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野九縱營長發現一個怪異的俘虜，仔細一看大奇：他怎么穿著馬褲

一九四七年二月，山東山區依舊很冷。華東野戰軍第九縱隊司令員許世友在指揮所里接到命令，要求部隊立即隱蔽向北轉移。他們的目的地是博山以南的和莊一帶。許世友察看地圖后，心里馬上明白：這次任務是封鎖關口，配合主力部隊圍殲國民黨李仙洲兵團。

二月十九日，和莊附近的山溝一片寂靜。我軍戰士已在此埋伏兩天兩夜。上級通報，國民黨整編第七十七師將在第二天中午途經山下公路。許世友把部隊布置在公路兩側的高地與村莊中，等待敵人進入伏擊圈。戰士們趴在簡易掩體里，手指搭著冰涼的槍械，緊盯著山下灰白的土路，一動不動。

然而，敵人提前出現了。當天傍晚，前方偵察兵突然發現遠處塵土飛揚，嘈雜的人馬聲由遠及近。情況有變，敵人的先頭部隊比預計早了近半天抵達。消息傳到指揮所，許世友與參謀們都感到意外，原定計劃必須立即調整。

此時天色已暗，敵軍正沿公路行進，而我軍部分部隊尚未完全進入預設陣地。若繼續等待至次日，敵人可能突破防線或展開防御陣型。

許世友果斷下令：不再等待，立即發起攻擊。趁敵軍行軍疲憊、隊形松散時，打他一個措手不及。命令迅速傳達到各團。頃刻間，寂靜的山谷槍聲四起，手榴彈爆炸聲連綿不斷。一場預定的伏擊戰，驟然轉變為激烈的遭遇戰。

國民黨整七十七師師長田君健顯然沒有料到會在此遭遇華野九縱。他的部隊正在行進中，突然遭到兩側高地猛烈沖鋒，子彈與手榴彈迎面襲來，行軍縱隊被截成數段，頓時陷入混亂。九縱第七十三團、第七十五團戰士從山上猛撲而下，將敵人壓制在公路附近。夜色漸深，子彈飛曳的光亮與爆炸的火光將山谷照得忽明忽暗。

遭受重創后，整七十七師匆忙后撤，縮入和莊村內，準備依托民房、院落組織抵抗。村民的門板、桌椅被敵他們拖來堵住村口、墻角作為掩體。作為九縱主攻部隊的七十三團隨即攻入村內。

戰斗轉入巷戰，推進變得艱難。每一農房、每一處院落都需激烈爭奪。深夜時分，戰斗更加激烈。為加速戰斗進程，九縱七十六團迂回到村子北側，直插敵軍核心防御點。

混戰中，整七十七師師長田君健被擊斃。指揮官陣亡后，村內殘敵雖還在射擊，但已陷入各自為戰的混亂狀態。至二十日拂曉，和莊村內的槍聲逐漸稀疏。敵第七十七師大部被殲滅，村莊完全被我軍控制。

然而戰士們來不及休整，新命令又來了。原來，南線萊蕪地區的戰役已取得勝利，國民黨軍潰敗，數千潰兵正沿博山至萊蕪公路向北逃竄，企圖退回博山，即將經過和莊一帶。

許世友馬上命令剛經歷惡戰的第七十三團向北移動，封鎖和莊以北路口。戰士們不顧疲勞，迅速奔往指定位置，搶占公路兩側高地。該處地形利于伏擊：一側靠山崖，另一側為開闊的干涸河灘，敵軍一旦進入便難以脫身。

下午三時左右，潰兵果然涌入山口。他們丟盔棄甲，隊形散亂，如同無頭蒼蠅般涌向河灘。待其大部分進入河灘中央，我軍埋伏部隊一齊開火。

機槍怒吼，步槍彈如雨下，手榴彈在人群中接連爆炸。潰兵在空曠的河灘上無處隱蔽，抵抗片刻后便紛紛丟棄武器，舉手投降。這場戰斗迅速結束。

戰斗結束后，部隊在河灘上清點俘虜、收繳武器。二營營長正在登記時，一名戰士前來報告：“營長，俘虜里邊有個看著像大官的人?！睜I長馬上上前查看，這人此時低著頭半蹲在土溝旁，五十歲左右，白白胖胖的。營長走近便覺得很奇怪，他上身穿著臟破的士兵棉襖，下身卻是一條料子厚實、褲線筆直的細呢馬褲，腳上的皮鞋也曾經光亮過。

“你，出來?！睜I長低聲命令。那人渾身一顫，慢吞吞地站起，仍不敢抬頭。在這群灰頭土臉的俘虜中，這條筆挺的馬褲顯得格外突兀。

營長問他：“你是做什么的？”那人彎腰答道：“報告長官……我是文書，靠寫字在隊伍里混飯吃?！睜I長未作回應，示意戰士上前搜查。果然從其內衣口袋中翻出幾張折好的紙張，上面用鉛筆密麻記錄著部隊代號、人員及槍支數目。

那人額頭頓時冒汗，急忙改口：“我交代……我是少校團副，也負責文書工作。”營長拿起一張紙，指著其中一行代碼突然發問：“這上面記的‘七月’，是指哪支部隊接應的日期？”對方頓時語塞，支吾說出兩個時間，均與記錄不符。

營長注視著他，平靜問道：“一個少校團副，對自己記的內容都說不清楚？”這句話令對方面色驟然灰白，張了張嘴，卻發不出聲，只得低頭盯著地面。

他被帶到一旁單獨詢問。這次，他挺直腰背，努力穩住聲音說道：“長官，我說實話，我是韓軍長的侍從秘書，軍銜是中校。”話音剛落，一旁幾名年輕戰士險些笑出聲，又連忙忍住。

他臉色紅白交替，強撐的姿態徹底消失。低頭沉默良久，他才用細微的聲音擠出兩個字：“李琰?！蓖ｎD片刻，又補充道：“第七十三軍副軍長。”

一條未及時更換的馬褲，一次失敗的躲藏，最終讓這位國民黨少將副軍長在登記簿上寫下真實姓名與職務。從“文書”到“團副”，再到“秘書”，他三次改口，終究沒能掩飾身份。

至此，萊蕪戰役取得全面勝利。自二月二十日全線攻擊至二十三日戰斗基本結束，華東野戰軍以八千余人傷亡，殲滅國民黨軍一個綏靖區指揮部、兩個軍部、七個整師，共計五萬六千余人。魯中、渤海、膠東解放區由此連成一片，山東戰局實現根本扭轉。

干河灘上的俘虜被分批押離。穿著呢馬褲的副軍長李琰低頭走在隊伍中，他身后是長長的俘虜行列與滿地散落的武器裝備。

遠處公路旁，已有百姓推著獨輪車、挑著擔子趕來。車上載著糧食，桶里盛著熱水。戰士們臉上帶著煙塵，眼中布滿血絲，他們整理好繳獲的武器，又重新列隊集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