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怕大雪是晴天”，今日大雪，晴天有啥可怕的？看農諺咋說

大雪節氣這天，太陽卻明晃晃地掛在空中，照得人睜不開眼。老張頭蹲在田埂上，瞇著眼看那刺目的陽光，心里直打鼓。他粗糙的手指無意識地搓著一把土，土粒從指縫間簌簌落下，干得能嗆人。

"老張，看啥呢？"隔壁老王扛著鋤頭路過，順著他的目光往天上看。

"這天兒不對啊。"老張頭咂咂嘴，"大雪節氣出太陽，怕是要壞事。"

老王不以為然地笑笑："你們這些老農民就愛瞎琢磨，出太陽還不好？省得凍手凍腳的。"

老張頭搖搖頭沒說話。他記得小時候爺爺說過，大雪晴，來年蟲；大雪陰，谷滿倉。那時候他還不信，直到那年冬天特別暖和，來年地里爬滿了蚜蟲，莊稼葉子被啃得千瘡百孔，收成少了一半多。

村東頭的老李正趕著羊群往家走，聽見他們說話也湊過來："我今早看天氣預報，說這周都沒雪，氣溫還比往年高。"

三個老漢蹲在田埂上，望著那片本該被雪覆蓋的麥田。麥苗蔫頭耷腦的，像是也感覺到了不對勁。往年這時候，厚厚的雪被子早該蓋在地上了，現在倒好，麥子直接暴露在干冷的空氣里。

"你們發現沒有，"老張頭突然說，"這幾年冬天越來越不像冬天了。我小時候，河面上的冰能走馬車，現在連個冰碴子都少見。"

老王嘆了口氣："可不是嘛。去年我那幾畝蘋果，開花時候趕上倒春寒，果子結得稀稀拉拉的。"

老李掏出旱煙袋，三個老漢輪流抽了幾口。煙味兒混著呼出的白氣，在清冷的空氣中飄散。遠處傳來幾聲烏鴉叫，顯得格外刺耳。

"我聽說城里人管這叫啥'厄爾尼諾'，"老李吐著煙圈說，"洋名字怪繞口的，反正就是天氣亂套了。"

老張頭想起去年趕集時聽農技站的人說過，暖冬會導致土壤里的蟲卵凍不死，來年病蟲害肯定厲害。當時他沒往心里去，現在看著這反常的天氣，心里直發毛。

"要我說，咱們得早做準備。"老張頭拍拍褲子站起來，"開春得多備點農藥，地膜也得買厚的。"

正說著，老張頭的小孫子跑過來，臉蛋紅撲撲的，鼻頭掛著清鼻涕。"爺爺，老師說全球變暖，北極熊都沒地方住了！"

三個老漢聽得一愣一愣的。他們不懂什么全球變暖，只知道祖祖輩輩傳下來的農諺準沒錯。大雪節氣該冷不冷，該下雪不下雪，來年準沒好事。

傍晚時分，老張頭坐在自家院子里，望著西邊那輪紅彤彤的落日。往常這時候，天早該飄雪花了，可現在連片云彩都沒有。老伴在廚房里忙活，飄出燉白菜的香味。

"老頭子，吃飯了！"老伴在屋里喊。

老張頭應了一聲，卻沒動彈。他掏出老年手機，瞇著眼查了查未來十五天的天氣預報——清一色的小太陽圖標，氣溫都在零上。

飯桌上，老張頭悶頭扒飯，一言不發。老伴瞅了他一眼："咋了？跟霜打的茄子似的。"

"我琢磨著，明年得改種點耐旱的作物。"老張頭放下碗，"這天氣越來越邪性，不能再按老黃歷種地了。"

老伴給他夾了塊豆腐："你呀，就是愛瞎操心。天要下雨娘要嫁人，隨它去吧。"

夜里，老張頭翻來覆去睡不著。他想起小時候跟著爺爺去地里，大雪封門的日子，一家人圍著火盆烤紅薯。那時候的雪真大啊，能把門堵住?，F在倒好，冬天不像冬天，夏天熱得像蒸籠。

第二天一早，老張頭就去了村委會。他想找農技員問問，這種暖冬該怎么應對。路上遇見幾個年輕人開著拖拉機往外走，說是去城里打工，不種地了。

"張叔，現在種地不掙錢還累，不如去工地搬磚呢！"一個小伙子從車窗探出頭喊道。

老張頭在路邊，看著拖拉機揚起的塵土，心里空落落的。地沒人種了，天氣又越來越怪，以后的日子可咋過？

農技站里，技術員小劉正對著電腦查資料。聽老張頭說完來意，他推了推眼鏡："張大爺，您說得對。暖冬確實會導致病蟲害加重，我建議您開春前做一次土壤消毒。"

小劉又說了些生物防治、節水灌溉之類的新詞，老張頭聽得半懂不懂，但總算有了點底。臨走時，小劉送他到門口："大爺，您是老把式了，以后多給我們提提意見。氣候變化這事，咱們得一起想辦法。"

回家的路上，老張頭繞到自家地里轉了一圈。他蹲下身，扒開干硬的土塊，看見幾條蚯蚓懶洋洋地蠕動著。往年這時候，蚯蚓早該鉆到深處冬眠去了。

"連你們也摸不著頭腦了吧？"老張頭對著蚯蚓自言自語。

遠處傳來轟隆隆的機器聲，是有人在燒秸稈。濃煙升上天空，把太陽都遮住了一半。老張頭咳嗽兩聲，心想：這天兒本來就夠怪的了，人還跟著添亂。

晚上看電視，新聞里說今年是百年一遇的暖冬，北方多地創下同期高溫紀錄。專家提醒要注意防火防旱，還說暖冬可能導致來年春季沙塵暴頻發。

老伴織著毛衣，頭也不抬地說："聽聽就得了，專家年年說年年錯。"

老張頭沒搭腔。他想起小時候跟著大人去廟里求雨的場景，那時候人拿天沒辦法，只能燒香磕頭。現在科技進步了，可人在老天爺面前，不還是束手無策？

睡前，老張頭特意看了窗外一眼。月光清冷地照著光禿禿的田野，連片雪花都沒有。他嘆了口氣，喃喃自語："大雪晴天，來年蟲災。老祖宗的話，怕是要應驗了。"

第二天清晨，老張頭起了個大早。他決定去鎮上買些防蟲網和新品種的種子，有備無患總是好的。路過村口的老槐樹時，他看見樹下的土地公廟前插著幾炷新燒的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