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曾拜訪一位退休的老公安。他一生都在與犯罪分子打交道。談及往事,老人喝了一口茶,說了一句意味深長的話。他說,罪犯就像孫悟空,怎么翻跟頭也跳不出如來佛的手掌心。這句話道出了一個樸素的真理:無論匪徒多么兇殘,正義的審判終將到來。
這讓我想起1950年發生在陜西的一起案件。那是新中國成立后的第一起監獄暴動,地點在郿縣,也就是現在的眉縣。史稱“九五獄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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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50年9月,新中國剛成立一年。社會秩序正在重建,但秦嶺腳下的郿縣并不平靜。看守所里關押著一名重要犯人,叫湯翰。他曾是國民黨秦嶺守備區的少將司令。此人雖然入獄,但并未認罪服法。他一直在觀察看守所的情況,尋找越獄的機會。
當時,縣里的主要領導都去寶雞開會。留守負責的是縣委副書記何彥。何彥患了重感冒,發著高燒。湯翰認為這是一個機會。他開始實施越獄計劃。他和同伙利用金錢和利益,拉攏了負責看守的警衛班長任志明和李玉泉。這兩名看守背棄了職責。他們把看守所的鑰匙交給了犯人,甚至提供了武器庫的地圖。
9月5日下午四點,機關食堂開飯。這是看守所防備最松懈的時候。暴動開始了。內應打開了牢門。六十多名犯人沖出監舍。他們切斷了電話線,切斷了縣政府與外界的聯系。隨后,他們沖向武器庫。他們搶走了五挺ZB-26輕機槍,還有幾十支步槍和幾千發子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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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安戰士正在吃飯,手邊沒有武器。暴徒用機槍掃射大院。兩名公安戰士在對抗中犧牲。暴徒搶走了庫房里的白銀和人民幣。他們還搶了百姓的騾馬。隨后,這群人沖出縣城,向南面的秦嶺山區逃竄。他們計劃進入深山,繼續與政府對抗。
何彥聽到了槍聲。他推開警衛員,帶病堅持指揮。他迅速集結隊伍。縣大隊、公安隊和民兵加入了追擊行列。三百多人組成的隊伍在夜色中出發。他們沒有現代化的追蹤設備。指揮員依靠經驗和群眾提供的線索,判斷匪徒逃往斜峪關東路。
追擊部隊在山路上急行軍。這不僅是體力的比拼,也是意志的較量。隊伍到達太白鸚鴿鄉附近。雙方發生了遭遇戰。匪徒利用搶來的機槍阻擊。火力很猛。公安戰士沒有退縮,頂住了攻擊。匪徒見勢不妙,逃往放羊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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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羊寺地形險要。何彥指揮部隊包圍了寺廟。公安戰士投擲手榴彈,并向匪徒喊話。心理攻勢奏效了。匪首魏福榮舉起白襯衣投降。湯翰在逃跑時被打斷了腿,隨即被捕。叛徒任志明被當場擊斃。
這次行動消滅了大部分暴徒。但是,另一名主犯楊克勤逃脫了。他帶著殘部鉆進了深山。楊克勤與當地土匪武振海勾結。他們繼續作案,甚至殺害了一名區公所干部。
何彥決心抓住他們。追擊部隊追蹤到楊樹溝。匪徒藏在一個絕壁山洞里。山洞易守難攻。何彥采用“引蛇出洞”的戰術。部隊假裝撤退,制造離開的假象。匪徒誤以為安全了,鉆出山洞。埋伏好的戰士立即開火。土匪頭目武振海被擊斃。其余匪徒被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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混亂中,楊克勤再次逃脫。他順著山洞頂端的一條石縫擠了出去。從此,他銷聲匿跡。
楊克勤逃到了甘肅涇川。他隱姓埋名,在一家藥鋪當伙計。后來,他入贅當地,娶妻生子。他試圖用普通人的生活掩蓋罪行。他在這家藥鋪藏了八年。這八年里,他關注時局,幻想局勢變化。但現實打破了他的幻想。新中國日益穩固,他的希望破滅了。
1958年,一名郿縣干部去涇川出差。他去藥鋪買藥。他發現那個伙計很面熟。經過辨認,那人就是潛逃八年的楊克勤。公安機關迅速行動。楊克勤被捕。面對手銬,他的心理防線崩潰了。他承認了自己的身份和罪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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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年12月,楊克勤被執行死刑。這起跨度八年的追逃行動畫上了句號。
這起案件告訴我們一個道理:正義也許會遲到,但絕不會缺席。當年的公安戰士用行動證明了這一點。無論罪犯逃到哪里,無論過去多久,法律都會給予公正的裁決。那些犧牲的烈士,那些堅持追兇的前輩,維護了社會的安寧。正如那位老公安所說,犯罪分子永遠無法逃脫正義的制裁。這一信念,至今依然有著沉甸甸的分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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