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zhàn)國時代,齊國臨淄。
初夏的夜風吹過丞相府的書房,燭火搖曳。
蘇秦放下手中的竹簡,揉了揉太陽穴,正準備起身更衣就寢。
就在此時,窗外忽然閃過一道黑影。
蘇秦心頭一驚,還沒來得及呼喊,一個蒙面人已破窗而入。
那人身材高大,動作如電,手中長劍在燭光下閃過寒芒,直刺蘇秦胸膛。
“有刺——”蘇秦的呼救聲卡在喉嚨里,利劍已刺入胸口。
劇痛襲來,他踉蹌著倒下,鮮血染紅了衣襟。
刺客正要補劍,門外已傳來急促的腳步聲。
“丞相!”
“有刺客!”
府中護衛(wèi)聞聲而至,刀劍出鞘聲此起彼伏。
刺客眼見無法得手,冷哼一聲,返身躍出窗外,消失在夜色中。
護衛(wèi)們沖進書房,只見蘇秦倒在血泊之中,臉色慘白如紙。
“快!快請?zhí)t(yī)!”
“速報大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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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君王探視
齊王聞訊連夜趕來,見到蘇秦的模樣,又驚又怒。
要知道,這位蘇秦可不是尋常人物。
在戰(zhàn)國七雄并立的時代,他曾游說六國聯(lián)合抗秦,被六國共封為宰相,威震天下。
后來在燕國獻策多年,深得燕王信任,又受齊王邀請來到齊國,同樣備受重用。
這樣一個風云人物,竟在齊國遇刺!
齊王握著蘇秦冰涼的手,聲音發(fā)顫:“先生,寡人定要擒拿刺客,為先生報仇雪恨!”
蘇秦艱難地睜開眼,氣息微弱:“大王……切勿沖動……要捉……真兇……”
“你可看清刺客模樣?”
“蒙面……只知……身材高大……”
齊王急得在房中踱步:“僅憑這一點,如何緝拿真兇?”
蘇秦掙扎著想坐起,齊王連忙扶住。
蘇秦湊到齊王耳邊,用盡最后力氣說了些什么,聲音越來越低,直到完全消失。
齊王低頭再看,蘇秦已閉上雙眼,再無氣息。
“先生!”齊王痛呼一聲,淚水奪眶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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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朝堂暗流
蘇秦遇刺身亡的消息,如野火般傳遍臨淄。
那些平日與蘇秦爭寵的齊國大夫們,紛紛涌向王宮,表面上慰問君王,實則試探齊王的態(tài)度。
有人開口說:“大王,蘇秦乃燕國舊臣,在齊國遇刺,恐引發(fā)外交事端啊。”
另一位大夫接著說:“臣聽說,燕國已有人質(zhì)疑,是否我國有意加害蘇秦。”
齊王坐在王座上,臉色陰沉,一言不發(fā)。
有大臣偷偷觀察齊王神色,又試探道:“蘇秦在時,專權(quán)跋扈,朝中多有不滿。如今他既已……”
“夠了!”齊王突然拍案而起,怒目圓睜,“寡人方才查明,蘇秦實乃燕國派來顛覆我齊國的奸細!”
此言一出,滿堂嘩然。
大臣們紛紛議論:“這……這怎么可能?”
齊王冷笑:“寡人已掌握確鑿證據(jù)。此等奸佞,死不足惜!傳寡人旨意——將蘇秦五馬分尸,曝尸街頭,以儆效尤!”
大夫們面面相覷,誰也沒想到齊王態(tài)度轉(zhuǎn)變得如此之快、如此之狠。
有大臣小心翼翼地問:“大王,蘇秦畢竟曾是六國宰相,如此處置,恐遭非議……”
“非議?”齊王眼中寒光一閃,“誰若為奸細說話,同罪論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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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分尸之計
次日正午,臨淄城中心廣場。
五輛馬車分立五個方向,每輛車前拴著繩索,繩索的另一端分別系在蘇秦的頭顱和四肢上。
圍觀百姓擠得水泄不通,議論紛紛。
“聽說蘇秦是燕國奸細?”
“不會吧?他為我們齊國出過那么多好計策……”
“噓,小聲點,大王都下旨了,還能有假?”
監(jiān)刑官一聲令下,五名車夫揚鞭抽馬。
五匹馬嘶鳴著向前狂奔,繩索瞬間繃直——
“噗”的一聲悶響,鮮血四濺。
百姓中有人掩面,有人驚呼,更多人卻是伸長脖子想看個究竟。
齊王站在高臺上,冷眼掃視著人群。
他的目光在幾個身材高大的人身上稍作停留,又移開了。
行刑結(jié)束,士兵開始驅(qū)散人群。
齊王正要起駕回宮,忽然,人群中擠出一個大漢。
那人身高八尺,膀大腰圓,徑直走到臺前,單膝跪地:“草民參見大王!”
齊王瞇起眼睛:“你是何人?為何攔駕?”
“草民乃刺殺奸細蘇秦之人!”大漢聲音洪亮,引得周圍人群又是一陣騷動。
齊王心中一動,面上不動聲色:“哦?你殺的?有何憑證?”
大漢抬頭,一臉得意:“昨夜子時,草民潛入蘇秦書房。他正在燈下讀書,草民破窗而入,一劍刺中他左胸。若不是護衛(wèi)來得太快,定能補上一劍確保斃命!”
齊王追問:“你從何處潛入?蘇秦當時坐在何處?燭火在哪個位置?”
大漢對答如流,細節(jié)與現(xiàn)場完全吻合。
齊王點點頭,忽然冷笑:“說得一字不差,果然是刺客。”
大漢滿臉期待:“那大王的賞賜……”
“賞賜?”齊王猛地站起,厲聲喝道,“寡人賞你千刀萬剮!來人,拿下!”
左右侍衛(wèi)一擁而上。
大漢臉色大變,這才知中計,猛地拔劍欲作困獸之斗。
但雙拳難敵四手,轉(zhuǎn)眼間便被制服在地。
齊王走下高臺,來到大漢面前,俯視著他:“若非蘇秦先生臨終獻計,你這蠢賊豈會自投羅網(wǎng)?”
大漢面如死灰,喃喃道:“計……什么計?”
“先生告訴寡人,”齊王緩緩道,“刺客行兇后,必會混在人群中觀察動向。若寡人表現(xiàn)出對先生的痛恨,加以酷刑,真正的刺客定會按捺不住,前來領(lǐng)功。”
大漢渾身顫抖:“那……那些大夫們說有獎賞……”
齊王眼中寒光更盛:“你以為,單憑你一人,就敢刺殺當朝重臣?說!幕后主使是誰?若從實招來,寡人或可留你全尸!”
大漢自知沒法活了,突然用盡力氣掙脫護衛(wèi),沖向齊王,“招你大爺,去死吧!你這昏君!”
大漢還沒沖到齊王跟前就被一個侍衛(wèi)一刀封喉,瞬間一命嗚呼。
齊王一看,刺客死了,估計也不好查了,只能讓蘇秦之死草草結(jié)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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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秦的葬禮極為隆重。
送葬隊伍從王宮一直排到城外十里,百姓自發(fā)夾道相送。
齊王親自執(zhí)紼,走在靈柩前。
他想起了蘇秦臨終前的話:“大王……刺客行兇后……必會觀望……若大王表現(xiàn)出對臣的痛恨……他定會現(xiàn)身……”
“臣死后……請大王將臣五馬分尸……并宣稱臣是奸細……如此,真兇必會自得……前來邀功……”
齊王當時聽得心驚:“這……這太委屈先生了!”
蘇秦慘然一笑:“臣將死之人……何惜身后名……只求……抓住真兇……肅清朝堂……齊國方能強盛……”
如今,真兇伏法,可蘇秦卻再也回不來了。
下葬時,齊王將一柄佩劍放入棺中,輕聲道:“先生,一路走好。”
后來,蘇秦臨終獻計、智擒真兇的故事,也在民間流傳開來。
人們都說:真正的智者,不僅生前能運籌帷幄,就連死后,也能設(shè)下奇謀。蘇秦用一條命,不僅揪出了刺客,更用最慘烈的方式,證明了自己的忠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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