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兩天和一個朋友看電視,看著電視里面的土匪大口吃著肉、大碗喝著酒;大冬天的,另外的一番景象卻是,一個村子里的人冬天沒有吃的,一對母子活生生餓死了,丈夫抱著妻兒的遺體哭得很傷心。
我朋友不由得感慨,都活不下去了,為什么就不去山上入伙加入土匪呢?要是換作他,為了活下去,他才不管是不是當土匪。
聽他這么一感慨,我都有些發笑了,當土匪也得餓肚子,而且還不是你想當,人家就會要你的。
可別被電視劇里,那些土匪的瀟灑勁給迷惑了。
實際上,土匪伙食優渥,不過是電視劇營造出的假象。真實的土匪生活,糟糕得超乎想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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土匪這個群體吧,按照人數規模,大致分為這么兩個類別:“大綹子”和“小股子”。大綹子可以說是土匪中的“正規軍”,擁有固定的山頭地盤。
就像之前遼西的老北風、松江一帶的座山雕,手底下有著幾十甚至上百人在深山搭建山寨,修筑防御工事。
有史料記載,他們設有糧倉,里面堆滿了搶來的玉米、糧食。
運氣好的時候,還能儲備冬天的土豆、白菜、蘿卜,以及腌制的酸菜。
在東北的寒冬里,腌制的酸菜可是必不可少的食物,就算是土匪也不例外。
他們有專門的廚子,這些負責做飯的廚子要么是從前的農戶,或是搶來的廚子。廚房里鍋碗瓢盆一應俱全,有用來蒸干糧的大鐵鍋。
平常的日子里,也不是都能吃得起肉的,也就是吃的“二米飯”。
啥叫“二米飯”呢?
就是小米摻和著大米,就叫“二米飯”了,至于味道嘛,那個年代能吃上“二米飯”都算是很好的伙食了。
如果沒有“二米飯”,那就只能吃一些玉米餅子了。
至于下飯的菜,基本上就是酸菜燉土豆。連著好幾天都吃這道菜,也是常事。
我記得小的時候,我那會大概是11歲吧,有一次回老家。
我老家在大山里,恰好趕上了大雪封山,連著吃了一個星期的酸菜紅豆湯加炒洋芋絲。那一周打個嗝,喉嚨里都是一股子酸菜紅豆湯的味道。
閑話表過,再來說說土匪們的伙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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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倒是偶爾能吃上肉,但別幻想天天有肉吃,只有搶到物資,或是過年過節時,才會殺頭豬,讓弟兄們打打牙祭。亦或是外出,在深山里尋摸一些野物,要是運氣好,能打到野物。
不過嘛,肉也只能是老大們吃,下面的小嘍嘍們,也就只能喝點肉湯了。
而且肉的做法極為簡單,基本上就是清水煮肉,撒把鹽而已。至于其他的調料,那是根本沒有的。
咱們再瞧瞧小股子,那境況簡直就是慘不忍睹了。
他們不過幾人或十幾人湊成一伙,居無定所,整日流竄,跟流浪漢沒什么兩樣。
搶到什么就吃什么,搶不到就只能挨餓。
他們不敢招惹有護院的大屯子和地主家,專挑偏遠的小農戶下手。
進了農戶家門,直接掀翻糧缸,能找到玉米、土豆就偷,有時候連沒脫殼的生豆子都往懷里揣。要是能偷到一只雞,那就算是開葷了。
沒有鍋具,就找堆柴火,把雞拔了毛,內臟都來不及清洗,用泥巴裹好扔到火里烤。
等泥巴烤干敲開,沒鹽沒調料,幾個人搶著吃,連骨頭縫里的肉都啃得干干凈凈。
更艱難的是缺鹽,那時鹽十分珍貴,土匪難以弄到,沒辦法,就找塊帶咸味的土舔一舔,再吃干糧。
東北四季差異顯著,土匪的伙食也隨之變化,說白了就是靠天吃飯。
春天最為凄慘,三月仍有雪花飄落,地里剛冒出點野菜芽,去年的糧食早已吃光,新糧要等到秋天才有,這便是青黃不接的時候。
人們還穿著棉襖,只能四處挖野菜充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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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天稍好一些,山里野菜、野果繁多,都能拿來果腹。
運氣好的話,有土槍的土匪還能打只野雞、野兔,烤著或者燉著吃,也算是改善伙食了。
秋天是土匪的“黃金時期”,農戶收割玉米、高粱、大豆,他們便去搶糧。
不過他們也不會搶光,會給農戶留一點,并非出于善心,而是怕農戶餓死,來年無糧可搶。搶來的糧食,一部分當場煮了吃,一部分曬干儲存起來。
用新收的玉米煮大碴子粥,軟糯香甜;用高粱面做發糕,比硬邦邦的餅子好吃多了。
菜品也新鮮,有土豆、白菜燉著吃,還有南瓜煮湯,味道清甜。要是搶到地主家,還能弄到大米、白面包餃子,吃不完的就凍起來,冬天煮著吃。
還會宰殺跑不動的馬,馬肉有點酸,不好吃,就曬成肉干,冬天泡軟了吃,很扛餓。據老資料記載,大綹子秋天能曬幾百斤馬肉干作為過冬的口糧。
到了冬天,氣溫低至零下二三十度,大雪封山,無法出去搶糧,大綹子只能吃秋天儲存的糧食和肉干。
主食是凍干糧,像秋天做的玉米餅子、高粱餅子,凍得硬邦邦的,裝在布袋子里。有條件的就用吊鍋蒸一下再吃,沒條件的就直接啃。
菜品主要是燉土豆、燉白菜,化凍后煮湯。而小股子就慘多了,他們獲取的糧食和資源有限,每年冬天凍死、餓死的不在少數。
土匪們吃飯也有規矩。
常有人說大綹子講究有福同享,實則不然。
除了頭目和管事的小頭目平時能吃二米飯,偶爾還能配點豆腐,普通弟兄只能啃高粱米窩頭,就著腌咸菜吃,伙食好壞全看當季搶到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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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是弟兄受傷了,倒是能開小灶,煮碗小米粥、蒸個雞蛋補補。要是搶到雞了,就燉雞湯,這并非偏心,主要是想讓傷員快點好起來干活,不然沒人打仗、守地盤,這伙土匪就得散伙。
土匪大多是走投無路的農民,但他們作惡多端。
春天偷農戶的種子,秋天搶糧食,導致農戶無法正常耕種、收獲,許多村莊的人只能逃荒,路上餓死了不少人。
他們還綁架勒索,農戶為了贖回親人,賣地賣牲口,最后淪為窮光蛋。
湊不齊贖金,土匪就殺人,不知多少家庭因此家破人亡。
他們還搶劫商隊,阻斷農村和城鎮的物資流通,生意無法開展,本就貧困的地區更加落后。有的土匪還與日本人勾結,充當漢奸,欺負老百姓,手上沾滿了鮮血。
民國時期也曾剿匪,但由于戰亂頻繁,成效甚微。
直到新中國成立前后,才真正開始大規模剿匪。
1946年起,東北的軍隊采取打勸結合的策略,對那些罪大惡極、手上沾滿鮮血的頑匪堅決予以消滅;對那些因生活所迫入伙、尚未犯下惡行的土匪,則勸其投降,給予改過自新的機會。
同時,組織老百姓建立自衛隊,搗毀土匪的窩棚、糧倉,讓他們無處藏身、無糧可食。
對于投降的土匪,政府也不虧待,分給他們土地、種子,讓他們回家種地。許多土匪后來過上了安穩的生活,成了種地的好手,再也不干土匪的勾當了。
到1953年,東北的土匪基本被肅清。
所以,別再被電視劇誤導了,過去的土匪遠沒有那么風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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