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秀瑤山楊阿婆鼻靈汁

瑤山霧里的鼻靈汁

深秋的金秀大瑤山總被晨霧裹著，78歲的楊阿婆挎著竹籃，踩著露水珠往山深處走。她的竹籃里墊著油紙，專用來裝今天要采的辛夷花和蒼耳子，這些都是熬制鼻靈汁的核心藥材。阿婆的手指粗糙得像老樹皮，卻能精準捏住每株草藥的根莖，避開蟲蛀的部分——這手藝，她從16歲跟著祖輩學起，已經守了62年。

這天剛采完藥下山，村口的大榕樹下就站著個陌生姑娘。姑娘叫林曉，戴著厚厚的口罩，說話甕聲甕氣，一見到阿婆就急得紅了眼。原來林曉是城里來的支教老師，帶著孩子們在瑤山小學支教，可她的過敏性鼻炎一到山里就犯了，整夜鼻塞睡不著，上課時打噴嚏打得根本沒法講課。聽村里的學生說楊阿婆有治鼻炎的秘方，她特意翻了兩座山找過來。

楊阿婆拉著她進屋，灶上正燉著陶土鍋，鍋里咕嘟咕嘟冒著熱氣，一股淡淡的草藥香飄滿屋子。阿婆掀開鍋蓋，里面是琥珀色的濃稠藥汁，她舀出一小碗，又從柜子里拿出個小巧的玻璃噴霧瓶。“這是今早剛熬的，你試試。”阿婆一邊說，一邊小心地把藥汁倒進噴霧瓶。

林曉半信半疑地往鼻子里噴了兩下，瞬間一股清涼感順著鼻腔散開，原本堵得發悶的鼻子居然立刻通暢了。她驚喜地摘下口罩，連說自己好久沒這么痛快呼吸了。阿婆笑著給她裝了兩瓶，叮囑道：“白天用噴霧，睡前滴兩滴滴鼻劑，都是純草藥的，孩子碰著也不怕。”還額外塞給她一小包曬干的薄荷，讓她泡茶喝，輔助緩解鼻癢。

可沒過幾天，林曉又找來了。她眼眶紅紅的，說班里的留守兒童阿明也犯了鼻炎，夜里總被憋醒，還老揉鼻子把鼻腔揉破了。阿明父母在外打工，跟著奶奶生活，老人家實在沒辦法。楊阿婆一聽，當即拿起竹籃和藥罐，拉著林曉就往山那頭的村寨走。

到了阿明家，楊阿婆仔細看了看孩子的鼻腔，然后從懷里掏出鼻靈汁。她讓阿明仰起頭，用棉簽蘸著藥汁輕輕涂在鼻腔內壁，動作輕得像怕驚擾了蝴蝶。“這藥不嗆，放心。”阿婆柔聲哄著，阿明果然沒哭鬧。她還教阿明奶奶，每天用瑤山的山泉水煮草藥水，給孩子清洗鼻腔。

之后的半個月，楊阿婆總繞路去學校，給林曉和阿明檢查鼻腔，順便再捎些新熬的鼻靈汁。林曉的鼻炎再也沒犯過，講課聲音清亮；阿明也能睡安穩覺了，上課時還能舉手回答問題。

支教結束那天，林曉特意來辭行，身后跟著一群學生，每個人手里都捧著一把采來的野花。阿明舉著個布包，里面是他攢了許久的野核桃。楊阿婆塞給林曉一個大陶罐，里面裝滿了鼻靈汁：“帶回去，給城里的同事也試試。”

林曉后來寄來一封信，說她把鼻靈汁分給了幾個同樣患鼻炎的同事，大家用了都贊不絕口。信末還附了一張照片，照片里孩子們笑得燦爛，背景是漫山遍野的辛夷花。楊阿婆把照片貼在灶房墻上，每次熬藥時看一眼，就覺得這柴火慢熬的8小時，熬的不只是草藥，更是山里人藏在草木間的溫情。

如今，楊阿婆的孫輩把鼻靈汁做成了便攜包裝，通過快遞寄往全國各地，但阿婆依舊堅持每天清晨進山采藥。她總說：“瑤山的草藥是老天爺賞的寶貝，鼻靈汁要救的不只是鼻子，還有那些被鼻炎磨得難受的人，這手藝可不能丟。” 晨霧中，她的身影在瑤山間移動，和那些草藥一起，成了大瑤山最溫暖的風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