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說起2003年那會兒的軍隊大調整,現在想想還覺得挺感慨的。那年上半年,國家層面就定下了裁減20萬兵力的計劃,主要針對非作戰部隊和技術后備力量。炮兵團這種單位首當其沖,整個團從上到下幾千人,眨眼間就面臨解散。副連長這級別,本來在部隊里管著火力協調和設備維護,干了十來年,手底下帶過不少新兵。部隊一撤,他自然得轉業回家安置。那時候的政策是,干部轉業安置得自己多跑腿聯系單位,時間跨度差不多一年,從通知下達到正式上崗,得層層審批。
回家頭一件事,就是去當地民政局的軍轉辦報備。辦里人手不多,一個窗口幾個人忙活一堆表格。他填了接收單位意向表,上面羅列了本地幾家廠礦和機關,機械廠、供電所、街道辦啥的都有。工作人員叮囑他,得在年底前敲定意向,不然就統一調配。副連長平時不怎么愛社交,但這回豁出去了,每天早出晚歸,騎輛破自行車挨家上門。去機械廠時,人事科長翻了翻他的檔案,說部隊技術背景不錯,可編制緊張,得等市里批。他又跑了紡織廠,那邊答復說崗位不匹配,建議去基層。供電局更直接,門一關,說今年指標用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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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置費那會兒還沒全發下來,他只能靠老婆的臨時工工資過日子。親戚朋友聽說他轉業,都勸多走走關系網。那年全國轉業干部上萬人,地方上崗位有限,大家都擠破頭。副連長試著聯系老戰友,有人進了國企,有人落戶鄉鎮,他聽著就心焦。九月份,一位堂兄約他去縣城吃頓飯,說是本地商會聚會,能碰上幾個有門路的生意人。他本不想去,但想想也行,興許能探探口風。飯桌上七八個人,聊著聊著就扯到安置話題。他隨口提了句自己炮兵專業,想找個對口單位。
那邊一個開汽修鋪的家伙,姓劉,四十出頭,禿頂戴金鏈子,聽完就湊上來,說自己跟縣人事局的趙副局長喝過酒,去年幫個復員兵進了供銷社。副連長一聽,覺得這是條路子,當場敬了對方幾杯。散了后,兩人換了手機號,劉某還拍著胸說,過幾天就去局里幫著問問。沒幾天,劉某電話來了,說局長看過材料,覺得他合適去機械廠當車間副主任,但程序卡得緊,得備點活動資金。副連長咬咬牙,從存折里取了三萬多,轉到劉某給的卡上。那年三萬塊,在小縣城夠買套二手房了。
轉眼十月,劉某又來電,說人事科長那邊還得疏通,不然批不下來。他又湊了兩萬,郵局匯的。錢一走,劉某就匯報說崗位穩了,只等軍轉辦下文。副連長開始盤算新工作,孩子上學能換好學校,老婆也能歇口氣。十一月上旬,劉某最后通話,說一切就緒,讓他備好材料等著報到。軍轉辦那邊公示名單,他沒看到自己名字,以為是內部協調。十二月初,他忍不住去機械廠問,廠辦主任查了半天,說壓根沒他的檔案。
慌了神,他立馬打劉某電話,先占線后關機。公司地址一跑,是空殼子,鄰居說劉某早卷鋪蓋走了,欠了不少貨款。軍轉辦最后協調會已開,他前期沒反饋意向,只能分到城關街道辦,當民政干事。報到那天,領導給他張舊桌子,一摞居民檔案,從低保到優撫,全是瑣碎活兒。專業技能擱那兒生銹,工資也少一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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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事兒擱誰身上都窩火。追錢報案,警方查了幾個月,只拿回幾千塊,劉某蹤影全無。副連長在街道干到退休,生活就這么平平淡淡。回想起來,那年全國類似案子不少,騙子專挑轉業干部下手,因為他們急著落腳,又不熟地方規矩。
報案后,警方跨省追,2004年抓到劉某,他供出同伙,但錢早花光,只追回六千。副連長后悔沒多核實,可那年信息閉塞,手機剛普及,查人難。劉某判了幾年,出來繼續混,專挑外地人。
轉業騙局不是孤例,2003年后幾年,全國爆出多起。浙江寧波一干部接假電話面試,被騙兩萬;河南許昌假軍人冒充大校,騙安置費十幾萬。最高檢后來發文,懲治涉軍詐騙,判幾年到十幾年。劉某案子,警方跨省,供出他盯轉業半年,騙五六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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副連長在街道干十五年,2018退休。工資卡在低谷,孩子婚事幫不上忙。他偶爾跟戰友聊,語氣平淡,說輕信了人。安置本該平穩,卻因一念差錯,路走偏。全國轉業干部百萬,這類教訓,得記牢。
那年裁軍背景,軍隊從627萬縮到200萬,精簡冗員。副連長團撤銷,干部集體轉。他檔案齊全,級別正科,安置應順。回家報備,軍轉辦給半年窗口聯系單位。他跑了廠礦機關,碰壁多。飯局遇劉某,對方套路熟,假關系真詐騙。
錢分三次轉,劉某花在吃喝賭。真相出,副連長報案,追回少。街道崗瑣碎,他適應了,但遺憾常在。故事唏噓,警醒后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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