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爆火】當我聽不清他的道歉 南靈陳非言如萱

因為聽力受損，我總是答非所問。
他們都說我是故意的，為了博取前男友的同情。
同學聚會的包廂吵得人腦殼疼。
陳非坐在主位，視線落在我身上。
大家都安靜下來，等著看我和這位前任的笑話。
他開口說了什么，語速很快。
旁邊的人都在笑。
我也跟著扯了扯嘴角，點了點頭。
陳非的臉色瞬間沉了下去，把杯子重重磕在桌上。
我不明白他為什么生氣，只能低頭喝著面前的白水。
我想走了，他攔住我。
依然是憤怒的表情，嘴唇一張一合。
我盯著他的嘴唇看了半天，只讀懂了最后兩個字：“......裝傻。”
我沒裝。
自從那場高燒燒壞了耳神經。
我就再也聽不清這個世界的聲音了。
……
我沒說話，低頭看了一眼手機。
十一點了。
明天還要早起去西區送快遞。
如果再不走，就要扣全勤獎了。
我站起身，拿起椅背上的舊外套。
“我先走了。”
聲音可能有些大，因為我聽不太準自己的音量。
周圍的人都愣了一下。
陳非坐在那里沒動。
“南靈，你現在連句抱歉都不會說了嗎？”
我看見他的下顎在動。
但我沒看清具體的字眼。
助聽器的電池好像快沒電了，電流聲一直響。
我以為他在跟我道別。
于是我彎了彎腰，露出了微笑。
“好的，謝謝，你們玩得開心?！?br/>說完，我轉身去拉包廂的門。
身后傳來一聲巨響。
哪怕隔著損壞的耳神經，我也感覺到了地板的震動。
我回頭。
陳非腳邊是一地的碎玻璃渣。
陳非走到我面前，比我高出一個頭。
壓迫感讓我有些喘不過氣。
“五年前嫌我窮，走得那么干脆。”
“現在裝作聽不懂人話，是用這種方式吸引我的注意嗎？”
我很努力地盯著他的唇。
大概讀懂了嫌窮、干脆、注意這幾個詞。
我腦子里過了一遍。
他大概是覺得我還在糾纏他。
我搖了搖頭。
“陳非，我沒想吸引你注意?！?br/>“我只是趕時間，明天還要上班”
陳非笑了。
“上班？去陪哪個更有錢的老板？”
他提到了錢。
我下意識地摸了摸口袋里的助聽器備用電池。
太貴了。
在這個場合換電池，既不體面，也舍不得。
我只能半蒙半猜地回答。
“都行，只要給錢。”
我說的是實話。
不管是工廠還是送快遞，只要給錢，我都干。
陳非的臉色瞬間變得鐵青。
旁邊有個女生竊竊私語。
“天吶，她怎么變成這樣了，真不要臉?！?br/>“陳非當年對她多好啊?！?br/>我看著那個女生的嘴型。
不要臉三個字，口型很夸張。
我沒反駁，因為解釋很累。
而且，陳非也不會信，他只會覺得我在賣慘。
五年前分手時，我就學會了閉嘴。
陳非盯著我看了很久。
“行?！?br/>他點了點頭，從錢包里抽出一疊紅色的鈔票。
大概有兩三千。
“那把這瓶酒喝了?！?br/>“喝完，錢拿走?！?br/>他指了指桌上那瓶還沒開封的洋酒。
度數很高，我胃不好，但我缺錢。
爸爸昨晚喝醉了，把鄰居家的門踢壞了，要賠一千五。
我沒猶豫。
走過去，拿起酒瓶。
“開了嗎？”

我問服務員。
服務員愣愣地點頭，幫我開了塞子。
我仰頭就灌，胃里像是有火在燒。
我喝得很急，嗆咳了好幾聲。
但我沒停。
因為我怕停下來，陳非就會反悔。
喝到一半，胃里一陣抽搐。
我忍不住干嘔了一下，狼狽至極。
一只手突然伸過來，打掉了我手里的酒瓶。
陳非抓著我的手腕。
“南靈，你真讓我惡心。”
我看懂了。
惡心這兩個字，這五年我在夢里見過無數次。
我擦了擦嘴角，看著地上的錢。
“那錢，我能拿嗎？”
陳非嫌棄地松開手。
“滾。”
我蹲下身，一張一張把錢撿起來，然后鞠躬。
“謝謝陳總。”
轉身出門的時候，我沒敢回頭。
因為眼淚已經快要掉下來了。
我不能讓他看見。
那是另外的價錢。
第二天送快遞的時候，雨下得很大。
助聽器怕水，我把它摘下來，放在最內側的口袋。
世界徹底安靜了，只有潛入深海的壓抑感。
我騎著電動車，穿梭在車流里。
送到臨江別墅區的時候，我按了門鈴，沒人應。
我看了看訂單，要求送貨上門。
我掏出手機打電話。
電話接通了，但我聽不見。
我只能對著話筒大聲說：“您好，快遞到了，在門口?！?br/>那邊掛斷了。
過了一會兒，門開了。
出來的是個女人，言如萱。
我知道她。
陳非現在的女朋友。
我在財經雜志上見過他們的合照。
言如萱看著我，眉頭皺了起來。
她嘴動得很快。
沒戴助聽器，我完全是瞎子摸象。
我只能把快遞遞過去。
“您的快遞，請簽收。”
言如萱沒接。
她指著快遞盒子上的雨水，表情嫌棄。
然后又指了指我的雨衣。
雨水順著我的衣角滴在門廊上。
臟了。
我明白了。
我退后兩步，用袖子擦了擦盒子上的水。
“不好意思，弄臟了?！?br/>我又遞過去。
言如萱還是沒接。
她突然笑了，沖著屋里喊了一聲。
陳非走了出來。
看到我的一瞬間，他的表情凝固了。
我愣住了。
沒想到世界這么小。
也沒想到，陳非住在這里。
我低下頭，想把帽檐拉低一點。
但雨衣的帽子早就塌了。
“南靈？”
陳非走了過來。
“你怎么在這？”
我沒戴助聽器，只能盯著他的嘴。
雨水流進眼睛里，視線模糊。
我只能大概猜他在問我為什么在這。
“送快遞?！?br/>我把盒子放在地上。
“東西放這了?！?br/>我想走。
言如萱突然沖上來，一腳踢開了那個快遞盒子。
盒子翻滾了兩圈，落在雨地里。
那是生鮮，大概率是摔壞了。
我看著那個盒子，心里算著要賠多少錢。
言如萱指著我，嘴巴動得很急。
表情很委屈，眼圈紅紅的。
像是在控訴我欺負她。
我根本不知道發生了什么。
陳非皺著眉，把言如萱攬進懷里。
然后冷冷地看著我。
“南靈，你跟蹤我？”
我讀懂了跟蹤兩個字。
覺得好笑。
但我笑不出來。
“我沒有，這是系統派單?！?br/>陳非不信。
他安撫地拍了拍言如萱的背。
然后轉頭對我說。
“萱萱說你剛才瞪她?！?br/>“還要往她身上蹭臟水?！?br/>“道歉?！?br/>我看著言如萱。
她躲在陳非懷里，沖我挑釁地揚了揚下巴。
我什么時候瞪她了？
我只是在努力看清她的嘴型。
至于蹭臟水，我離她有兩米遠。
但我知道，解釋沒用。
在陳非眼里，我是個為了錢能出賣一切的前任。
而言如萱，是單純善良的現任。
“對不起。”
我彎腰。
“是我不小心。”
“快遞壞了，我會賠?！?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