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隨著改革開放,文藝也開始復興。而書法這一中國傳統藝術形式,自然也再次迎來生機。與之相應的是,全國各地書法大家不斷涌現。那一時期的湖北,就有不少名家,其中最負盛名的,當屬吳丈蜀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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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丈蜀(1919—2006),曾為湖北省書協副主席,書法報社社長。吳丈蜀先生名氣大,大抵可以總結出三個原因,一是其書法格調高;二是其古典詩詞研究深;三是因不滿社會亂象毅然退出書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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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說吳丈蜀的書法水平,那真是高得沒邊兒了!現在這社會,人人都急吼吼地想出名賺錢,心浮氣躁的,他卻能靜下心來,把書法練到這地步,實在太不容易了。
其實說起吳丈蜀,大家更熟悉他詩人的身份。平時沒事就愛琢磨古典文學,在這方面研究得特別透,是圈里公認的大學者。和現在那些靠書法博眼球、撈好處的人不一樣,他壓根沒把寫字當成賺錢出名的門道。對他來說,寫字就是自己該有的文化修養,就像讀書人得識字一樣自然。他提筆寫字,不是為了讓作品在展覽上出風頭,而是覺得寫字能磨煉性子,讓自己成為更好的人,這境界真是沒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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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丈蜀先生秉持先修身立德,而后成就聲名的理念;強調內容為本,形式為末的創作原則。這種藝術追求與部分急于求成、先投身創作實踐,待暴露出知識短板后才補學詩書的 “書法創作者” 截然不同。在吳丈蜀先生的藝術實踐中,書法創作絕非單純的筆墨技法展示,而是通過書法外在的形式載體,生動呈現其內在的人格精神。
縱觀吳丈蜀先生過往公開發表的書法佳作,其中大多以其自撰詩詞為書寫內容。這些將書法藝術與詩詞創作深度交融的作品,完美詮釋了王國維所提出的 “不隔” 美學境界,展現出渾然天成的藝術魅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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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丈蜀先生在詩壇的聲名遠揚,相較之下,其書法造詣的知名度稍遜一籌。不過,書法領域內部分人士認為,先生的詩詞創作風格質樸無華、表意直白。然而,這恰恰體現了他深厚的文學功底,以通俗易懂的語言展現出高深的藝術境界,彰顯出深入淺出的創作功力。由此可見,日本人贊譽吳先生為 “文人書道大家”,確實是實至名歸。
值得一提的是,吳丈蜀先生學習書法的方式頗為獨特。不同于傳統書家通過臨摹字帖夯實基礎,他將其視為一種自我修養,選擇觀摩歷代書法名家的經典作品,從中博采眾長。正如先生自己所言,他憑借這種獨特的學習方法鉆研書法。這種不依賴臨帖的習書路徑,在書法歷史長河中實屬罕見,充分展現出他別具一格的藝術追求與探索精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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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先生書法中究竟借鑒了哪些名家的技法與風格,實難一一詳述,但從整體風格與技法特征來看,將其歸為 “碑派” 書家群體,具有一定合理性。從筆法表現而言,其運筆的遲緩凝重與《鄭文公碑》如出一轍,點畫的蒼勁雄渾則與《始平公造像記》頗為相似;在結構布局方面,字形架構的內斂含蓄、單字間相對獨立的章法安排,以及整體風格的古樸內秀,皆能窺見弘一法師書法的遺韻。
不過,吳先生的書法作品中,仍能捕捉到唐代楷書的韻味與特質。也正因如此,將吳先生定義為 “碑派” 書家,只能說是一種近似的歸類,而非絕對的界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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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丈蜀先生的書法最令人動容之處,在于其作品中撲面而來的文人氣質,即人們常說的 “書卷氣”。他筆下的字跡看似內斂含蓄,甚至略顯 “拘謹收斂”,卻能讓識者在細細品味間,感受到震撼心靈的力量,留下綿長悠遠的韻味。
在吳丈蜀先生的書法作品中,每個單字都展現出極為 “內秀” 的形態,然而這些看似低調的字形之下,卻蘊藏著蓬勃的生命力與強勁的表現力。縱觀整幅作品,字與字之間雖筆鋒時斷,卻在神韻上緊密相連,使得整幅書作氣韻貫通,猶如一個有機整體,盡顯渾然天成之美。當將其與陸機的《平復帖》相互對照品鑒時,二者在藝術境界上竟有著不謀而合的精妙之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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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吳丈蜀先生的書法實在是太“書法”了,致使許多人百思不解—一這東西好在什么地方呢?
連吳丈蜀先生本人也充滿了矛盾——對超凡脫俗境界的向往追求,對世俗世界理解的渴求。正是這種矛盾心理,最終使吳丈蜀先生在對世俗世界幾乎完全失望的時候,毅然宣布退出書法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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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退出”后的吳丈蜀先生仍然發表書作,題寫賀詞,用他自己的話說這是“惟以舊情難恝”;用啟功先生的話說這是“孤高林處士,畢竟也牽心”。
正是這種“舊情難恝”,這種“牽心”,使得吳先生的書法終未能臻于“不食人間煙火”的境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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