鎖死保時捷，是時候警惕科技武器化了

近日天寒地凍的俄羅斯，突然發生了一件令人震驚的事：從11月28日起，俄羅斯各地陸續傳出保時捷車輛無預警癱瘓的情況。數百輛豪車突然鎖死斷電、無法啟動，一瞬間成了一堆廢鐵。故障影響范圍還從保時捷擴展到了部分奔馳、奧迪和大眾車型。

俄羅斯最大的汽車經銷商羅爾夫證實，僅登記在冊的待修保時捷就超過300輛。社交媒體上，汽車修理商發出視頻，近日已經有超過40臺被鎖死的保時捷豪車被拖走。

不少車主在毫無預兆的情況下被困路邊。

一位車主稱，他的保時捷在披薩店門口突然徹底失靈，完全動彈不得。取完餐回到車里后，車輛就再也無法啟動。

一名圣彼得堡的女士稱，12月1日早上她去送孩子上幼兒園，回家時自己的保時捷車剛啟動就熄火了，儀表盤上亮起了一堆燈，最后她不得不叫拖車把車拖去維修。

此次全國性故障主要影響的是2013年至2020年之間生產的保時捷車型。維修人員在反復排查之后終于找到了故障線索：當斷開原廠配備的VTS衛星安全單元的插頭，并在不連接衛星信號的情況下重新接回后，部分車輛竟奇跡般地恢復了啟動功能。

問題的原因找到了，就在這些帶衛星定位功能的VTS防盜模塊上。

搭載VTS防盜模塊的車輛在啟動時，VTS會通過移動網絡向車企的后臺服務器發送驗證請求，用來確認車輛身份是否合法。如果后臺服務器正常回應，車輛即可正常使用。

然而，這一次不知道是什么原因，服務器出了故障，無法與VTS防盜模塊形成鏈接，造成系統誤判為“定位器被拆除”或“車輛可能被盜”，VTS自動觸發禁止發動機點火的保護模式，導致車輛被鎖死。

那么，這種情況是怎么造成的呢？原因是VTS的后臺服務器在歐洲，車輛卻在俄羅斯，所有俄羅斯車主的認證請求必須跨國到歐洲才能完成。俄羅斯現在與歐洲之間的網絡鏈路高度不穩定，原因包括：制裁、路由繞行、歐洲對俄網絡優先級限制、國際帶寬減少、跨國鏈路的不確定性，任何一個點波動，都可能造成“俄羅斯車主→歐洲服務器”的通信失敗，從而讓VTS產生誤判，鎖死發動機。

當然，這也無法排除人為因素。也就是說，西方對俄制裁已從初級的“零部件斷供”，升級為“遠程操控式”精準打擊。

蘇聯解體后，俄羅斯工業長期依賴進口技術，其精密機床幾乎全部進口，汽車零部件70%以上依賴外國。

在俄烏沖突爆發以后，西方企業撤離、芯片禁運，迫使俄羅斯一度生產無防抱死系統的“裸車”，本土品牌拉達亦因技術落后難以替代高端市場。

因此，俄羅斯國內對西方產品的需求依然旺盛。哪怕沖突已經持續三年，莫斯科街頭最新款的iPhone依然隨處可見，灰色渠道的蘋果筆記本銷量不降反升；大型城市里奔馳GLC、寶馬5系、奧迪Q7依舊是中產階層的首選，只不過車主不得不依賴第三國轉口購買配件。

然而，隨著工業產品與互聯網技術的深度融合，許多工業產品已經不再是僅僅由機械結構組成的工具，而是離不開網絡的支撐。就拿汽車來說，如今汽車已經離不開聯網模塊、遠程認證服務等功能，這也就為生產商掌握設備的“主控權”提供了可能性。這一次保時捷汽車的集體停擺，就足以證明這種可能性的存在。

近年來，美國利用民用產品對他國進行制裁，已經是其慣用的手段。俄羅斯更是多次成為受害者。

在這次保時捷鎖死事件之前，已有西方車企對俄羅斯市場采取技術限制措施，例如沃爾沃曾切斷俄羅斯車主的遠程車輛加熱服務。

蘋果手機推向俄羅斯市場的時候，曾關閉了手機的多項功能，引發過“手機變板磚”的質疑。

這意味著“購買即擁有”的傳統物權觀念在智能產品面前的脆弱性。用戶花費巨資購買的，可能只是一個硬件外殼的使用權，而軟件系統、核心服務乃至最終控制權，仍牢牢掌握在遠方的制造商或技術服務商手中。

美西方國家一再宣揚所謂的“科技無國界”，可它們在做的，卻是要通過科技產品控制整個世界。

2013年，前NSA合同工愛德華·斯諾登曝光“棱鏡計劃”，美國通過各種手段監控了幾乎整個美西方國家，連德國前總理默克爾的手機都沒放過。

多家美國科技巨頭都曾在情報機構要求下提供數據接口，例如微軟就曾在多個系統中配合美國政府獲取用戶內容，還為其提供了可繞過加密的技術路徑。

2023年3月24日，美國財政部宣布對白俄羅斯總統盧卡申科的專機波音737客機實施制裁，制裁的方式是美國政府通過遠程控制，將這架總統專機的發動機鎖定，讓這架飛機變成了一堆廢鐵。

去年5月，荷蘭政府接受美國的指令，要求光刻機制造商阿斯麥保證聽從美國政府的命令，隨時可以遠程癱瘓用戶手中的光刻機。

俄羅斯車臣共和國首腦卡德羅夫還吐槽過他的特斯拉賽博越野車被馬斯克遠程鎖車。

將科技作為政治武器，美西方已經駕輕就熟。這么做的優勢更是顯而易見。

傳統制裁需要凍結資產、限制貿易，還要承受外交代價；但科技制裁依托的是看不見的代碼、協議與服務器，只需要一次權限下發、一個驗證中斷，就能讓對方的飛機停飛、汽車熄火、通信系統癱瘓。而且在表面上可以偽裝成“技術故障”，讓受制的一方連抗議都難以抓住證據。

而且，科技武器化可以無限外包，由企業代為執行，政治成本幾乎為零。這種結構使美國的政治風險降到最低。久而久之，技術供應鏈的控制力反過來變成了地緣政治的籌碼，讓美國可以通過“斷服務”達到制裁效果，而不必承擔傳統制裁的國際責任。

自然，這次保時捷被鎖死事件，最后的解釋一定會是“技術故障”，美西方當然不會承認這背后存在任何政治動機，也不會承認技術體系被用作施壓手段。但真正的問題恰恰在于：當一個國家完全掌握著后臺、標準、更新權限以及關鍵鏈路時，這就提醒了我們：在智能時代，技術自主有多么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