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供閨蜜讀研,她結婚那天,新郎見到我,酒杯突然掉了。
清脆的碎裂聲像一顆投入平靜湖面的石子。
婚宴大廳的喧囂瞬間被劃開一道口子。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向聲音的源頭——新郎陳默。
他呆呆地站著,腳邊是高腳杯的碎片和洇開的紅酒。
像一小灘不合時宜的血。
他的眼睛直勾勾地盯著我,臉色白得嚇人。
仿佛見了鬼。
新娘林薇,我最好的閨蜜,臉上的幸福笑容僵住了。
她順著陳默的目光看向我,眼神里閃過一絲疑惑。
隨即,她輕輕拉了拉陳默的袖子,低聲問:“默,怎么了?”
陳默猛地回過神,倉促地低下頭。
“沒……沒事,手滑了。”
他的聲音干澀,帶著不易察覺的顫抖。
服務生迅速上前清理了碎片。
司儀打著圓場,說這是“歲歲平安”的好兆頭。
氣氛重新熱鬧起來。
可我知道,有些東西,已經和那只杯子一樣,碎了。
我坐在親友席上,手里攥著酒杯,指節微微發白。
林薇穿著潔白的婚紗,美得不像話。
她身邊的新郎,高大英俊,事業有成。
任誰看都是天造地設的一對。
只有我知道,這個男人,我認識。
不,不止是認識。
他是我大學時的戀人,陳默。
我們好了三年,畢業時他說要去南方闖蕩。
讓我等他。
我等了兩年,等到的是他一句輕飄飄的“對不起”。
他說距離太遠,感情淡了。
他說他遇到了更合適的人。
然后,他就像人間蒸發一樣,消失在我的世界里。
我哭過,鬧過,最后只剩下麻木。
我把所有精力都投到了工作上。
也正是在那段最難熬的時間里,林薇出現了。
她是我同公司的新人,家境貧寒,但聰明刻苦。
我們成了朋友,無話不談。
除了陳默。
我從沒跟她提過陳默的名字。
那是我心里一道不愿觸碰的傷疤。
后來,林薇想考研,改變命運。
可家里實在拿不出錢。
她哭著跟我說,可能只能放棄了。
我記得那天晚上,我們坐在出租屋的陽臺上。
喝光了半打啤酒。
我說:“你去考,錢的事,我來想辦法。”
林薇瞪大眼睛:“那怎么行!你也不寬裕。”
我笑了笑,沒說話。
我心里憋著一股勁。
一種想要證明什么,或者支撐什么的勁。
也許支撐她,就能填補我心里某個空洞。
我拿出了工作幾年的積蓄,又接了不少私活。
省吃儉用,每個月按時給林薇打生活費。
她讀研的三年,我幾乎沒買過新衣服。
沒出去旅游過。
化妝品都是用最平價的。
林薇每次拿到錢,都會在電話里哽咽。
“姐,我一輩子記得你的好。”
“等我出息了,一定加倍還你。”
我總是說:“傻丫頭,好好讀書就行。”
我不是圣人,也會累,也會委屈。
尤其是看到朋友圈里同齡人光鮮的生活時。
但一想到林薇在實驗室熬夜的樣子。
想到她談起未來時發亮的眼睛。
我就覺得,值。
后來,林薇碩士畢業,進了一家很好的外企。
她真的出息了。
拿到第一個月工資,她非要請我吃大餐。
在那家昂貴的西餐廳,她鄭重地把一個厚厚的信封推給我。
“姐,這是還你的。”
我看了看,推了回去。
“先拿著,給自己買點好的,租個好點的房子。”
“姐……”
“聽話。”
林薇眼圈紅了。
她拉著我的手說:“姐,你是我這輩子最大的貴人。”
“等我結婚了,你一定要坐主桌,當我的證婚人。”
我笑著點頭,心里暖洋洋的。
覺得付出有了回報,友情地久天長。
再后來,林薇戀愛了。
她在電話里興奮地告訴我,對方叫陳默。
是個很優秀的男人,自己開公司,對她特別好。
我的腦子“嗡”地一聲。
陳默?
是同名同姓嗎?
中國這么大,叫陳默的人多了去了。
我強壓著心跳,狀似無意地問:“是哪里人啊?”
“本地的呀,不過他說以前在南方待過幾年。”
“哦……有照片嗎?”
“有有有,我發你!”
照片彈出來的那一刻。
我渾身的血液都涼了。
雖然比記憶里成熟了些,棱角更分明。
但那眉眼,那嘴角的弧度,分明就是他。
我的前男友,陳默。
那個說“感情淡了”消失不見的男人。
現在,他成了我閨蜜口中“完美”的未婚夫。
世界小得可怕,也可笑得可怕。
我盯著照片看了很久。
久到林薇在電話那頭問:“姐,你怎么不說話?帥吧?”
我聽見自己的聲音平靜地響起。
“嗯,挺帥的。對你好就行。”
掛掉電話,我癱在椅子上,半天沒動。
腦子里一片混亂。
憤怒,荒謬,被欺騙的感覺像潮水一樣涌上來。
陳默知道林薇和我的關系嗎?
如果知道,他怎么能……
如果不知道,那這又算什么該死的巧合?
我想立刻打電話給林薇,告訴她一切。
可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
怎么說?
說“你未婚夫是我前男友,是個渣男”?
證據呢?
除了我的一面之詞,還有什么?
畢業分手,雖然不道德,但也算不上十惡不赦。
而且,林薇那么愛他。
她提起陳默時,語氣里的幸福和依賴,做不了假。
我破壞她的婚禮,毀掉她的幸福?
我做不到。
那段時間,我過得渾渾噩噩。
林薇沉浸在籌備婚禮的喜悅中,時不時跟我分享細節。
選了什么婚紗,定了什么酒店,蜜月去哪里。
每次聽到“陳默”兩個字從她嘴里蹦出來。
我的心就像被針扎一下。
我以工作忙為借口,減少和她的見面。
她有些失落,但也沒多想。
“姐,你再忙,我結婚那天你一定要來啊。”
“你可是我最重要的人。”
我答應了。
我必須去。
我要親眼看看,陳默見到我時,會是什么表情。
現在,我看到了。
他的驚慌,他的失態,印證了我所有的猜想。
他早就知道。
他知道林薇口中那個“供她讀書的姐姐”就是我。
他卻選擇了隱瞞,一直隱瞞到婚禮現場。
婚宴繼續進行。
陳默恢復了鎮定,但眼神總是不自覺地瞟向我。
帶著躲閃和不安。
林薇似乎察覺到了什么,看我的眼神多了幾分探究。
敬酒環節到了。
他們一桌一桌地敬過來。
終于,到了親友席。
林薇挽著陳默,笑靨如花。
“姐,這是陳默。默,這就是我常跟你提起的姐姐。”
“我生命里的大恩人。”
陳默端起酒杯,手還是有些抖。
他不敢看我的眼睛,目光落在我的下巴處。
“姐……謝謝你,謝謝你以前照顧薇薇。”
他的聲音很低,很虛。
我端起酒杯,慢慢站起來。
看著他,一字一句地說:“不用謝。”
“薇薇就像我親妹妹,我對她好,是應該的。”
“倒是你,以后要好好對她。”
“要是讓她受一點委屈……”
我頓了頓,沒往下說,只是笑了笑。
將杯中的酒一飲而盡。
陳默的臉色更白了,連忙也喝光了酒。
林薇看著我們,臉上的笑容淡了些。
眼神在我們之間來回掃視。
女人的直覺,有時候準得可怕。
婚禮結束后,林薇拉著我去新房坐坐。
說有些閨蜜間的私房話要說。
陳默想說什么,被林薇一個眼神制止了。
新房裝修得很豪華,看得出花了心思。
林薇換了身舒服的家居服,給我泡了茶。
我們坐在寬敞的客廳里,一時無言。
電視里放著喧鬧的綜藝節目,更襯得氣氛安靜。
“姐,”林薇終于開口,聲音很輕。
“你和陳默……是不是以前認識?”
我捧著溫熱的茶杯,沒有立刻回答。
認識?
何止是認識。
“為什么這么問?”我反問。
“他今天看到你的時候,反應太奇怪了。”
“還有……你們剛才說話的樣子,不像第一次見。”
林薇看著我,眼神清澈,帶著困惑和一絲不易察覺的緊張。
我嘆了口氣。
知道瞞不住了,也沒必要再瞞。
“是,我們認識。”
“大學時候,我們談過戀愛。”
林薇手里的茶杯晃了一下,茶水濺出來幾滴。
她瞪大了眼睛,難以置信地看著我。
“什……什么?”
“我們是大學校友,戀愛三年,畢業那年分手。”
“他去了南方,后來斷了聯系。”
“直到你告訴我,你男朋友叫陳默。”
我的語氣很平靜,像是在講別人的故事。
林薇的臉色一點點變了。
從震驚,到茫然,再到一種被背叛的憤怒。
“他……他知道你是我姐嗎?”
“今天之前,我不確定。”
“但現在,我確定他知道。”
“他看我的反應,說明他早就知道你的‘姐姐’就是我。”
林薇猛地站起來,在客廳里來回走了幾步。
“他從來沒跟我說過!”
“一次都沒有!”
“我問過他以前的感情經歷,他說談過,都過去了。”
“他說得輕描淡寫……我居然信了!”
她的聲音帶著哭腔,眼圈迅速紅了。
“姐,你為什么不早點告訴我?”
“如果你早點告訴我,我……”
“你會怎么樣?”我打斷她。
“你會離開他嗎?在你們感情最好的時候?”
林薇愣住了,張了張嘴,沒說出話。
“我不知道。”她頹然坐回沙發,捂住臉。
“我真的不知道……”
“薇薇,”我放下茶杯,聲音放緩。
“我告訴你,不是想破壞你的婚姻。”
“恰恰相反,是因為我不想你蒙在鼓里。”
“這件事,就像一根刺。今天不拔,以后也會化膿。”
“你們已經是夫妻了,以后要一起過日子。”
“隱瞞和猜忌,是婚姻里最毒的藥。”
林薇抬起頭,臉上掛著淚痕。
“姐,你恨他嗎?恨我嗎?”
恨嗎?
我問過自己很多次。
“以前恨過。”我誠實地說。
“恨他不告而別,恨他輕易放棄。”
“但后來,更多的是不甘和遺憾。”
“至于你,我從來沒恨過。”
“你什么都不知道,你只是愛上了一個人。”
“而且,你們在一起的時候,我和他早就結束了。”
“從道理上講,你們沒有錯。”
“只是這世界太小,小得讓人難堪。”
林薇哭出聲來。
“姐,對不起……我真的不知道……”
“我覺得自己像個傻子,像個小偷……”
我走過去,抱住她。
像以前很多次她遇到困難時那樣。
“別這么說。感情沒有先來后到,也沒有偷不偷。”
“只是……薇薇,你要想清楚。”
“陳默隱瞞這件事,是因為怕失去你,還是因為別的?”
“你們以后,要坦誠。”
林薇在我懷里用力點頭。
這時,門口傳來鑰匙轉動的聲音。
陳默回來了。
他看到我們抱在一起,林薇還在哭,臉色頓時變得很難看。
他站在門口,有些無措。
“薇薇……”
林薇從我懷里抬起頭,擦了擦眼淚。
看著陳默,眼神復雜。
“陳默,我姐都跟我說了。”
陳默的身體明顯僵了一下。
他看向我,眼神里有哀求,也有愧疚。
“薇薇,你聽我解釋……”
“解釋什么?”林薇的聲音很冷。
“解釋你為什么瞞著我?解釋你當初為什么離開我姐?”
“還是解釋你接近我,是不是別有用心?”
“不是的!”陳默急切地走上前。
“薇薇,我對你是真心的!”
“我承認,一開始知道蘇晴是你姐姐的時候,我很震驚,也很害怕。”
“我怕你知道了會離開我,怕你誤會。”
“我是自私,我隱瞞了,因為我太想和你在一起了。”
“但我愛你,這一點絕對沒有騙你!”
他的語氣很激動,眼眶也紅了。
“那當年,你為什么要離開我姐?”林薇追問。
陳默痛苦地低下頭。
沉默了很久,才啞著嗓子開口。
“當年……我家出了很大的變故。”
“我爸生意失敗,欠了一屁股債,家里房子都賣了。”
“他受不了打擊,病倒了。”
“我媽天天以淚洗面。”
“那時候,我覺得天都塌了。”
“我覺得自己配不上晴……蘇晴。”
“她那么優秀,應該有更好的未來。”
“而我,連自己都快養不活了。”
“我跟著一個親戚去了南方,想拼一把。”
“走的時候,沒敢跟她說實話,怕她擔心,也怕自己心軟。”
“只說感情淡了,想分開。”
“在南方那幾年,我過得很苦。”
“什么都干過,睡過橋洞,吃過饅頭就咸菜。”
“慢慢攢了點錢,還了部分債,情況才好起來。”
“等我覺得有點底氣了,想回去找她的時候……”
他看了我一眼,眼神苦澀。
“已經過去好幾年了。”
“我打聽過,聽說她過得很好,工作順利。”
“我覺得……我沒臉再去打擾她。”
“后來,我遇到了你,薇薇。”
“你善良,努力,像一束光照進我的生活。”
“我是真的愛你,想和你好好過日子。”
“當我知道蘇晴是你姐姐時,我整個人都懵了。”
“我覺得這是老天爺在懲罰我。”
“我掙扎過,想過告訴你,可每次話到嘴邊……”
“看到你那么依賴我,那么信任我,我就說不出口。”
“我像個懦夫,選擇了隱瞞。”
“對不起,蘇晴。”
“對不起,薇薇。”
陳默說完,像個等待審判的犯人,低著頭。
客廳里一片寂靜。
只有電視里綜藝節目的笑聲,顯得格外刺耳。
林薇看著我,眼神里充滿了矛盾和掙扎。
她相信陳默的話嗎?
至少有一部分,她是信的。
因為陳默眼里的痛苦和悔恨,不像裝的。
我心情復雜。
沒想到當年分手的背后,還有這樣的隱情。
貧窮和變故,確實能壓垮一個人的尊嚴和愛情。
我能理解他當年的選擇,雖然不認同。
但隱瞞林薇,依然是他的錯。
“陳默,”我開口,聲音有些沙啞。
“過去的,就讓它過去吧。”
“我早就不恨你了。”
“我今天說出來,不是要追究誰對誰錯。”
“只是不想這件事成為薇薇心里的疙瘩。”
“你們現在是夫妻,以后的路還長。”
“需要彼此信任,坦誠。”
“這一次,你們自己解決吧。”
我站起身,拿起包。
“姐,你要走?”林薇拉住我。
“嗯,有點累了。”
“你們好好談談。”
我拍了拍她的手,轉身離開。
走到門口,我回頭看了一眼。
陳默緊緊抱著林薇,林薇在他懷里哭泣。
像兩個在風雨中互相依偎的孩子。
我輕輕帶上了門。
走出大樓,夜風很涼。
我深吸一口氣,感覺心里那塊壓了很久的石頭。
好像松動了些。
沒有想象中的解脫,也沒有憤怒。
只有一種深深的疲憊,和一絲釋然。
后來,林薇給我打過幾次電話。
她說,她和陳默談了很久,哭過,吵過,也抱頭痛哭過。
陳默把當年所有的事情,包括他家的債務。
他這些年的經歷,都原原本本告訴了她。
他拿出了所有的賬本和憑證,證明他沒有說謊。
林薇最終選擇了原諒。
她說:“姐,我知道他隱瞞不對。”
“但我也看到了他的悔恨和改變。”
“他這幾年對我,是真的好。”
“我想再給他一次機會,也給我們的婚姻一次機會。”
“只是,姐,我們之間……”
她欲言又止。
我知道她的意思。
我和陳默的過去,像一道無形的屏障。
隔在了我和她之間。
我們再也回不到從前那種毫無芥蒂的親密了。
“沒事,”我說。
“你幸福就好。”
“我們……還是姐妹。”
只是,可能需要一點時間,一點距離。
讓傷口慢慢愈合,讓尷尬慢慢淡化。
生活還在繼續。
我依然忙于工作,偶爾和林薇微信聊幾句。
不深不淺,保持著一種禮貌的關心。
陳默沒有再出現在我們的對話里。
仿佛一個被共同回避的禁區。
一年后,林薇生了個女兒。
她給我發了照片,小小的,皺皺的,很可愛。
我包了個大紅包,托快遞送了過去。
沒有親自去看。
又過了半年,一個普通的周末下午。
我接到林薇的電話。
她的聲音帶著久違的輕快和熟悉。
“姐,周末有空嗎?”
“我帶著寶寶,我們一起去公園走走?”
“就我們倆。”
我握著手機,窗外陽光正好。
猶豫了幾秒,我說:“好。”
公園里,秋高氣爽。
林薇推著嬰兒車,我走在旁邊。
小家伙已經長開了,白白胖胖,咿咿呀呀地揮著小手。
我們聊著孩子的趣事,聊著工作上的瑣碎。
像以前一樣,又不太一樣。
中間有幾次短暫的沉默,但不再那么難堪。
走到一個人工湖邊,我們停下腳步。
看著湖面上悠閑劃過的鴨子。
“姐,”林薇忽然開口。
“謝謝你。”
“謝我什么?”
“謝謝你來參加我的婚禮。”
“謝謝你在那個時候,選擇告訴我真相。”
“也謝謝你……還愿意理我。”
她轉過頭看我,眼睛里有水光,也有笑意。
“那件事,我和陳默談開了。”
“它還在那里,沒有消失。”
“但我們已經學會怎么和它相處了。”
“他說,他欠你一句正式的道歉,和一個解釋。”
“但他沒臉見你。”
“他讓我轉告你,他真的知道錯了。”
“他會用一輩子對我和孩子好,來彌補。”
我笑了笑,沒接話。
有些道歉,來得太遲,也就失去了意義。
但重要的是,活著的人要繼續往前走。
“寶寶叫什么名字?”我換了個話題。
“小名叫暖暖。”
“大名……叫陳念晴。”
林薇說完,有些緊張地看著我。
我愣了一下。
念晴。
心里某個角落,被輕輕觸動了一下。
有點酸,有點澀,也有點暖。
“名字很好聽。”我說。
林薇松了口氣,笑了。
“我希望她以后,像你一樣。”
“獨立,堅強,善良。”
“也能遇到真心待她好的人。”
我們推著嬰兒車,繼續往前走。
陽光透過樹葉的縫隙灑下來,斑斑駁駁。
暖暖在車里睡著了,小臉紅撲撲的。
風很溫柔。
我知道,我和林薇的友情,再也回不到最初毫無陰影的模樣。
那道裂痕會一直在。
但或許,就像有些瓷器,修補過后。
會留下獨特的金繕紋路,見證著破碎與愈合。
成為另一種完整。
而生活,大概就是這樣。
不斷遭遇突如其來的破碎。
然后,在漫長的時光里。
學習如何一片一片,將自己和重要的人。
重新拼湊起來。
繼續往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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