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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日早上,尋瑞常先去找龐大俠,問他是否參加今天的活動。
經(jīng)過昨天晚上的接觸,龐大俠已經(jīng)感到吳海鋒并非他所想結(jié)交之人,興趣全失,懶洋洋地躺在床上,不想動。
尋瑞常也不希望他出現(xiàn)在自己的同學群里,之所以找他,是他昨天借回了一輛自行車,自己急著要。
龐大俠從床頭摸過車鑰匙,扔給尋瑞常,翻個身,繼續(xù)尋好夢去也。
尋瑞常下樓取了車,來到了昨晚和高玉玲約定會合的地點,靜等。
沒等多久,高玉玲那聘婷的身影就從女生宿舍區(qū)里閃了出來。
尋瑞常話不多說,騎上車,載著高玉玲,迎著金秋的晨風,往教育學院而來。
韋小鳳倚著一輛自行車,一個人孤零零地站在教育學院的大門旁。
尋瑞常招呼了一聲,她就騎上了車,一同騎往財校。
青山和吳海鋒并沒有按照昨晚的約定出現(xiàn)在財校的門口。
這是怎么啦?
尋瑞常讓兩個女生在樓下等,自己上宿舍樓找人。
在吳海鋒的宿舍門口,撞上了這兩貨。
原來,這兩貨在樓下等了許久,尿急了,回宿舍解決問題。
吳海鋒見了尋瑞常,菊花一緊,虎軀一震,問了一個最關(guān)心的問題——“龐大俠來了嗎?”
尋瑞常擺了擺頭。
他便笑逐顏開,如釋重負。
看來,龐大俠昨天晚上的過分親熱,在他稚嫩的心靈里留下了不小的陰影面積。
聽說龐大俠沒有來,就歡歡喜喜地要關(guān)鎖宿舍門。
尋瑞常豎起右掌,果斷制止:“寧停三分,不搶一秒,等等我,我也要撒泡尿。”
財校的新式宿舍樓和師專的老式宿舍樓不同,每間宿舍里面都配有衛(wèi)生間。
尋瑞常三步并作兩步,鉆入了衛(wèi)生間。
吳、梁兩人在宿舍門口的走廊上等,一邊等,一邊催促。
他們不催還好,這一催,尋瑞常在拉褲口的拉鏈時,手一抖,不知怎么的,拉鏈盡頭的線頭脫了,拉鏈扣不合時宜地離開了鏈軌,壞了!
糟了!糟了!
尋瑞常急得一身汗出,彎腰低頭,數(shù)番嘗試,數(shù)番掙扎,努力想弄好,卻均告失敗。
怎么辦?怎么辦?
兩貨在外面催得急。
沒奈何,只得橫下一條心,把褲頭努力往上提了提,束緊了皮帶,弓著腰,襠部稍微往里收了收,屁股稍微往后拱,裝出了一副若無其事的樣子,慢慢挪了出來。
同時安慰自己:只要不對外聲張,此事就只有天知,地知,神知,我知,外人絕對發(fā)現(xiàn)不了。
吳海峰和梁青山都有自行車。
吳海峰的自行車半新半舊,灰頭土臉,其貌不揚。
梁青山的自行車破舊不堪,嚴重影響市容,騎在路上,除了車鈴不響,其他零件全都叮叮當當亂響個不停。
五個人,四輛車,只有尋瑞常搭載高玉玲,其余三人都是一人騎一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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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月涼風,習習送爽。
大家的心情愉悅,一路歡聲笑語。
吳海峰擺脫了龐大俠,跳宕雀躍,說起話來,無拘無束,嘰哩呱啦的停不下來。
尋瑞常感覺有涼風不絕如縷地灌入襠部,透衣如水,卻不敢低頭審視,只能目視前方,寶相莊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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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了避免吳、梁、韋三人發(fā)現(xiàn)其中端倪,奮力蹬踩,一馬當先,留個背影供他們瞻仰。
這樣,在尋瑞常的帶領(lǐng)下,五人很快出了城區(qū)。
郊外遠近的田野,一片金黃。
這是水稻成熟的時節(jié)。
有些稻田里,已經(jīng)有農(nóng)人在忙著收割了。
高玉玲坐在自行車后座,不知道尋瑞常心里有鬼,她充分享受著尋瑞常慷慨饋贈出的“速度與激情”的快感,嬌聲贊美這秋天的田野、這秋天的氣候和這秋天的顏色,說這眼前的景色“就像一幅畫”,然后對尋瑞常說:“用不著騎這么快,看沿途的風景,也是我們出行收獲的一部分。”
尋瑞常嘴里應(yīng)著,腳卻不敢停,心里想,一旦讓吳、梁、韋三人騎在前面,尤其是韋小鳳騎在了前面,她不經(jīng)意的一個回頭,就可以“飽覽盡一番春色”矣。
為了分散高玉玲的注意力,故意東拉西扯,說:“你覺得這秋天的田野美?你在家沒干過農(nóng)活?”
高玉玲如實相告:“我父母都是林場的職工,我在林場長大,還真沒干過農(nóng)活。”
尋瑞常聳了聳肩,說:“你命好哇!我是農(nóng)村娃,往年這個時節(jié),學校放‘農(nóng)忙假’,都得回家?guī)兔κ崭畹竟龋氲蕉寂拢 ?/p>
提到中學的時光,高玉玲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問:“你寫的《劍俠雄風錄》,還找得到完整的稿件嗎?我想看完喔。”
《劍俠雄風錄》是尋瑞常剛上高中時模仿金庸、梁羽生創(chuàng)作的一部武俠小說,主角全部采用了班上同學的名字,以手抄本形式在班上流傳。
說起來,這部手抄小說也算得上尋瑞常在中學時代的“光輝”事跡之一,足以在高玉玲跟前好好吹噓一番。
但因風灌褲襠口,且要時時提防后面那三個人超車,就有些心神不寧,淡淡地說:“那個小說并沒有寫完,有一部分被班主任收了,洗手不寫了。”
高玉玲感慨了一會兒,幽幽地說:“可惜了。”
想了想,又補充說:“你文采這么好,我們很多女生都以為文理分班的話,你會讀文科班,可你卻選了理科班。”
這句話,倒是戳中了尋瑞常的心事。
尋瑞常說:“是啊,女怕嫁錯郎,男怕選錯行,我是選錯行了,你啊,將來不許嫁錯郎哈。”
順帶著,春秋筆法簡略地講述了自己去找洪校長請求轉(zhuǎn)系的事。
高玉玲有些感慨地說:“如果你轉(zhuǎn)系成功,說不定我們又可以成為同班同學了。”
感慨過后,又問:“那么,你現(xiàn)在還有沒有寫小說呢?”
尋瑞常認真地說:“以后應(yīng)該會寫,現(xiàn)在只寫了一些小詩歌,小散文。”
高玉玲熱切地表示要先睹為快。
尋瑞常就向她朗誦了兩首最新的小詩:《水鄉(xiāng)》《我是風》。
說話間,不知不覺就到了小彌就讀的供銷技術(shù)學校。
這是一所中等專業(yè)技術(shù)學校,校址建在瑯平郊區(qū)的丁字嶺下,距離市區(qū)有十五六公里的路程。
“小彌”是個外號,來源于他心寬體胖,慈眉善目,含笑不語,有彌勒佛的神韻,故被稱為了“小彌”。
小彌最大的愛好是看日本漫畫本,看的時候,會有極富沖擊力的笑聲從嘴角漏出。
他的學校地處荒郊野嶺,前不著村,后不著店,這會兒,無處可去,正在宿舍睡懶覺。
吳海鋒大步來到他的床前,使勁搖他的肩膀。
他在睡夢中驚醒,陡然看見這么多同學蒞臨,驚喜得大呼大叫,像個節(jié)日里的小孩子。
尋瑞常趁著他們笑鬧,借口要小便,躲進了衛(wèi)生間修理褲子拉鏈。
忙碌了大半天,仍是徒勞無功。
沒有辦法,只好向小彌要來了針線,把整個拉鏈口密密麻麻地縫了起來,一了百了。
說起來,這個小小的“拉鏈門”,讓尋瑞常焦頭爛額和提心吊膽了大半天,所有的好心情都給破壞掉了。
縫補完畢,再也不用擔心拉鏈口有涼風灌入了!
終于可以肆無忌憚地走出宿舍與眾人聊天、玩耍了!
轉(zhuǎn)出衛(wèi)生間,宿舍里空無一人。
信步邁出宿舍,發(fā)現(xiàn)吳海鋒和高玉玲幾個站在宿舍樓前面的空地上,扶著空地邊緣的欄桿,眺望對面山嶺的風景,笑語喧天。
尋瑞常走近,低頭一看,欄桿下是一堵懸崖,懸崖下面是山谷,不由吐了吐舌頭,贊道:“好險的山谷,好有安全感的欄桿!”
吳海鋒和高玉玲等人對欄桿不感興趣,指點著遠近的山嶺,討論“丁字嶺”這個名字的來由,說怎么看也看不出“丁”字來。
尋瑞常接過話頭,煞有介事地說“你們的觀察點全錯了,哪里看得出來?這事,得問我。”
青山一聽,料定尋瑞常是要張嘴胡編,就連著“噓”了幾聲,說:“故弄玄虛,不懂裝懂。”
吳海鋒卻滿懷期待地看著尋瑞常。
兩個女生也有些迫不及待地催尋瑞常快說。
尋瑞常初次蒞臨貴地,其實也是一無所知,為了賣弄,故意白了青山一眼,裝腔作勢地說:“你們要看到‘丁’字,就得坐到飛機上,用上帝的角度,從高空俯瞰,那樣,你將會看到一個巨大的‘丁’字,哦,不對,是一條巨大的‘丁字褲’……”
聽到了“丁字褲”三個字,高玉玲格格地笑了起來。
尋瑞常為了增加自己說法的可信度,指著下面從山谷口中延伸出來的公路,說:“你們看,那兩條公路,像不像兩條從‘丁字褲’里面露出來的性感的大腿?”
青山擂了尋瑞常一拳,指著那兩條黝黑的柏油公路,說:“這是非洲黑人的腿?還性感。”
尋瑞常辯道:“不信?不信可以找小彌求證,咦?小彌呢?”
尋瑞常這才發(fā)現(xiàn)小彌不在。
(未完待續(xù))
另注:本文為長篇小說連載,文中所出現(xiàn)的地名、人名均為化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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