玩雙標，我只服波蘭

藝術是無國界的，藝術是脫離政治存在的，藝術是獨樹一幟的。我們經常會聽到這樣的討論，這樣的討論背后代表的是一種聲音，一種可以對藝術進行定義的聲音。即便是在當今社會，真正脫離了國別以及意識形態的存在形式并不存在，但也不妨礙有的人以藝術無國界為由去做一些意識形態方面的事情。限制和自由從來都是相輔相成的兩個整體，兩者相互依存且不可或缺，然而有人總以自由為由去對于限制做自己主觀的解構，殊不知這種解構本身也是一種限制。

今天討論電影《殘影余像》本身就是一部充滿了意識形態的所謂的藝術無國界電影。本片講述的是波蘭的畫家在斯大林執政時期所遭遇的對待。以及面對這種對待，這位畫家是如何堅持自己的主張且與蘇聯當時的社會主義做斗爭的經過。

《殘影余像》本身的主題是為了凸顯藝術在斯大林執政時期是如何遭到迫害的。這個主題確實是迎合了當代的自由派對于蘇聯的一種想象，但這種想象如果你仔細思考下，就不難發現，想象本身是充滿了雙重標準的。然而這并不妨礙想象者對于蘇聯時期的痛斥，當然，我們再去談論這種痛斥的時候，自然而然地就會忽視波蘭與蘇聯之間的世仇關系。

夫拉迪斯瓦夫是一個先鋒畫家，他所崇尚的藝術是絕對自由的，但是在斯大林執政期間，社會主義蘇聯對于藝術有著屬于自己的定義，那就是服務于人民，這是一種關于藝術的主張，然而這種主張在夫拉迪斯瓦夫看來是不妥的，甚至是與自己的理念相悖的，對于和自己理念不一致的夫拉迪斯瓦夫來說，反對斯大林對于藝術的定義就成了自己的新主張。因為大張旗鼓地反對，他在學校的工作丟失了，在主流藝術界也失去了自己的地位。

接下來發生的一切就是講述夫拉迪斯瓦夫的個人命運，妻子死亡，孩子不理解，只有一個女學生始終如一的關愛他，最終，他在社會主義波蘭無法生存，直至死亡。

會看整個故事，我們看到的是兩種藝術理念不同之下，明里暗里的所有的斗爭，但是影片的包裝卻并沒有將這個主題進行客觀公正的敘述，在本片的創作者包裝下，儼然，夫拉迪斯瓦夫是一個獨立藝術家，而斯大林執政時期的波蘭則是一個充滿著黑暗和不堪的獨裁政權，只有獨裁者才不允許發出來不同的聲音。這也是當代的很多所謂的創作者所贊同的對于與自己理念相悖的意識形態的通用敘述。

但這種敘述之下，自然有著自己無法回避的客觀問題，藝術改由誰來講述？或者藝術是不是要有一個放之四海而皆準的道理？影片似乎在回答，藝術是無國界的，藝術是自由的，但是這種自由該來誰定義？讓斯大林執政時期的蘇聯來定義，顯然是不合適的，因為本片的創作者會反對，夫拉迪斯瓦夫更會反對，那問題是，讓斯大林時期蘇聯的對立面來定義就一定正確嗎？

這是個客觀問題，這個問題相信每一個秉著客觀公正態度的人自然會提出來質疑，因為定義本身就是一件非常主觀的事情，這怎么能有一個放之四海而皆準的道理呢？你說斯大林執政時期的蘇聯秉持著的藝術服務于人民有問題，那么你所主張的藝術自由化就沒有問題嗎？

不論是何種主張，他們都是一種主張，都是非常主觀的主張，真正的主張是讓不同的理念共存，這也是本片所要表達的主張，但是這種主張并不存在。因為本片的創作者所理解的核心在于，與自己主張相悖的就都要反對，那么自己的主張就不是主張了？就是一個不容置疑的真理嗎？如果這樣，那這種主張還能叫做藝術嗎？

想必，本片的創作者并不愿意回答這個問題。因此，我們才會稍微了解一下與當時的蘇聯相悖的另一個意識形態集團，西方陣營是如何對待與自己主張相悖的藝術家的。卓別林因為喜歡拍攝底層小人物的生活窘態，因此被認為是蘇聯間諜，卓別林因此流亡歐洲。德國著名紀錄片導演萊尼里芬施塔爾因為給納粹德國拍攝紀錄片，二戰后她自始至終都不被歐洲電影圈所接受。這些活生生的例子充分說明了即便是在自由西方陣營，意識形態也是核心。

那么既然如此，你為什么只去嘲諷斯大林執政時期的蘇聯，而對于發生在西方自由陣營的真實案例視而不見？如果你這樣去創作了，那么還有什么臉面來高呼藝術無國界呢？人為的去制造對立，將自己的意識形態凌駕于別人之上而高呼自由的人，這不是自由，他的雙標嘴臉更丑陋。

你好，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