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畢業于清華的抗日少將，被俘后日軍向他敬禮，卻慘死國人手中

1945年8月17日，仰光郊外，槍聲停了，空氣里卻飄著比火藥更嗆人的味道。 日本憲兵列隊，朝一個頭發打結、軍服爛成布條的中國將軍敬禮——不是作秀，是下意識把脊梁骨挺直。那人叫齊學啟，清華畢業，新38師少將，被關了三年，肋骨能數得清，可腰桿比步槍還直。

三天后，他死了，不是倒在戰場，是被同說中文的漢奸捅了十幾刀。

故事得往回倒。

1942年仁安羌，7000英軍被圍得像餃子餡，齊學啟帶兩千人硬撕開口子。血戰兩天，英軍撤了，他留下來給傷員找擔架，結果撞上日軍搜山。槍頂在腦門，他摘肩章往地上一扔：“士可殺，不可辱。”就這一句，日軍沒敢當場拉他游街，知道這人真敢死。

再往前，清華園。1919年“五四”那天，他跟室友孫立人爬桌子喊口號，嗓子喊出血。別人喊完回宿舍吃燒餅，他倆把“共學共死”四字刻在墻上，拿刀子刻，深到木頭長不出新芽。1923年，他跑美國學騎兵，白人同學笑“東亞病夫”，他啥也沒說，畢業考核騎射爆破全拿第一，把獎狀拍人家胸口：病夫？你再說一遍。

回國后他沒急著升官，先在上海巷子里抓特務。有人笑他大材小用，他回一句：“老百姓睡踏實了，比肩章多顆星更值錢。”淞滬敗了，他退到長沙，親手給新兵壘鍋灶，鍋沿敲得叮當響：“吃飽才能跑，跑得快才能活。”一年后，這批兵成新38師，飛虎隊來看了直豎大拇指：中國步兵能跑出騎兵的速度。

再回緬甸，仁安羌的高光一過，就成了三年暗無天日的戰俘營。汪偽派來的漢奸比日軍還狠，皮鞭蘸鹽水，專抽人臉。齊學啟把《孫子兵法》當圣經，每天背一段給弟兄聽，背到“上下同欲者勝”時，聲音蓋過慘叫。襯衣撕成條，給傷員裹傷口，自己瘦得鎖骨能掛水壺。

1945年8月，日本天皇都認慫了，漢奸們怕清算，半夜摸進囚室，匕首照肚子連捅。第二天日軍軍醫慢悠悠晃過來，血都流成了地圖，才“勉為其難”抬上車，開到半路說“汽油不夠”，扔回營房。下午，45歲的齊學啟斷了氣。同囚的美軍軍醫在日記里寫：“被自己人捅刀，比被子彈打死冷一百倍。”

死后，日軍還是給他蓋了白布，敬了軍禮——敵人敬的是骨頭，不是國旗。

抗戰勝利，孫立人坐船奔仰光，把老友骨頭一根根撿齊，用軍裝包回長沙岳麓山。1955年，孫在臺灣自己都踩鋼絲，仍托人捎六千美元修墓，信封里就八個字：共學共死，說話算話。

1990年，墓園翻新，奠基石上重刻那四個字，刀子換成鑿子，筆畫像老淚。2014年，新一軍軍歌再響，老兵們唱得跑調，卻沒人笑，因為歌詞里藏著的名字，比調子更準。

今天，岳麓山游人如織，很多人路過那座不起眼的將軍墓，只知道是文物，不知道里頭躺著個清華書生，曾用英文罵過白人同學，用中文給傷員講故事，最后死在同胞刀下。

歷史沒給他留太多鏡頭，可他用爛軍裝、碎襯衣、刻字的墻，拼成一句大寫的人話： 骨頭比軍銜硬，尊嚴比命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