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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幾天演出季收尾的時候,舞臺上燈一打,底下坐著一片人,有頭發都白了的老觀眾,有剛上班沒多久的小年輕,大家一起給一個八十歲的老人鼓掌,這個老人就是在上海滑稽戲和情景喜劇圈提起來誰都知道的梁定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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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年輕時候寫到現在,差不多六十年沒停過,寫出來的戲有上千部,《73家房客》《紅茶坊》在上海幾乎家家都聽過名字,這次辦的是“筆耕不輟 笑果累累”演出季,一連五場,場場坐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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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看著臺上的片段一會兒笑出聲,一會兒眼眶發紅,說那是自己年輕時候的回憶,等最后一場結束的時候,正好撞上他八十歲生日,主持人葉惠賢從臺下走上來,喊著全場合唱生日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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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汝剛、毛猛達、陳國慶,還有潘前衛、陳靚這些滑稽界前輩和年輕演員都到了臺上給他祝壽,他拿著話筒,念了四句早就寫好的話,“笑果累累六十載,紅茶杯杯暖心懷,老驥伏櫪志千里,耕耘不輟永無悔”,把自己這一輩子圍著滑稽打轉的路說得很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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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寫這些東西的勁頭,其實早在小的時候就埋下去了,他從小住在上海弄堂里,石庫門里人多事多,誰家鍋里冒煙,誰家吵嘴,誰家小孩在弄堂里跑,耳朵一聽就是一堆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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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些家長里短、街坊的喜怒哀樂,后來都變成他寫戲時順手就能拎起來用的素材,他自己回頭說,要是當年沒有那段弄堂生活,沒有那些石庫門里的事,他寫不出后面那些能讓上海觀眾一聽就親切的戲。
年輕時候他也不是一來就坐在書桌前當編劇,他在上海人民滑稽劇團從最底下的活干起,慢慢才轉到寫本子的位置,還當過劇團的藝術科長,那時候搞滑稽,講的就是要接地氣,臺上人說的話要像隔壁鄰居說的,觀眾耳朵才認,這點被他抓得很牢,他寫的東西里幾乎沒有空洞的大道理。
全是日子里的碰撞和情緒,剛開始他也有猶豫,他想把自己熟悉的弄堂生活搬到舞臺上來,可這種題材以前不算主流,會不會被認可,誰心里也沒底,上世紀八十年代,《73家房客》出來,情況一下子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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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部戲把石庫門里一堆住戶擠在一起的生活攤開講,鄰里之間有矛盾、有幫襯、有吵鬧、有開心,臺詞用的就是地道上海話,情節像是觀眾樓下剛發生過的事,一搬上舞臺,票一開就賣光,場場爆滿,還拿了上海戲劇節的優秀成果獎,他靠著這部戲,在滑稽圈站住了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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臺上的戲穩定了,他的眼光又轉到了電視機那塊,上世紀九十年代,家里開始一臺一臺多起電視,情景喜劇在上海還是個新玩意,很多人看不準這種在棚里用小成本拍的節目到底有多大空間,他偏偏想在這塊試一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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腦子里蹦出來的想法很簡單,他想在電視里也弄出一條弄堂,一家小店,一群來來往往的人,觀眾下班回家一打開電視,能看到熟悉的味道,這個念頭慢慢長成了《紅茶坊》,是真正在鏡頭里開了一家茶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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創作過程中磕磕絆絆一堆,先是選人,他不希望一屋子大明星,他要的是身上有“生活味”的演員,他在上海各個劇場看戲,看演員的勁頭和神情,最后一點點把班底湊齊,演“大衛”的龔仁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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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時候剛出道,他在舞臺上演《正宗自家人》的時候被梁定東看到,當場就被記住,人家通知進組時,他自己還以為只是拍一集短短的單本,拍第一集的時候整個人緊張得發硬,臺詞說得也拘謹,水香這個角色最后定給了吳愛藝,她身上那種外來妹的樸素勁頭很貼這個人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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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九歲的徐英,是王汝剛從蘇州藝術學校找來的,那會兒她對滑稽戲幾乎不了解,算是從頭學起,拍攝中也遇過突發狀況,有一場寫“狗熊闖進茶坊”,為了畫面真,劇組從雜技團借來一只真熊,這只熊站起來比人高一頭,現場看著挺嚇人,演員們嘴上說沒事,腳底其實發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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節目剛在電視上放的時候,外面有很多不看好的聲音,有人說這種一桌一椅聊天的家長里短太碎,看久了沒意思,還有人覺得全是上海話會把觀眾圈死在本地,可梁定東沒改初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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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在劇本里放進一大塊本地文化的東西,弄堂、人情、風俗,通過“王老板”“嬌嬌”“大衛”這幾個固定人物,把不同身份的上海人性格一層層往外晾,拍攝的手法也不按死稿來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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演員拿到劇本對一遍詞就開機,很多細節靠當場反應和臨時加戲撐起來,這種松松的節奏,反倒讓畫面里的生活味更濃,時間慢慢往后推,《紅茶坊》的歌傳到了街上,“紅茶坊里茶一杯”這句幾乎人人能哼幾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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角色也走進了尋常人家,王老板的形象、嬌嬌的說話方式,都成了很多觀眾茶余飯后的談資,這個情景喜劇一拍就是十多年,最后拿到了全國情景劇優秀欄目銀獎,成了不少上海人童年或青年時期的固定記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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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回他帶人的那一面,《73家房客》《紅茶坊》這些戲說明他腦子里點子不少,他在挑演員上也有自己的一套,在他看來,合適的人不一定要有多高的名氣,重要的是跟角色合不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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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上有沒有那股靈氣,龔仁龍剛進《紅茶坊》的時候,用他自己的話說就和一張白紙差不多,連這個戲要拍成一整套連續的系列都沒意識到,拍第一集時整個人僵在鏡頭前不敢放開動作,遇到這種情況,梁定東沒有換人,他一直在旁邊鼓勵他,順著他的習慣改臺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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讓他慢慢松下來,龔仁龍每次拍完回去都琢磨怎么更貼“大衛”這個人,時間一長,這個角色就有了他自己的味道,最后演得很深入人心,成為滑稽圈里被認同的演員,他后來提到自己的路,總愛說梁定東是自己的伯樂,不只他一個受過這樣幫帶,梁定東這些年提攜過的人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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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愿意做那個托一把的人,這種肯當人梯的做事方式,讓圈里人對他服氣,從參加工作算起,他筆不停過,六十年里寫下將近一千部作品,除了大家熟悉的那兩部,他寫的小品《征婚》還拿過全國喜劇小品大賽的一等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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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能在不同年代都有人看,根子就在他寫的東西老是貼著生活、貼著人心,現在八十歲了,他身上那股干勁還在,劇團有演出缺壓軸的小品,有晚會想找個穩妥的收尾,很多人第一反應還是找他來救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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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最近又走進了上海獨腳戲藝術傳承中心,參加“青年編劇孵化計劃”,開工作坊帶學生,把自己這些年琢磨出來的寫接地氣滑稽作品的方法一條條拿出來講,希望這門手藝有人能接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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