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金雞獎這天,影帝老公帶我上了檔離婚綜藝。
我知道,這又是他包養(yǎng)的小白花的主意。
最后一期,我和他同時將最終問答投進箱子里。
導演問他:“顧影帝,請你預測一下,你和林小姐最終會離婚嗎?”
顧昭野伸手將我攬到跟前,在我額頭落下一吻,目光深情且自信。
“我和阿月從校服走到婚紗,一直深愛著彼此,將來只會更加恩愛。”
“我們是不可能離婚的。”
臺下,觀眾的閃光燈和鏡頭對準我們,激動尖叫。
“果然是模范夫妻,太甜了!”
“顧影帝實力寵妻!”
我轉(zhuǎn)頭,對著鏡頭強擠出一絲僵硬的笑。
他們不知道,我和他沒有將來了。
因為,我在“離婚”每一欄都畫了勾。
……
回家的車上,殯儀館打來電話。
我訂購的假死服務,將在十天后正式走完流程。
而當天,也將播出綜藝的最后一期。
顧昭野把著方向盤,隨口問道:“誰的電話?”
我垂下眼睫,下意識暗滅屏幕:“沒什么,騷擾電話而已。”
手機電量不足,我像往常一般打開抽屜拿充電線,映入眼簾的是一條粉色蕾絲內(nèi)褲。
我呼吸一窒,車內(nèi)的空氣仿佛被瞬間抽干,就連呼吸都變得艱難。
顧昭野順著我的眼神看過去,嘴角扯出清淺笑意。
“前幾天我和皎皎參加節(jié)目,玩真心話大冒險輸了,懲罰是把她的貼身物品放在車內(nèi)一個星期,所以才……你別多想。”
我靜靜聽著他拙劣的借口,鼻尖一酸,差點掉下淚來。
宋皎皎,是他親手捧紅的小白花。
她長相清純無害,柔弱可人,唯獨對我充滿敵意。
和顧昭野結(jié)婚五年,宋皎皎借著真人秀的名義折磨了我99次。
第一次,她在演繹環(huán)節(jié)狂扇我?guī)资畟€巴掌,直到我臉頰腫起老高,碰一下都疼。
顧昭野心疼地拿棉簽替我上藥,嘴上卻說:“皎皎是為了綜藝效果,你別記恨她。”
第二十三次,她在荒島附近的魚排上故意推我下水,害我險些葬身魚腹。
顧昭野推掉了所有行程,親自飛來節(jié)目組為我煮姜湯,忙前忙后。
卻道:“皎皎膽子小,她一時慌亂才不小心推你。”
第六十七次,她故意引導風向,害我的AI換臉視頻在熱搜掛了三天三夜,我被安上“蕩婦”的標簽。
顧昭野花錢撤下熱搜,神情卻很坦然:“阿月,那些都是假的,你不要太在意他人的看法。”
第九十九次,她強迫我陪她蹦極,害我驚嚇過度大出血,還未成型的胎兒死在腹中。
顧昭野在我床邊守了三天三夜,醒來后,第一句話卻是:“阿月,孩子的事情皎皎也很自責,你別怪她。”
“我們以后還會有很多個寶寶。”
我躺在病床上,一顆淚順著臉頰滑落,混入發(fā)絲。
沒有了,不會再有以后了。
……
抽出思緒,我深吸一口氣,掩下眸中情緒:“我理解。”
寒風裹挾著雨絲,透過車窗縫隙鉆進脖子里。
明明暖氣開到了最大,我卻指尖冰涼,怎么也暖和不起來。
顧昭野很明顯松了口氣,語調(diào)都變得輕快:“我就知道老婆最體貼了。”
“今天錄了一天節(jié)目,累了吧?我?guī)闳ツ阕類鄢缘臒镜辍!?br/>我正要開口答應,卻被一陣突兀的鈴聲打斷。
是他為宋皎皎設(shè)置的專屬提示音。
指尖滑動,顧昭野瞬間變了臉色:“抱歉,阿月,我有急事要去公司一趟。”
“你在這里下車,自己打車回家好不好?”
寒意涌上心頭,我緩慢地扯出一抹比哭還難看的笑:“好。”
下了車,顧昭野再沒有分給我一個眼神,腳踩油門疾馳而去。
雨勢驟然變大,用力擊在我的心臟上,疼得厲害。
哪有什么急事。
我分明看見,屏幕一閃而過的,是宋皎皎穿著情趣裝的對鏡自拍。
手機只剩下最后一格電量,我站在樹下,第一時間就準備打車。
可手機屏幕,還是在打車成功的前一刻,黑了下去。
發(fā)絲沉重地黏在皮膚上,我閉了閉眼,已分不清臉上是雨還是淚。
下暴雨的夜路格外難走,由于視野受限,我接連摔倒好幾次,腿上劃出數(shù)道傷口,疼得鉆心。
麻木挪回家,我脫下沾滿泥濘的衣服,沖進浴室洗澡。
余光瞥見水池里的栗色長發(fā),我忍不住心尖一顫。
我和顧昭野都是黑發(f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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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栗色頭發(fā)的人,是宋皎皎。
熱水傾瀉而下,卻怎么也沖不散我心頭的寒意與酸澀。
換上睡衣,我深吸一口氣,點開宋皎皎的朋友圈。
最新一條是愛馬仕禮盒和一枚車鑰匙,照片一角,露出她半截性感JK裝。
今晚,我也是有人寵的小朋友啦!
圈內(nèi)好友紛紛評論。
“皎皎姐又幸福了,好羨慕啊!”
“姐夫是圈內(nèi)人還是素人呀?祝久久!”
宋皎皎俏皮回復:“謝謝大家的祝福,保密~”
我攥緊手機,胸腔仿佛被一只大手扼住,難以喘息。
與顧昭野的過往一點點涌入腦海。
剛在一起時,我一句想吃烤紅薯,他便在深冬騎了五公里自行車去買。
送到我宿舍樓下時,他渾身冰冷,可被他捂在懷里的烤紅薯,還是熱乎的;
我有低血糖,每次體測結(jié)束后,他都會為我捏腿揉肩,陪我去吃我最愛的青提蛋糕。
可他分明對青提過敏,為了不讓我發(fā)現(xiàn),總是吃完蛋糕便偷偷吃過敏藥;
我想看海,他推拒了好萊塢的合作邀約,偷偷安排馬爾代夫雙人游,只為給我一個驚喜……
是什么時候,我們的感情走到了這個地步?
雨不知什么時候停了,我坐在床沿,聽著時鐘滴答走。
月色凄哀,將我孤寂的身影無限拉長。
直到天邊升起第一抹晨曦,也沒等到顧昭野回家。
這是他第一次徹夜不歸。
我起床煮了鍋白粥,剛端到餐桌上,就見顧昭野大步流星進了屋。
他略顯疲態(tài),襯衫隨意扣著,領(lǐng)口還沾了抹顯眼的口紅印。
注意到我的視線,他神情有些不自然地攏了攏領(lǐng)口,將一盒蛋糕放在桌上,溫聲道:
“阿月,昨晚沒吃成燒烤,這是我特意補給你的。”
“新綜藝的錄制提前了,等你吃完咱們就過去。”
他俯下身,一陣濃郁的梔子香鉆入鼻尖,粉碎了我僅存的一絲感動。
是宋皎皎常用的香水味!
我握住瓷勺手忽地一頓,指尖泛起青白。
垂下眼睫,碗里清淡的白粥,還映著結(jié)婚當天顧昭野深情又堅定的眼神:“阿月,將來我永遠都會陪在你身邊,唯愛你一人。”
他口中的永遠,也僅僅只有五年。
吃完早飯,顧昭野驅(qū)車帶我前去錄制現(xiàn)場。
到了才發(fā)現(xiàn),宋皎皎臨時加進了常駐嘉賓。
宋皎皎笑著對我招手,語氣嬌軟:“林姐姐,請多指教。”
她寬大的袖口下,那條與顧昭野的同款手鏈分外刺眼。
我和宋皎皎被分在一隊,她在撕名牌環(huán)節(jié)故意挑顧昭野作為對手,剛跑了沒幾步,腳下一滑,順勢往后倒去。
“小心!”顧昭野眉心一跳,上前穩(wěn)穩(wěn)接她入懷,二人姿態(tài)親昵,連帶著呼出的白氣都糾纏在一起。
宋皎皎的名牌近在咫尺,他卻遲遲不肯撕,有來有回地挑逗著,像是在公然調(diào)情。
“昭野哥,你討厭!”
我站在一旁,全程像個局外人,胸腔堵得難受極了。
最后,果不然輸?shù)舯荣悺?br/>主持人看向我們:“接下來要選一位嘉賓接受懲罰。”
一杯滿滿當當?shù)拿⒐欢肆松蟻怼?br/>我下意識后退了一步,脫口道:“我對芒果過敏,要不……”
話音未落,被顧昭野打斷:“皎皎懷孕了,不能吃寒性食物。”
他轉(zhuǎn)頭,漆黑的眸子盯著我,語氣毋庸置疑:“阿月,你替她受罰。”
我白了臉色:“可是……”
宋皎皎故作堅強:“沒關(guān)系的,昭野哥,我自己來吧。”
“不行。”顧昭野擰住眉,面露心疼,“胎兒才剛穩(wěn)定,萬一有閃失怎么辦?”
他將飲料舉到我面前,淡淡道:“一杯飲料而已,你不要矯情。”
“皎皎身體特殊,你作為前輩,要多照顧她。”
我眼眶泛酸,曾經(jīng)的顧昭野寵我入骨,但凡食物冷掉,他都不允許我吃。
而現(xiàn)在他為了宋皎皎,竟逼迫我吃過敏的食物……
我強忍著惡心接過,眾目睽睽下,一口吞掉了甜到發(fā)膩的芒果汁。
芒果肉如鈍刀刮過喉嚨,不出幾秒鐘,我心跳加速,額頭也冒出細密的冷汗。
丟下一句“我去趟洗手間”,便狼狽逃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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