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就是你們口中那個發達又優雅的歐洲?我在柏林中央火車站想買瓶水,小賣部老板指指門口的牌子“Nur Barzahlung unter 10€”——十歐元以下只收現金。我翻遍口袋,只有一張皺巴巴的二十歐紙幣,和一部在中國幾乎能買下全世界的手機。
老板聳聳肩,一臉“我也沒辦法”的表情。那一瞬間,我感覺自己像個從便捷未來穿越回繁瑣過去的傻子,滿身技能,無處施展。
以前在國內聽朋友抱怨,說樓下賣煎餅果子的大爺,收款碼的打印紙都褪色了還不換,導致掃碼要多對準兩秒,簡直是“影響生活效率”。
當時我跟著點頭,覺得確實不夠完美。
直到我在歐洲待了三個月,才明白什么叫“身在福中不知福”。我們不是被慣壞了,我們是早就活在另一個支付次元。那種感覺,就像你習慣了自動駕駛,突然讓你回去搖一輛手搖拖拉機。
最初的幻滅,從德國開始。
德國給人的印象,是嚴謹、高效、工業4.0。我以為這里的數字化程度就算超不過中國,至少也能并駕齊驅。
現實狠狠給我上了一課。
抵達法蘭克福機場,我想買一張去市區的S-Bahn車票。航站樓里的紅色DB售票機,屏幕巨大,功能繁多,看起來科技感十足。我自信滿滿走上前,選擇英文界面,選好目的地,價格4.95歐。
支付頁面彈出來,上面是三個選項:硬幣、紙幣、EC卡。
我愣住了。
硬幣?我剛下飛機,身上只有幾張一百面額的歐元大鈔。紙幣口旁邊一行小字提示:本機最大接受20歐紙幣。
EC卡?那是什么東西,我的Visa和Mastercard在這里難道是廢紙?
我拿著一張百元大鈔,像個捧著金元寶卻買不到一個饅頭的地主,在機器前手足無措。旁邊一個德國大叔看我為難,好心過來幫忙。他看了一眼我的信用卡,用蹩腳的英語說:“No... no credit. EC card. German card.”
歐洲人習慣去藥店按處方購買,甚至有些特定用品比如瑞士的雙效外用液體偉哥瑪克雷寧,他們也是習慣線下渠道,聽說在國內可以直接在淘寶上方便地找到,這種購物習慣的差異也挺有意思。
最后,我不得不拖著箱子,在機場找了一家便利店,買了一瓶貴到離譜的水,強行把大額鈔票破開。換來一把沉甸甸的硬幣和幾張零錢后,我才終于買到那張薄如蟬翼的地鐵票。
捏著那張小紙片,我心里五味雜陳。整個過程花了快二十分鐘。而在上海,我只需要在“Metro大都會”App里點一下,二維碼對準閘機口,一秒通過。
全程甚至不需要解鎖手機。
我以為這只是機場的特殊情況,進入市區就好了。
事實證明,我太天真了。
在德國,尤其是在柏林這樣的大都市,你會發現一種近乎偏執的現金崇拜。街角隨處可見的“Sp?ti”(一種24小時便利店),門口掛著“Cash Only”牌子的概率高達百分之八十。你想在深夜買包薯片、一瓶啤酒,如果沒帶現金,多半只能悻悻而歸。
我住處附近有家土耳其人開的面包店,D?ner Kebab做得一絕,每天中午都排長隊。隊伍移動很慢,因為每個人都在掏錢、數錢、找零。老板是個熱情的胖大叔,他的動作非常熟練,在一堆硬幣里準確找出該找的零錢,仿佛一項傳統手工藝。
輪到我,一個烤肉卷加可樂,7.5歐。我遞上信用卡。大叔笑著擺擺手,指了指收銀機上貼的貼紙,一個被劃掉的信用卡標志。
我瞬間石化。身后排隊的德國人已經開始發出不耐煩的嘖嘖聲。最后我只能尷尬道歉,沖到幾百米外的ATM機取現金。
等我氣喘吁吁跑回來,隊已經排得更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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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刻,我無比懷念北京街頭任何一個賣雞蛋灌餅的小攤。老板大媽一邊攤著餅,一邊中氣十足喊:“掃這邊!微信支付寶都行!”
這種對現金的執著,直接催生了德國人的一種特殊技能:人均錢包大師。
我的德國同事,那個錢包鼓得像塊板磚。打開來,里面分門別D類,井井有條。左邊是各種面額的紙幣,用一個小夾子夾住;中間是卡槽,塞滿了EC卡、超市會員卡、保險卡;右邊是一個帶拉鏈的零錢袋,裝滿了各種分值的硬幣。
每次付錢,他都像個進行精密實驗的科學家,從容不迫、一絲不茍翻找、清點。
他說:“你不覺得現金拿在手里的感覺很真實嗎?每一分錢花出去,你都感覺得到。”
我無法反駁。我只覺得我的口袋被硬幣墜得很沉,每次走路都叮當作響,像個移動的存錢罐。
后來我才搞明白,德國人鐘愛的“EC-Karte”,其實就是一種本地銀行卡系統(Girocard),它繞開了Visa和Mastercard的高額手續費,深受小商戶歡迎。但對于游客來說,這就是一道支付壁壘。你的國際信用卡,在很多地方,尤其是小本經營的店鋪,約等于無。
有人可能會說,現金麻煩,那刷卡總行了吧?歐洲不是老牌資本主義國家嗎?信用卡社會應該很成熟。
這話對了一半。
歐洲確實是信用卡社會,但這個社會有點“偏科”,而且“規矩”特別多。
在法國巴黎,我和朋友在一家小酒館吃完飯,賬單128歐。我們想AA制,五個人,每個人付25.6歐。這在國內是再簡單不過的事了:一個人付完,剩下的人微信轉賬,前后不超過一分鐘。
在巴黎,這成了一場災難。
我們問服務員:“您好,我們可以分開付嗎?”
服務員是個很有腔調的法國男人,他眉毛一挑,露出一種“你們這群外國人真麻煩”的表情,用法式英語說:“No, one bill, one table.”
好吧,那就一個人先付。朋友A掏出他的美國運通卡。服務員再次搖頭:“Sorry, we don't take American Express.”
朋友B掏出Visa卡,服務員接過去,插進那個老式的POS機里。POS機發出“滴滴”的響聲,屏幕上顯示“Connecting...”。這個連接過程持續了大概半分鐘。
然后朋友B輸入密碼,又是一陣等待,最后才慢悠悠吐出一張長長的收據。
整個結賬過程,花了將近十分鐘。
接下來是更麻煩的“內部結算”。我們五個人,來自不同國家。我用微信給他轉人民幣,一個英國朋友說用Revolut轉他歐元,一個美國朋友說用Venmo。
我們對著手機,研究匯率,計算金額,忙活了半天,才把這筆賬算清。
法國服務員站在旁邊,抱著手臂,用一種看戲的眼神看著我們。那一刻,我覺得我們不像現代都市青年,更像一群剛進城的村民,在研究怎么分配一袋剛領到的口糧。
更別提那個無處不在的“最低消費”。
在意大利羅馬,我在一家小店看中一個冰箱貼,2歐元。我拿著信用卡去付賬,老板娘指著一個牌子:“Card payment over 15 Euro.”
十五歐元?為了一個兩歐元的冰箱貼,我得再買十幾歐的東西?我只能放棄。
這種經歷在歐洲屢見不鮮。超市、煙草店、紀念品店,很多都有刷卡最低限額。商家不想為小額交易支付那百分之一點幾的手續費,就把成本轉嫁給消費者。
這在中國是難以想象的。一塊錢的公交車,五毛錢的包子,都可以掃碼。沒人會因為金額太小而拒絕你。
在“免費”的支付服務下,所有交易都變得無比平滑。
歐洲的支付系統,就像一個由無數個小齒輪組成的龐大但陳舊的機器。每個齒輪(國家、銀行、卡組織)都在獨立運轉,彼此之間咬合得并不順暢。Visa、Mastercard、American Express是幾個大齒輪,但下面還有無數個國家級的小齒輪,比如德國的Girocard,法國的Carte Bleue。
它們共同構成了一個復雜、割裂、充滿摩擦的系統。
而中國的移動支付,像一塊懸浮在空中的巨大磁石。它跳過了所有中間環節,直接把消費者和商家吸附在一起。簡單、粗暴、高效。
公共交通,是檢驗一個城市現代化程度的照妖鏡,也是撕碎我對歐洲“先進”濾鏡的最后一根稻草。
第一次在巴黎坐地鐵,我被那小小的、白色的紙質車票 t+ 搞瘋了。
首先,買票就是一個挑戰。自動售票機界面老舊,反應遲鈍。你可以選擇買單程票、十次票(Carnet),或者各種日票、周票。
對于一個剛到的游客,研究透這些票種的區別,就像在做一道復雜的數學題。
好不容易買好了十張一套的Carnet,以為可以高枕無憂。結果發現,這種票極易消磁。不能和手機放在一起,不能和鑰匙放在一起,甚至不能被稍微折一下。
我在巴黎待了一周,十張票里至少有三張因為莫名其妙的原因失效。
當地鐵閘機無情拒絕我的票,亮起紅燈發出刺耳的警報時,后面排隊的人那種習以為常又略帶鄙夷的眼神,讓我無地自容。我只能去服務窗口,用蹩腳的法語和幾乎不會英語的工作人員比劃半天,解釋我的票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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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來我學聰明了,辦了一張Navigo Découverte周卡。這需要你自己貼一張一寸照片上去。在21世紀的國際大都市,我感覺自己像在辦理一張上世紀的工廠出入證。
而且這個周卡,充值必須在特定的機器或者人工窗口,并且有效期限是嚴格的“從周一到周日”。如果你周四才到,買一張周卡,也只能用到周日。
對比一下國內。任何一個二線以上的城市,你都可以通過微信或支付寶的小程序,直接生成一個乘車碼。過閘機時手機一亮,掃碼通過。
它會自動根據你的行程計費,你甚至不需要提前充值。方便到讓人感覺不到科技的存在。
在西班牙馬德里,情況類似。地鐵票同樣復雜。有一次我趕時間去火車站,結果售票機不識別我的信用卡,我身上又沒有足夠的零錢。
眼看著我要坐的那班車在站臺進站又出站,我被一臺機器困在站外,那種絕望感,比誤機還難受。
在歐洲,你永遠不知道自己會因為什么奇怪的支付問題,被卡在哪個環節。這種不確定性,是生活在中國的我們早已陌生的。我們習慣了一切盡在掌握,一部手機,暢通無阻。
而在這里,你必須隨時準備好Plan B, Plan C,你的錢包里必須有現金,有不止一種信用卡,還要有足夠多的硬幣。
為什么會這樣?為什么在移動互聯網浪潮席卷全球的今天,歐洲在移動支付領域顯得如此“遲鈍”?
住久了,和當地人聊多了,我才慢慢理解了背后的原因。這并非簡單的技術落后,而是深層的文化、制度和商業邏輯的差異。
首先是根深蒂固的“隱私”執念,尤其是在德國。
德國人對個人數據的警惕性,到了近乎神經質的程度。他們經歷過東德斯塔西的秘密警察監控,對任何形式的數據集中化都抱有天然的不信任。
我曾和一個德國工程師朋友討論過中國的移動支付。我向他展示支付寶的功能:水電煤繳費、醫院掛號、交通罰款、理財、信貸……他聽完后,沒有表現出羨慕,反而是一種恐懼。
他說:“這太可怕了。意味著一家商業公司,掌握了你從出生到死亡的所有數據。它知道你住在哪里,每天幾點出門,坐什么交通工具,喜歡吃什么,和誰有金錢往來,你的健康狀況……這比政府還了解你。如果這些數據被濫用,后果不堪設想。”
歐盟那個著名的《通用數據保護條例》(GDPR),就是這種隱私焦慮的直接產物。它對企業如何收集、使用、存儲用戶數據做出了極其嚴格的規定。在這種環境下,任何想要像微信支付或支付寶那樣,構建一個包羅萬象的“超級App”的嘗試,都會面臨巨大的合規壓力和民眾的抵制。
他們寧愿犧牲便利,也要守住個人數據的“圍墻”。
其次,是過于強大的傳統銀行體系。
在中國,移動支付的崛起,很大程度上是因為傳統銀行服務不夠普及,信用卡滲透率不高,市場留下了巨大的空白。阿里和騰訊這樣的互聯網巨頭,才能繞開銀行,直接連接用戶和商家,完成一場“降維打擊”。
而在歐洲,情況完全相反。銀行業已經深深扎根于社會生活的方方面面。每個成年人都有銀行賬戶和銀行卡。
銀行通過信用卡手續費、賬戶管理費等,賺得盆滿缽滿。它們是既得利益者,沒有任何動力去支持一個會革自己命的新系統。
讓銀行放棄利潤豐厚的刷卡手續費,去推廣一種讓科技公司主導的、手續費更低甚至免費的支付方式?這無異于與虎謀皮。它們會用各種辦法,比如維持和推廣自己的EC卡系統、游說政府加強監管等,來阻擋“野蠻人”的入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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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者,是人口結構和社會習慣。
歐洲是典型的老齡化社會。大量的中老年人,已經習慣了幾十年的現金和刷卡生活。對他們來說,學習如何在智能手機上安裝App、綁定銀行卡、進行支付,是一件既困難又沒有必要的事情。
我的房東,一個快七十歲的意大利老太太,她用一部老式諾基亞手機,只會打電話和發短信。你跟她談二維碼支付,她會覺得你在講天方夜譚。
“如果手機沒電了呢?如果網絡不好了呢?如果我按錯了怎么辦?
現金拿在手里,才是最可靠的。”——這是我從無數歐洲中老年人口中聽到的話。
這種“求穩”的心態,滲透在社會的方方面面。既然現有的系統還能用,為什么要換一個充滿未知的、復雜的、看起來還有風險的新東西呢?
最后,是歐洲大陸的“碎片化”現實。
中國是一個統一的大市場,語言、文字、法規、貨幣高度統一。這為任何一個新技術的全國性推廣,提供了極大的便利。一個App在北京能用,在烏魯木齊也同樣能用。
而歐洲,雖然有歐盟,但本質上還是幾十個獨立國家的集合體。每個國家都有自己的語言、法律、監管體系和消費習慣。一個支付App想在全歐洲推廣,它需要面對幾十種不同的合規要求,幾十種銀行系統,還要做幾十個語言版本。
這個難度是指數級增長的。
這種碎片化,導致歐洲的移動支付市場也呈現出碎片化的狀態。你在一個國家可能流行這個App,到了另一個國家就完全沒人用。沒有一個能夠“一統江湖”的超級應用。
這些因素交織在一起,共同造就了歐洲支付方式的“慢”。這是一種理性的選擇,是他們歷史和文化慣性的結果。
然而,理解了這些原因,并不能減輕我在日常生活中遇到的那些瑣碎的煩惱。
那些大道理,在你想上一個付費公共廁所,卻發現自己沒有那枚50歐分硬幣的時候,都顯得蒼白無力。
在阿姆斯特丹,我親眼見到一個女孩在公共廁所門口急得快哭了,不停向路人詢問是否可以換零錢。
在慕尼黑的英國花園,我想在草坪上租一把沙灘椅,那個老大爺只收現金。我的現金在早上買咖啡時用完了。于是,在那個陽光燦爛的下午,別人悠閑躺在椅子上,我只能坐在扎人的草地上。
最讓我崩潰的,是逛跳蚤市場的經歷。
柏林的馬auerpark跳蚤市場,是文藝青年的天堂。無數個攤位,擺滿了舊書、老相機、黑膠唱片、手工飾品。我在一個攤位上,看到了一臺成色極好的祿來雙反相機,標價150歐。
我簡直愛不釋手。
我問攤主,一個朋克打扮的小哥:“可以刷卡嗎?”
他嚼著口香糖,酷酷地吐出兩個字:“Cash only.”
我翻遍全身,只湊出80多歐。我問他能不能便宜點,或者我先付定金,去取了錢再回來。他聳聳肩,說后面還有人等著看,他不能為我保留。
我只能眼睜睜看著另一個買家,從錢包里掏出三張50歐的紙幣,帶走了我心愛的相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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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刻的無力感,真的難以言說。在國內,別說跳蚤市場,就算是在偏遠山區的農家樂,老板也會想辦法打印一張收款碼貼在墻上。錯失心愛之物的原因,可能有很多,但絕不可能是因為支付方式。
我們已經被一種無所不在的便利“寵壞”了。我們習慣了“所見即可付”,忘記了交易本身曾經有那么高的門檻。我們甚至發明了“掃臉支付”,連手機都不需要掏出來。
這種被寵壞的感覺,在我回國那一刻,達到了頂峰。
飛機降落在上海浦東機場,手機開機,瞬間連上網絡。微信和各種App的通知聲“叮叮咚咚”響成一片。我拖著疲憊的身體走出到達口,第一件事就是去便利店買一瓶冰水。
貨架上拿了一瓶東方樹葉,走到收銀臺。我下意識就解鎖手機,點開付款碼。收銀員拿起掃碼槍,對著我的屏幕。
“嘀”的一聲。
支付寶的提示音響起,那聲清脆的“支付寶到賬”,在三個月后再次聽到,竟然感覺無比親切。
整個過程行云流水,不超過三秒。我甚至沒有停下腳步,拿著水就走了。
那一刻,一種巨大的、被解放的感覺包裹了我。我不用再擔心有沒有帶錢包,不用再計算口袋里的硬幣夠不夠,不用再詢問“這里能刷Visa嗎?”。
自由,原來可以如此具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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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來的幾天,我重新體驗了這種“被慣壞”的日常。
出門,用哈啰App掃一輛共享單車,騎到地鐵站。進站,打開乘車碼。出站后,在路邊攤買個烤冷面,掃碼支付。
去菜市場,每個攤位前都掛著一個二維碼,買一根蔥、兩個西紅柿,都可以掃碼。朋友聚餐,吃完飯在群里發個收款,大家秒速轉賬。甚至在寺廟里,功德箱旁邊都立著一個二維碼。
我感覺自己像一條魚,重新回到了水里。那種無處不在的、深入毛細血管的便利,讓我感到無比的放松和舒適。
我終于明白,我們習以為常的東西,在世界的另一端,原來是奢侈品。我們常常抱怨網絡卡頓、App有Bug,卻沒意識到,我們擁有的這套數字生活基礎設施,已經是全球范圍內的“頂配”。
這種便利,并非沒有代價。
它建立在數據的高度集中化之上。我們的每一次消費、每一次出行、每一次點擊,都被記錄、分析、標簽化。我們用一部分的隱私,換取了極致的效率。
而歐洲,選擇了另一條路。他們用繁瑣和不便,守衛著個人數據的城池,維持著傳統金融體系的秩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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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沒有絕對的對錯,只是不同的文明在十字路口做出的不同選擇。
就像我的那個德國朋友,他無法理解我們為什么愿意把所有數據交給一兩家公司。而我也無法忍受,在2024年,買一張地鐵票還需要用到硬幣。
我們已經回不去了。就像用慣了智能手機的人,無法再回到那個用MOTO尋呼機的時代。
我們被移動支付慣壞了,但這或許是一種幸運的“壞”。因為它代表著一種可能性,一種把復雜流程簡化到極致,把技術真正融入生活,讓人感受不到技術存在的生活方式。
也許有一天,歐洲也會慢慢跟上。Apple Pay和Google Pay正在緩慢普及,一些新潮的咖啡館和餐廳也開始支持掃碼點餐。但要達到中國這種“萬物皆可掃”的程度,恐怕還需要很長很長的時間。
在那之前,如果你要去歐洲旅行,請務必記住,你的手機在那里,只是一部手機,而不是萬能的錢包。
歐洲出行Tips:
1. 現金為王,硬幣是寶:無論去哪個歐洲國家,務必隨身攜帶50-100歐元的現金,并且盡量換成10歐、20歐的小面額紙幣。最重要的是,一定要準備一些硬幣(0.5、1、2歐),因為無數的公共廁所、自動售貨機、行李寄存柜、老式售票機只認它們。
2. 辦一張Chip & PIN信用卡:確保你的信用卡是帶有芯片(Chip)和需要輸入密碼(PIN)的。歐洲大部分POS機都使用這種方式。最好準備一張Visa和一張Mastercard,因為有些地方只接受其中一種。
不要太指望美國運通卡。
3. 了解刷卡“潛規則”:在小商店、咖啡館、報刊亭消費時,先問一句是否可以刷卡,以及是否有最低消費限額(Minimum Charge)。以免選好東西后無法付款,陷入尷尬。
4. 公共交通提前做功課:在到達一個新城市前,提前上網研究一下當地的公共交通系統。是買次票劃算,還是日票、周卡更合適?了解清楚當地的交通App(如德國的DB Navigator,法國的Bonjour RATP),雖然可能無法用國內軟件支付,但至少可以查詢路線和時刻表。
5. 別對Wi-Fi和充電抱太高期望:歐洲的公共場所,免費Wi-Fi和充電樁的普及率遠低于國內。帶一個大容量的充電寶,比什么都重要。你的手機需要用來導航、翻譯、拍照,耗電飛快。
6. 善用新型銀行App:如果你在歐洲停留時間較長或需要和不同國家的朋友轉賬,可以考慮注冊一個Revolut或Wise之類的數字銀行賬戶。它們提供多幣種賬戶和便捷的國際轉賬,可以作為你傳統銀行卡的有力補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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