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葉刀》撤稿！竟然歪打正著？神藥二甲雙胍治新冠果然無效！

一篇被引用了幾十次的關于“神藥”二甲雙胍治療新冠的研究，在發表近四年后被《柳葉刀》子刊撤回，而這一切的起因，竟然是一個藏在海量數據里、足以改變試驗命運的“算術錯誤”！

這不僅僅是一次簡單的學術勘誤，它幾乎宣告了廉價老藥對抗新冠的一次“重大翻車”。這項名為TOGETHER的隨機平臺臨床試驗，由加拿大麥克馬斯特大學的Edward Mills教授領銜，聯合巴西龐大的科研團隊共同完成。

早在2021年12月，這項備受矚目的研究就發表在了《柳葉刀-區域健康（美洲）》上。彼時，全世界都在屏息以待：這個人類用了幾十年的降糖老藥，到底能不能跨界成為新冠的“救命稻草”？

但故事的走向，比過山車還刺激。

我們先把時鐘撥回幾年前。那時候，二甲雙胍可是醫學界的“當紅炸子雞”。它不僅降血糖，還被傳說能抗衰老、甚至抗癌。早期的觀察性研究更是讓人眼前一亮：似乎吃了二甲雙胍的新冠患者，重癥率和死亡率都更低。

也就是在那時，TOGETHER試驗在巴西轟轟烈烈地開始了。這可不是小打小鬧，這是真刀真槍的隨機對照試驗（RCT）——醫學證據的“金標準”。

然而，結果卻像一盆冰水。

2021年4月，試驗的安全委員會突然叫停了二甲雙胍組的研究。理由非常殘酷：“無效（Futility）”

簡單說，數據監測顯示，吃藥組和吃安慰劑組相比，根本沒啥區別。既然沒用，再做下去就是浪費資源，甚至可能讓病人承擔不必要的副作用風險。于是，大家只能遺憾地接受這個結論：二甲雙胍治新冠，沒戲。

文章發了，結論定了，似乎塵埃落定。

但這才是詭異之處的開始。

就像恐怖片里那句經典的“你確定門鎖好了嗎？”，隨著時間的推移，作者團隊自己開始覺得不對勁了。2023年，他們在復盤數據時，驚恐地發現了一個巨大的BUG——他們算錯人數了。

這不是少算了一兩個人的問題，而是“主要結果事件”的數量統計完全錯誤。

這是一個致命的多米諾骨牌。要知道，當初之所以做出“停止試驗”的決定，完全是基于當時的統計數據。如果數據是錯的，那么“停止試驗”這個動作本身就是不恰當的

換句話說，這個試驗就像一場足球賽，裁判在第30分鐘吹了終場哨，理由是一方落后太多追不回來了。結果賽后一查比分牌，發現其實比分根本沒算對！

今年10月21日，期刊正式發布撤稿通知。理由很直白：錯誤的數字導致了錯誤的停賽決定，破壞了試驗的完整性，結論不可靠了。

這時候你可能會想：哎？那是不是說明二甲雙胍其實有效，只是被算錯了？

不，這是歪打正著。

作者團隊在重新修正數據后發現，雖然數字變了，效應量（Effect Size）變了，但那個殘酷的核心結論依然堅挺——二甲雙胍對于治療急性新冠，還是沒用。

更讓人哭笑不得的是，后來有“列文虎克”級別的傳染病專家指出，這個試驗還有一個巨大的“烏龍”：

在對照組（也就是吃安慰劑的那撥人）里，竟然有12%的人本來就在偷偷吃二甲雙胍！

這在科學上叫偏向無效假設（Bias toward the null）。你想啊，你想比較“吃藥”和“不吃藥”的區別，結果“不吃藥”那組里混進去一堆“吃藥”的，這還比個寂寞？這不僅會稀釋藥物的潛在效果，還讓數據變得一團糟。

現在的局面多少有點尷尬：文章被撤了，是因為程序正義和數據嚴謹性出了問題；但科學事實似乎沒變——無論是這個被撤回的研究，還是后來發表在《JAMA Internal Medicine》上更大規模的ACTIV-6試驗，都指向同一個終點：

別指望二甲雙胍能治新冠了。

科學就是這樣，有時候它不是在發現真理，而是在不斷糾錯中排除謬誤。雖然“神藥”的光環在新冠領域碎了一地，但這種敢于自我否定、甚至不惜撤稿來修正錯誤的科學精神，或許比藥物本身更值得我們點贊。

畢竟，在生命健康面前，容不得半點“算術錯誤”。

參考文獻：

1. Retraction notice to Effect of early treatment with metformin on risk of emergency care and hospitalization among patients with COVID-19: the TOGETHER randomized platform clinical trial. The Lancet Regional Health-Americas. 2025.
2. Reis G, et al. Effect of early treatment with metformin on risk of emergency care and hospitalization among patients with COVID-19. Lancet Reg Health Am. 2022.
3. Bramante CT, et al. Randomized Trial of Metformin, Ivermectin, and Fluvoxamine for Covid-19 (ACTIV-6). JAMA Intern Med. 202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