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初戀在客廳曖昧時,妻子正站在門外面
傍晚的雪來得沒聲沒息,先是窗玻璃上沾了幾點細碎的白,轉(zhuǎn)瞬間就成了撲簌簌的陣勢。
老城區(qū)的梧桐枝椏早落光了葉,此刻裹著雪像插滿了棉花糖,風卷著雪沫子撞在窗欞上,發(fā)出細碎的嗚咽。
屋里倒暖得很。電熱水壺“咔嗒”一聲跳了閘,嗞嗞的熱氣裹著水腥氣往上冒,把茶幾上的玻璃杯熏出一層白霧。
陳建軍慌忙撩開腿上的蓋腳被——那是妻子織的藏青毛線毯,邊角磨得起了球——趿拉著棉拖撲過去提水壺。壺底剛離加熱盤,就燙得他齜牙咧嘴,倒茶時手一抖,熱水濺在杯壁上,驚得他“嘶”了一聲。
“看你急的,又沒人跟你搶。”林曉梅的聲音帶著笑意,尾音里還飄著當年校園里的清亮。她坐著沒動,指尖輕輕摩挲著溫熱的玻璃杯,水汽漫在她臉上,把眼角的細紋泡得柔和了些。
陳建軍把水杯推到她面前,自己縮回沙發(fā)時才發(fā)現(xiàn),剛沏的龍井早涼透了,茶葉沉在杯底,像泡發(fā)的老樹葉。
他下午三點就候著林曉梅,從單位早退回來,還特意把客廳的綠蘿澆了水,連妻子常放雜物的茶幾角都擦得锃亮。
這一下午的話像倒豆子,從大一軍訓時她中暑暈在他肩頭,說到畢業(yè)散伙飯上她哭紅的眼,口干舌燥也顧不上喝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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取暖器的熱浪裹著絨毯的暖意,剛坐下時還覺得烘得慌,這會兒卻有股涼意從腳底往上鉆。他下意識地把腳往取暖器跟前挪了挪,膝蓋不小心撞在茶幾腿上,發(fā)出悶響。
“多大個人了,還毛手毛腳。”林曉梅嗔怪著俯過身,伸手把絨毯往他腿上攏了攏。
她的頭發(fā)掃過他的手腕,帶著點淡淡的皂角香,不是妻子常用的茉莉味。
陳建軍一怔,目光就釘在她臉上——二十年沒見,她沒像其他女同學那樣發(fā)福,只是臉頰的嬰兒肥褪了,露出清晰的下頜線,眼角的細紋像初春剛?cè)诘谋y,倒比年輕時多了幾分韻味。
最要緊的是那雙眼睛,還像當年在圖書館里那樣,亮得像盛著一汪湖水。
那年他在圖書館占座,把剛買的《百年孤獨》放在桌角,轉(zhuǎn)頭去接水的工夫,就見個扎馬尾的姑娘蹲在桌旁,正對著書里的插畫偷偷笑。
陽光從窗戶斜切進來,落在她的發(fā)梢上,連絨毛都看得清清楚楚。后來他才知道,這姑娘叫林曉梅,跟他同級不同系,也是個書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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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常在圖書館偶遇,從馬爾克斯聊到路遙,再后來,他會提前在她常坐的位置放一杯溫熱的豆?jié){,她則會把自己的讀書筆記偷偷塞給他。
畢業(yè)前的那個夏夜,他們在校園的香樟樹下散步,他攥著口袋里皺巴巴的電影票,手心全是汗。
林曉梅卻突然說:“我爸讓我回老家,進事業(yè)單位。”他手里的票“啪嗒”掉在地上,路燈下,她的眼淚砸在票根上,暈開一小片墨跡。那是他們最后一次見面,像極了話本里寫的勞燕分飛。
“想啥呢?”林曉梅的手指在他眼前晃了晃,把他從回憶里拽了回來。
陳建軍慌忙收回目光,端起涼透的龍井抿了一口,苦得他皺眉頭。“沒咋,就想起當年你借我筆記的事。”他含糊著說。
微信群里重逢時的震驚還在心頭晃——他在城西開設(shè)計公司,她在城東做編輯,兩座城市隔了條江,坐城際鐵路不過30分鐘。她加他微信時,他盯著手機屏幕看了足足五分鐘,連妻子喊他吃飯都沒聽見。
私信里的聊天像打開了閘門。林曉梅說,回老家后按父母的安排嫁了人,對方是個公務(wù)員,每天除了看報紙就是聊家常,兩人連話都說不到一塊兒去。
結(jié)婚第三年,她拿著攢下的工資,跟丈夫攤了牌,凈身出戶去了南方。
在工廠做過文員,在書店當過店員,后來考上了編輯證,才算安定下來。再后來,她又嫁了一次,對方是個商人,常年在外跑業(yè)務(wù),家里的事從不管不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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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知道我為啥又嫁嗎?”有天晚上,她發(fā)來一條長消息,“因為每次吵架,我看著他的臉,就會想起你。我總覺得,要是當年跟你走,會不會不一樣。”
陳建軍的心臟像被人攥住了,疼得直抽氣。那天晚上,他在陽臺站到后半夜,煙蒂扔了一地。妻子起來喝水,看見他的樣子,只遞了件外套,沒多問一句。
“我想見你。”那天早上,林曉梅發(fā)來這句話,后面跟了個紅紅的心形表情。
陳建軍的手指懸在屏幕上,遲遲不敢回。他點開她的朋友圈,近照里的她站在西湖邊,穿一件米白色的風衣,笑得眉眼彎彎。
底下有評論問她跟誰一起去的,她回了個“獨行俠”的表情。他心里的那根弦,一下就斷了。
他去她的城市出差那天,會議剛結(jié)束就掏出手機。電話接通的瞬間,他卻鬼使神差地說:“我在外地出差,順道問候一下你。”電話那頭的沉默像塊石頭,砸得他心慌。
“哦,那你忙吧,注意身體。”林曉梅的聲音淡淡的,掛電話前,他好像聽見了一聲輕輕的嘆息。
沒想到三天后,林曉梅竟然找上門來了。他打開門看見她時,手里的圖紙都掉在了地上——她拎著個帆布包,額角還沾著汗,說是按他朋友圈發(fā)的地址找過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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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這院子真不錯。”她參觀房子時,指著院角的月季花說,“種得比我家的好。”他聽著這話,心里直發(fā)虛——院子里的花都是妻子打理的,他連澆水都嫌麻煩。
“你妻子是個會持家的人。”林曉梅摸著沙發(fā)上的針織靠墊說。
那是妻子去年冬天織的,針腳不算細密,卻透著股暖意。陳建軍淡淡一笑,沒敢說自己連洗衣機的功能都認不全。
妻子是個小公司的會計,平時話不多,每天下班就鉆進廚房,把飯菜做得熨帖。他總覺得這樣的日子太平淡,直到林曉梅坐在沙發(fā)上,他才突然發(fā)現(xiàn),家里的每樣東西都帶著妻子的味道。
取暖器的光映得客廳暖融融的,林曉梅把絨毯往兩人腿上一蓋:“這樣暖和。”她的膝蓋不經(jīng)意間碰到了他的,隔著薄薄的褲子,他能感覺到她的體溫。
陳建軍的心跳一下快了起來,窘迫地往旁邊挪了挪,卻不小心碰倒了茶幾上的果盤,蘋果滾了一地。“看你,還是這么冒失。”林曉梅笑著彎腰撿蘋果,馬尾掃過他的膝蓋,癢得他心尖發(fā)顫。
她說起當年的趣事,說他第一次約她看電影,居然買了恐怖片,結(jié)果自己嚇得全程捂眼睛;說他運動會跑三千米,跑到最后一圈摔了個狗啃泥,還硬撐著沖過終點線。
陳建軍也跟著笑,笑著笑著就紅了眼。那些被生活磨平的細節(jié),在她的話里又鮮活起來,像剛摘的櫻桃,酸里帶著甜。他不知不覺就往她那邊靠了靠,肩膀幾乎要碰到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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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曉梅顯然也感覺到了,臉頰泛起淡淡的紅暈,說話的聲音都輕了些。她伸手撥了撥額前的碎發(fā),指尖擦過他的手背,像電流一樣竄進他的心里。
他看著她近在咫尺的臉,睫毛很長,在眼瞼下投出淡淡的陰影。
他知道,只要輕輕一攬,她就會倒進他的懷里,就像當年在香樟樹下,他無數(shù)次幻想過的那樣。
就在這時,墻上的自鳴鐘突然響了,“當當”的聲音像錘子敲在心上。陳建軍猛地抬頭,時針正好指向六點。妻子平時五點半下班,從單位到家也就十分鐘路程,這會兒該到門口了。
他心里“咯噔”一下,像被人澆了盆冷水,慌忙坐直了身子,膝蓋又撞在茶幾上,疼得他齜牙咧嘴。
“那個……那個……”他舌頭打了結(jié),“我愛人……快下班了。”
林曉梅臉上的紅暈一下褪盡了,她愣了愣,隨即站起身,攏了攏身上的外套:“哦,那我回去了。”她的聲音里帶著點不易察覺的失落,就像當年掛電話時那樣。
“吃了飯再走吧,我讓她加個菜。”陳建軍下意識地挽留,話一出口就后悔了。
“不了,下次吧。”林曉梅沖他笑了笑,那笑容有點勉強,“給你帶了點東西,放門口了,是我自己編的竹籃,裝菜挺好用。”
她走到門口,手搭在門把上,又突然轉(zhuǎn)過身。陳建軍遲疑著往前邁了一步,想再說點什么,她卻快步走過來,輕輕抱了他一下。
她的肩膀很薄,隔著外套都能感覺到骨頭的形狀,陳建軍僵在那里,連手都不知道往哪兒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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門“咔嗒”一聲開了,雪花迎面撲進來,帶著刺骨的寒氣。陳建軍瞇了瞇眼,看見院落里積了薄薄一層雪,妻子站在雪地里,身上落著幾片雪花,手里拎著個菜袋子,里面的蘿卜纓子還帶著新鮮的泥土氣。
她看見他們,沒像他預(yù)想的那樣變臉,反而盈盈一笑:“剛下班呢,路上雪大,耽誤了幾分鐘。”
陳建軍的臉“唰”地白了,他看見院落一角的雪地上,有一圈圈凌亂的腳印,顯然妻子已經(jīng)站了一會兒了。
林曉梅也愣了,尷尬地往旁邊挪了挪,手都不知道往哪兒放。“這位是?”妻子的目光落在林曉梅身上,語氣里聽不出喜怒。
“我是陳建軍的同學,林曉梅。”林曉梅先反應(yīng)過來,主動伸出手,“路過這邊,過來看看老同學。”
妻子放下菜袋子,伸手回握,指尖碰了碰就收了回來:“快進屋暖和暖和,外面雪大。”
她側(cè)身讓林曉梅進來,又轉(zhuǎn)頭看陳建軍,“愣著干啥?把曉梅姐的東西拿進來啊,別凍著了。”
陳建軍這才如夢初醒,慌忙去拎門口的竹籃。竹籃編得很精致,提手處還纏了絨線,顯然是花了心思的。
他跟在兩個女人身后進屋,看著妻子熟練地給林曉梅倒熱水,又從冰箱里拿出剛洗好的草莓,心里像打翻了五味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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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曉梅姐是第一次來咱們這兒吧?”妻子剝了顆草莓遞過去,“我們家老陳啊,就這點出息,同學來了都不知道提前說一聲,我好準備飯菜。”她的語氣自然得像招待多年的老友,一點沒有陳建軍預(yù)想中的劍拔弩張。
林曉梅接過草莓,咬了一口,眼睛亮了亮:“真甜。嫂子你太客氣了,我就是隨便逛逛,不耽誤你們吃飯。”她放下水杯,站起身,“時間不早了,我該回去了,不然趕不上末班車了。”
妻子沒再挽留,拿起門口的傘遞過去:“這傘你拿著,雪還在下呢。下次有空再來玩,咱們好好聊聊,老陳總說上學時多虧你幫他補筆記。”她的話里帶著點深意,卻又說得坦蕩。
林曉梅接過傘,看了陳建軍一眼,嘴唇動了動,最終只說了句“謝謝嫂子”。陳建軍送她到巷口,雪下得更大了,路燈的光里,雪花像無數(shù)只白蝴蝶在飛。“對不起。”他憋了半天,只說出這三個字。
林曉梅笑了笑,把傘往他那邊推了推:“沒什么對不起的,我今天來,就是想看看你過得好不好。現(xiàn)在看見了,就放心了。”
她頓了頓,又說,“你妻子是個好女人,好好對她。”公交車來了,她揮了揮手,踏上臺階時,雪落在她的肩頭,像撒了把碎鹽。
陳建軍站在原地,直到公交車的影子消失在雪霧里,才轉(zhuǎn)身往家走。
推開門時,一股飯菜香撲面而來,妻子正在廚房忙碌,圍裙上沾了點面粉。“發(fā)什么呆?快洗手吃飯。”妻子頭也沒回,語氣跟平時沒兩樣。
餐桌上擺著三菜一湯,都是他愛吃的:紅燒排骨、清蒸鱸魚、炒時蔬,還有一碗冬瓜丸子湯。妻子給她盛了碗湯,放在他面前:“今天買的排骨挺新鮮,你多吃點。”她夾了塊排骨放在他碗里,指尖碰到他的手,還是溫熱的。
“你……”陳建軍張了張嘴,想說點什么,卻又不知道從何說起。
妻子放下筷子,拿紙巾擦了擦嘴:“我知道你和曉梅姐的事,老周媳婦跟我說過,你們上學時處過對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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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周是他的大學同學,跟妻子也認識。陳建軍的臉一下紅到了脖子根,手里的筷子“啪嗒”掉在桌上。
“你別緊張。”妻子撿起筷子,放在碗邊,“當年的事我知道,年輕人嘛,誰還沒點過去。今天她來,我看她人挺不錯,就是眼里的勁兒,跟當年照片上一樣。”她頓了頓,舀了勺丸子湯,“我在樓下站了一會兒,聽見你們聊上學的事,笑得挺開心。”
陳建軍的心跳得像擂鼓,他等著妻子發(fā)脾氣,等著她質(zhì)問,可她只是平靜地看著他:“老陳,我跟你過了十五年,我知道你不是那種亂來的人。但我得跟你說句實話,當年的月亮再圓,也照不亮現(xiàn)在的路。你看這雪,下得再大,明天太陽一出來,不也得化了?”
那天晚上,陳建軍一夜沒睡。他想起林曉梅轉(zhuǎn)身時的背影,想起妻子在雪地里的笑容,想起結(jié)婚那年,他沒錢買鉆戒,妻子只讓他買了個銀戒指,說“日子是過出來的,不是戴出來的”。
想起女兒出生時,他在產(chǎn)房外打轉(zhuǎn),妻子被推出來時,虛弱地沖他笑:“是個女兒,像你。”想起去年他公司資金周轉(zhuǎn)不開,妻子默默把陪嫁的首飾當了,沒跟他說一句重話。
第二天早上,雪停了,陽光從窗戶照進來,把屋里照得亮堂堂的。妻子已經(jīng)做好了早飯,煎蛋的香氣飄滿了屋子。“快吃,吃完咱們?nèi)ソo曉梅姐送點東西。”
妻子把一碗粥放在他面前,“我昨天看她穿得不多,家里有件我沒穿過的羽絨服,挺厚實的,給她送去吧。”
陳建軍看著妻子的側(cè)臉,陽光落在她的發(fā)梢上,有幾根白發(fā)格外顯眼。他突然想起林曉梅說的那句話:“你妻子是個好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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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她或許沒有林曉梅的才情,沒有那么多共同的青春回憶,可她就像家里的取暖器,不顯眼,卻總能在最需要的時候,散發(fā)出穩(wěn)穩(wěn)的暖意。
他們?nèi)ニ鸵路r,林曉梅正在收拾東西,說是要回城東了。“其實我昨天來,就是想了個心愿。”林曉梅接過羽絨服,笑得坦然,“看見你過得好,我就放心了。
當年的事,就像這雪,落過就化了,沒必要總掛在心上。”她從書架上抽出一本書,遞給陳建軍,“這是當年你借我的《百年孤獨》,一直沒還你,現(xiàn)在物歸原主。”
書的扉頁上,還有當年林曉梅畫的小插畫,旁邊寫著一行小字:“愿我們都能在各自的生活里,找到安穩(wěn)。”陳建軍摸著泛黃的紙頁,突然鼻子一酸。
后來,他們偶爾會在同學聚會上見面,聊的都是孩子的學習,老人的身體,再也沒提過當年的事。
林曉梅后來再婚了,丈夫是個中學老師,聽說脾氣很好,每次聚會都會開車來接她,手里還提著給她泡的保溫杯。
有一年冬天,又下了場大雪。陳建軍和妻子帶著女兒在院子里堆雪人,女兒突然指著院角說:“爸爸,你看那棵梅樹開花了!”
他抬頭一看,院角的臘梅果然開了,嫩黃的花瓣頂著雪,香得清冽。妻子走過來,把圍巾往他脖子上攏了攏:“當年你說要種棵梅樹,我還以為你忘了呢。”
陳建軍突然想起那個雪天,林曉梅在巷口轉(zhuǎn)身時的背影,想起妻子在雪地里的笑容。他終于明白,青春里的心動就像煙花,再絢爛也只是一瞬間;而真正的生活,是屋檐下的暖燈,是碗里的熱湯,是身邊人遞過來的圍巾,平淡卻安穩(wěn),瑣碎卻真切。
就像有人說的,年少時的喜歡是風,來得熱烈去得急;而成年后的安穩(wěn)是茶,初嘗平淡,回甘卻能暖透整個歲月。那些沒能說出口的遺憾,那些擦肩而過的悸動,終究會被柴米油鹽的暖意融化。雪落肩頭時,最該珍惜的,從來不是遠處的月光,而是身邊遞過來的那把傘,和傘下并肩而行的人。
聽說關(guān)注我的人都暴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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