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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朝中期的政治舞臺上,李林甫作為一名臭名昭著的奸臣,卻在長達十九年的宰相生涯中牢牢壓制住了野心勃勃的安祿山,這件事在歷史上一直讓人費解。安祿山這個人,出身邊塞,混血背景,靠著軍功一步步爬到掌控三鎮的重將位置,手握十五萬精兵,平日里在邊疆跋扈慣了,對皇帝唐玄宗也敢耍點小心思。可偏偏在李林甫面前,他像換了個人,畢恭畢敬,甚至冬天見面對方還緊張得滿頭大汗。
這不是簡單的怕權貴,而是李林甫那套陰險的權力把戲玩得爐火純青,讓安祿山這種狡詐的家伙根本翻不起浪來。歷史上記載,李林甫從開元二十二年開始掌權,到天寶十一載病死,他生前安祿山從來沒敢輕舉妄動,李林甫一死,楊國忠接班沒兩年,安祿山就發動叛亂了。
先說李林甫這個人,他的崛起本身就充滿了鉆營和算計。他生于武則天神龍二年,也就是683年,出自唐宗室隴西李氏,但支系不算顯赫,早年父親早逝,母親改嫁,他寄住在舅舅家,起點不高。開元年間,他從千牛直長這種低級武官干起,負責宮廷衛士事務,后來轉文職,當太子中允、國子司業,管教育和東宮事宜。那時候他結識了宇文融,通過這個人脈,加上和宦官、妃嬪的拉關系,開元十四年升御史中丞,開元二十二年正式拜相,同中書門下平章事。
從這開始,他就開始排除異己,先是和張九齡、裴耀卿共事,但很快就找借口把他們擠走。張九齡是直臣,主張改革,李林甫就暗中說他結黨,玄宗聽了信了,把張九齡貶到荊州。到開元二十四年,李林甫獨掌中書令,封晉國公,加開府儀同三司,兼修國史,權傾朝野。他還兼了多個節度使銜頭,像隴右、河東、朔方,表面上看風光無限,但實際是把軍政大權都捏在手里,不給別人插手的機會。
李林甫的奸佞之處在于他嫉賢妒能,手段毒辣。他不光排擠同僚,還杜絕言路,讓整個朝堂死氣沉沉。開元二十五年,他慫恿玄宗廢太子李瑛和兩個王爺,理由是他們結黨謀反,其實就是怕太子勢力大起來威脅自己。之后,他用王鉷、羅希奭、吉溫這些人做爪牙,專門搞大獄,誣陷對手。比如陷害韋堅、皇甫惟明,說他們和太子勾結,結果一堆官員被貶或殺。他還收買宮女和宦官,隨時打聽玄宗的動靜,投其所好,玄宗中年以后懶得管事,就喜歡這種不煩他的“管家”。李林甫的口頭禪是“口蜜腹劍”,表面笑瞇瞇,背后下黑手,歷史書上說他城府深,性沉密,沒什么學問,但會鉆營。歐陽修在《新唐書》里說他養成大亂,就是因為他堵塞了所有進諫渠道,讓玄宗聽不到真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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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來看安祿山,這家伙生于景龍元年,大概703年,母親是突厥人,父親有粟特血統,早年在營州柳城長大,會六種胡語,當過互市牙郎,偷羊被抓差點砍頭,開元二十年投軍,靠張守珪收為養子才起步。開元二十八年,他當平盧先鋒使,屢立戰功,對奚、契丹打得狠,天寶元年兼范陽節度使,天寶二年加河東,三鎮合一,兵馬十五萬,封東平郡王。安祿山狡詐,愛貪財好色,在邊疆囤糧養胡兵,暗中準備反叛。但他也知道玄宗寵他,經常進京獻寶,討好楊貴妃,甚至認她做干娘,表面上裝傻充愣,實際野心大得很。歷史上說他肥胖,愛跳胡旋舞,玄宗看他表演還樂呵呵的。
李林甫能鎮住安祿山,第一點是靠絕對的權勢壓人。天寶六年,安祿山剛當大夫時,仗著皇帝寵愛,見李林甫時不大彎腰,態度傲慢。李林甫沒直接發作,而是叫來王鉷,王鉷地位和安祿山差不多,但對李林甫畢恭畢敬,安祿山一看,馬上喘著氣彎下腰。從這以后,安祿山每次見李林甫都小心翼翼,冬天還緊張得汗流浹背。這不是怕打仗,而是怕李林甫的勢力網。李林甫掌控中樞十九年,朝臣沒人敢頂撞,他通過吏部侍郎控制選官,設立長名榜,拒絕權貴干預,誰想升遷必須走他的門路。安祿山雖有兵,但根基淺,在朝中沒黨羽,惹不起李林甫這種老狐貍。
第二點,李林甫對人心的把控準得嚇人。歷史記載,他和安祿山說話時,總能先說出對方心里想的事,安祿山還沒開口,就被點破,覺得對方像神仙一樣。安祿山這種狡詐的人,最怕別人看透自己,李林甫就利用這點,讓他心理上處于下風。每次匯報軍情,安祿山都如坐針氈,生怕露餡。李林甫還假裝親熱,披袍給他蓋,喊他坐下聊,安祿山感動得叫“十郎”,但實際是怕得不行。李林甫沒明顯弱點,不貪錢不愛色,安祿山想賄賂都沒門,只能被動迎合。這套心理戰術,讓安祿山在李林甫活著時根本不敢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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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點,是李林甫搞的制度改革,讓安祿山有兵也沒底氣反。開元二十二年,他主導裁員,減掉三百多冗官,精簡機構,提高效率。天寶初,他廢府兵制,推募兵制,地方軍區整頓兵源,西北和東北軍團互相牽制,安祿山的范陽軍強,但糧草靠中央供給,動一下就斷后路。他還編《唐六典》,明確中央地方職權,節度使上報必須經中書省審。財政上,《長行旨條》固定租稅,省司每年發文書,驛站傳送,確保地方軍費受控。安祿山轄區雖邊遠,但每筆開支都得審批,無法私擴。李林甫還建議用寒族蕃人為將,避免文臣出將入相,這政策讓安祿山上位,但也把他綁死在邊疆,沒機會進中樞。李林甫用西北軍壓安祿山,像貶王忠嗣,就是怕他們聯手。
這些改革表面穩定了帝國,但實際是為李林甫的專權服務的。他嫉妒賢能,堵塞言路,導致朝政腐敗,玄宗晚年沉迷享樂,聽不到壞消息。安祿山畏懼李林甫,本質上是怕這個體系,李林甫一死,楊國忠上臺,楊國忠只會斂財,不會平衡勢力,一味打壓安祿山,派人監視,奪兵權,安祿山覺得機會來了。天寶十四載十一月,安祿山在范陽起兵,以討楊國忠為名,十五萬大軍南下,很快就占洛陽,次年陷長安,玄宗逃蜀,楊貴妃死馬嵬驛。安祿山稱大燕皇帝,但內部亂,757年被兒子安慶緒殺,叛亂持續到763年,史思明父子也敗亡,唐朝元氣大傷,進入藩鎮割據時代。
歷史上很多人把安史之亂怪李林甫,說他用蕃將埋禍根,司馬光在《資治通鑒》里說他陰密忍誅,杜絕言路,脅持人主。杜佑也說用李林甫就亂。但也得承認,李林甫的行政能力強,他修訂稅制、法典,讓財政穩定,對外戰爭勝多敗少,開元后期到天寶初的繁榮有他一份功。但他的奸在于養禍自保,排擠賢臣,變朝風為諂媚,導致帝國隱患積累。安祿山這種跋扈的人,能被鎮住十幾年,靠的就是李林甫的權勢、心機和制度網。要說教訓,權力太集中在奸人手里,表面太平,實際危機四伏。現實中,不少地方也這樣,表面風平浪靜,底下暗流涌動,早晚出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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