默茨擬禁中國產件入6G，專利近四成、德國或付十億代價

前不久，德國總理默茨一句話，把未來6G的牌面摔到桌上：中國零部件不準進入德國未來通信架構。這句話立刻在歐洲科技圈掀起不小漣漪，大家反應從鼓掌到愣住都有。我先把可核實的事實擺清楚：德國全國大約有八萬多座基站，其中約一半依賴中國技術運轉；德國電信使用中國設備的比例更高，無線接入網與中國企業綁定的占比約為三分之二，沃達豐也超過半數。鐵路方面曾做過一次局部更換試驗，僅替換約九百個基站，就耗費“上百億人民幣級別”的成本，并持續了五到六年，期間鐵運效率受到沖擊。行業估算把看得見的設備全部替換，成本至少在二億到二點五億歐元以上，單是德國電信就需承擔超過十億歐元，相當于其本土投資的四分之一。還有一點非常關鍵：全球6G核心專利分布顯示，中國企業掌握接近四成專利份額，單一家中國企業的專利量就超過整個歐洲的總和，德國本土企業占比不到百分之五。德國安全部門到目前為止，暫無相關信息能夠證實中國設備構成直接“情報威脅”。英國早先的教訓也很有現實意義：禁用后花費高昂，建設進度落后，故障率上升。

我看這事，不是單純的技術選擇，更多是一個國家在大國博弈中試圖用政策硬切供應鏈的動作。問題不在口氣夠硬，而在成本賬能不能算清楚。把現有網絡當場拆了重建，按現在的依賴度去做，短期內德國的運營商與用戶承受力會被徹底檢驗。運營商抬價、納稅人買單、網絡覆蓋或質量在切換期下降，這些結果都非常現實。

再說技術層面。即便把中國零部件完全替換開，6G的技術路線和核心知識產權并不自動落入歐盟懷抱。那就出現兩條路：要么向掌握專利的一方付出授權費用，要么走更慢、更昂貴的替代路線。諾基亞和愛立信產能與價格局限早已說明替代并不容易，短時間內頂替中國供應鏈，建設速度和質量都難保不受影響。這一點，英國的經驗給了歐洲很好的參照。

戰略層面上，默茨的表態有清晰的政治信號價值——向盟友與選民示強，表達“技術主權”的政治意圖。可真要把話落地，就需要巨量長期投入與產業政策配套，而德國當前在宏觀經濟上并非輕裝上陣。工業增長疲軟、能源成本高、社會輿論對生活成本敏感，在這樣的經濟背景下推出高額替換工程，風險非常現實。更直白一點，政治姿態壓過產業判斷，產業最終受傷的還是本國企業與消費者。

我覺得有兩個現實路徑可以參考。其一，短中期內采取“多供應商、多架構”的務實策略，既保留現有網絡穩定性，也通過分階段替代與嚴格安全審查來降低集中風險。其二，長期投入歐洲本土與盟友的聯合研發和產能建設，做出真正的產業鏈備份。這里有兩點必須記住：一，研發投入不是一個口號，要匹配產業化與產能擴張的資金與時間表；二，專利與標準話語權不是短期能逆轉的，尋求合作與有條件授權往往比全面封禁更現實。

最后我想說，做國家安全決策，沒有萬能的“凈化按鈕”。把地緣政治當作唯一指南，會把技術和經濟當作代價。如果默茨真想守住“技術主權”，需要的是更細的成本-收益表，更透明的風險評估，以及對民眾與企業的現實交代。輿論可以被煽動，產業鏈的磨損卻很難靠口號彌補。作為觀察者，我既理解政治表達的需要，也擔憂這種表達會把德國推到一個尷尬的現實里：嘴上強硬，手里卻缺乏能撐場面的籌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