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元一一二二年,北宋宣和四年。
這一年,在皇帝趙佶給大軍舉辦的踐行酒局上,發生了一件能讓人下巴掉地上的事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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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過三巡,一位大臣借著那股子興奮勁,竟然指著皇帝身后的屏風,大咧咧地來了句:“陛下,等我這回打了勝仗回來,您宮里那兩個最漂亮的妞,賞給我怎么樣?”
這話要放別的朝代,哪怕是皇親國戚,估計腦袋也得立馬搬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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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可是赤裸裸的調戲君王,說是造反都不為過。
可你猜怎么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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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徽宗趙佶聽完,不但沒拍桌子殺人,反而樂呵呵地笑了,眼神里滿是寵溺,就像看自家不懂事的孩子在撒嬌,居然點頭答應了。
這一幕,簡直就是北宋亡國前最瘋狂的“行為藝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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敢說這瘋話的人叫蔡攸,也就是那個大名鼎鼎的奸臣蔡京的親兒子。
說起來,這爺倆真是一對奇葩,硬是用自家血淋淋的經歷,給“上梁不正下梁歪”這句老話做了一次地獄級的演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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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們常說富不過三代,這蔡家倒好,權不過兩代,直接把自己玩死在了欲望的過山車上。
要說蔡攸這個瘋勁兒隨誰,那絕對隨他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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蔡京這人,在歷史上那是掛了號的“六賊”之首。
但這人有個本事,就是那腰桿子特別軟,軟得跟面條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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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那個新舊黨爭慘烈得像絞肉機的時代,蔡京展現出了驚人的“變色龍”屬性。
王安石搞變法那會兒,蔡京是新法的鐵桿粉絲,恨不得把王安石捧上天;等王安石一倒臺,司馬光上臺要恢復舊法,并且下死命令要在五天內廢除之前的差役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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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活兒誰接誰死,五天啊,改個文檔格式都不夠,何況是國家大法?
滿朝文武都在罵娘,唯獨蔡京,一聲不吭,真的就在五天里把轄區內的法度改得干干凈凈,一點新法的渣都不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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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馬光感動得都要哭了,以為找到了知音,拉著蔡京的手說他是干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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蔡京心里壓根就沒有“法”,只有“風向”。
等太皇太后一死,宋哲宗親政又要搞新法,蔡京立馬翻臉,把司馬光那一套批得一文不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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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種毫無底線的政治投機,雖然讓他混到了宰相的高位,卻也在家族基因里埋下了“唯利是圖”的雷。
在這樣的家庭環境里長大,蔡攸這小子的路子比他爹還要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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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年間,蔡京仕途不順被貶出京城,蔡攸也沒好日子過,混了個“裁造院監守”的閑職。
說白了,就是個管給皇帝妃子做衣服、看倉庫的工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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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崗位要是換別人,早就躺平了,畢竟離權力中心太遠。
可蔡攸不這么想,這小子展現出了比他爹更可怕的賭徒心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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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時候,他每天下班也不回家,就故意在宮門口溜達。
看見哪位王爺路過,他都畢恭畢敬地行禮,哪怕是個不受寵的皇子,他也恨不得把腰彎到地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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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這日復一日的“守株待兔”里,他賭中了一支當時誰都不看好的“垃圾股”——端王趙佶。
那會兒的趙佶就是個標準的文藝青年,踢球、畫畫、寫字樣樣精通,唯獨對當皇帝沒興趣,大家也都沒覺得他能上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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蔡攸就天天陪著他聊書法、聊丹青,甚至不僅是陪玩,還充當了這位王爺的情感垃圾桶。
這一來二去,兩人處成了鐵哥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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結果呢,命運給大宋開了個巨大的玩笑。
宋哲宗年紀輕輕就死了,沒兒子,原本絕無機會繼位的趙佶,稀里糊涂就被推上了皇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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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下,蔡家的祖墳簡直是冒了青煙。
宋徽宗治理國家的邏輯特別簡單:誰讓我舒服,我就用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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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懂藝術又懂鉆營的蔡家父子,瞬間成了朝堂上的頂流。
蔡京在朝堂上搞了一套“豐亨豫大”的理論,簡單說就是鼓吹盛世就要花錢、就要享受,這正好撓到了皇帝的癢處;而蔡攸則負責在私下里給皇帝提供情緒價值,甚至把自己打造成了皇帝的“家奴”,連給皇帝端尿盆這種事估計他都干得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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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吧,權力的蛋糕就那么大,就算是親父子,真到了分肉的時候,那也是要亮獠牙的。
隨著蔡攸官越做越大,直接干到了樞密院的高層,也就是現在的國防部高官,他開始覺得那個整天對自己指手畫腳的老爹特別礙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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蔡京雖然奸,但畢竟是讀圣賢書出身,做事還講究個“體面”和“程序”;而蔡攸完全是野路子出身,為了爭寵那是無所不用其極。
他開始給宋徽宗進獻各種聲色犬馬,甚至把市井里的戲子帶進宮,陪皇帝通宵達旦地胡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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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蔡攸眼里,只要哄好了皇帝,親爹算個球?
為了徹底扳倒父親,蔡攸干了一件讓所有人都脊背發涼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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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僅在朝堂上公開反對蔡京的政見,甚至聯合外人彈劾自己的父親。
有一次,宋徽宗大概是覺得這對父子斗得太難看,想做個和事佬,把兩人叫到一起吃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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氣氛本來挺尷尬的,結果蔡攸突然握著皇帝的手,眼淚嘩嘩地往下流,聲淚俱下地說:“陛下,我父親年紀大了,腦子糊涂,那是被身邊的小人蒙蔽了,您哪怕把他貶官流放,也是為了保全他的晚節啊!”
聽聽,這話說的多漂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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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面上是大義滅親、為了親爹好,實則是要把親爹往死里逼,連最后一絲政治資本都要剝奪。
蔡京當時看著眼前這個曾對自己唯唯諾諾的兒子,恐怕心里只有四個字:養蠱反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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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哪里是養兒子,分明是養了一頭等著吃人的狼。
這種家庭倫理的崩塌,其實就是北宋政治生態全面潰爛的縮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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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一個王朝的最高統治者沉溺于藝術和享樂,當朝堂晉升的標準變成了誰更會拍馬屁、誰更沒有底線時,像蔡攸這樣“青出于藍”的怪物出現就是必然。
那個在宴會上索要妃子的荒唐一幕,看似是蔡攸人生的高光時刻,實則是喪鐘敲響的前奏。
他以為自己和皇帝是“哥們”,可以共享天下甚至女人,卻忘了在即將到來的金軍鐵蹄面前,所有的權謀和恩寵都脆弱得像一張濕了水的宣紙。
靖康之難的前夜,這對把持朝政多年的父子終于迎來了清算。
金兵南下,宋徽宗嚇得傳位后就跑,憤怒的老百姓和太學生把國家的敗亡全怪在了“六賊”頭上。
已經八十多歲的蔡京被一貶再貶,最后流放途中,竟然餓死在潭州(現在的長沙)的崇教寺。
據說他死的時候,兜里裝著一堆錢,但這錢在亂世里連個饅頭都買不到,臨死前他留下一句“八十一年往事,三千里外無家”,聽著那是相當凄涼。
而那個曾經想要染指皇帝女人的蔡攸,下場也沒好到哪去。
宋欽宗繼位后,直接下令把他貶到海南島那邊的萬安軍,還在半路上就派人把他給賜死了。
回過頭來看這段歷史,蔡京和蔡攸父子就像是兩面鏡子。
父親映照出的是文人無骨、隨波逐流的悲哀,而兒子映照出的則是欲望膨脹、人性泯滅的瘋狂。
他們以為自己在玩弄權力,殊不知,在缺乏法度與道德約束的權力場中,所有人最終都只是權力的祭品。
這個故事留給后人的警示,遠不止“家風”二字那么簡單,它更像是一記警鐘:當聰明才智不用于正途,而全用在鉆營投機上時,爬得越高,摔得只會越粉碎,連個全尸都留不下。
脫脫等,《宋史·卷四百七十二·列傳第二百三十一·奸臣二》,中華書局,1977年。
畢沅,《續資治通鑒·卷九十四》,中華書局,1957年。
丁傳靖,《宋人軼事匯編》,中華書局,1981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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