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新智元報道
編輯:艾倫
【新智元導讀】蘋果AI乏力的癥結,絕非AI主管John Giannandrea一人之過。對隱私與完美的苛求是蘋果立足的基因,反而成了需要海量數據訓練AI時的桎梏。戴著腳鐐,難跳好舞。
硅谷沒有秘密,尤其是在一位高管的權力被逐漸剝離殆盡之時。
剛進入12月,蘋果的一紙公告終于落地:掌管蘋果AI與機器學習戰略七年之久的高級副總裁約翰·詹南德里亞(John Giannandrea,簡稱JG)將卸任。
![]()
![]()
他會以顧問身份留任至2026年春季,但權杖已然交出。
接替他核心職責的是一位剛從微軟挖來的「救火隊長」——Amar Subramanya。
![]()
更耐人尋味的是匯報線的變更:新任AI副總裁不再直接向CEO庫克匯報,而是歸于軟件工程高級副總裁Craig Federighi(克雷格·費德里吉)麾下。
![]()
這一細微的職級調整,實則宣告了蘋果AI「獨立王國」時代的終結。
過去七年,蘋果試圖通過建立一個平行的AI權力中心來改造這家硬件巨頭;
如今,隨著JG的退場,AI被重新規訓,回歸為軟件生態的一個賦能組件。
這是一場遲到的人事地震,也是蘋果為自己錯失的AI 2.0時代所付出的昂貴學費。
谷歌基因的水土不服
將時針撥回2018年,JG加盟蘋果時曾被視為「全村的希望」。
彼時,Siri被詬病為「人工智障」,蘋果急需一位懂AI的大佬來重塑技術棧。
JG有著完美的履歷:他曾是谷歌搜索和AI業務的負責人,是硅谷極少數真正懂大規模機器學習的高管。
庫克為了挖他,給出了直接匯報給CEO的特權,并在2018年底將其晉升為高級副總裁。
然而,七年過去了,JG給蘋果留下了什么?
客觀地說,他并非毫無建樹。
他整合了Core ML,統一了散落在各個團隊的機器學習接口,讓iPhone在設備端推理上保持了業界領先的能效。
但在最核心的生成式AI浪潮中,蘋果卻徹底失語。
這并非JG一人的過錯,而是兩種「宗教」的沖突。
JG所代表的「谷歌流派」,信奉數據至上、云端訓練、快速迭代。
而蘋果的「庫比蒂諾教條」,則是隱私第一、端側優先、完美主義。
據內部人士透露,JG團隊在訓練模型時,常常因為拿不到足夠的內部數據權限而步履維艱。
在OpenAI利用全網數據瘋狂「煉丹」時,蘋果的AI工程師們還在為如何對用戶相冊數據進行脫敏而進行數月的合規審查。
這種文化沖突導致了嚴重的「精神內耗」。
JG建立了一個龐大的研究團隊,發表了數千篇高質量論文,卻始終無法將技術轉化為讓用戶尖叫的產品。
Siri的底層改造一拖再拖,直到ChatGPT引爆全球,蘋果才驚覺自己手里的牌已經過時了。
今年3月,Siri團隊被剝離出JG的管轄范圍,轉交給軟件部門,這已是權力崩塌的前兆。
如今的離職,不過是這場漫長告別的尾聲。
拆解「獨立王國」
回歸工程本位
此次人事調整中最值得玩味的信息,不是JG的離開,而是Amar Subramanya的匯報對象。
新任AI副總裁向Craig Federighi匯報,這意味著AI在蘋果內部不再是一個需要獨立制定戰略的「虛職」,而是必須服務于iOS、macOS等操作系統的「實務」。
Amar Subramanya是誰?
這是一位典型的「實戰派」。他在谷歌效力16年,曾擔任Gemini Assistant的工程負責人,隨后在微軟短暫擔任AI副總裁。
他的強項不在于發表論文,而在于把大規模模型塞進具體的產品里——這正是蘋果當下最稀缺的能力。
除了Amar接管的核心模型與安全團隊,JG原本龐大的帝國被「瓜分」殆盡:
硬件相關的AI基礎設施,可能會更緊密地協同Sabih Khan(運營)團隊,以解決算力瓶頸;
![]()
服務相關的部分,則流向了Eddy Cue(服務)的領地。
![]()
這種「肢解」釋放了一個明確信號:蘋果不再需要一個高高在上的AI戰略官,AI將像水流一樣,被打散并注入到每一個具體的業務部門中。
Craig Federighi的權力版圖因此空前擴大。
如今,他將手握操作系統與AI兩把利劍。
這或許能解決蘋果過去最大的痛點:研究與工程的脫節。
未來,蘋果的AI迭代速度有望向iOS的更新節奏看齊,不再是那個「起個大早,趕個晚集」的旁觀者。
軍心渙散
與人才的「用腳投票」
然而,留給新任者的局面并不樂觀。
在JG離職的余震中,是一張張離散的工牌。
就在JG官宣退休的同一時間,蘋果機器人與具身智能技術負責人Yilun Chen在LinkedIn上更新了動態,他的下一站是特斯拉。
![]()
![]()
這位清華校友被視為蘋果機器人項目(Project Rose)的核心骨干,他的離開,無疑給蘋果原本就前途未卜的家庭機器人項目蒙上了一層陰影。
更早些時候,蘋果基礎模型團隊負責人龐若鳴投奔Meta;機器人首席研究員Jian Zhang同樣選擇了Meta。
這些技術大牛的離職理由出奇一致:在蘋果,他們感到「有力使不出」。
一位已離職的蘋果AI研究員曾私下抱怨:「在這里,我們有最好的芯片,最多的現金,但我們寫出的代碼要經過三層審批才能進入測試分支。而在Meta,扎克伯格會直接問你模型明天能不能上線。」
對于頂級AI人才來說,最大的懲罰不是低薪,而是無法發布產品。
眼看著同行們用Transformer改變世界,自己卻只能在封閉的實驗室里打磨一個永遠「即將發布」的Demo,這種挫敗感是致命的。
蘋果甚至不得不放下身段,開始尋求外部「外援」。
從OpenAI到谷歌,再到國內的阿里通義千問,蘋果正在構建一個由第三方模型支撐的生態。
這在某種程度上,是對自身基礎模型研發能力不足的變相承認。
John Giannandrea的七年,是蘋果在AI荒原上孤獨探索的七年。
他試圖在隱私的鐵籠中訓練出一頭猛獸,最終卻發現猛獸被餓瘦了,而鐵籠外的世界早已天翻地覆。
接任者Amar Subramanya面臨的是一場更艱難的戰役:他不僅要追趕落下的兩年時間差,更要在一個硬件主導的基因里,植入軟件服務的靈魂。
對于蘋果而言,這是一次對傲慢的修正。
科技行業最殘酷的真理從來不是大魚吃小魚,而是快魚吃慢魚。
時代的列車呼嘯而過時,它不會為了任何人停下,哪怕你曾是全球市值第一的公司,也只能在站臺上氣喘吁吁地重新買票。
參考資料:
https://www.apple.com/newsroom/2025/12/john-giannandrea-to-retire-from-apple/
秒追ASI
?點贊、轉發、在看一鍵三連?
點亮星標,鎖定新智元極速推送!
特別聲明:以上內容(如有圖片或視頻亦包括在內)為自媒體平臺“網易號”用戶上傳并發布,本平臺僅提供信息存儲服務。
Notice: The content above (including the pictures and videos if any) is uploaded and posted by a user of NetEase Hao, which is a social media platform and only provides information storage service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