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退休后侄女來打聽退休金，我說每月4000,次日侄女一家敲我家門

門外傳來急促的敲門聲，三長兩短，帶著某種迫不及待。

我放下手中的茶杯，心頭莫名涌起一陣不安。昨天侄女小燕突然打電話問我退休金的事，我隨口說了句"每月四千"，沒想到今天一大早就有人上門。

透過貓眼看去，門外站著好幾個人。

為什么會是一家人？這大清早的，他們想干什么？

我的手停在門把手上，猶豫著要不要開門。回想起昨天侄女打聽退休金時那種急切的語氣，還有她最后說的那句"叔叔你真幸福"，現在想來總覺得有些不對勁。

門外的敲門聲又響起了，更加急促。

這一切，還要從三個月前我正式退休說起。

01

三個月前，我從鎮上的中學正式退休，結束了四十多年的教書生涯。

退休手續辦完那天，校長老李拍著我的肩膀說："老陳啊，你可算熬出頭了，以后就享清福吧。"

確實是享清福。每個月四千塊的退休金，對我這個獨居老人來說綽綽有余。

妻子秀云三年前就走了，兒子明華在省城工作，女兒靜文雖然在本地當醫生，但工作繁忙，一個月也就來看我兩三次。平日里，我一個人住在這套老房子里，日子過得清靜自在。

每天早上買菜做飯，上午看看書聽聽戲，下午在小區里遛彎下棋，晚上看電視到十點就睡覺。這樣的生活節奏，我很滿意。

偶爾會想起大哥安華一家。大哥比我大兩歲，在鄉下種地，日子過得緊巴。他的女兒小燕，也就是我的侄女，今年四十二了，嫁給了建筑工人趙大軍，生了一兒一女。

說起來慚愧，這些年我和大哥一家來往不多。不是有意疏遠，主要是大家生活軌跡不同，他們在農村，我在城里，見面機會本就不多。加上秀云生病那幾年，我忙得焦頭爛額，更顧不上走親戚了。

秀云走后，我更是不愿意主動聯系任何人，包括自己的親哥哥。

退休這三個月來，日子平靜得像一潭死水。我以為這樣的日子會一直持續下去，直到昨天侄女小燕突然打來電話。

02

昨天下午兩點多，我正在陽臺上曬被子，手機突然響起。

看到"小燕"兩個字，我愣了一下。侄女已經兩年多沒有主動聯系過我了，上次見面還是在秀云的葬禮上。

"喂，小燕啊。"我接起電話。

"叔叔，您身體還好吧？"侄女的聲音聽起來有些興奮，"我昨天聽村里人說，您退休了？"

"嗯，退了三個月了。"我有些意外她的關心，"你怎么知道的？"

"村里張嬸子的兒子在鎮上工作，聽說了就告訴我媽，我媽又告訴了我。"小燕笑著說，"叔叔，恭喜您啊！終于可以享福了。"

這話聽著挺暖心，我的語氣也溫和了些："還行吧，一個人過得挺自在的。你們家都好吧？"

"都挺好的，就是大軍前兩個月工地上受了傷，現在在家養著呢。小寶馬上要高考了，小花也上初三了。"

聊了十幾分鐘，都是些家長里短。我感覺侄女今天格外熱情，問東問西的，連我每天幾點起床、愛看什么電視劇都要問。

最后，她突然問了一句："叔叔，您現在退休金多少啊？應該不少吧？"

這個問題問得我有點措手不及。在我們這里，打聽別人的收入是很敏感的事情，即使是親戚也不會直接問。

我猶豫了一下，還是如實說了："也就四千塊錢，夠花就行。"

電話那頭安靜了幾秒鐘，然后侄女的聲音響起，帶著一種我聽不懂的復雜情緒："四千塊啊...叔叔您真幸福。"

聊完電話，我總覺得哪里不對勁，但又說不出來。

03

昨天晚上，我躺在床上翻來覆去睡不著，腦子里一直回想著和侄女的那通電話。

特別是她問退休金的那一刻，語氣中透著一種急切，好像這個數字對她很重要。還有最后那句"叔叔您真幸福"，聽起來不像是純粹的羨慕，更像是某種...計算？

我想起大哥家這些年的狀況。聽說大軍干建筑工雖然賺得不少，但花銷也大，兩個孩子上學費用不小。前幾年大哥生病住院，也花了不少錢。

會不會是家里遇到什么困難了？

如果真是這樣，侄女為什么不直接說呢？我們雖然平時聯系不多，但畢竟是一家人，她真有困難，我肯定會幫的。

越想越不踏實，我索性起床泡了壺茶，坐在客廳里繼續琢磨這事。

四千塊錢的退休金，在我們這個小縣城確實算不錯的了。一般工人退休也就兩千多，我當了一輩子教師，級別高一些，所以多拿些。

但這錢對我來說，除了日常開銷，也沒什么大用處。兒子女兒都有自己的工作，不需要我接濟。如果大哥家真有困難，我幫助一些也是應該的。

想到這里，我心情反而輕松了一些。也許是我想多了，侄女就是隨口問問，表達一下對長輩的關心呢？

直到今天早上，門外突然響起的敲門聲，讓我所有的疑慮都涌了出來。

04

今天早上六點半，我就被一陣汽車聲吵醒了。

透過窗簾縫隙看出去，小區門口停著一輛面包車，看起來像是從鄉下來的。這個時間點，會是誰呢？

我簡單洗漱了一下，正準備下樓去買早點，就聽見有人在樓下大聲說話。聲音有些熟悉，好像是侄女的。

我趴在窗臺上仔細聽，確實是小燕的聲音。她正在和什么人說話，斷斷續續能聽到幾個詞："四千塊"、"一個人住"、"應該會同意"。

這些詞組合在一起，讓我心中警鈴大作。

她帶了誰來？為什么在討論我的退休金？什么叫"應該會同意"？

我悄悄從窗戶往下看，只能看到幾個人影在樓下站著，距離太遠，看不清具體是誰。但從身形判斷，至少有四五個人，其中還有兩個小孩。

侄女真的帶了全家來了？

我的心跳開始加速。昨天那通電話，今天這一大早的造訪，還有樓下那些讓人不安的對話...所有的細節串聯起來，指向一個我不愿意相信的可能性。

她們是沖著我的退休金來的。

但具體想要做什么，我還想象不出來。借錢？這倒還好說。可為什么要帶全家來？為什么要這么早？為什么昨天剛問完今天就到？

我在客廳里踱來踱去，越想越不安。

八點左右，樓下的說話聲消失了。我以為他們走了，剛松了一口氣，就聽見樓梯上傳來腳步聲。

不止一個人的腳步聲，很雜很亂，還有小孩子的說笑聲。

他們真的上樓來了。

我站在門后，手心都出汗了。這么多年來，我還從來沒有這樣緊張過。

05

腳步聲在我門前停下了。

我透過貓眼看出去，門外站著五個人：侄女小燕，她丈夫大軍，還有兩個孩子。最讓我意外的是，大哥安華和大嫂桂花也來了。

侄女一家我能理解，但大哥大嫂都七十快八十的人了，怎么也跟著來了？而且看他們的樣子，手里都提著大包小包，好像要住下似的。

我的心沉了下去。

這絕對不是什么簡單的探親訪問。

侄女小燕正在整理衣服，她穿了一件我從來沒見過的新外套，臉上化著淡妝，看起來很精神。大軍站在她身邊，神色有些緊張，不時地看看門，又看看其他人。

兩個孩子倒是很興奮，小寶和小花正在小聲說著什么，時不時發出輕笑聲。

大哥安華和大嫂桂花站得靠后一些，兩人臉上的表情很復雜，既有期待，又有某種不安。

我看著這一家五口站在我門前，心中五味雜陳。

昨天侄女問退休金的時候，我就覺得不對勁。現在看來，她不只是隨口問問，而是有備而來。

但他們到底想要什么？真的是因為缺錢嗎？還是有別的打算？

我想起昨天在樓下聽到的那些話："四千塊"、"一個人住"、"應該會同意"。現在想來，這更像是在制定某種計劃。

門外的小燕深吸了一口氣，抬起手。

她要敲門了。

我的手握住門把手，掌心全是汗。不管他們想要什么，不管接下來會發生什么，我都必須面對。

侄女的手已經舉起來，正要敲響房門...

06

"咚咚咚！"

清脆的敲門聲響起，我的心跳瞬間加速到了極點。

"叔叔，是我，小燕！"侄女的聲音透過門板傳來，"我們全家來看您了！"

全家？我透過貓眼再次確認，門外確實站著五個人。

我深吸一口氣，打開了門。

"哎呀叔叔！"小燕一看到我就熱情地撲了過來，"您看起來氣色真好！我爸媽也來了，還有大軍和孩子們，我們是專門來看您的！"

大哥安華拄著拐杖，有些局促地站在后面："老二啊，打擾你了。"

"哪里話，都是一家人。"我連忙讓開身子，"快進來坐。"

一家五口魚貫而入，我這個六十平米的小房子瞬間就顯得擁擠起來。

大嫂桂花四處打量著房子，不時點點頭："這房子真不錯，地段也好，一個人住著多舒服啊。"

"是啊叔叔，您這生活真讓人羨慕。"小燕放下手中的禮品，在沙發上坐下，"退休金四千，房子這么好，孩子們也孝順，什么都不用愁。"

聽到這話，我心中的警覺又加重了幾分。她為什么要特意強調這些？

大軍一直沒怎么說話，只是坐在一旁抽煙。兩個孩子倒是很活潑，小寶和小花到處看，對我的電視、電腦都很好奇。

"叔叔，我有個事想和您商量一下。"小燕突然開口，臉上的笑容變得有些復雜。

果然來了。我在心里嘆了口氣："什么事？你說。"

"是這樣的，"小燕看了看其他人，似乎在尋求支持，"您也知道，大軍前段時間受傷了，現在不能干重活。兩個孩子要上學，家里開銷大，我們...我們想..."

她說到這里停頓了，似乎在組織語言。

大哥安華接過話頭："老二啊，我們是來和你商量，能不能...能不能讓小燕一家搬過來和你一起住？"

07

這句話如同一道悶雷，在我腦海中炸響。

搬過來一起住？

我愣愣地看著他們，終于明白了昨天那通電話的真正目的，明白了樓下那些竊竊私語的內容，也明白了為什么要全家出動。

他們不是來借錢的，是來"搬家"的。

"叔叔，您別急著拒絕，聽我說完好嗎？"小燕見我臉色變了，連忙解釋，"我們也是沒辦法才想到這個辦法的。"

"大軍受傷后不能干重活了，我們在村里的房子又老又破，冬天漏風夏天漏雨。兩個孩子要上學，村里的學校教學質量不好，如果能轉到城里來..."

"而且您一個人住這么大的房子，平時也寂寞，我們搬過來還能照顧您，一舉兩得啊！"

大嫂桂花也開口了："老二啊，我們真的不是來占便宜的。小燕可以照顧你的起居，大軍雖然干不了重活，但做做飯、打掃衛生還是可以的。孩子們也懂事，不會給你添麻煩的。"

我看著他們一個個期待的眼神，心情復雜到了極點。

原來如此。他們昨天打聽我的退休金，不是想借錢，而是在評估我的"價值"。四千塊的退休金意味著經濟穩定，一個人住的大房子意味著有多余空間，無兒無女在身邊意味著沒人反對。

在他們眼里，我就是一個完美的"投靠"對象。

"我們可以一起分擔房租水電，"小燕繼續說，"您每個月四千塊退休金，我們也會出一部分生活費，絕對不讓您吃虧。"

"而且您想想，您現在一個人多孤單啊，有我們一家陪著您，多熱鬧！小寶和小花還能給您解悶，叫您爺爺，多好啊！"

小寶和小花很配合地走到我面前，甜甜地叫了聲："叔爺爺好！"

我看著這兩個孩子純真的笑臉，心中涌起一陣酸楚。孩子們是無辜的，他們不知道大人們的盤算。

但是...

"你們考慮過我的感受嗎？"我終于開口了，聲音有些發抖，"我退休就是想過清靜日子，你們一家五口搬進來，我還有什么清靜可言？"

房間里瞬間安靜下來。

08

沉默持續了好幾分鐘。

最后還是大哥開口了："老二，我知道這個要求有些過分，但是我們真的沒有別的辦法了。"

他的聲音很蒼老，帶著一種深深的疲憊："你嫂子前年檢查出糖尿病，需要長期吃藥。大軍受傷后家里沒了收入，兩個孩子還要上學...我們借遍了村里的親戚朋友，實在是山窮水盡了。"

"聽說你退休金四千塊，我們就想，也許...也許你能幫幫我們。不是白幫，我們會盡力照顧你，讓你感受到家的溫暖。"

看著大哥花白的頭發和滿臉的皺紋，我的心軟了。

這是我的親哥哥，我們是從一個娘胎里出來的。小時候家里窮，大哥總是把好吃的讓給我，有什么臟活累活都是他搶著干。后來我上學，大哥早早就輟學幫家里干農活，供我讀書。

可是...

"哥，不是我不想幫你們，"我艱難地說，"但是讓一家五口搬進來，這個真的..."

"叔叔，"小燕突然站起來，走到我面前跪了下來，"求求您了，就當是可憐可憐孩子們吧！"

兩個孩子看到媽媽跪下，也跟著跪了下來："叔爺爺，求求您了！"

大軍也站起來，向我深深鞠了一躬："叔叔，我保證，我們絕對不會給您添麻煩，會把您當親爹一樣照顧！"

看著他們一家人的樣子，我的眼淚差點掉下來。

這就是血濃于水的親情啊。即使他們的要求讓我為難，即使他們的做法讓我不舒服，但看到他們走投無路的樣子，我還是不忍心拒絕。

我把他們一個個扶起來："別跪了，都是一家人，有什么話好好說。"

"那您是同意了？"小燕眼中閃爍著希望的光芒。

我沉默了很長時間，最后點了點頭："可以試試，但是我們要約法三章。"

"第一，孩子們的教育不能放松，必須好好讀書；第二，家務活大家一起分擔，不能全指望我一個人；第三，如果實在合不來，你們要答應搬走。"

"沒問題！沒問題！"一家人都激動地點頭。

看著他們高興的樣子，我心中五味雜陳。

也許這樣也好，一個人的生活確實太孤單了。有了家人的陪伴，即使吵吵鬧鬧，至少不會寂寞。

而且誰知道呢？說不定我們真的能相處得很好，真正成為一個溫暖的大家庭。

人生到了這個年紀，最重要的不是錢，而是情。血濃于水的親情，值得我放下一切顧慮。

夕陽透過窗戶灑進客廳，照在我們一家七口的臉上。

這個家，從今天開始，真的要熱鬧起來了。