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45年9月,日軍軍醫為了一個10歲中國戰俘,給盟軍遞交了一份絕密“死當”,結局讓人破防
1945年9月,一份并不顯眼的絕密文件,被送到了盟軍布倫斯基將軍的案頭。
這文件混在那堆積如山的戰犯審判、武裝解除令里,顯得格格不入,名字叫“少年同伴請愿書”。
核心訴求簡直離譜:一個馬上要被遣返的日軍軍醫,求盟軍高抬貴手,讓他帶走一名年僅10歲的中國戰俘,還要收這孩子當養子。
要知道,那時候仗剛打完,仇恨漫天,把敵國的孩子帶回日本撫養,這在那會兒絕對是天方夜譚。
誰知道,將軍看完后沉默了半天,最后竟然真的簽下了那個名字。
在那個人命比草賤的時候,這一筆簽字,硬是把一個山西娃從鬼門關拉了回來,也造就了二戰后東亞戰場上極罕見的“帶走中國未成年戰俘”孤本。
這事兒要講清楚,咱得把時間往回撥,去看看那個殘酷的世道。
故事的主角叫光俊明,當然這是后來起的名字。
他本名叫啥已經沒人記得了,只知道出生在山西運城夏縣最窮的溝壑里。
1935年的中國北方,老百姓活下去那是真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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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爹被抓了壯丁,一去不回,家里窮得連鍋都揭不開。
母親為了活命,先把妹妹送了人,自己帶著光俊明改嫁。
可即便這樣,在那個兵荒馬亂的年月,多一張嘴就是多一份沉重的負擔。
1943年,看著面黃肌瘦的兒子,母親做了一個現在看來特別心酸的決定:把這根獨苗送進駐扎在附近的國民黨27軍。
為啥?
不圖升官發財,就圖部隊里那口雜糧飯能讓他活下去。
說白了,這就是拿命換飯票。
當時的27軍里有個郭中尉,看這孩子機靈,就收留他在連隊里打雜,順手給他起了“光俊明”這個名字。
本來指望背靠大樹好乘涼,誰知這棵樹倒的比誰都快。
1943年6月,河南濟源黃河岸邊,國民黨27軍跟日軍第37師團撞上了。
那真是一場慘敗,防線跟紙糊的一樣瞬間崩潰,一千多人戰死,近五千人被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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混亂中,郭中尉生死未卜,年僅8歲的光俊明也沒能跑掉,成了日軍戰俘營里個頭最小的“囚犯”。
按理說,這種沒有勞動力的戰俘,在日軍眼里就是累贅,處理方式往往就是一刺刀解決了事。
但命運在這兒拐了個彎。
在清點人數時,日軍軍醫加地正隆注意到了這個眼神驚恐的孩子。
檔案里沒有父母信息,沒人認領,加地正隆動了惻隱之心。
作為醫生,他可能是那個殺戮場里僅存一點人性的人。
他利用職務之便,把光俊明留在了醫療隊打雜,這一留就是兩年。
這兩年里,光俊明從河南跟著日軍一路南下,流浪到了越南西貢。
雖說身份是尷尬的戰俘,但在加地正隆的庇護下,他不僅沒被虐待,還奇跡般地活了下來。
1945年日本投降,這消息對大多數人是光明的開始,但對身在越南戰俘營、年僅10歲的光俊明來說,卻是最大的危機。
日軍要被遣返,戰俘要被移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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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身在異國他鄉、在中國已經舉目無親的孩子,一旦被扔出軍營,在這個兵荒馬亂的東南亞,結局只有一個字:死。
加地正隆心里跟明鏡似的,他面臨著一個巨大的道德和法律困境:作為戰敗國軍人,他自己都泥菩薩過江,有什么資格帶走戰勝國的孩子?
這就回到了開頭那一幕。
加地正隆冒著極大的風險,向盟軍遞交了那份申請。
他沒把光俊明當戰利品,而是申請正規收養。
在那個特殊的窗口期,或許是人道主義的微光閃爍,盟軍竟然特批了這份請求。
光俊明登上了去往日本的運輸船,落腳在熊本縣八代市。
為了讓他能在日本社會生存,加地正隆給他改了日本名字,入了日本籍。
一個山西娃,就這樣在歷史的洪流中,被沖到了對岸。
在日本的日子,光俊明展現出了驚人的韌性。
那個年代的日本也是一片廢墟,作為“特殊歸化兒童”,他受盡了冷眼和排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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語言不通,他就死記硬背;起步晚,他就夜里苦讀。
加地正隆待他視如己出,不僅供他讀完了小學、中學,還一路供到了熊本商科大學。
那個曾在山西黃土地上差點餓死的放牛娃,硬是在幾十年后的日本商界殺出了一條血路。
1969年,他創立了自己的公司,取名“光通商株式會社”。
注意這個細節,他在所有的文件簽名和公司命名中,死死咬住“光”這個字不放。
那是他名字的第一個字,是他與中國唯一的連接,也是他對自己真實身份的一種無聲吶喊。
隨著生意越做越大,光俊明成了身價千萬的富豪,但他心里的那個空洞卻越來越大。
1972年中日邦交正常化,這扇大門一開,光俊明壓抑了近三十年的思鄉之情徹底爆發。
他開始瘋狂地寫信、尋找。
他要找那個當年為了讓他活命、忍痛把他送進軍營的母親。
他依稀記得分別那天,母親追著隊伍跑,腳底板被石頭磨得鮮血淋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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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86年,光俊明帶著已經年邁的養父加地正隆,飛回了北京,轉道山西。
當他西裝革履地站在運城夏縣的土地上,拿出一張斑駁的舊照片時,整個村子都轟動了。
但歷史是殘酷的。
戰爭、災荒、加上幾十年的動蕩,戶籍檔案早就不全了。
盡管當地政府把能翻的都翻了,那個記憶中的母親,依然杳無音訊。
攝制組本來想拍一部感人的母子重逢紀錄片,最后只能對著空蕩蕩的黃土坡,拍下了光俊明長跪不起的痛哭背影。
沒找到母親,光俊明做了一個決定。
他把對母親的思念,全撒向了這片土地。
他在夏縣捐建了“光俊希望小學”,那校門的設計圖是他親自畫的;他給縣醫院捐了一整棟兒科病房樓,取名“俊明堂”。
他說,既然找不到媽媽,就幫幫這里的孩子,別讓他們再像當年的自己一樣受苦。
故事的結局有些出人意料,卻又再情理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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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0年,已是花甲老人的光俊明做了一件讓很多日本人不解的事:他把公司總部遷到了上海浦東,并正式申請恢復中國國籍,成為歸國定居人員。
在那份申請表上,他不需要再用那個日本名字,而是工工整整地寫下了“光俊明”三個字。
從山西的棄兒,到國民黨的幼年戰俘,從日軍軍醫的養子,到日本商界的巨頭,最后變回一個葉落歸根的中國老人。
光俊明的一生,是被戰爭撕裂又自我縫合的標本。
他沒有被仇恨吞噬,也沒有在富貴中迷失。
2018年,光俊明走了。
那張恢復中國國籍的申請表,他一直鎖在保險柜最里層,直到最后,上面填的籍貫還是:山西夏縣。
參考資料:
王龍,《刺刀書寫的謊言:侵華戰爭中的日本“筆部隊”》,廣東人民出版社,2017年。
光俊明口述歷史檔案,山西省運城市夏縣檔案局。
《為了那個山西孩子》,日本熊本縣八代市戰后歸國人員記錄匯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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