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起的第5年圣誕,我在家翻找消失的圣誕襪,里面藏著我定制的求婚戒指,就接到警察的電話。
說我男友跟人打架,打得很兇,需要我去一趟派出所。
我冒雪趕過去,又是鞠躬又是道歉,簽字接走他的時候,蔣庭洲滿身酒味,臉上青紫。
問他怎么回事,他沉著臉一言不發。
直到蔣庭洲洗澡的間隙,他的手機彈出幾條消息,來自他同組的女同事:
阿洲,謝謝你幫我出頭,不然我前夫還會一直糾纏我。
我真的很無助,這段時間如果不是你的陪伴,我們母子倆真的會撐不下去。
小澤很喜歡你的圣誕襪,每天就等著蔣爸爸來陪他,阿洲,給我們一個家吧。
我氣得手抖,摔了手機,和蔣庭洲爆發了有史以來最激烈的爭吵。
我歇斯底里的質問,他罵我毫無同情心。
一地廢墟里,他敗下陣來,承諾會給女同事調組,以后再也不來往。
后來蔣庭洲再也沒提過劉儀嵐。
他們的聊天記錄里,只剩下工作對接。
直到我發現了蔣庭洲的手機雙系統。
他們沒有斷聯。
不過是從明面上,換到我看不到的私底下。
從蔣庭洲的大號,換到滿是親戚朋友的小號,在朋友圈發的每一張跟他們母子倆的合照都能得到真切祝福。
我翻到圣誕夜晚上的聊天記錄。
劉儀嵐:我在圣誕襪里找到戒指了,不會是你女朋友要求婚吧?我給你們送回來吧。
蔣庭洲:不用,就當不知道。我暫時還不想結婚
那就如他所愿,離家五年,我也該回去了。
蔣庭洲在廚房里忙活。
“棠棠,飯菜我熱了好幾遍,可能味道不太好了。”
“你想吃什么我給你點外賣,要不我帶你去外面吃也行,街頭那家日料還......”
他轉頭,對上我泛紅的眼睛。
蔣庭洲的表情瞬間軟下來。
“好啦,別鬧脾氣了。”
“我們寶寶最善解人意了對不對?”
我避開他的觸摸,冷道:
“把圣誕襪要回來。”
蔣庭洲的笑容僵住了。
他解掉圍裙,團成團用力砸在我腳邊。
手指著我的臉晃了幾下,才咬牙切齒應了聲“好”。
電話通了。
劉儀嵐說圣誕襪被她兒子不小心扯開線了。
“對不起啊,圣誕襪多少錢我賠給你吧。”
蔣庭洲的臉快掛不住了。
一雙圣誕襪,一場止不住的鬧劇。
“沒事,棠棠耍小孩子脾氣呢,我重新給她買......”
“蔣庭洲,這不一樣”我打斷他。
蔣庭洲突然把電話砸了。
碎片四分五裂,彈了不少在我的手臂上,冒出鮮血。
他的音量驟然升大:
“你今天到底要鬧哪樣!”
“不就他媽一雙圣誕襪,柳棠棠,你針對儀嵐別太明顯了。”
我愣住了。
蔣庭洲從皮夾掏出一沓錢,甩在我臉上。
鈔票散落,中間還夾著三張兒童樂園的票根。
“夠了嗎?”
他又抽出卡。
狠甩。
“夠了嗎!”
“我替她賠了!”
我的耳膜震得疼。
這是六年來蔣庭洲第一次對我發火,惡狠狠的,像要把我吃掉。
我心口悶疼,難過到說不出話。
只能手足無措地在相冊里翻找,想找出五年前,他說今天娶我的證據。
明明是他忘了。
“行了,我們都冷靜一晚。”
蔣庭洲推開我的手機。
“柳棠棠,你該好好反省一下自己的善妒。”
門砰的關上。
我開始不受控制地干嘔。
攥緊胸口衣服。
似乎只有這樣做,才能緩解窒息感。
哭累了,喘夠了,才從地上爬起來,去收拾為數不多的行李。
六年前孤勇的來,六年后孤零零的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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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儀嵐發了朋友圈。
文案是:最幸福的一個圣誕節。
照片背景是一家高級餐廳,蔣庭洲抱著孩子,劉儀嵐依偎在他身側。
在我離開的時間,他們去吃了大餐。
桌上菜品豐盛。
方才蔣庭洲在廚房熱的,便是他們沒吃完的剩菜。
有劉儀嵐最喜歡,卻對我是致命過敏原的鮮蝦。
他熱菜時甚至沒想到幫我挑出去。
蔣庭洲的助理評論了:
“喲,這么快,儀嵐姐的魅力真不是蓋的。”
“洲哥還天天在公司說自己是不婚主義,最后不還是拜倒在儀嵐姐腳下。”
熄屏,映出我煞白的臉。
最后收拾行李的手都在抖。
行李最底層,壓著六年前我來哈爾濱的硬座票。
三十二個小時。
可是我的六年,沒被蔣庭洲當過真。
說來可笑。
在哈爾濱呆了這么多年,我沒有朋友,沒有工作,連僅剩的錢都是昨晚蔣庭洲丟給我的。
我只學會了圍著他轉。
學會給他做飯煲湯,學會把他放在心中首位,學會掏空存款,只為買兩百萬的表哄他開心。
我真的蠢極了。
蠢到把自己的心毫無保留奉出,任他傷害。
“買張回深圳的票。”
售票阿姨忽然開口:“哎?你是六年前那個女孩吧?”
我抬起頭,灰白的臉終于有了點顏色:
“您還記得我?”
阿姨笑著:
“誰不記得你們啊。”
“當年你男朋友在車站外等了你一天一夜,雪落滿肩膀,凍成冰雕了還不走,生怕就錯過你。”
“我們讓他去休息站喝杯茶暖和,小伙子笑得窘迫,說他在創業,全部的錢都拿給給你買禮物了,連車都坐不起,硬走了五小時才來火車站的。”
我聽得出神。
心口又悶又澀。
從荒房,到出租屋,再到現在的大平層。
少年獨自吞下苦難。
用他長滿凍瘡和老繭的手,撿起一磚一瓦,建起幸福,建起家。
他說:“以后我們也不怕冬天了。”
“棠棠,其實我怕你來找我,又怕你不找我。”
“我怕你會跟我一起吃苦。”
“卻又很怕你不愛我。”
那天他哭了。
抱著我,緊到快揉進身體。
我的淚也跟著流。
明明是幸福的,怎么流著流著,就變得如此痛苦難受。
“小姑娘,你的票。”
我的指尖微微顫抖。
仿佛接過的不是票,而是斬斷過去的刀。
“別哭了。”
售票員阿姨看了眼我腕上昂貴的玉鐲,稍松了口氣:
“陪男人從無到有,不要論什么感情,要論金錢,論他舍不舍得對你好。”
我點點頭。
車票被攥得發皺。
檢票前,蔣庭洲追來了。
他像六年前那樣朝我飛奔來,把我緊緊傭進懷里。
我能清楚聽見他混亂的呼吸,急促的心跳,還有抖到不成樣的聲音:
“不要走......”
“棠棠,我只是在跟你置氣,不是要趕你走......”
蔣庭洲撕了我的車票,把我打橫抱起,塞進副駕駛。
“你不是介意我跟劉儀嵐來往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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