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歲那年,我媽終于開始對我進行無差別催婚。
我火速和交往了四年的超模男友分手,打包行李回了老家。
閨蜜大驚失色:“你瘋了?你不是最愛季言卿那張臉和身子嗎?真舍得?”
我冷笑:“我又不是傻子,他那種人,談戀愛刺激一下還行,真要嫁給他,我下半輩子是想在捉奸和原諒里度過嗎?”
話音剛落,身后傳來一個冷得結冰,卻又無比熟悉的聲音。
“蘇晚棠,這就是你甩了我的理由?”
……
拖著行李箱回到我和季言卿的公寓,我正撞見一個女人從里面出來。
一件單薄的吊帶,外面松松垮垮罩著季言卿的絲綢襯衫,赤著腳,手里拎著一雙限量版高跟鞋。
我認得她,是季言卿最近合作的新銳設計師,叫艾莉,剛滿二十,青春逼人。
我下意識退后一步,藏在電梯間的陰影里。
過了幾秒,季言卿跟了出來。
他只裹了條浴巾,頭發還在滴水,肌膚上泛著潮紅。
他靠在門框上,點燃了一根細長的煙,神情慵懶又倦怠。
片刻后,他隨手把一個未拆封的最新款腕表禮盒丟了過去。
“拿著。”
艾莉眼睛瞬間亮了,撲過去摟住季言卿,開心的叫:“啊啊!天吶,是星空系列!言卿你太好了!”
“米蘭看秀,順手帶的。”
“我愛死你了!寶貝!”艾莉想吻他。
季言卿卻沒什么耐心了,微微蹙眉,側臉避開了。
“行了,趕緊走。”
女孩也不惱,半是撒嬌半是埋怨:“真狠心,用完人家就扔,剛還在床上叫我小妖精呢。”
她喜滋滋地抱著新表禮盒,臨走前給了季言卿一個飛吻:“走了,明天攝影棚見。”
她走后,我才從陰影里走出來。
季言卿大概也沒想到我出差會提前回來,愣了一下,但很快就恢復了那副滿不在乎的樣子。
“怎么回來也不說一聲?”
我盯了他一會兒。
“航班改簽了,太晚了,怕打擾你休息。”
季言卿鎖骨上曖昧的紅痕刺眼又新鮮,他卻毫無愧色,走過來想接我的行李。
“累了吧,我去給你放洗澡水。”
他彎腰時,浴巾有些松垮,就好像剛才那一幕從未發生過。
見我站在原地不動,他挑眉:“怎么了?”
隨即他了然,唇角勾起一個懶洋洋的笑:“想我了?”
他湊過來,身上還帶著沐浴露的香氣和另一個女人的香水味,手熟練地探進我的襯衫下擺。
“那就先辦正事,再——”
他常年走秀健身,指尖帶著薄繭,擦過皮膚時帶著酥麻的癢。
我閉了閉眼,疲憊地推開了他。
我得承認,我很迷戀季言卿的身體。
當初追他,就是因為在秀場后臺看了他一眼,驚為天人。
但或許是剛飛了十幾個小時,又或許是剛才那個女人,我現在只覺得反胃,一點興致都沒有。
季言卿很少被我拒絕,愣了片刻,臉色微沉。
“鬧什么脾氣?”
我低下頭,看到了玄關地毯上,有一只不屬于我的女士耳環。
季言卿顯然也看到了,他“嘖”了一聲,表情有些不耐。
客廳里陷入死寂,他從煙盒里又抽出一支點上,煙霧繚繞。
“她就是個小設計師,喝多了沒地方去,我收留她一晚。”
“我們沒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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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著他,我們的視線被白煙隔開,誰也看不清誰的表情。
但我們都心知肚明,這個借口有多么拙劣。
這不是季言卿第一次出軌。
他大概是天生就該活在萬花叢中,我認識他的時候,他就是這樣。
那時公司要辦一個高端時尚聯名,閨蜜帶我去見那個炙手可熱的頂級超模,說他氣質獨特,但脾氣很臭。
我對模特沒什么好感,總覺得空有皮囊。
直到季言卿走進來。
他穿著簡單的黑色高領毛衣,身姿挺拔,幾縷碎發落在高挺的鼻梁上。
他一進來,整個會議室的空氣仿佛都凝滯了。
那張臉,那身材,是造物主最偏心的杰作。
他抬眼,那雙深邃的眼眸掃過來,帶著漫不經心的疏離。
那天他說了什么我一個字都沒聽進去,滿腦子都是怎么把他搞到手。
下了會,無數人圍上去想加他微信,都被他冷著臉拒絕了。
只有我,鍥而不舍地堵在停車場。
母胎單身26年,那是我這輩子最大膽的時刻。
季言卿大概是被我纏煩了,也可能是覺得新鮮,總之,我成了他的女朋友。
一直到現在。
可我知道,這六年,季言卿從沒真正愛過我。
或者說,他也愛我。
愛我的獨立、懂事、能幫他處理那些亂七八糟的公關危機,愛我從不計較他身邊那些花邊新聞。
每次被我抓到,他隨便給個借口,我都會原諒他。
他曾嘲笑我活得太清醒,不像個女人。
他也開玩笑說,等哪天他遇到真正的靈魂伴侶,就會一腳踹了我。
這幾年的關系,全靠我一個人的包容在維系。
“你答應過我,不會再帶人回家了。”我聲音很低,盯著那件昂貴的飾品。
季言卿眼底閃過一絲譏誚,完全沒有要哄我的意思。
“你什么時候這么較真了?”
他湊近我,把煙霧噴在我臉上,眼神里滿是惡劣:“受不了了?”
“受不了,你就滾啊。”
這種話,這四年他說了無數次。
每次的結局,都是我低頭道歉,抱著他求他別生氣。
久而久之,他拿捏住了我的命門。
他知道,只要他這么說,我就拿他沒辦法。
我別過頭:“我累了,先去睡了。”
季言卿一把攥住我的手腕,他眉骨很高,面無表情時總帶著逼人的壓迫感。
“蘇晚棠,見好就收,別得寸進尺。”
我甩開他的手,進了客房。
沒多久,屋外傳來震天響的摔門聲。
季言卿走了。
他生氣了。
我知道。
畢竟我們之間,永遠是我在妥協,在哄他,我從沒像今天這樣給過他冷臉。
我翻過身,打開手機。
家庭群里,我媽又發來一張男人的照片:“晚棠,這個是李阿姨介紹的,大學老師,穩重踏實,你今年都32了,該考慮正事了。”
再點開工作群,老板艾特我:“蘇晚棠,總部這邊新成立了品牌戰略部,缺個總監,我覺得你能力很合適。總部這邊的資源和平臺都不是分公司能比的,你自己考慮一下。”
我媽叫我回家相親。
公司要升我職,回總部,就在我老家。
天時地利人和,我好像確實沒有留在這個城市的理由了。
我嘆了口氣。
說實話,我真挺喜歡季言卿的。
他長得夠帥,身材夠辣,我們倆在床上也天作之合。
最重要的是,他夠渣。
和他在一起很輕松,我不用考慮未來,也不用對他負責。
我剛進職場那幾年壓力大到爆棚,就想找個人緩解壓力,偏偏我是個死顏控,挑來挑去,直到遇見季言卿。
他最好的這幾年,都在我身邊。
在我為了KPI焦頭爛額時,用肉體安撫了我無數個深夜。Ζ
而且雖然他女人不斷,但他還算講究,他那些桃花都得定期交體檢報告。
我做足了措施,也不怕染病。
以后再想找個這么合心意的……床伴,怕是難了。
那也沒辦法。談戀愛是一回事,結婚過日子是另一回事。
我很喜歡季言卿。
但我也清楚地知道,他不是良配。
現在,游戲結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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