記的事。
那天我在家里收拾東西，無意中發現了一個購物袋，里面裝著一些嬰兒用品的購物小票。
我本來想整理一下，卻發現這些小票的金額加起來竟然有一萬多塊錢。
這么貴的嬰兒用品？我心里有些疑惑。
當天晚上陳凱回來，我問他："凱凱，這些嬰兒用品的小票是怎么回事？花了這么多錢？"
陳凱看了一眼小票，臉色有些不自然："是欣欣買的，說是進口的，質量好一些。"
"一萬多塊錢買嬰兒用品？咱們家哪來這么多錢？"我有些擔心。
"媽，這您別管了，我有分寸。"陳凱不想多說。
"凱凱，你們小兩口剛結婚，要花錢的地方多著呢，不能這樣大手大腳啊。"我忍不住勸他。
"媽，欣欣懷著我們家的孩子，買點好東西怎么了？您別總是計較這些。"陳凱語氣有些沖。
我被兒子的話噎住了，心里酸溜溜的。
什么時候開始，關心家庭開支也成了計較？什么時候開始，兒子對我說話也這么不耐煩了？
03
隨著張欣肚子越來越大，我和她之間的距離也越來越遠。
我想去她娘家看看她，她總說不方便；我想給她做點什么，她總說不需要；我想和她聊聊天，她總說很累要休息。
反倒是關于錢的事情，開始越來越多。
"媽，欣欣要做產檢，需要一千塊錢。"陳凱某天晚上對我說。
"好，我給你。"我二話不說就從存折里取了錢。
"媽，欣欣想買個胎教儀，需要兩千塊。"
"媽，欣欣要買孕婦專用的護膚品，需要三千塊。"
"媽，欣欣想去私立醫院生孩子，需要兩萬塊的押金。"
每次陳凱開口，我都沒有拒絕過，雖然我的退休金不多，存款也越來越少，但為了即將出生的孫子，我覺得這些都是值得的。
可是讓我心寒的是，每次我給了錢，張欣連個謝謝都沒有，仿佛這一切都是理所當然的。
更讓我難過的是，陳凱對我的態度也越來越冷淡。
以前他下班回來總會陪我聊聊天，現在吃完飯就匆匆離開，說是要去陪張欣。
"媽，欣欣一個人在娘家，我得去陪陪她。"這是他最常說的話。
我理解他要照顧懷孕的妻子，可是我也需要兒子的陪伴啊。
有時候我想和他說說話，他總是心不在焉，不停地看手機。
"凱凱，你在看什么？"我問。
"欣欣給我發消息了。"他頭也不抬地回答。
"她說什么了？"我關心地問。
"她說想吃櫻桃了，我得去給她買。"說完他就站起身準備出門。
"現在都晚上九點了，明天再買不行嗎？"我有些不解。
"媽，您不懂，懷孕的人想吃什么就得馬上吃，不能等。"陳凱有些不耐煩。
看著兒子匆忙出門的背影，我心里五味雜陳。
我也懷過孕，也生過孩子，難道真的是我不懂嗎？
那段時間，我經常一個人坐在客廳里，看著空蕩蕩的房子發呆。
鄰居王大媽有時候會來串門，看到我這個樣子，總是安慰我："秀英，別想太多，等孩子生下來就好了。"
"是啊，可能是我要求太高了。"我苦笑著說。
"哪里高了？你為了他們花了多少錢，操了多少心，他們應該感激你才對。"王大媽替我打抱不平。
"算了，只要他們過得好就行。"我擺擺手。
可是心里的委屈和失落，又怎么能這么輕易地放下呢？
真正讓我開始懷疑的，是一個偶然的發現。
那天我去銀行取錢，無意中聽到兩個年輕女孩在聊天。
"現在的婆婆真好騙，隨便說幾句甜話就能讓她們心甘情愿掏錢。"其中一個女孩說。
"是啊，我同學就是這樣，把她婆婆哄得團團轉，買房買車都是婆婆出錢，她自己一分錢都不用花。"另一個女孩附和。
"關鍵是還要裝得很乖巧，很孝順的樣子，讓婆婆覺得自己撿到寶了。"
"等拿到錢了，就可以翻臉不認人了，反正孩子都有了，婆婆也不敢怎么樣。"
聽到這些話，我的心里咯噔一下。
她們說的這些情況，怎么和我的經歷這么像？
不，不可能的，張欣不是這樣的人。
我在心里告訴自己，一定是我想多了。
可是這個懷疑的種子一旦種下，就開始瘋狂地生長。
我開始回想張欣的種種表現，越想越覺得不對勁。
為什么她懷孕后就不愿意住在我這里了？
為什么她總是要各種昂貴的東西？
為什么她對我的態度變化這么大？
為什么陳凱現在對我也這么冷淡？
這些疑問在我心里翻滾，讓我夜不能寐。
04
張欣懷孕七個月的時候，發生了一件徹底改變我們關系的事情。
那天陳凱急匆匆地跑回來，臉色很難看。
"媽，欣欣住院了，醫生說可能要早產，需要五萬塊錢。"他一進門就說。
"什么？怎么會這樣？"我嚇了一跳。
"醫生說要轉到更好的醫院，還要請專家會診，費用比較高。"陳凱著急地說。
"好，我馬上去取錢。"我二話不說就往銀行跑。
雖然這筆錢幾乎是我所有的積蓄，但為了即將出生的孫子，我毫不猶豫。
可是當我把錢給陳凱的時候，他卻沒有立即去醫院，而是先回了張欣娘家。
我覺得奇怪，就跟著去了醫院想看看情況。
到了醫院，我卻被告知根本沒有張欣這個病人。
"您確定是這家醫院嗎？我們這里沒有叫張欣的孕婦住院。"護士很肯定地說。
我又跑了幾家醫院，結果都是一樣的。
我的心開始往下沉，一種不好的預感越來越強烈。
當天晚上，陳凱回來了，我問他欣欣的情況怎么樣。
"醫生說暫時穩定了，但還需要觀察幾天。"他避開我的眼睛。
"她在哪家醫院？我想去看看她。"我說。
"醫生說不能探視，怕感染。"陳凱連忙說。
"那我就在外面看一眼也行。"我堅持道。
"媽，您別添亂了，欣欣現在最需要的是安靜休息。"陳凱有些煩躁。
看著兒子閃爍的眼神，我心里的懷疑更深了。
第二天，我偷偷跟蹤陳凱，想看看他到底去了哪里。
結果發現他根本沒有去醫院，而是去了一家奢侈品商店。
我遠遠地看著，心如刀割。
我辛辛苦苦攢了一輩子的錢，就這樣被騙走了嗎？
那天晚上，我失眠了，在床上翻來覆去地想。
張欣從一開始就是在演戲嗎？那些甜言蜜語，那些孝順的表現，都是假的嗎？
還有陳凱，我含辛茹苦養大的兒子，他也在騙我嗎？
我想質問他們，但又害怕面對真相。
萬一真的是我想多了怎么辦？萬一我錯怪了他們怎么辦？
我在痛苦和懷疑中煎熬著，不知道該怎么辦才好。
就在這時，更加讓我震驚的事情發生了。
一周后，張欣突然出現在我面前，肚子還是那么大，根本不像經歷過早產危險的樣子。
"媽，我沒事了，醫生說是虛驚一場。"她笑容滿面地對我說。
看著她毫無異樣的表情，我心中的最后一絲幻想也破滅了。
"欣欣，你這幾天在哪家醫院？我想謝謝醫生。"我試探著問。
"就是市人民醫院啊，不過醫生很忙，就不用麻煩了。"她輕描淡寫地說。
我知道她在撒謊，因為我已經去過市人民醫院了，那里根本沒有她的記錄。
"那個專家醫生叫什么名字？"我繼續問。
"這個...我也不記得了，當時太緊張了。"張欣有些不自然。
看著她撒謊時閃爍的眼神，我終于確定了我的懷疑。
這個我當成寶貝的兒媳婦，從一開始就在欺騙我。
那些甜言蜜語，那些孝順的表現，全部都是為了騙取我的信任和金錢。
我的心徹底涼了。
可是我該怎么辦呢？揭穿她嗎？那樣的話，我的兒子會站在我這邊嗎？
還是繼續裝作不知道，任由他們繼續欺騙下去？
我陷入了痛苦的兩難境地。
05
就在我不知道該如何面對這個真相的時候，陳凱告訴我一個"好消息"。
"媽，有個電視節目想邀請我們家參加，是關于家庭和睦的，說我們家婆媳關系好，想讓我們去分享經驗。"陳凱興沖沖地說。
"電視節目？"我有些疑惑。
"是個很有名的節目，叫《家和萬事興》，很多人都看，能上去是很光榮的事。"陳凱說。
"我不想上電視，太麻煩了。"我搖搖頭。
"媽，這是個好機會，而且還有出場費，您就當幫我個忙，好不好？"陳凱哀求道。
看著兒子期待的眼神，我心軟了："那好吧，不過我不會說話，到時候別怪我。"
"沒關系，您就正常表現就行。"陳凱高興地說。
錄制節目的那天，陳凱開車來接我。
車上，他有些緊張地說："媽，一會兒您就說我們家庭和睦，欣欣很孝順，您很滿意就行了。"
"知道了。"我點點頭。
到了電視臺，我才發現這根本不是什么分享家庭和睦經驗的節目，而是一個調解家庭矛盾的節目。
"陳凱，這是怎么回事？"我質問兒子。
"媽，您別生氣，是這樣的，欣欣覺得您對她有意見，所以想通過節目來化解誤會。"陳凱支支吾吾地說。
"什么意見？我什么時候對她有意見了？"我越來越糊涂了。
"您等會兒就知道了，總之您就配合一下，道個歉什么的，這事就過去了。"陳凱說。
道歉？我要為什么道歉？
還沒等我想明白，節目就開始錄制了。
主持人方老師首先介紹了情況："今天我們要調解的是一個婆媳矛盾，兒媳懷孕期間，婆婆卻一直懷疑她，甚至指責她偷家里的錢。"
什么？我什么時候指責張欣偷錢了？
我看向坐在對面的張欣，她正在抹眼淚。
"各位觀眾，各位老師，我真的很委屈。"張欣哭著說，"我懷孕七個多月了，本來應該是最幸福的時候，可是婆婆卻一直懷疑我，說我花錢大手大腳，說我偷了家里的錢。"
"我沒有偷錢，我工作掙的錢都上交給老公了，平時花的每一分錢都是有賬目的。"
"可是婆婆就是不相信我，還跟蹤我，調查我，讓我壓力特別大，差點導致流產。"
張欣說著說著哭得更厲害了，臺下的觀眾開始對我指指點點。
我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這些都是什么話？我什么時候說她偷錢了？
"王阿姨，您女兒說的是真的嗎？您為什么要懷疑她偷錢？"主持人問我。
"我沒有..."我剛要解釋，張欣又開口了。
"婆婆，我知道您覺得我花錢多，但那些都是為了孩子啊。胎教儀、進口奶粉、嬰兒用品，哪個不是為了我們的孩子好？"
"您為什么就不能理解我這個做媳婦的苦心呢？"
臺下響起了同情的嘆息聲，有觀眾開始指責我："這個婆婆太過分了！"
我看著這一幕，整個人都蒙了。
這是怎么回事？明明是她在騙我的錢，怎么反而成了我在冤枉她？
我看向陳凱，希望他能為我說句公道話，可是他竟然也在那里抹眼淚。
"媽，您就承認錯誤吧，欣欣懷著我們家的孩子多不容易啊。"陳凱哽咽著說。
就在這時，主持人讓我們看一段視頻。
視頻里是陳凱在哭訴："我媽從欣欣懷孕開始就各種懷疑，說欣欣花錢太多，說欣欣不孝順，甚至懷疑欣欣偷家里的錢。"
"欣欣為了證明自己的清白，把所有的購物小票都保存著，把每一筆開銷都記錄下來，可我媽就是不相信。"
"上次欣欣差點早產，我媽竟然懷疑我們是在騙她的錢，還偷偷跟蹤我去醫院查證。"
"我真的不知道該怎么辦了，我媽這樣下去，欣欣和孩子都會出事的。"
看著視頻里兒子的話，我徹底震驚了。
原來在我不知道的時候，他們已經把一切都安排好了。
我成了那個惡毒的婆婆，成了那個冤枉好人的壞人。
臺下的觀眾開始憤怒地指責我，有人甚至喊道："這樣的婆婆太可惡了！"
"懷孕的媳婦多辛苦，你還這樣折磨她！"
"現在這樣的好媳婦去哪里找？你不知道珍惜！"
面對滿場的指責，陳凱突然噗通一聲跪在我面前："媽，求您了，給欣欣道個歉吧，她真的很不容易。"
"您要是再這樣下去，我就沒有媳婦了，孩子也保不住了。"
"媽，我求您了！"
看著兒子的眼淚，聽著滿場的指責，我的心在滴血。
我看著對面"委屈"的張欣，看著跪在地上的兒子，看著憤怒的觀眾。
這就是我用一生的心血和金錢換來的結果嗎？
我緩緩站起身，看著這滿場的"正義"，突然想笑。
所有人都在等我道歉，等我承認自己的"錯誤"。
可是，有些真相，是時候說出來了。
我深吸了一口氣，看著張欣那張"無辜"的臉，開口了——
06
"我確實懷疑過你，因為你根本就沒有懷孕。"
這句話一出口，現場瞬間鴉雀無聲。
所有人都呆住了，包括張欣和陳凱。
張欣臉上的委屈表情瞬間僵住，眼神中閃過一絲慌亂。
"你...你胡說什么？"她結結巴巴地說。
我冷靜地看著她："張欣，你的肚子是假的。"
"不可能！"臺下有觀眾喊道，"她肚子這么大，怎么可能是假的？"
我走向張欣，她下意識地往后退。
"如果你真的懷孕七個多月，為什么你的手腕、腳踝都沒有浮腫？為什么你的皮膚狀態這么好？"
"為什么你說要住院的那一周，我看到你在商場里健步如飛地逛街？"
"為什么你從來不讓我陪你去產檢，連個B超單都沒給我看過？"
張欣的臉色越來越白，嘴唇開始顫抖。
"我...我體質比較好..."她試圖解釋。
"體質好？"我冷笑一聲，"那你解釋一下，為什么你的'孕期反應'這么奇怪？"
"正常孕婦是聞到油腥味會吐，可你每次都是我做什么你就說不想吃什么，從來不會主動說想吃什么。"
"而且，你知道嗎？我偷偷觀察過你，你從來不會無意識地撫摸肚子，這是所有孕婦都會有的本能動作。"
現場開始騷動，觀眾們竊竊私語。
主持人方老師也有些懵："王阿姨，您這些指控太嚴重了，您有什么證據嗎？"
"證據？"我笑了，"張欣，你敢當著大家的面，讓醫生檢查一下你的肚子嗎？"
張欣的臉瞬間慘白如紙，身體開始劇烈顫抖。
"我...我不舒服...我要回家..."她掙扎著想要站起來。
可這時，她的"肚子"竟然有些松動了。
眼尖的觀眾立刻發現了："她的肚子好像...不對勁！"
張欣慌亂中想要整理，可是已經來不及了。
在眾目睽睽之下，她的"肚子"明顯變形了。
現場爆發出驚呼聲。
"天哪，真的是假的！"
"這怎么可能？"
"她竟然用假肚子騙了這么久？"
面對鐵一般的事實，張欣終于崩潰了。
她一屁股坐在椅子上，捂著臉大哭起來："我錯了，我錯了，我真的錯了！"
07
隨著張欣的崩潰，真相開始一點點浮出水面。
"為什么要這樣做？"主持人方老師震驚地問。
張欣哭得上氣不接下氣："因為...因為我根本就懷不了孕！"
"什么意思？"
"我在婚前檢查的時候就發現了，醫生說我天生不孕，這輩子都不可能懷孕。"張欣哽咽著說。
"可是我不敢告訴凱哥，我怕他不要我。"
"結婚以后，婆婆和凱哥都盼著我懷孕，我壓力特別大。"
"有一次我在網上看到有人用假肚子騙保險金的新聞，我就...我就想到了這個辦法。"
聽到這里，我的心情五味雜陳。
原來她有不能懷孕的苦衷，可是她為什么要選擇欺騙？
"那些錢呢？你說要買的那些嬰兒用品，那些醫療費？"我問。
張欣低著頭，聲音像蚊子一樣小："我...我存起來了，我想等時機合適的時候，我們可以去國外治療，或者領養一個孩子..."
"可是你為什么要在節目上這樣污蔑我？"我憤怒地問。
"因為...因為凱哥說你開始懷疑了，我們害怕事情暴露，就想通過節目讓你徹底相信，然后找個理由說流產了..."張欣越說聲音越小。
我看向陳凱，他一直低著頭，臉色蒼白。
"凱凱，你早就知道了？"我問兒子。
陳凱抬起頭，眼中滿含淚水："媽，我...我一個月前才知道的。"
"知道了你為什么不告訴我？為什么還要騙我到這里來？"我心如刀割。
"我...我怕您接受不了，我怕您會逼我們離婚。"陳凱痛哭流涕，"媽，我真的很愛欣欣，我不能沒有她。"
"可是你們這樣騙我，讓我在全國觀眾面前丟臉，這就是你們對我的愛？"我的聲音在顫抖。
現場一片死寂，所有人都被這個反轉震驚了。
主持人方老師緩了半天才說："這個情況確實太復雜了，我們需要冷靜地處理。"
"王阿姨，現在真相大白了，您打算怎么辦？"
我看著跪在地上的兒子，看著哭得梨花帶雨的張欣，心中百感交集。
憤怒、失望、心疼、無奈...各種情緒交織在一起。
"你們知道嗎？"我緩緩開口，"這十個月來，我有多開心？"
"我每天都在想象即將出生的孫子會是什么樣子，我給他準備了多少東西，做了多少夢。"
"我甚至已經開始學習怎么帶孩子，怎么做營養餐。"
"可是你們呢？你們把我的期待，把我的愛，把我的信任，全部踐踏了。"
我的眼淚終于忍不住流了下來。
"凱凱，我含辛茹苦把你養大，從來沒有要求你回報什么，我只希望你能誠實地對待我。"
"可是你呢？你為了一個女人，可以毫不猶豫地欺騙我，傷害我。"
"欣欣，我把你當親女兒一樣疼愛，為了你們花光了我所有的積蓄，可是你呢？你把我當成了什么？ATM機嗎？"
我的話讓現場觀眾都沉默了，剛才還指責我的人，現在都低下了頭。
08
面對我的質問，陳凱和張欣都哭得說不出話來。
過了好久，陳凱才哽咽著說："媽，我們錯了，我們真的錯了。"
"媽，您原諒我們吧，我們以后再也不敢了。"
張欣也跪了下來："媽，我知道錯了，我不該騙您，我應該一開始就說實話。"
"可是我真的太害怕了，我怕失去凱哥，我怕失去這個家。"
"媽，您給我一次機會吧，我一定會好好孝敬您，好好珍惜這個家。"
看著他們的眼淚，我的心又軟了。
說不心疼是假的，畢竟一個是我的兒子，一個是我疼了兩年的兒媳。
可是，信任一旦破裂，還能修復嗎？
主持人方老師在一旁勸道："王阿姨，孩子們也知道錯了，而且欣欣也有她的苦衷，不如給他們一個機會？"
臺下也有觀眾開始為他們求情："是啊，王阿姨，他們還年輕，知錯能改就好了。"
我看著眼前的一切，突然覺得很累。
"起來吧。"我對跪在地上的兩個人說。
"媽，您原諒我們了？"陳凱驚喜地抬起頭。
"我沒有原諒你們。"我搖搖頭，"但是我也不恨你們。"
"什么意思？"張欣不解地問。
我深吸一口氣，看著他們說："欣欣，你的苦衷我能理解，但是方法錯了。"
"如果你一開始就告訴我們實情，我們完全可以一起想辦法，可以去看醫生，可以考慮領養。"
"可是你選擇了欺騙，這就很難讓人原諒了。"
"凱凱，你更讓我失望。"我看著兒子，"作為男人，你應該承擔責任，保護家人，可是你卻選擇了逃避和欺騙。"
"當你知道真相的時候，你應該誠實地告訴我，而不是繼續參與欺騙。"
陳凱低著頭，滿臉愧疚。
"那您的意思是...？"他小心翼翼地問。
"我會給你們一個機會。"我說，"但是有條件。"
"什么條件？您說，我們都答應。"張欣急忙說。
"第一，你們必須去醫院做全面檢查，看看到底有沒有治療的可能。"
"第二，如果真的不能治療，我們就考慮領養。但是整個過程必須透明，不能再有任何隱瞞。"
"第三，你們必須把騙取的錢全部還給我，然后自食其力，我不會再無條件地資助你們。"
"最后，也是最重要的，你們必須重新學會誠實和信任。"
聽完我的條件，陳凱和張欣都點頭如搗蒜："好，我們都答應，我們一定做到。"
主持人方老師感動地說："王阿姨，您真是太寬容了，這個家庭還有希望。"
我苦笑一下："我這不是寬容，是沒有選擇。"
"凱凱是我唯一的兒子，欣欣也已經是我的兒媳，我總不能眼看著這個家散了。"
"但是，信任需要時間來重建，這不是一朝一夕的事。"
節目錄制結束后，我們一家三口默默地走出電視臺。
在車上，陳凱小心翼翼地說："媽，我們回家吧。"
我看著窗外，淡淡地說："欣欣先回她娘家住一段時間吧，我們都需要冷靜一下。"
"媽..."張欣想要說什么。
"不用說了，這不是賭氣，是給彼此一些空間。"我打斷了她。
"真相雖然說出來了，但是傷害已經造成了，需要時間來愈合。"
三個月后，張欣確實去醫院做了全面檢查，醫生說通過治療，還是有希望懷孕的。
她開始積極配合治療，也努力工作賺錢還債。
陳凱也變得更加懂事了，每天下班都會來陪我吃飯，陪我聊天，就像以前一樣。
雖然我們的關系還沒有完全恢復到從前，但是至少，我們之間有了真誠。
有時候我會想，如果時間能重來，我希望他們從一開始就能誠實地面對我。
因為家人之間，最珍貴的不是金錢，不是禮物，而是信任和誠實。
沒有了這些，再多的愛也會變質。
現在，我們正在重新學習如何相愛，如何信任。
這個過程很難，但是我相信，只要我們都真心付出，這個家還是會回到從前的溫暖。
畢竟，家人之間，沒有過不去的坎，只有說不出的真話。
而現在，我們終于開始學會說真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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