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南
“一輩子就兩次奧運金牌，她都拿全了，還都是C位。”
11月24日，瑞士洛桑，國際奧委會把2025年度“教練終身成就獎”塞進郎平手里。152個候選人，只留兩個名額，她是女排項目第一個，也是“三大球”項目第一個。現場鏡頭掃過去，她眼眶一紅：“我就覺得自己太幸運。”
幸運？1984年洛杉磯，她扣碎地板幫中國拿首枚女排金牌；2016年里約，她坐在教練席用同款嗓子吼回另一塊。別人拼死追求一次的人生高潮，她來回走了兩趟。
更狠的是中間這段路。1995年國家隊爛到谷底，她回來，帶隊從奧運銀牌起步；2008年家門口，她率美國隊把中國隊擋在決賽門外，罵聲鋪天蓋地；2013年女排青黃不接，她再回來，把“大國家隊”寫進訓練冊，一年招30人輪流試，誰行誰上，疼哭的小姑娘排到食堂門口。結果三年后巴西決賽，朱婷最后一個釘地板，她只淡淡一句：“走，領獎。”
老外認這個。IOC頒獎詞里寫：她讓運動員先成為“更好的人”，再成為“更好的球員”。翻譯成人話：贏球算基礎分，她把球員的心理課、文化課、甚至理財課都包了。于是美國隊員結婚請她坐主桌，意大利俱樂部至今給她留辦公室，中國姑娘叫她“郎媽”，她說“我當不起，頂多是個熬湯的老阿姨”。
爭議也有。東京小組沒出線，彈幕喊她下課；女兒白皮膚照片被扒，說她移民；還被拍到醫美診所，說她愛漂亮。她一句沒解釋，只把訓練時間從早上7點提到6點半，賽后加練發菜一樣的細節。現在獎杯到手，那些罵聲自動靜音，像被網子攔住的球，落地無聲。
所以別再問“女排精神”到底是個啥。它根本不是喊口號，而是一個60歲的膝蓋壞女人，飛十幾個小時到洛桑，聽完國歌起身時先扶一下腰，再把笑容擠給鏡頭。那一刻我懂了：所謂傳奇，不過是把疼痛藏進西裝，把榮譽說成幸運，然后繼續回館里陪小孩墊球。
領獎結束，記者追著她問下一步。她擺擺手：“機票改了，明天回國，青年隊還有幾個球需要我撿。”
金牌可以掛墻上，她選擇掛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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