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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這樣下去,我和你媽就真的要去死了!"李大明顫抖著聲音,指著躺在沙發上玩手機的四個兒子。
王翠花在一旁抹著眼淚,手里緊緊攥著一張欠條。昨天債主又上門了,這次要的是三萬塊錢,說是老四偉國借的網貸。
"爸,你別總是這么激動嘛。"老大偉強頭也不抬,手指在手機屏幕上快速滑動,"我們又不是不找工作,只是現在工作不好找。"
"不好找?"李大明氣得渾身發抖,"隔壁老王家的兒子都買房了,人家比你們小兩歲!"
老二偉華終于放下手機,不耐煩地說:"爸,你別總拿我們和別人比。時代不同了,現在的年輕人有年輕人的想法。"
屋子里的氣氛瞬間凝固了,只聽見電視里傳來的嘈雜聲音。李大明看著眼前的四個兒子,內心涌起一陣絕望。
01
七年前的那個秋天,李大明一家還住在村里的老房子里。
四個兒子從小到大,李大明和王翠花省吃儉用,砸鍋賣鐵也要供他們讀書。老大偉強讀到了高中畢業,老二偉華勉強讀完了中專,老三偉民和老四偉國都是初中畢業。
"爸媽,我們兄弟幾個商量了,不如在城里買套房子,這樣以后結婚也方便。"偉強提出了這個建議。
李大明和王翠花聽了很高興,覺得兒子們終于懂事了。他們東拼西湊,加上賣掉家里的幾畝地,湊夠了首付款,在縣城里買了一套三室兩廳的房子。
搬進新房的那天,一家人都很興奮。王翠花忙著收拾家務,李大明則盤算著怎么還房貸。
"爸,既然住進城里了,你們也不用種地了。"偉華說,"我們幾個會找工作的,你們就在家休息吧。"
李大明點點頭,心里想著兒子們總算是長大了,懂得孝順父母了。
可是一個月過去了,四個兒子每天除了吃飯就是睡覺,要么就是抱著手機玩游戲。李大明問他們工作的事,他們總是說"在找"、"快了"、"過幾天就去"。
又過了一個月,家里的積蓄已經花得差不多了。王翠花開始擔心起來,房貸還要還,生活費也要花,可是兒子們依然沒有工作的跡象。
"偉強,你是老大,要給弟弟們做個表率。"李大明語重心長地說,"咱們家現在的情況你也知道,你不能總是這樣下去。"
偉強從床上坐起來,不耐煩地說:"爸,你催什么催?我這不是在投簡歷嗎?現在經濟不好,工作真的很難找。"
李大明嘆了口氣,心想或許真的是自己太著急了。
可是時間一天天過去,兒子們的狀態依然沒有改變。他們白天睡覺,晚上熬夜玩游戲,偶爾出門也是去網吧或者和朋友打牌。
李大明和王翠花開始感到不對勁了。他們嘗試和兒子們談話,但每次都被各種理由搪塞過去。
"媽,你們別擔心,我們心里有數。"偉民說,"現在的社會競爭激烈,不是隨便就能找到好工作的。"
"那你們總得先找個工作干著啊。"王翠花急切地說,"哪怕是端盤子、送外賣,也總比在家里閑著強。"
"媽,你這話就不對了。"偉國反駁道,"我們好歹也是有學歷的人,怎么能去做那些沒有前途的工作?"
王翠花被氣得說不出話來。她開始懷疑自己和丈夫是不是把兒子們慣壞了。
隨著時間的推移,家里的經濟狀況越來越緊張。房貸、水電費、生活費,每一筆開支都讓李大明和王翠花感到壓力山大。
而四個兒子不僅沒有工作,反而開始向父母要錢。今天老大說要買新衣服,明天老二說要和朋友聚餐,后天老三說手機壞了要換新的。
李大明和王翠花省吃儉用,把自己的生活費都壓縮到最低,也要滿足兒子們的要求。他們總是想著,或許兒子們明天就能找到工作,或許下個月情況就會好轉。
可是這種希望一次次落空,兒子們的表現讓他們越來越失望。
02
家里的矛盾開始變得越來越激烈。
李大明嘗試過嚴厲的方式,他曾經把四個兒子叫到一起,嚴肅地說:"你們再這樣下去,我就斷了你們的生活費。"
"爸,你這是要趕我們走嗎?"偉強理直氣壯地說,"我們是你的兒子,你有義務養我們。"
"養你們?"李大明氣得臉色通紅,"你們都是成年人了,應該自己養活自己!"
"可是我們現在沒有工作啊。"偉華無辜地說,"你總不能讓我們餓死吧?"
王翠花在旁邊流著眼淚,她不知道自己辛辛苦苦養大的兒子們怎么會變成這樣。
有一天,鄰居張阿姨來串門,看到家里的情況,忍不住說:"翠花,你們這樣慣著孩子不行啊。我家老三比你們家老四還小,人家都已經結婚生子了。"
王翠花聽了更加難過,她開始反思自己的教育方式。
"大明,我們是不是真的把孩子們慣壞了?"王翠花在深夜里問丈夫。
李大明嘆了口氣:"也許吧,但現在說這些還有什么用?"
夫妻倆開始嘗試改變策略。他們決定給兒子們設定期限,如果一個月內找不到工作,就必須離開家。
"爸媽,你們這樣做太過分了。"偉民不滿地說,"哪有父母趕兒子的?"
"我們不是趕你們,是希望你們能夠獨立。"李大明耐心地解釋,"你們都是成年人了,應該為自己的生活負責。"
可是一個月過去了,四個兒子依然沒有任何改變。他們似乎完全不在乎父母的威脅,繼續過著他們的"舒適"生活。
李大明和王翠花發現自己陷入了一個無解的困境。他們舍不得真的趕走兒子們,但又無法承受這樣的經濟壓力。
家里的氣氛變得越來越壓抑。四個兒子和父母之間的關系也越來越緊張。
有一次,李大明忍不住對偉強說:"你看看你們現在的樣子,像什么話?"
"爸,你別總是嘮叨。"偉強不耐煩地說,"我們有自己的生活方式。"
"什么生活方式?"李大明氣得渾身發抖,"吃父母的,住父母的,花父母的錢,這就是你們的生活方式?"
"你們既然生了我們,就有義務養我們。"偉華冷冷地說,"這是法律規定的。"
王翠花聽了兒子的話,傷心得哭了起來。她從來沒有想過,自己辛辛苦苦養大的兒子會對她說出這樣的話。
鄰居們開始對李大明一家指指點點。有人同情他們的遭遇,也有人批評他們的教育方式。
"老李,你們家的情況我們都看在眼里。"村長找到李大明,語重心長地說,"你們不能再這樣下去了。"
李大明苦笑著說:"我們也不想這樣,但是有什么辦法呢?"
"你們要硬起心腸。"村長建議,"不能再慣著他們了。"
可是說起來容易,做起來難。每當看到兒子們的時候,李大明和王翠花總是心軟。
直到有一天,債主上門了。
03
"李大明,你家老四欠我們公司三萬塊錢,什么時候還?"
幾個穿著西裝的男人站在門口,其中一個拿著合同,態度很強硬。
李大明和王翠花面面相覷,他們完全不知道這件事。
"你們是不是搞錯了?"王翠花顫抖著聲音說,"我們家偉國沒有借過錢。"
"這是他親手簽的合同,還有身份證復印件。"男人把文件遞過來,"你們看看。"
李大明接過文件,看到確實是偉國的簽名和身份證。他的手開始顫抖,聲音也變得嘶啞:"這到底是怎么回事?"
"你們兒子在我們公司借了三萬塊錢,說是要投資做生意。"男人解釋道,"現在到期了,本息一共要還三萬五千塊。"
王翠花幾乎站不穩了,她靠在門框上,眼淚直流。
"偉國呢?"李大明顫抖著聲音問,"他人在哪里?"
"他說讓我們找你們要錢,說你們是他的擔保人。"男人的語氣變得更加不客氣,"反正錢必須還,不然的話..."
李大明急忙把偉國叫出來。偉國看到債主,臉色立刻變得很難看。
"你怎么能瞞著我們借這么多錢?"李大明質問兒子。
"爸,我也是想做點生意,沒想到失敗了。"偉國低著頭說,"我現在確實沒錢還。"
"你做什么生意了?"王翠花急切地問。
偉國支支吾吾,半天說不出個所以然來。后來在債主的追問下,才承認錢被他用來打游戲和買游戲裝備了。
李大明聽了差點暈過去。三萬塊錢,對于他們這個家庭來說,簡直是天文數字。
"你們必須在一個星期內還清這筆錢,否則后果自負。"債主留下這句話就走了。
屋子里安靜得可怕。李大明和王翠花不知道該說什么,四個兒子也都低著頭不說話。
"現在怎么辦?"王翠花哭著問丈夫。
李大明咬著牙說:"賣房子。"
"不行!"四個兒子同時反對,"這是我們的家,不能賣。"
"那錢從哪里來?"李大明憤怒地問,"你們誰有錢?"
屋子里又是一陣沉默。
最后,李大明和王翠花決定向親戚借錢。他們挨家挨戶地去借,低聲下氣地解釋情況,承諾一定會還錢。
經過一個星期的努力,他們終于湊夠了三萬五千塊錢,還清了偉國的債務。
但是這件事讓李大明和王翠花徹底絕望了。他們意識到,如果繼續這樣下去,整個家庭都會被拖垮。
"我們不能再這樣下去了。"李大明對妻子說,"我們必須想個辦法。"
"什么辦法?"王翠花問。
"我們出去打工。"李大明做出了一個艱難的決定,"讓他們自己在家反省反省。"
王翠花聽了很驚訝:"我們這個年紀,誰要我們?"
"總會有辦法的。"李大明堅定地說,"我們不能再這樣被他們拖累下去了。"
經過幾天的考慮,李大明和王翠花決定離開家,去城里打工。他們希望通過這種方式,讓兒子們明白生活的不容易,從而改變他們的態度。
"爸媽,你們真的要走?"偉強問道,語氣里帶著一絲不安。
"我們出去賺錢,也給你們一個獨立的機會。"李大明說,"希望等我們回來的時候,你們都已經找到工作了。"
四個兒子表面上沒有反對,但心里都覺得父母不過是在嚇唬他們,過不了多久就會回來的。
04
2017年的春天,李大明和王翠花背著簡單的行李,踏上了去城里打工的路。
五十八歲的李大明和五十五歲的王翠花,在這個年紀重新成為外來務工人員,其中的艱辛可想而知。
他們首先在一個建筑工地找到了工作。李大明負責搬運建材,王翠花則在工地食堂幫忙。
"老李,你這個年紀還來打工,圖什么呢?"同事老陳好奇地問。
李大明苦笑著說:"沒辦法,家里情況復雜。"
建筑工地的工作很辛苦,特別是對于他們這個年紀的人來說。每天早上五點就要起床,晚上七點才能收工。
王翠花的手很快就被洗碗和切菜磨出了血泡。李大明的腰也因為長時間搬運重物而疼痛難忍。
"翠花,你還撐得住嗎?"李大明心疼地問妻子。
"撐得住,為了家里,我們必須撐住。"王翠花堅強地說。
他們每個月的工資加起來有八千多塊錢,除了自己的生活費,剩下的錢都攢起來準備帶回家。
在外打工的日子里,他們經常想念家里的兒子們。每次給家里打電話,四個兒子都說一切都好,還說正在找工作。
"爸媽,你們放心吧,我們會照顧好自己的。"偉強在電話里說。
李大明和王翠花聽了很欣慰,覺得自己的決定是對的。他們相信,經過這段時間的分離,兒子們一定會成熟起來的。
可是他們不知道的是,家里的情況并沒有因為他們的離開而有所改善。四個兒子依然過著得過且過的生活,甚至因為沒有了父母的管束,變得更加放縱。
一年后,李大明和王翠花換了工作。他們在一個工廠里找到了相對輕松一些的工作,李大明負責倉庫管理,王翠花則在生產線上工作。
"老李,你們家的情況真的很特殊。"工廠的主管對李大明說,"一般像你們這個年紀的人,都是在家享福的時候了。"
李大明無奈地搖搖頭:"每個家庭都有每個家庭的難處。"
在工廠工作的兩年里,他們的生活相對穩定了一些。王翠花還學會了操作一些簡單的機器,李大明也因為工作認真負責而得到了同事們的尊重。
但是他們的內心深處,始終牽掛著家里的四個兒子。
"你說咱們的兒子們現在怎么樣了?"王翠花經常在夜深人靜的時候問丈夫。
"應該都找到工作了吧。"李大明也不確定地說,"畢竟這么長時間了,他們總該懂事了。"
電話里,兒子們依然報喜不報憂。他們總是說自己很好,讓父母不要擔心。
第三年,李大明和王翠花又換了工作。他們在一個小區里找到了保安和清潔工的工作,工資雖然不高,但是工作相對輕松,而且包住。
"翠花,你看我們現在也算是城里人了。"李大明開玩笑地說。
王翠花笑了笑:"什么城里人,我們永遠都是農民。"
在小區工作的日子里,他們接觸到了各種各樣的人。有些業主對他們很好,經常關心他們的生活;也有些業主對他們不太友善,總是挑剔他們的工作。
但是無論遇到什么困難,他們都咬牙堅持著。因為他們知道,家里的兒子們在等著他們回去。
七年的時間里,他們經歷了太多的風風雨雨。他們的頭發變得更加花白,臉上的皺紋也更深了。但是他們的內心始終有一個信念:總有一天要回到家里,和兒子們團聚。
"大明,我們已經出來七年了。"王翠花有一天突然說,"是不是該回家看看了?"
李大明想了想,點點頭:"是該回去了。我們也老了,不能在外面漂泊一輩子。"
他們開始為回家做準備。七年來,他們省吃儉用,攢了差不多二十萬塊錢。這些錢,他們準備帶回家,也許能幫助兒子們創業或者結婚。
"你說咱們的兒子們會不會已經結婚了?"王翠花期待地問。
"很有可能。"李大明也很興奮,"說不定我們回去就能抱孫子了。"
他們買了回家的車票,心情既興奮又忐忑。七年了,他們終于要回家了。
05
2024年的秋天,李大明和王翠花坐在回家的大巴車上,心情復雜得難以言喻。
七年了,整整七年。他們在外面風風雨雨,受盡了苦頭,就是為了給家里攢錢,也希望兒子們能夠在這段時間里成熟起來。
"翠花,你說咱們回去會看到什么?"李大明望著窗外的風景,心情有些忐忑。
"應該會看到一個全新的家吧。"王翠花期待地說,"四個兒子都應該有工作了,說不定還有兒媳婦和孫子呢。"
車子越來越接近家鄉,他們的心情也越來越激動。七年來,他們無數次想象過回家的場景。
"媽,我想象中的畫面是這樣的:偉強應該已經結婚了,偉華也找到了穩定的工作,偉民和偉國也都變得懂事了。"王翠花的眼里閃著淚花,"我們一家人終于可以團團圓圓了。"
李大明握著妻子的手:"是啊,這七年的苦總算沒有白吃。"
下了車,他們打了個三輪車回到了那個熟悉的小區。看到樓下的環境,他們發現變化不大,心里稍微放心了一些。
"師傅,就是這里,謝謝。"李大明付了車費,和王翠花一起拎著行李走向樓梯。
"爸媽回來了!"王翠花激動地說,"也不知道孩子們會不會給我們什么驚喜。"
他們一步一步地爬著樓梯,每上一層,心情就激動一分。七年了,他們終于要回到自己的家了。
站在門口,李大明深深地吸了一口氣。他能聽到里面有電視的聲音,說明家里有人。
"咱們的兒子們應該都在家。"王翠花小聲地說,"你說他們會不會已經準備好迎接我們了?"
李大明點點頭,顫抖著手從口袋里掏出鑰匙。七年了,這把鑰匙他一直帶在身邊,從來沒有丟過。
"翠花,你準備好了嗎?"李大明問妻子。
"準備好了。"王翠花擦了擦眼淚,"我們終于回家了。"
李大明把鑰匙插進鎖眼,輕輕地轉動。咔嚓一聲,門開了。
他們推開門,正準備喊"我們回來了",可是看到眼前的景象,兩個人瞬間呆住了。
06
門一開,一股刺鼻的味道撲面而來。
客廳里到處都是垃圾——外賣盒子、啤酒瓶、煙頭,沙發上堆滿了臟衣服。電視還開著,聲音很大,但是沒有人在看。
李大明和王翠花震驚地站在門口,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這...這是我們的家嗎?"王翠花顫抖著聲音問。
就在這時,臥室里傳來了動靜。老大偉強從主臥室里走出來,頭發亂糟糟的,穿著一件已經看不出顏色的T恤。
"爸?媽?"偉強揉著眼睛,"你們怎么回來了?"
"我們回來了。"李大明努力保持平靜,"這些年...你們就是這樣生活的?"
偉強有些不好意思地撓撓頭:"這幾天正好比較忙,沒來得及收拾。"
"忙什么?"王翠花急切地問,"你找到工作了嗎?"
偉強支支吾吾半天,最后說:"工作...還在找。"
這時,其他三個兒子也陸續從房間里出來了。他們的狀態都和偉強差不多,看起來就像是剛剛睡醒的樣子。
"爸媽,你們回來了。"偉華打了個哈欠,"我們不知道你們今天回來啊。"
李大明看著眼前的四個兒子,心中涌起巨大的失望。他們的樣子和七年前幾乎沒有任何變化,甚至變得更加邋遢了。
"你們...這七年都在做什么?"王翠花的聲音已經開始顫抖。
"就是...在家里。"偉民低著頭說,"偶爾出去找找工作。"
"偶爾?"李大明的聲音提高了,"七年時間,你們就偶爾找找工作?"
四個兒子都低著頭,沒有人敢看父母的眼睛。
王翠花走到廚房,發現里面更是一片狼藉。水池里堆滿了發霉的碗筷,灶臺上積滿了油垢。
"這些年你們都吃什么?"王翠花問。
"主要是點外賣。"偉國小聲地說,"偶爾去外面吃。"
"錢從哪里來?"李大明追問。
四個兒子面面相覷,最后偉強說:"之前你們留下的錢,還有...還有借的。"
"借的?"李大明感到不妙,"向誰借的?"
"向親戚,向朋友。"偉華說,"大概...大概借了十幾萬。"
李大明感到一陣眩暈,差點站不穩。王翠花更是直接癱坐在地上。
"十幾萬?"李大明不敢相信,"你們借這么多錢干什么?"
"生活費,還有...還有一些其他的。"偉民支支吾吾地說。
"什么其他的?"王翠花從地上爬起來,激動地問。
經過一番逼問,四個兒子終于承認了真相。這七年來,他們不僅沒有找工作,反而變得更加墮落。他們沉迷于網絡游戲,經常通宵達旦。為了買游戲裝備和充值,他們向各種人借錢。
而且,他們還迷上了網絡賭博。老二偉華甚至欠下了二十多萬的賭債,現在債主經常上門討債。
"你們...你們這是要把這個家毀掉啊!"李大明氣得渾身發抖。
"爸,我們也不想這樣。"偉強試圖辯解,"但是現在找工作真的很難,我們也沒有什么技能。"
"技能?"王翠花氣得直發抖,"你們有手有腳,什么工作不能做?"
"媽,現在不是以前了。"偉華說,"像我們這樣的人,只能做一些很低級的工作,工資也很低。"
"低級?"李大明憤怒地說,"我和你媽這七年在外面做的都是什么工作?我們嫌低級了嗎?"
四個兒子被父親的話說得啞口無言。
就在這時,門外傳來了敲門聲。
07
"開門!李偉華,你給我開門!"
門外傳來粗暴的敲門聲和喊叫聲。偉華的臉色瞬間變得蒼白。
"是債主。"偉華小聲地說,"爸媽,你們別開門。"
"不開門?"李大明氣得發抖,"欠了人家的錢還不敢見人?"
門外的聲音越來越大,還有其他人在說話。顯然不止一個人。
李大明走到門口,打開了門。
門外站著五六個男人,其中一個穿著黑色夾克的男人開口說:"你們是李偉華的父母吧?我們是來討債的。"
"欠多少錢?"李大明直接問。
"本息一共二十八萬。"黑夾克男人說,"這是借條。"
李大明接過借條,看到確實是偉華的簽名。他的手開始顫抖。
"什么時候借的?"王翠花問。
"三年前開始,陸續借的。"男人說,"現在到期了,必須還錢。"
"我們剛回來,需要時間籌錢。"李大明說。
"時間?"男人冷笑,"我們已經給了他很多時間了。今天必須給個準確的時間。"
"一個月。"李大明咬著牙說,"一個月內一定還清。"
"好,一個月。"男人說,"但是要有擔保。"
"我們擔保。"王翠花說。
債主們走了,屋子里又恢復了安靜。
李大明和王翠花坐在沙發上,看著眼前的四個兒子,心中五味雜陳。
"你們知道我和你媽這七年是怎么過的嗎?"李大明緩緩地說,"我們每天早上五點起床,晚上七點才下班。你媽的手因為長時間洗碗都變形了,我的腰因為搬重物經常疼得睡不著覺。"
四個兒子都低著頭,不敢說話。
"我們省吃儉用,一年到頭連一件新衣服都舍不得買。"王翠花哭著說,"就是想著給你們攢點錢,等回來的時候能幫助你們。"
"可是我們回來看到了什么?"李大明的聲音越來越激動,"你們不僅沒有改變,反而變得更加墮落!"
"爸媽,我們錯了。"偉強終于開口,"我們真的知道錯了。"
"知道錯了?"李大明冷笑,"你們說了七年的知道錯了!"
屋子里又是一陣沉默。
"現在怎么辦?"王翠花問丈夫。
李大明沉思了很久,最后說:"我們手里有二十萬,再想辦法借八萬,先把債還了。"
"那以后呢?"王翠花問。
"以后..."李大明看著四個兒子,"你們必須給我滾出這個家!"
四個兒子聽了父親的話,都震驚地抬起頭。
"爸,你說什么?"偉強不敢相信。
"我說,你們必須離開這個家!"李大明堅定地說,"我們不能再養你們了!"
"爸,我們是您的兒子。"偉華說,"您不能趕我們走。"
"兒子?"李大明苦笑,"你們配叫我們的兒子嗎?"
王翠花也擦著眼淚說:"我們辛辛苦苦養你們三十年,你們給我們的回報就是這樣?"
"媽,我們以后會改的。"偉民說,"您再給我們一次機會。"
"機會?"李大明站起來,"我們已經給了你們太多機會了!"
就在這時,門外又傳來了敲門聲。
這次來的是另一批債主。他們說偉國欠了他們十五萬塊錢。
接下來的一個小時里,陸續來了四批債主。四個兒子總共欠下了七十多萬的債務。
李大明和王翠花徹底絕望了。
08
夜深了,債主們都走了。
屋子里只剩下李大明一家六口人,氣氛壓抑得讓人窒息。
"七十多萬。"李大明喃喃自語,"七十多萬啊。"
四個兒子都縮在角落里,不敢說話。他們從來沒有見過父親這么憤怒過。
"我們辛辛苦苦攢了二十萬,連零頭都不夠。"王翠花哭得已經沒有眼淚了,"這要我們怎么活?"
李大明突然站起來,走到陽臺上。王翠花擔心他想不開,急忙跟了過去。
"大明,你別做傻事。"王翠花拉住丈夫的手。
"我沒想做傻事。"李大明望著夜空,"我在想,我們這輩子到底做錯了什么。"
"我們沒做錯什么。"王翠花說,"錯的是我們太善良了,太寵孩子了。"
"是啊,我們太寵他們了。"李大明嘆了口氣,"從小到大,我們舍不得讓他們吃一點苦,結果把他們養成了廢人。"
兩個人在陽臺上站了很久,內心都在做著艱難的決定。
回到客廳,李大明對四個兒子說:"我最后問你們一次,你們愿意改變嗎?"
"愿意!"四個兒子異口同聲地說。
"好,那我給你們一個機會。"李大明說,"從明天開始,你們必須出去找工作。不管是什么工作,只要是正當的,你們都必須去做。"
"爸,我們真的會去找的。"偉強急忙說。
"不是找,是必須找到!"李大明嚴厲地說,"我給你們一個月時間,如果找不到工作,你們就永遠不要回這個家了。"
四個兒子被父親的話嚇到了。他們從來沒有想過,一向溫和的父親會說出這樣的話。
"至于債務,我們會想辦法還。"王翠花說,"但是從今以后,你們的任何債務都與我們無關。"
"媽..."偉民想說什么,但是被李大明打斷了。
"沒有什么媽不媽的。"李大明說,"從今天開始,你們要為自己的行為負責。"
第二天一大早,李大明就把四個兒子叫起來。
"起來!"李大明敲著臥室門,"該去找工作了!"
四個兒子磨磨蹭蹭地起床,在父母的監督下洗漱、吃飯。
"記住,今天必須出去找工作。"王翠花說,"不找到工作不準回家。"
"媽,現在找工作哪有那么容易?"偉華抱怨道。
"不容易也要找!"李大明嚴厲地說,"我和你媽五十多歲都能找到工作,你們二十多歲找不到?"
四個兒子被父親的話說得無話可說,只能硬著頭皮出門了。
接下來的幾天,四個兒子確實出去找工作了。但是他們眼高手低,總是挑三揀四。
"爸,那些工作都太累了,工資還低。"偉強抱怨道。
"累怎么了?"李大明反問,"我們在外面打工就不累嗎?"
"可是我們好歹也是有學歷的人。"偉華說。
"學歷?"王翠花氣得直發抖,"你們的學歷能當飯吃嗎?"
經過半個月的努力,四個兒子終于找到了工作。老大偉強在一家工廠做操作工,老二偉華在一家餐廳做服務員,老三偉民在一家超市當收銀員,老四偉國在一家快遞公司做分揀員。
雖然工資都不高,但至少有了收入。
"這就對了。"李大明欣慰地說,"只要肯干,就不怕沒有收入。"
但是好景不長。一個月后,四個兒子因為各種原因都辭職了。
"爸,那個工廠的工作環境太差了。"偉強抱怨道。
"那個餐廳的老板太苛刻了。"偉華也說。
李大明和王翠花再次感到絕望。
"看來你們是真的改不了了。"李大明冷冷地說,"那就按照我們之前說的,你們離開這個家。"
"爸,您不能這樣。"偉強急了,"我們會繼續找工作的。"
"不需要了。"李大明堅定地說,"我們已經對你們徹底失望了。"
"那我們去哪里?"偉華問。
"這不是我們考慮的問題。"王翠花說,"你們都是成年人了,應該為自己的生活負責。"
經過一番爭吵,四個兒子最終被趕出了家門。
他們在外面租了一間小房子,開始了真正的獨立生活。
沒有了父母的照顧,他們才真正體會到了生活的艱辛。為了生存,他們不得不放下架子,去做各種各樣的工作。
而李大明和王翠花,雖然心里也很難受,但是他們知道,這是唯一能讓兒子們成長的辦法。
一年后,四個兒子都找到了穩定的工作,也開始理解父母的良苦用心。
他們一個個回到家里,向父母道歉,承認了自己的錯誤。
"爸媽,我們錯了。"偉強跪在父母面前,"我們辜負了您們的期望。"
"知道錯了就好。"李大明欣慰地說,"只要你們愿意改變,我們就還是一家人。"
從此以后,四個兒子都變得懂事了。他們不僅自己努力工作,還幫助父母還清了所有的債務。
雖然這個家庭經歷了很多波折,但最終還是走向了和諧。
李大明和王翠花也明白了一個道理:真正的愛,不是無條件的寵溺,而是在適當的時候選擇放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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